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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好像全医院都知道吕薇心已经名花有主。
结果就是
“你们现在是在审问犯人吗?”
在医院的员工餐厅早,吕薇心才刚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一群姐妹淘就争先恐后跟她同桌而坐,搁着饭菜不管,劈哩啪啦的一起追问这跌破众人眼镜的大绯闻,搞得她食不下咽。
“到底有没有嘛?”
吴筱苹圆圆的大眼写满好奇,直扯着她左袖追问。
“你真的订婚了?”
小艾斜眼盯着她问,一副“你有胆瞒我就别怕领死”的凶恶相。
“你”“没错。”
不等第三个人再度发问,吕薇心碗筷一搁,认了。
“我是有个叫成力诺的未婚夫,今年二十七岁,身高一八四公分,体重七十几公斤,b型,天秤座,还有什么要问的?”
鸦雀无声。
吕薇心环顾众人,没想到大家全愣住了。
“干嘛?”她有些不是滋味。“难道你们就看衰我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爱?”
不想结婚归不想结婚,吕薇心可不希望自己被看成魁力指数零的女人。
突然,一记重拳毫不客气地往她右肩垂上
“好啊,从高中同学到现在,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小艾气不过,再多捶她臂膀几下。“亏我当你是死党,你却瞒着我谈恋爱、订婚,真是不够意思到极点了!”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好不好?”
吕薇心并不怪小艾如此生气,换成是她突然听见好友这么说,肯定也会深深觉得被背叛。
但天知道,她也是突然被别人扣上“未婚妻”大帽的。
成力诺说钱可不不还,婚约不能取消,她要是否认他这个“未婚夫”他就砸大钱买下报纸头片登两人的“订婚启示”再天天亲自到医院请人广播她来收他送上的示爱玫瑰。
连老爷也说,她不承认,他就要直接到医院分发订婚喜饼,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他的“金龟婿。”
与其要搞到全医院、甚至全台湾都看她“笑话”她不如认了来干脆。
反正多得是订婚订到最后就没了的人,不差多她一个。
“好。”小艾双手环胸,死盯着她看。“我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最好别唬弄我喔!”
“是。”
吕薇心拉长尾音答了一声,随即简略说明自己与成力诺两小无猜的过往,以及分开十三年后,他突然由加拿大回台湾要“履行婚约”的大概经过。
当然,她没提当年那封绝交信,更没提老爸将她四百万“买断”的糗事。
结果她一说完,在场其他好友竟然全都一副痴迷神情,眼睛仿佛漫画人物一般还闪着星星光芒哩!
“好浪漫哦”“好羡慕哦”“好痴心的男人哦”被大家羡慕的眼光集中“关爱”吕薇心马上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不会怀疑他有‘恋童癖’吗?我当时才”
吕薇心此话一出,马上被众好友以严厉眼神“射杀。”
小艾浅叹一声。“那么好的男人配你这么不懂爱的笨蛋真是太可惜了”
“啊?”
吴筱苹点头附和。“学姐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我?”
另一个也说:“如果我也有这样的青梅竹马,我一定马上拉他去结婚,把他占为己有。”
“你们三个言情小说看太多了!”
吕薇心摇摇头,拿起筷子夹菜吃饭,不再理会她们的“惋惜。”
除非成本诺有办法让她相信他比爱他自己还爱她
否则,她会让这个婚约永远没有达成的一天。
。。
一辆mbenzslk230顶级跑车已经够引人注目,如果再加上一个俊帅美男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背倚在车门前,来往行人不注意才怪。
“他以为他在拍偶像剧吗?”
一踏出医院,吕薇心马上看把车停在对街“堵”她的成力诺。
“薇心!”
本来想当做没看到,偷偷走掉,结果她才刚向右转就被“活逮。”
她一眼瞪到对街,抗议他替她打“知名度”成力诺却摆出极无辜的表情。
“就是他吧?”
