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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前雪花层层叠叠,在各枝头上铺满晶亮白皙的雪花,自远处看去,像是一朵朵的梅花,雪白地映在苍翠的枝头;而再往下望去,下头则铺着亮红色的毯子,一个个的矮几,而矮几旁则是翠红交杂的情景,熙熙攘攘的人群交头接耳的迎接一年一度的赏雪宴。
康熙坐在正座,身旁有皇后相伴,而以他为主,其下赐座的皆是功臣战将、皇室子弟。
今年多伦王府破例地以罪臣之身,坐在皇上的右侧和醇亲王府相对望,然而,巽帧却丝毫没感觉到该有的喜悦。
他的眼总是不由自主地睇望着坐在巽帕身旁的荣微,像是深情,又像是怨怼,只是不发一语地直盯着她瞧。
那一夜,不管他如何地哀求她,不管他如何地请求她,她仍是不为所动,移着被他宠爱过的身子,走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压根儿不理睬他的想法,仅是残忍地践踏着他多情的心。
难道从此以后,他与她真要以叔嫂相称?
不,绝不!没有人可以逼迫他这么做,只要是他抗拒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可以逼得了他!
而这所有的错,全都是因为他!
巽帧冷鸷邪魅地瞪视着接受王公大臣敬酒的皇上,双手紧握成拳,如小蛇般的青筋浮现在他的手背上。
是他!倘若不是他开错了圣口,他今日又岂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倘若不是他赐错了婚,荣微又岂会弃他而去?倘若不是他毫不帮助他,今天的他又岂会宛如行尸走肉?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
“巽帧?”惊见他怒河邙妖诡的眼瞳,魔魅而邪谲的俊脸,恍如是梦中的魔物,吓得荣媚忽地喊了一声,像是要将他的心神唤回似的。
“怎么着?”巽帧淡然回眸,注视着一脸诧异的荣媚。
“你”荣媚吞了口口水,见他的眼不再猩红,像是往常的模样,不禁令她感到古怪,但她仍是没有多话,径自问道:“这杯酒是额娘赐给我和你的,我们一道喝下吧!”
她将镶玉青瓷杯递给了巽帧,随即便喜孜孜地将酒喝下,仿佛这么做,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再也切不断似的。
巽帧手握着酒杯,望着坐在另一头的荣微正娇羞地与巽帕喝着甜酒,那嫣红色的彩霞飞上了她的粉脸,也飘上了她的粉颈,全然一副新嫁娘的娇羞模样,和自个儿的夫君嬉闹着,而他的心却被残虐地撕裂着。
“微儿,帕儿这些时日的气色差了点,加上外头的风雪,你可要多照顾他一点,知晓吗?”老福晋眉开眼笑地说道。
要她如何能不开心?先是皇上破了例,让她多伦王府可以与宫中的亲王并坐,又加上巽帕的身子好到可以参加赏雪宴,这要她如何不开心?
“额娘,我知道。”她甜甜地回答,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
她不是不知道有一道凌厉的目光直注视着她,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地放肆而狂妄,令她不管如何闪躲,总是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火焰,像是要将她吸入他的魂魄之中,令她惴惴不安。
会不会有人发现?会不会有人瞧见巽帧看她的眼神?
她怕,怕若是让人瞧见了,整个多伦王府又必须背上罪名;当年多伦王府的先祖逼着太皇太后下嫁,而太皇太后亦是先祖的兄嫂,皇上便是为了这一点,遂不允许弟娶兄嫂、父娶子媳,正是不愿再见纷争。
若是有人发现了她和巽帧之间的事,岂不是要让当年的事情再次重演?
不,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况且,她也不允许他负了荣媚。可是她却又自私地不愿意他碰触荣媚,像是他对她那般深情款款
“微儿,你在发什么楞?额娘喊了你好几声了?”老福晋的声音惊得荣微收回慌乱的心神。
“我”
“你的气色似乎不是很好,是不是这一阵子照顾巽帕累了?”老福晋慈祥地睇视着脸色苍白的她。“不是的,是”荣微嗫嚅着。
“罢了,你和帕儿先到前殿休息去吧!”老福晋瞧她的气色果真不佳,遂挥了挥手,要他们一起下去,然见着了两人像是极恩爱的相互扶持起身,她不禁笑道:“微儿,你可真是要把身子给养好,否则如何替多伦王府生小贝勒?”
