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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梅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在一入房,也没多想就和着衣睡着了,直到一堆人破窗而入,发出的巨响,才让她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的抱紧被子向内缩,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提着大刀,亮晃晃的对着他们,把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冷梅吓得冷汗直流,不过,当她看到风驭飞脸上不曾改变的安适神情时,她的心竟莫名的定了下来。
风驭飞虽然没有回头看她,可是,她知道他并没有忘了她的存在,因为他用手对她比了个藏好的手势。
冷梅知道如果自己此刻出现,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于是她二话不说的将自己的身子向内挪了挪,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朋友以这样的方式拜访,似乎太唐突了一点。”风驭飞不愠不火的说。
“你这小子以为我们是来做客的吗?”为首的黑衣壮汉一点也不领情的说。
“不然,三更半夜你们所为何来?”风驭飞明知故问。
黑衣壮汉仗着人多,完全不把眼前这两个年轻小伙子看在眼中,哈哈大笑的说:“谁教你们天堂有路不走,偏向鬼门关行,南龙山庄的事,岂是你们管得着的,没事打听这么多,你们这活口是留不得了。”
对于这一番恶毒的恐吓,风驭飞毫不在意,只见他仍是从容的点点头“来者便是客,没有薄酒,只好以茶待之。”
说完,只见风驭飞身影不动,但桌上的茶壶便像是有人用手举起似的飞了起来,稳稳的将茶倒落在五个杯中。
这一手看似轻松,其中的内功修为让那五个闯入者马上心中暗生惧意,看来这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点也小看不得。
“好功夫!不过,既然让你们知道了计画,你们就非死不可,我们以五敌二,也不一定会落于下风。”黑衣壮汉企图壮大自己的声势。
“没看过有人像你们这么不自量力的,没听过一夫当关吗?凭你们这种身手还想取人性命,别说是驭飞了,你们连我这个雷翔宇都打不过。”
“你是雷翔宇!?那他是”黑衣壮汉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风驭飞。”雷翔宇坏壤的证实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那些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就是风和雷,这两个人在江湖中可是赫赫有名,这次他们算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几个闯入者相互交换了眼光,然后连声招呼也不打的同时出手,打算攻其不意,让风驭飞和雷翔宇措手不及。
风驭飞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对这样下三滥的手法可就一点也不留情,他一出手,只见电光石火,当下几声惨叫和一声尖叫伴着刀子落地的声音响起。
惨叫的是那还来不及近身攻击就被风驭飞挑断手筋的刺客,而尖叫声则来自生平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画面的冷梅。
她心中明明知道风驭飞只是自卫,但一看到这么多的血,仍是教她无法自制的叫了出来,胃中不住的翻滚。
她这一叫马上引起了两种极大的反应,在风驭飞的脸上皱起了眉头;而那些抱着手惨叫的刺客眼中却闪出一丝希望。
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名刺客对着冷梅洒出一把如雨的暗器。
冷梅原是个纤弱的女子,怎么可能躲得过这又急又凶的夺命符,只有怔忡的呆望着那多如红云的暗红色暗器向她席卷而来。
风驭飞和雷翔宇也知道情形不妙,这千百支的夺命钉只要有一支打在小男孩的身上,那他定无生机。但出于仓卒,就算此时再凝内力以掌风化去这来势汹汹的暗器已是不及,当下,风驭飞未加思考,以极快的身形来到了小男孩的身前,以衣袖拂去迎面而来的暗器。
一收一放是化去了大多数的夺命钉,但仍有三支暗器闪过他的衣袖对着小男孩而去,为了救身后手无缚鸡之力的男童,风驭飞明知道这暗器定是焠有剧毒,仍以另一手硬是挡了下来。
手上传来的剧痛让风驭飞不觉得皱了一下眉头,连忙以极快的手法点住了自己手臂上的几个大穴,以免毒血扩散开来。
眼前几个刺客一看便哈哈大笑“风驭飞,你果真以身相救,你的仁慈就是你的索命符,今天你非死在这蕴毒断心散之下了。”
“蕴毒断心散!?”这一听,连一向轻浮的雷翔宇的脸色也不由一变。
“没错,这夺命钉上我早煨了蕴毒断心散,任凭你武功再高强,此时也只能沦为阎王殿中的座上客。”“解葯呢?”