小艾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冒出,吕薇心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她一把扯住手臂拉过马路,来到了成力诺身边。
“嗨,你就是薇心的未婚夫成力诺吧?”小艾笑眯眯地向他自我介绍。“我跟薇心是从高中就混在一起的死党,你叫我小艾就可以了。”
成力诺翩然一笑。“很高兴认识你,小艾。”
小艾从头到尾把他仔细端详一遍,虽然很突兀,但成力诺一点也不以为意,就由着她看。
“不错,合格了,难怪杨医生不是你的对手。”小艾说完又看向吕薇心。“果然是配你太可惜了。”
吕薇心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你皮在痒了是不是啊?”
小艾朝她咧咧嘴,视线又移至成力诺身上。
“你肯守小时候的誓言,回台湾向薇心求婚,我和她的一票好友都觉得既浪漫又感动,不过”
她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正经八百,十分严肃。
“薇心从没交过其他男友,你可以算是她的第一也是唯一,我希望你是真心喜欢她才说要娶她,如果你是回来闹闹好玩而已,不是认真的,那你最好早点离开,不然小心我拿有爱滋病的针头扎你。”
“小艾”
吕薇心听了好感动纵使她百分百确定怕死的小艾绝不可能有胆去拿沾有爱滋病毒的针头,不过她有这分保护她的心意就足够了。
“放心吧!”成力诺若有所思地看着吕薇心。“对她,我一定会很认真。”
虽然他看着吕薇心,却是说给小艾听的。
“我就是想听你这么说!”
小艾冷不防地从吕薇心背后用力一推,让她“撞”进了成力诺怀中。
“薇心就交给你了,她好像对你还不怎么放心,加油喽!”
小艾笑着朝他挥挥手,便又过马路回医院里去了。
“你朋友很有趣。”
成力诺看着仓惶从他怀中逃开的吕薇心,浅笑着说了一句。
被小艾这么一闹,他们俩更加惹人注目了,吕薇心瞧见几个医院的同事眼光全放在他们身上,一张脸马上飞红。
“你来做什么?”
她口气里明显有着不悦。
“接你下班。”他将花束送给她。“反正爸不在家,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她皱了一下眉?习窒癜筒坏酶愕萌司灾盟腥硕贾馈八锻拧钡奈蠢醇坛腥耸撬鲆谎还芩目挂榫鸵闪e蹈目诤八鞍帧保勾ゼ瞥坛敌小芭莶枇奶臁保樯芨切┒嗄旰糜讶鲜丁r捕嗫鞒闪e挡慌卤皇裁次蘖男”美创笏帘u迹娓潘秩サ酱Α罢幸 !?br>
话说回来,这代表他是认真的,所以不怕别人知道他有个“平民未婚妻”吗?
“在想什么?”
“没有。”她收下花。“先上车再说。”
成力诺绅士地替她开关车门,然后才回驾驶座。
“有车篷吧?盖起来好吗?”
他开启可折式硬顶篷,再将车子开离医院。
“你太在乎别人眼光了,”成力诺看她由紧绷渐转放松的神情。“反正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就算让你同事看到又何妨?跟我在一起应该不至于会让你丢脸吧?”
吕薇心视线放在车窗外,故意不搭理他。
成力诺双掌交叠,搁在方向盘上,唇边泛出一抹浅浅笑意。
“如我所料,你果然一直没另交男朋友。”
这句话马上将吕薇心的视线引回他身上。
她微蹙眉,不懂他为何突然这么说,下一秒,小艾方才“泄底”却被她忽略的话才涌进她脑中。
“我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么说。“我有交过男朋友,只是都瞒着小艾和”
“别逞强了。”他在红灯前停下。“爸跟我说了,自从我离开台湾,他又一而再离婚之后,你好像就一直刻意跟男孩子保持距离,不想谈感情。我想,你一定是缺乏安全感吧?”
他温柔凝望着她。“你放心,这回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
吕薇心闪躲过他想触摸她脸庞的手,淡漠娇颜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好听话谁都会说,问题是做得到吗?”
他自信满满的说:“我一定做得到。”
“好,我等着看,反正我多的是时间。”
“薇心?”
“干嘛?”