荣微一听,身子猛地一颤,一道冰冻刺骨的寒意直由脚底冲上来,令她霎时眼前一黑,娇软在巽帕的怀里。
巽帕见状,赶紧扶住她的身子。“荣微,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她瞪大水眸,冷汗自额际缓缓渗出。“我没事,不过是有点累了。”
她的双眼游移飘忽不定,然而却不敢看向老福晋,更不敢看向巽帕,直望向一脸骇矣邙微愠的巽帧。
她该不会荣微轻摇着螓首,不敢再多想,直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事情绝不会变得如此复杂的。
“会不会是有喜了?”老福晋睨了她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额娘,我和荣微尚未圆房呢!”巽帕感觉到身旁的荣微神色苍白得吓人,遂赶紧为她帮腔。“我见荣微的气色极差,倒不如让我先同荣微回府吧!”
老福晋点了点头,巽帕随即牵着荣微柔软的小手,直往偏殿的路走去,缓慢的速度,像是风雪凝在巽帧的心里,刺痛了他妒火狂燃的心,刺痛了他深情而狂鸷的眼眸,大手猛地收紧,镶玉青瓷杯在手中碎裂,连悲悼自个儿短暂生命的时间都来不及!
***
“我对不起你”聚地楼里,传来荣微一声声愧疚不已的声音,低低切切地直让人心怜。
“说什么对不起?”躺在炕上的巽帕漾着笑。“在我之前,你便已将身子给了巽帧,不过是皇上点错了婚,错失你们的姻缘,算起来的话,我还算是坏了你的姻缘哩!”
“不,不是这样的,是我不守妇道,是我下流无耻,败坏了多伦王府的门风,我就算是一死也洗刷不掉满身的罪愆”荣微泣不成声,泪水哀恻地直流出眼眶。
“荣微,你能够为巽帧传下子嗣,我可是欢快得很,我可不允许你这样哭,若是伤了我的侄儿,我可不原谅你。”巽帕仍是笑着。
“我”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要向他赎罪,她是打算告知他事实,好让他可以定她的罪,而不是要他原谅她,不是要他这样贴心得教她想哭。他为什么这么好?难道是他的身子把他的想法磨得恁地达观?
“别说了,荣微。”他咳了两声,又道:“我的身子我很清楚,我不愿意用我的身子牵绊你的灿烂人生,倘若我真是不放你走的话,这样的我才真是所谓的罪恶深重。”
“不,不是这样子的,这全都是我的错,倘若不是我”她不觉得委屈,甚至觉得羞愧欲死。
“其实,我倒是挺羡慕你和巽帧这段恋情。”他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喃喃自语。“一生一次便足矣;倘若我的生命可以再重来一次,拥有不用拖累任何人的健康身体,我也想要同你们这般,找个可以厮守一生的伴侣。”
只可惜他的生命像是燃尽的烛,快速地磨损生命,这些日子的好转不过是假象,他的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只是一直说不出口,怕额娘若是听了,会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真的是不舍。
“你别这么说、别这么说。”荣微泪如雨下地睇望着他飘忽的眼。“你一定可以找到的。”
巽帕转过头笑睨着她“倘若我在你和巽帧相遇之前便与你相遇,你会不会舍巽帧而就我?”
“我、我不知道”她摇着头,泪水温热地滴在巽帕稍嫌白晰的脸上。
“别哭了。”他忽地咳着,枯瘦的胸口不断地剧烈震动。
“巽帕,你”她倏地抹去脸上的泪,起身打算往门外跑。“我叫人去唤御医,你等等!”
“别”他仍是咳着,手却紧紧地攀住她。
“可是你”泪水瞬间又凝在水眸中。
“我的身子,我可是清楚得很,没事的。”他笑着,仍有点喘地躺正,又侧脸望着她。“你的身子还好吗?”
“我还好,倒是你的身子真的没事吗?”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前些日子明明已经比较好了,为什么现下仿佛又恢复了原状?
“我当然没事。”他脸上的笑显得有点不以为意。“我还是会同额娘说,要她早点把你过到巽帧的身边;你放心吧,只要我告诉额娘,你的肚子里头已经有了巽帧的子嗣,她是绝无可能将你赶走的,额娘她是刀子子诠腐心,不管额娘说了什么,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她知道额娘为人极好,但是为人再怎么好,也不可能为了她而让多伦王府被看笑话。
“现下能不能让我牵着你的手?”他怯怯地笑着。“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
“没关系的。”荣微含泪笑着,小手轻轻地覆上他枯槁的手,她必须紧抿着嘴,才能忍下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是多么地对不起他,他却如此宽宏大量地原谅她,即使要她用一生来弥补他亦是不足!