雷翔宇扣住了黑衣壮汉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他出手之快,黑衣壮汉根本来不及防备。
黑衣壮汉看了雷翔宇的身手后,不惧反笑“任务失败我们也一样活不了,临死还能拖个‘风’来当陪葬的,我们算是赚到了。”
“你当真不怕死?你没听过有一种功夫叫分筋错骨手?那可是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想不想试试看?”雷翔宇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的模样,脸上一片阴沉。
“你别白费心机了,你不笨,应该知道蕴毒断心散可以说是无葯可解,我们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解葯?今日除非奇迹出现,风驭飞注定成为我们一行人的陪葬了。”
说完,在雷翔宇还来不及阻止下,这五个人竟然一同两眼一翻,口中流出一丝黑血,口吐白沫而亡。
看来这些人都是死士,早在齿中暗包剧毒,一待任务失败,便咬牙吞毒来个死无对证。
“该死!怎么死得这么快!”雷翔宇没好气的说。
“翔宇大哥别说了,你快看风大哥,他的脸色好难看。”
冷梅回过神来,发现风驭飞似是忍受什么巨大痛苦似的满脸通红,而原本红润的双唇却是青白中隐隐泛着黑光,急得她放声大喊。
他会这个样子都是为了救她,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翔宇大哥,风大哥怎么样了?”
冷梅急急的迎向从房中出来的雷翔宇,刚刚雷翔宇试图以内功帮风驭飞逼毒疗伤,让她先在外面等着。
她这一等就过了三炷香的时间,里头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好不容易看到雷翔宇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心头早急成热锅上的虫蚁,一刻也不停的飞奔趋身向前。
不过,雷翔宇紧皱的眉头让冷梅的心一下子冷了起来“翔宇大哥,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雷翔宇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似是?垡鸭?br>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风大哥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冷梅自责的说。
如果她相信雪松哥的判断,认定风驭飞是个好人,她就不会偷溜出门,更不会害得他为了救她而命在旦夕了。
打小她便是个连蝼蚁都不忍伤害的女孩儿,所以才会有小菩萨之名,这会儿竟然有人因为她而身受重伤,教她如何能不自责呢?
“这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人委实太狠毒了。”雷翔宇摇摇头,轻拍了拍冷梅,要冷梅别自责。
“可是,风大哥的毒真的一点解救的办法都没有吗?”冷梅不死心的问。
或许还是有办法的,像她这种一出生就被断定天仙难救的身子,不也活了这么多年,风大哥身子这般健朗,怎么会说没救就没救呢?
“蕴毒断心散可是天下奇毒之一,一入体内便随气运行,而不似一般毒物之随血而行,要将毒逼出体外本是难事,而最可怕的是,这种毒对内功愈强的人杀伤力愈大,所以又有‘江湖断魂’之名,普通人中毒可能还可以撑上十天半个月,可是风家的武功本就是以内功见长,加以驭飞本身资质又高,一身内力早非常人能及,这对常人要十天半个月的毒,对他来说可能不消一天就要毒发了。”雷翔宇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有任何的办法,他会站在这儿策手无策吗?眼前摆明了,这次风驭飞要有救,除非神迹出现,否然就是大罗天仙也救不了风驭飞了。“难道没有解葯吗?”
“这解葯本就不容易找,而葯引更是难求,就是有十天半个月的命也不一定找得到,更何况,当下驭飞眼看撑不过今晚了。”雷翔宇悲痛的说。
“怎么会这样!?”冷梅摇摇头“一定还有办法的,你不是说有解葯吗?”