他在号志变动后重新启动车子,笑看了她一眼再将视线调至车前。
“你好像一直没有发现,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好像是已经跟我交往了十三年那么久的老情人,自然到连我都快以为我们一直没有分开过。”
经他这么一说,吕薇心才突然发觉好像真是如此。
虽然他在医院突然现身时是吓了她一跳,不过接下来这几天她的确对他一点也没有分开十多年该有的陌生,好像他在她身边打转是理所当然。
就像小时候,她第一眼就决定要他做她的男朋友,第二次见面就带他回家,留他下来吃饭,好像跟他在一起就是那么理所当然。
唉,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蠢?单纯?还是鬼迷了心窍?
不过,如果他以为真可以那么容易在她生命中来去自如,那他可是犯了大错。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他给她“机会”那么那封绝交信的“仇”她一定会努力“报答”的!
。。
一进这间吕薇心大力介绍的pub,成力诺马上就察觉气氛有异。
“我们坐吧台吧!”
不等他答应,吕薇心便拉着他往吧台走。
“这真的是你?赐娴牡胤剑俊?br>
“对啊。”
吕薇心答得脸不红、气不喘,就像真的一样。
这是一间同志酒吧。
离上回小艾在她生日时硬拉她进来“见识”到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半年多,而她就只来过那么一次。
“你先点饮料,我去上个厕所。”
成力诺才坐上吧台边,吕薇心马上找藉口开溜,一秒都不多耽搁。
昨天她故意上同志网站帮他徵求一夜情,还一口气约了两个来跟他见面,光是想像他瞠目结舌的模样就让她觉得很得意。
一进厕所,她便把双面穿的短薄外套翻面穿,再将披肩长发束成马尾,再溜出来找个能清楚看见成力诺一举一动的角落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果然有两个男人先后前去找他搭讪。就在服务生送来饮料给她的同时,吕薇心瞧见成力诺皱起了眉,视线马上调往厕所的方向。
“活该!”
她吐吐舌,开心地喝着饮料,等着看他如何跟两个男人周旋。
吕薇心约了两个人,一个在网上自称是医生,她叫他穿白衣来赴约;一个自称是建筑师,她叫他穿格纹衬衫来赴约,而现在跟成力诺谈话的那两人看来应该就是她约的对象。
白衣的秀气,格纹的高壮,两个都得相貌堂堂,会是不少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典型,可惜他们全只爱男人。
不一会儿,白衣医生像是气急败坏地掠了掠头发,建筑师则微笑拍拍他肩膀,吕薇心睁大眼等着看成力诺面色泛青,怪的是在皱眉之后,他自始至终都是笑脸迎人,没有半点气恼模样。
“搞什么鬼”
吕薇心又喝了一口饮料,两道眉渐渐快皱连成一线,因为那三个人竟然就这么聊了起来,看起来还挺快乐的。
“难道力诺是gay?”
她抖动了一下右眉,回想起他在医院吻她的纯熟与自然,应该不是和男人“切磋”而来。
但是他也未免“融入”的太自然了吧?
看着他几秒钟的时间内就可以和人家把酒言欢,一点也没有她预料中的尴尬、慌张失措,甚至怒气冲冲地冲进女厕找她,臭骂她一顿之后便气回加拿大,害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白白浪费我昨晚上网哈啦那么久”她忿忿不平地喃喃自语:“可恶、一下子就被他搞定了!”
看来是没好戏看了。就在她考虑或许要直接走人,让他像无头苍蝇在偌大的pub里找她,也算小整他一下时,却瞧见才和对方聊了一会儿,喝不到半杯酒的他,竟然“咚”地就醉得将头敲上吧台了。
敝怪的
她看成力诺所点的调酒酒色,好像就是她上回来店里点的“彩虹”那里头葡萄汁跟柠檬汽水占了九成以上,整杯喝完也绝对醉不了人,更别说像他那样不省人事了。
“难道是被下葯了?”
这念头一起,慌的人反而是她了。
她只想整整人,可没想要让成力诺“失身”啊!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贸然上前“认人”时,那两名同志已经轻而易举的一人一边将成力诺扛走,她只好先追再说了。
她不能在pub里求援,因为她已经是“非我族类”还骗来两个同志和成力诺见面,一个搞不好,说不定会被“同仇敌忾”的一堆人团殴哩!