***
“真是令人感动。”
睡意正酣之间,灵魂像是要脱离肉体般,却又在听到巽帧无情的讪笑之下,忽地清醒,睁着迷蒙的水眸瞅向声音的来源。
“帧?”她低喃着,下意识地睨了一眼身旁的巽帕,见他仍睡得极熟,才宽下心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竟看着巽帕,一个不小心便睡着了。
“我来瞧瞧你如何服侍巽帕,倘若他不懂的话,我倒是可以告知他一、二。”他诡魅地凑近她的耳畔。“我可以告诉他,该如何对你,才能让你发出天籁般的销魂娇吟。”
“你”荣微瞪大水眸,难以置信会听到这样的话。
“不是吗?”他笑得冷厉轻蔑,隐晦的眼瞳里噙着暗冥的光芒。“瞧,这小手握得可真是紧,是不?”猝不及防地,在巽帧来不及反应之下,荣微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红色的巴掌印。
“我要你收回那句话!”
“倘若我不收回呢?”他冷眼斜睨着她,迷人的唇抿成一直线。
“你”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和巽帕?难道他不知道她对他的心一直没变,她甚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巽帕,只为了保住肮中的孩子,而他竟是这般揣度她的心?
巽帧冷眼瞅着她,无言以对,两人对峙了半晌,他忽地拖着荣微走到房外前厅,在她尚未站稳身子之前,猛地吻住她的唇瓣,霸道而恣情地探入湿热的舌,蕴着浓烈的妒火,似欲将两人焚毁。
“不”她不断地挣扎着,泪水几欲淌出。
他根本不相信她,现下的他只是为了一逞兽欲,压根儿不理睬她的感受。
他的大手猛地探入她的亵裤,无情地在她身上蹂躏,疼得她拧紧了眉头,却将所有痛楚吞入腹中。
“你放开我,我不要”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这里是前厅,倘若要是让府里头的婢女给见着,她一想到这里,她不断地退缩,然而他的舌却不断地缠诱着她。
“怎么?尝过了他给的滋味便上了瘾不成?难道我会比一个肺痨鬼还差?”他忽地暴吼,手指更加用力,像是要将她的灵魂揪出一般。
“你下流!”泪水无以隐忍地滑落。“你明知道我和巽帕之间的关系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巽帕是你的大哥,难道你一点都不相信他?”
“因为他是我大哥,所以我看得出他对你的喜爱!”他暴喝了一声,伸手欲解开腰间的束缚。“唯一看不出来的只有你,只有你才会傻傻地以为他是以兄长的身份疼爱着你!他是个男人,即使他快要病死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便会想要拥有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他快要被妒火逼疯了,她竟是恁地幼稚而不懂得防备?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永远不会放手的女人,倘若巽帕真要与他抢夺她的话,他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他!
“住口,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巽帕?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甚至还祝福我们两个人,而你”荣微伤心欲绝地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她。
“那么,你是把心给了他了?”他冷眼注视着她。
“我”事情混乱得令她毫无头绪,可她唯一记得的便是要保护他,即使要她牺牲她的生命也无妨。“是的,我说过了,我是巽帕的妻子,是你的兄嫂,请你一定要记得,千万别再来找我了!”
唯有如此,她才能够不再让自己犯罪,也不会让他随着她一同坠落地狱。她是恁地爱他,甚至愿意将生命交到他的手上,不管他如何误会她、曲解她都无妨,只要他好好的,她愿意奉上一切。
“这是你的真心话?”冷冽的语气更甚外头的霜雪。
“是。”不是的、不是的!尽管她在心中不断地呐喊着,她仍是选择了最痛苦的办法,亲自切断两人之间坎坷崎岖的爱恋;这是她的选择,再痛、再苦也得自个儿背。
巽帧无语,只是冷冷地瞅着她,直到风雪漫天呼啸,急切悲怆,哀恻凄冷地怒号着,像是他的心在坠泪,一道暗冥的影子在泪水滴落的瞬间,自他的心扉飞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