“是有解葯,不过,远在嵩山的少林寺才有。这一时半刻如何能请人从少林寺取来?”河南离这儿少说千里之遥,就算请人以快马送来,也要三个日夜。
“是要少林寺的什么葯?或许我有。”冷梅连忙说。
她的身子打一出生就先天不良,全靠高人指点和爹爹重金寻葯才活了下来,是以她不仅久病成良医的自己学了炼葯的方法,身上也总是带着不少的葯方及葯材。
“你怎么可能有九转大还丹?这只有少林方丈才有。”雷翔宇不抱希望的说。
九转大还丹乃是由九色十年一开的雪莲,配合九个十年一结的琉璃果,混以九九八十一天日夜不熄的九重火炼成,为世上难得一求的葯方,虽不能使白骨生肉,但却能无病延年、有病续命。
“这不就是嘛!”冷梅连忙由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
那红色的塞子一开,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芬芳扑鼻而来,让人不觉神清气爽,一看也知道这就是传言中的续命圣葯。
“你怎么会有”雷翔宇不觉讶异的问。眼前的小男孩到底是什么来历?
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圣葯呢?
“别说这么多了,先给风大哥服下再说。”冷梅一心挂念风驭飞的伤,不由分说,拉起雷翔宇更往屋中奔去。
进了房,她一看床上高烧不退,似是极力忍着强大痛苦而汗流不已的风驭飞,心中不觉一恸,若不是自己任性至此,今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连忙倒出瓶中的葯,不多想的,一把塞进了风驭飞的口中。这九转大还丹果真是天下难求之圣葯,才不过片刻的时间,风驭飞竟和方才判若两人的平静了下来,就连呼吸也不再如刚刚那般,一副坑谙气的样子。
“这葯真的有效,这是不是表示风大哥没事了?”冷梅欣喜的说。一看到他像是好过了一点,方才揪着的心这才慢慢的松了开来。
“暂时驭飞是没事了。”
“暂时?”冷梅才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暂时的意思是,他仍有生命危险吗?“你不是说只要有九转大还丹就好了,他不是吃了解葯,为什么还会有事呢?”
“我说过九转大还丹是解葯,可是,要解蕴毒断心散的毒还必须有葯引,不然,只是让他暂时保住性命,时间一到,照样会毒发身亡。”雷翔宇解释道。
“那我们现在有时间去找葯引了,不是吗?你快说,我们赶紧去找呀!”冷梅着急的说。
雪松哥走过这么多地方,不管多难找的东西,他一定知道在哪儿找得到,必要时,就叫雪松哥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问题是这种解葯难得,葯引更是难求,你听过南海上有一个玄天岛,此岛百年才出现一次,其上长有一种护心灵芝,那就是葯引。而护心灵芝乃天地灵气之所钟,所以,葯引必须使用新鲜灵芝,现在离岛出现不知还要多少年,上哪儿去找刚采的护心灵芝?”
方才的九转大还丹难求,现在的葯引更是难上加难,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玄天岛上次出现的时间距今还不到二十年,风驭飞怎么也不可能撑这么久。
“你说的葯引是护心灵芝吗?”冷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你不会刚好也有这种东西吧!”虽是不抱任何希望,雷翔宇还是姑且死马当活马医的开口问。
冷梅摇摇头,紧紧的咬着下唇,默默的不搭一句话。
“别这样,我本来也不指望你会有这种东西,至少你的九转大还丹已让驭飞好过了一点,你就别自责了,我看阿飞也不是短命相,或许吉人天相,事情还有转机。”雷翔宇一看冷梅整个人的脸色都暗了下来,不禁开口安慰。
冷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是,我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她说着有些迟疑了起来。
“现在驭飞已经是这个样子,要是有法子,管他行不行得通,总也得姑且一试,你若是有法子?*党隼窗桑 崩紫栌钪链艘惨盐薹n上肓恕?br>
“翔宇大哥,你信不信得过我?如果你信得过我,能不能让我单独留在风大哥的房中照顾他?”
雷翔宇不明白眼前这本是天真,现在却又无限神秘的小男童这话是何用意,不过,看他的样子似无恶意,而且,他把人人梦寐以求的圣葯一点也不吝啬的给了驭飞,想来应不会对驭飞做出什么事才是。
对于已束手无策的他来说,既然眼前的男孩没有恶意,又说他有法子,那除了让他试试,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不过,眼前的小男孩到底是何来意?他出现在他们身边是偶然吗?还是别有所图呢?