她又不能报警,不然明天早报的大标题肯定是硕望集团少东竟是同志?网上大谈一夜情?
扁想到那四个夸张的大问号,吕薇心就打死也不敢找警察来帮忙了。她可没狠毒得要搞到他身败名裂。
只脑瓶自己了
她追出pub外,跟在他们三人身后思考对策。
“说不定他们只是要送他回家而已”
不过,不可能吧?
她扁扁嘴,都怪她只想看成力诺生气、出糗,怎么就没想到现在“男女平等”他也有可能笨到被人下葯迷昏的?
“真是没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间pub本来就不是在闹区,那两人带成力诺走的又是巷弄,在没月亮的晚上更显森阴、幽暗。
突然,她瞥见墙边搁着人家整修完剩下来准备丢弃的大、小木材,她马上挑了根又长、又结实的木条牢握在手中。
偷袭!
她脑中灵光一闪,趁那两人还没注意到有人跟踪,她干脆敲昏他们,再飞快将成力诺拖走。
怎么说她也曾经是剑道社副社长,论速度、论准头,应该都行吧?
吕薇心深吸了一口气,握稳木条,放轻脚步,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你想干嘛?”
像是背后长眼一样,身穿格纹衬衫的建筑师突然回头,吓得正往前冲的她马上又倒退好几步。
“把他还给我!”
反正都被发现了,吕薇心便着头皮挑明了说。
“还给你?你是谁啊?”
医生寒着一张脸问,看起来像跟她有仇。
“我”她咬咬下唇。“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建筑师以嘲笑的口吻告诉她:“小姐,我看你认错人了吧?他可是只爱男人的。你走吧,别碍事!”
“站住!”她喊住转身又要走开的他们。“你们想带他去哪?”
“你说呢?”
建筑师回头朝她暧昧一笑,吕薇心手臂上马上冒出一堆鸡皮疙瘩。
她本身是不排拒同性之爱啦
但是如果成力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两个男人“睡”了,直接死给她看怎么办?
“他不是gay!昨天晚上网约你们出来的人是我。”
她想他们俩对女人没兴趣,气起来顶多揍她一顿而已,为了救成力诺,看来只有自己招认了。
“是我恶作剧,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你们放了他,气不过就揍我一顿好了,不要伤害他!”
医生回她一句:“如果我们不放呢?”
“那我就跟你们拼命!”
吕薇心紧紧握住木条,脑袋里什么也不及多想,只知道无论如何她都得阻止成力诺被人家抓去玩“3p”否则她这一生一世都欠定他了。
“要拼命?看来你很爱他嘛!好吧,那就还你喽!”
建筑师说完便真把成力诺放坐在墙旁。
“你下次别再”
“走吧!”
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被建筑师搂着肩带走了。
就这么简单?
她拿着木条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吕薇心才敢相信他们不是搞鬼,而是真的就这样走人了。
虽然他们放弃得太容易,让人觉得很古怪,不过她可不想在暗巷中研究原因,木条一丢便急忙跑到成力诺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如何。
“力诺?力诺?”
她拍拍他脸颊,还是叫不醒,只有使出平日三不五时帮忙扛抬病患练出的臂力,硬将坐在地上的他拉起,像扛小猪一样,让他靠在她肩上,抓住他两只手吃力地拖行。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她忍不住嘀咕。
“那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还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喽?”
背后传来的回应声让吕薇心蓦然停步,才这么失神个两秒钟,她便被成力诺翻转身,牢牢扣住她纤腰。
“好玩吗?”他顽皮一笑。“我亲爱的未婚妻?”
吕薇心的眼从茫然、狐疑、到豁然开朗,突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装昏骗我!”她简直难以相信。“别告诉我那两个人也知道你是装的?”
他还真点头。“没错,我刚好认识那个穿格纹衬衫的,而他又认识那个医生,我听他们一讲就知道一定是你设计我,所以我就请他们帮我一起演出你想看的‘戏’喽!”
“骗人就是骗人,还讲那么多!”她可火了,亏她刚刚还那么担心。
“你不也骗人?”
成力诺马上打了一记回马枪给她,吕薇心当然也不甘示弱。
“我有理由的”她边想边掰。“十多年没见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是个gay,娶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这种人很多的,我当然得试试再说。”
如果相信她的话,那成力诺就是个白痴。
他薄唇微扬,脑?锫砩细帧俺椭巍彼木詈谜小?br>
“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真的是只爱女人。”
吕薇心纳闷的眨眨眼。“怎么证明?”
“这样”
成力诺俯首便含住了她一双温润唇瓣,堵住她倔强的小嘴。
被他这么突然吻住,吕薇心一双杏眼瞪得又圆又大,一张脸马上染成枫红。
她只愣了两秒钟便伸出手想推开他,却反被成力诺抓住扣在她背后,让她顿时失去反抗的利器。
成力诺的双臂如藤蔓般紧紧箍着她,两人之间没有丝毫距离,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不断加速的狂乱心跳。
从听见吕薇心说要为他拼命时,成力诺便想这么做了。
他吮住她柔嫩的唇片,细细品尝着仅属于她的香甜,清楚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喜悦与悸动。
果然,只有吕薇心才能触碰到他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历尽艰辛找到她,终于证实了他的猜测。
当年那段两小无猜的真挚感情并未随时光淡去,吕薇心一直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绕了大半个地球,原本最适合他的伴侣一直在原地等着他。
这几个月来的观察、接近、再深入了解,他承认吕薇心和他一样都有了改变,不再是他记忆中那单纯、无邪、对人毫无戒心的小女孩。
那个一直嚷嚷着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的小女孩,已经是个成熟女子了。
纵使她变得有些倔强、有些好强,还有点古灵精怪,甚至有些“不屑”他的求婚,奇怪的是从相逢后第一眼见到她到现在,他对她的喜爱依然与日俱增。
而刚刚不知“内情”的她竟为了救他而想跟两个男人拼命,甚至吃力地硬拖着他一起“逃”他除了感动,对她更加爱怜。
包令他开心的是,她之前所说的那些早忘了他、对他没任何感情之类的疏远话,果然全是在蒙人的谎言。
“还要我‘进一步’证明吗?”
他在她唇边暧昧低语,被吻得晕眩的吕薇心一睁眼,马上对上他眸中的炽烈情焰。
“不用了!”
她慌乱地试着再度挣离,纵使她浑身都有点发软,一离开他的双臂说不定就会跪下,可是留在他怀里却更让她手足无措。
“薇心,你最好别再乱动,否则我真的就要‘煞不住车’喽!”他故意吓她,逗着她玩。
这句话一说出口,吕薇心马上乖得像机器娃娃,再也不敢妄动。
“还有什么试验,尽管放马过来吧!”成力诺凝睇着她一双黝黑眼眸,再认真不过地告诉她:“吕薇心,我爱定你了!”
吕薇心呆呆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
暌违十三年后,吕薇心再度踏入成家豪宅。
“吕小姐,请喝咖啡。”吉娜端来咖啡,笑眯眯地望着她。“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好可爱的,长大更漂亮了。”
“谢谢。你也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
吕薇心真记得她。
当年能请得起佣人的有钱人家,她就只认识成力诺一个,吉娜也是她头一次看见的菲佣“稀罕”得很,在她的印象中自然深刻。而此刻的吉娜除了多了几根白头发、几条鱼尾纹,还真跟她当初所见相去不远。
“你跟少爷什么时候结婚?”
“噗”吕薇心一口咖啡还没吞下,就被吉娜这句话吓得喷出一半。
“糟糕,我马上拿毛巾来!”
吉娜黑黑的圆脸上满是歉意,说完马上冲去拿毛巾。
“干嘛每个人都问我这件事呢?”
吕薇心垂下双肩嘀咕。感觉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帮忙成力诺“逼婚”非把两人推进结婚礼堂不可;在医院被同事问、在家被爸问、在这里连成家的佣人也问。
她才不信成力诺是真心想娶她!