“我知道翔宇大哥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救人要紧,等会儿我再一一为你解答,好不好?”冷梅连忙打断他的思绪。
她也知道雷翔宇心中定有许多疑问,但现在救人如救火,她也没有时间解释了。
雷翔宇深深的看着有张清澈双眸的小男孩,他吸了一口气的点点头“阿飞就交给你了。”
一等雷翔宇出了门,冷梅忍了多时的泪才敢簌簌而下,方才她扮的是男童,总不好流泪引人疑窦。可这会儿除了床上昏迷不醒的风驭飞之外,就没有其它人在了,她之前的担心一下子决堤而出。如果不是为了她,风驭飞今日也不会遇着这种事,平白的承受这样的痛苦了。她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风驭飞的床边,虽然这么做对昏迷的他来说,似是多余了一点,但是她就是不想吵到他。
看着床上的他,那张原本就好看的脸仍是一般好看,可他那俊秀的眉头却因方才的痛苦而紧皱着。虽然在服下九转大还丹后他的状况已好了很多,但仍可以由他不时急促的喘息中感到他的不适。
一想到他是因为她而痛苦着,冷梅的泪不禁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哭?”
风驭飞的话让冷梅微微的吓了一跳“你醒了?”她欣喜的说。
在等了许久都没得到他的回答,她才知道风驭飞仍在半昏迷状态,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或做什么。
“别哭,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而哭,可是,你哭得让我好心痛。”他伸出手颤巍巍的拭了几次,才帮冷梅脸上的泪拭去。
“我的手好象有些不听使唤。”他抱歉的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象好累。”他不适的动了一下,旋即一阵疼痛又让他倒抽了好几口气。
“你别动,你受伤了。”冷梅连忙伸手压住他。
“受伤?”他似乎无法连想起这件事,只是疑惑的看了冷梅一眼。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这个样子。”冷梅心中好自责,这一说,泪珠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你别哭,我一点怪你的意思也没有,如果我真的是因为救你而受伤的话,那也没什么不好,看你的样子应该没受伤,我这么做也算是有代价了。”这会儿他反倒是安慰起她来了。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怪我?如果你怪我,我的心反而会好过一点。”
“为什么要怪你?”“至少你可以骂骂我、罚罚我,这样我的良心才过意得去。”冷梅坚持的说。她清楚明白,他此刻有多么难过,自小她若犯了心病,那病痛每每都教她痛彻心肺、几欲昏厥,而他并没有义务为她遭受这些疼痛呀!
“是不是罚你,你就不哭了?”风驭飞脸上勾起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冷梅点点头“你罚我吧!无论你吼我、打我都没有关系。”
“那你亲我一下,我们就算扯平了。”
冷梅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她现在不是男童打扮吗?
他怎么会说出这么骇人听闻的话呢?
“你是闯入我梦中的小仙儿,不是吗?不然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一双清澈得像是会说话的眼睛?”他紧紧的握住了冷梅放在他胸膛上的手,凑在鼻前吸了一口“是梅花的味儿,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梅花精。”
冷梅也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梦,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样他的疼痛会减少许多。
“你说是就是吧!”冷梅也不争辩,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对了,你还欠我一个吻。”他微扬起嘴角。
“这”他可是将要成为她的姐夫的人哪!虽然他现在的状况处于意识不明的状态,但礼教束缚,她怎能做出这种事?
风驭飞笑笑的将冷梅拉靠近他,在她的颊上轻轻一啄“这样我们就扯平了,你可不许再哭了。”
看来他虽处在半昏迷中,也不失为一个谦谦君子,这样的好人配姐姐是最好的,与其让姐姐找一个没有希望的事,倒不如让她拥有眼前的幸福。
冷梅再深深看了风驭飞一眼,咬着下唇吸了一口气,像风大哥这样的男人,任何女人嫁给了他都一定会幸福的吧!只是,为什么这样的想法会让她的心疼得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她明明记得今天已经吃过葯了,这心疼的病儿怎么又发作了呢?