多年前他就在“断交信”上写明两人身分悬殊,不适合当朋友,口头上的婚约也只是玩笑话,门不当户不对,结婚更是不可能,要她忘了关于他的一切,再也不要写信打搅他。
当时她年纪虽小,也很有骨气的再也没写过一封信、打过一通电话给他。现在他倒像是从没写过那封信一样,厚着脸皮回来“打搅”她也就算了,还口口声声说要跟她结婚,像真的一样。
“他要不是选择性失忆,就是脑袋阿达,再不然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在说谁呢?”
要不是吉娜好奇发问,吕薇心还真没发现她已来到身边。
“喔,我在自言自语而已,没什么。”
吕薇心拿过她递来的毛巾擦擦嘴和颈子,再边道谢边交还给她,至于衣服上沾染的咖啡渍则不管了,反正她刚好穿摩卡色的裤装,完全看不出异样。
“吉娜,你知道不知道力诺到底在哪里?”
叫她来,人却不在,吕薇心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吉娜摇摇头。“不晓得,少爷只告诉我你会来,要你稍等一下,他会尽快赶回来。”
“好吧,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了,我四处看看可以吧?”
“当然可以,等你跟少爷结婚之后,这里就全是你的了,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吉娜说得理所当然,吕薇心尴尬笑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捧场”装出十分荣幸的模样?
等等
吕薇心露出一脸贼笑,因为她又有个妙招来“玩”成力诺了。
“吉娜,待会儿力诺回来,你就跟他说我在他房里等他。”
“好。”
得到吉娜的应允,吕薇心马上上楼,循记忆自己开门进成力诺的房间。
“好像完全没变”
看见这房里的一床一柜,都让吕薇心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虽然移民了,但这些家具好像没半样被带走,只是书柜里原本摆放的一些百科全书之类的大套书不见了,印象中原本塞得满满的大书柜,如今只零星散放着五、六本看来十分厚重的英文原文书。
她小时候来过这里好几次,但是从未见过成力诺的爸妈。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爸妈知道自己儿子回台湾来向一个十三年没见过面的小时候玩伴求婚,这种既荒唐、又怪异的事吗?
“算了,还是先找‘目标’吧!”
她东瞧西瞧,终于选定摆在床边柚木柜上,用檀木架稳稳搁着的一个陶版创作。
“这种东西应该不便宜吧?”
端详着陶版里烧绘的美丽丹顶鹤群,要把它摔碎还真是可惜。
不过,摔坏这种肯定价值个几万块的艺术品,成力诺一定会生气,只要他找她吵架,说不定就会在气头上主动说出要解除婚约,而且也证明了他根本没有多爱她,完全禁不起考验。
爸说了不准她跟成力诺解除婚约,还立下她只要主动提起就会害他突然暴毙这种毒誓,但如果是成力诺主动甩了她,那就没事了吧?
突然,她听见有脚步声接近,心意一定,便将陶版用力往下砸
“薇心!”
一听见房里传来的巨大声响,成力诺马上开门冲进房里,却瞧见吕薇心人没事,好好的站在床尾,倒是他心爱的陶版画已经四分五裂了。
他轻蹙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它不顾眼,所以把它摔了。”她存心将他气炸。
成力诺剑眉双扬,满脸愠怒。
“你看不顺眼就别看,干嘛摔坏它?人知不知道那是我十分心爱的珍藏?”
“看来你也没多爱我嘛”她满不在乎地看着他说:“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你最心爱的应该是我吧?别说是一个陶版画,只要能让我开心,就算我放把火把这栋别墅烧掉,你也要笑笑的跟我说‘没关系’才对。事实证明你还不是很爱我,你也许该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婚事才对。”
嚣张地说完后,她还不忘“好心”提醒他可以用解除婚约来“惩罚”她。
奇怪的是听她说完后,原本气急败坏的成力诺两道高扬的长眉却渐渐缓降,眼眸中原本高张的怒气也悄悄散去,转而以饶富兴味的眼神凝视着她。
“你以为自己是褒姒投胎吗?”
她愣了一下,还真点头。“或许。”
“那就没办法了。”他看着她,唇角一抿。“你说的没错,如果我真心爱你,就该把你摆在第一,不应该为了你砸坏东西而生气。”
吕薇心专注地看着他,心想他大概已经气到最高点,就要放弃她了。
“没关系,你喜欢摔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就好。”
听见成力诺笑容可掬地说出这番话,吕薇心反而不晓得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不生气?”她眨眨眼,再确认一次。
成力诺走到她身边,宠溺地伸手揉揉她发顶。
“谁叫我那么爱你呢,我舍不得骂你,更不想让你不开心,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认了。”
“你可以不要认啊!”这跟她原先料想的差太多了。“你不觉得我霸道、又爱无理取闹吗?凭你的条件,可以找到那种温婉可人又贤慧的千金小姐兼大美女,没必要迁就我,真的!”
“你说的那种女人我认识几个,偏偏我一个都不喜欢,就喜欢你。”
他双手搭上她肩头,唇边噙着一抹温柔又帅气的迷人浅笑。
“我心甘情愿迁就你,我心爱的未婚妻。”
一股热气由吕薇心心底直冒上脑门,不管她再如何抗拒,听见他腻死人不偿命的情话还是做不到一点也不动心,脸儿还是红了
不过在这种时候,她就会更气自己拿他没辙!
“那个东西一定是便宜货吧?”
她不大相信自己的眼光,深深怀疑自己一定是摔了个没什么价值的东西,才让他那么容易就消气,说不定只是在跳蚤市场花个几百块买来的
“那是日本一位国宝级大师的窑烧作品,仅此一件,价值在一百二十万左右。”
成力诺带着宽容微笑,轻描淡写的回答她。
“一百二十万!”她诧异地指着地上的碎陶片。“你是说,我摔坏了价值一百二十万的东西!你唬我的对不对?”
他摇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是真的。”
呆滞了三秒后,吕薇心缓缓蹲下身,沮丧地凝视着一地碎陶片,看着看着,竟哭了起来。
“呜我竟然把那么贵的东西摔坏了,一定会被雷劈的”
原本还不懂她为什么哭,仔细听清楚她的喃喃自语后,成力诺不由得莞尔一笑。
他早就猜到了,要是知道那陶版画这么贵重,吕薇心一定摔不下手。
她摔东西只为了激怒他、想惹他讨厌,这么孩子气的手法他早就看穿了。
他知道吕薇心是个十分惜物爱物的人,根本不可能因为看哪样东西不顾眼,就想毁了它,如果他对她连这层了解都没有,那就没资格说爱她了。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哭得那么惨。
包令他想不到的是,连她哭丧着脸的丑模样,在他眼里看来都分外可爱。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他算是领会了。
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就算远住在加拿大,他这硕望集团未来继承者还是得陪同父母周旋在各式邀约中,无论是东方或西方美女,从明星到选美佳丽,他结识的出色美人绝对比寻常男人多出数倍。
再看看蹲在自己面前,边拼陶板边哭得丑不啦叽的吕薇心。
就算是“正常”的时候,她的姿色也只能算中等,绝不是他所见过最美的女人。
不过,他就爱她细致的眉、微卷的睫、挺翘的鼻、丰润的唇,还有那双会说话的杏眼,连她右耳鬓那颗绿豆大小的淡红胎记,在他看来都格外迷人。
反正,他就是只为她动心。
“有没有快干胶?”
吕薇心抬头,带着浓浓鼻音问他,两腮满是泪痕,唇边还噙着一颗晶莹泪珠。
“傻瓜”
成力诺看着地上重新拼凑好的碎陶片,笑叹着伸出双手将她拉起。
“真有雷劈的话,我会替你挡的。”成力诺将她轻拥入怀。“你说的没错,对我而言,没什么比你来得重要,因为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
心脏抨怦狂跳,连耳朵边都好像有人拿着鼓捶咚咚猛敲,敲碍吕薇心一阵心慌意乱。
他这么宠她,实在是宠得太过分了。
“过分”到快令她无法招架
“先说好,我可是不爱你的喔!”
吕薇心突然推开他,硬逼自己从沉溺中脱身,别傻傻的陷下去。
“我我下楼喝茶。”
她像在躲狮子一样,结结巴巴说完便马上飞奔下楼,不想再跟他独处。
“不爱我?真的吗?”
成力诺抿唇一笑,自信满满地缓步踱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