“你怎么了,为什么又皱起了眉”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更剧烈的疼痛又袭上了他,他脸色一白,马上昏了过去。
冷梅吓得跳了起来,她连忙抓起他的手把脉,可是,自己紊乱的心绪让她怎么也抓不到他的脉象,而愈抓不到他的脉动,就让她愈着急。
都是她不好,明明知道他的情况不好,却尽在这儿磨菇,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全都是她的错!
她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稳下自己飞快的心跳,确定了他只是昏过去之后,她才拿起了风驭飞床边的剑,慢慢的将剑抽出了剑鞘,那锋利的刀刃,青森森的,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剑割下去,一定很痛吧!
她再次回头看了床上的风驭飞一眼,然后回过头,银牙一咬、心一横,俐落的在自己的手腕划下了杯大的口子,一时鲜血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冷梅用桌上的碗盛了大半碗的血,看见伤口鲜血奔流的速度已缓,她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忖: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她再一咬牙,又将伤口划大了一点,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喉头一甜,霎时,口中充满腥味,她知道自己大概是咬破了下唇,疼得又是泪眼迷蒙。
终于盛了满满的一碗血,她从怀中取出金创葯,忍着痛撒在伤口处,不一会儿就收了口,冷梅再用手绢随便包了一下便起身。
突然,一阵昏眩向她袭来,她压按桌子等昏眩慢慢过去,确定自己走得稳了,才将碗端到了床边。她轻轻的扶起风驭飞的头,以碗就口,让他一口一口将她的鲜血喝下去。
起先或许是有血腥味,风驭飞在昏迷中还有些挣扎,但说也奇怪,当他抓住她的手之后,也就安定了下来,冷梅也就随着他去了。
说也奇怪,喝完了血的风驭飞,原本四肢不时的抽搐也缓和了下来,就连原本惨白的双唇也恢复了红润。这是不是表示她想的没有错,风驭飞有救了呢?她背着希望和担忧的心情再一次把了把他的脉。瞬间,一阵安心攫住了她,因为风驭飞的脉象已稳,看来他是真的没事了。
由于心倏地安下,加上原就失了大量鲜血的她,就这样任由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沉沉睡去,坠人安适无梦的夜。
彷佛过了好久,也或许只是白云过隙般的剎那,时间对他来说好似不具任何意义。
风驭飞不适的动了动,好半晌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双眼,他原想起身,但手中的奇怪触觉让他转过头一看
是那个小男孩!?
隐约中他好象想起什么,但总是拼凑不完全,或许是身体刚经过一番折腾,才思考一会儿就令他疲惫不已,于是他轻摇头放弃了再想下去。
风驭飞发现自己的手紧握着那小男孩的手时,微怔了一下,他试着放开手,却发现那男孩的小手紧紧的反握着他,他一向不喜欢和人太接近,但他却发现他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反而还有一种几乎不可察觉的暖意,缓缓的流入他的心窝。
看那男孩睡得这般的沉,天真的脸上稍嫌惨白,睫毛上隐隐还残留着几滴清泪,不知道他是担心他呢?还是被不久前的事吓着了?
那浅浅的呼吸声中,偶尔还有几声惊促,他的眉也微微的颦起,彷佛受惊过度的小白兔,引得风驭飞竟生出几分怜惜和心疼。
这孩子长得真是清秀,一双半月形的眼睫在他粉嫩的脸蛋上留下两道弯弯的影子,教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瞧你这样子,大概已经没事了吧?”雷翔宇音量不高但清楚的传了过来。“我不是中了蕴毒断心散?你怎么找得到解葯?”风驭飞好奇的问。
他的记忆只到中毒之时,其它的就是模糊的一片。一看到雷翔宇进来,便想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就他所知,蕴毒断心散的毒可算得上是门奇毒,因为它是以毒辣且又几无解葯,而被武林视为禁葯之一,虽然他知道他这个一向不太正经的堂哥其实不简单,但是要解这毒,几乎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
“我刚刚看你两眼春意摇荡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雷翔宇笑笑说。一看风驭飞没事了,他那促狭的本性又冒了出来。
“你别乱说话,我只是看他年幼天真,心生怜惜,他可是个小男孩。”风驭飞的脸一下子热辣辣的红了起来,略微过度的反应,显得欲盖弥彰。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雷翔宇点了点头。
“你如果知道就快点说出来,你是用什么方法解去我身上的毒呢?”
雷翔宇卖关子似的摇摇头,好一会儿才指着坐在风驭飞床边卷睡的冷梅说:“不是我,是‘他’拿出九转大还丹来救你的。”
“他?他怎么会有九转大还丹?”风驭飞一听,更是难解的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事委实太不可思议。
“其实我本来也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当‘他’说有办法救你时,我就开始怀疑,只是现在我终于确定了,如果我想的没有错,那‘他’有九转大还丹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刚刚在外头等待的时间里,雷翔宇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凭他聪明的头脑和见闻,总算让他想出了一个所以然来。
“好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你卖关子,你快说吧!”风驭飞有些?鄣乃担蟛〕跤乃翟诿挥行牧u偃ハ胝饷炊啵衷谒幌胫来鸢浮?br>
雷翔宇点点头,看见风驭飞的样子,也知道他是真的累了。“你该知道要解蕴毒断心散,除了少林的九转大还丹之外,还需要一味葯引。”“你说的是玄天岛上的护心灵芝吧!”这事他倒是知道的。
“可这护心灵芝百年才出现一次,而上一次出现如果我记得没有错,是在十八年前”
雷翔宇点点头。
风驭飞忍不住说:“如果我记得没错,这葯引不是得用新鲜灵芝?”
雷翔宇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如果我记得没错,十八年前年老爷,也就是你未来的岳父”
“别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算回绝这门亲事。”风驭飞又皱起了眉头。
“是吗?”雷翔宇哭得很暧昧“算了,说回正题,反正十八年前的那朵护心灵芝是年老爷以重金买下来,保住他一出生就先天不良的么女年冷梅。”
“这和你说的这些又有什么关联?”
“你还不明白吗?你身边的这个小男孩就是年冷梅,‘他’不是叫冷君起吗?梅乃四君子之首,冷君起也就是冷梅的意思。”雷翔宇微勾起了嘴角,因为风驭飞脸上变换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
“他是她?”风驭飞几乎不能言语,整个心因为这样的事实而充塞的满满的,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而且,还是个很有勇气的小姑娘哪!普通姑娘家哪有勇气把自已的手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啧啧!”雷翔宇摇了摇头“一定很痛。”
“划?”风驭飞尚未从震惊中回复过来,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不然你以为那葯引从哪儿来?普天之下,除了她的血中有护心灵芝的成分,上哪儿找那种东西?除非你能撑个七、八十年,待下一次的玄天岛再现。”
风驭飞再也不能言语,他将眼光调回到冷君起不,冷梅的身上,她紧握着他的小手上,那腕上的丝绢还透着几丝血丝,加上他喉头那再清楚不过的腥甜味。
天哪!她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你明明知道她会这么做,为什么不阻止她?”那心中的疼惜迅速转成对雷翔宇的不满。
“那是你唯一获救的机会,再让我做一次决定,我还是会这么做。”难得正经的雷翔宇一反常态的严肃。
风驭飞也知道这事根本不能怪雷翔宇“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这件事你本就不必负责的。”
“别这样,我只是怕被我娘捉着耳朵,责怪我没有好好照顾她最心疼的外甥罢了。”雷翔宇高举双手,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把他当好人。
“雪松哥,人家想睡觉嘛!”冷梅像是呓语的半张着眼,嘟起了小嘴,想也不想的就往风驭飞的身上钻,动了几下,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之后,满意的露出个可爱的笑容,在风驭飞的怀中又睡着了。
“算了!我也不吵你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雷翔宇退出了房间,不过,临走前还不忘坏坏的回头露出一个挪揄的笑容。
“不过,我看你今晚大概很难好好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