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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怪众臣惊惧,实在是独孤毅此言,满是质问的语气。为人臣子者,最是不能居功自傲,对君上不敬,这是大忌。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凌皇并未生气,反倒是诚恳地问了一句:“恳请恩师赐教。”
独孤毅抚了抚那花白的胡须,道:“为君者,当一言九鼎。如此出尔反尔,昨日为黑,今日为白,这等所为实在是要不得。若我所料未错,这计策不是出自陛下之手,对吗?”
“是,此乃大理寺卿付东辰所献之策,此计策甚是管用,不过三日便将杀害定国公的凶贼抓获,实乃良策。”凌皇此言,维护付东辰之意尽显。
“老臣以为,这正是此人的狡诈之处。老臣听闻,这位付大人查这案子一月有余,却一无所获。出于无奈才用了这么个刁钻的计策,老臣以为,此计策对他查案有用,却于陛下无益。若长此以往,朝令夕改,天下人皆以为陛下是出尔反尔之人,于社稷无益。此人为一己私心而置天下社稷于不顾,其心可诛。”
“这”凌皇一时间无以言对。
“太师此言差矣。”众臣一看,说话的是五王爷凌宇赫,只见他走出皇子的队伍,缓步上前,道,“历来兵不厌诈,太师也曾征战沙场,当知此理。付大人这计策虽有欠妥当,但甚是管用。这一点,毋庸置疑。”
“王爷的意思是,只要可以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
面对独孤毅的逼问,凌宇赫面色一寒,冷声道:“本王并无此意。”
“够了!赫儿,不得对太师无礼!”凌皇突然出声,面色冷寒,他看了凌宇赫一眼,尔后步上高台,朗声道,“传朕旨意,原大理寺卿付东辰办案不力,现罢其官职,回府思过。”
付东辰闻言,跪倒在地,道:“微臣谢过陛下。”早在他决心要禀明霍启登所做之事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刻,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
“父皇,儿臣以为”
凌宇赫上前,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凌皇粗暴地打断:“赫儿,退下!”
凌宇赫心中不忿,然而看到跪在一旁的付东辰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纵是不甘心,还是站回了队伍。
这时,丞相柳元上前,道:“陛下,大理寺寺卿之职,事关重大,此番付大人回府思过,可这大理寺寺卿不能空缺啊。”
凌皇点点头,道:“各位爱卿以为,谁可当此大任?”
凌宇赫上前,道:“启禀父皇,儿臣不才,愿暂代大理寺寺卿之职。”凌皇不是故意捧着他吗?他倒要看看,他提出了要求,这凌皇会怎么对待?
对于凌宇赫的自荐,凌皇虽大感意外,但出于某种考虑,便准备应下。
这时,独孤毅却是冷哼一声,道:“陛下,老臣虽多年不在朝堂,却也听闻这位五王爷素来任性,一年之中多是在四处游玩,鲜少待在京城。若由他做大理寺卿,只怕这案子要堆积如山,民怨载道了。请陛下三思。”
凌皇一愣,随即说道:“以恩师看来,何人能当此任?”
“正所谓举贤不避亲,老臣以为,六王爷凌宇风行事果决,办事干练,之前曾在户部任职,现又跟着丞相大人历练了一番,又精进不少,若由他任此职,当属实至名归。自然,这只是老臣的建议,至于该如何决断,全凭陛下做主。”
“风儿,你怎么看?”
见凌皇点名提到自己,凌宇风慌忙上前,躬身施礼,低着头说道:“儿臣愚钝,恐难当此大任。”话虽如此说,凌宇风心中却是得意的,有独孤毅在这里为他争取,他只需要做出一个谦逊的姿态也就是了。
凌皇顿了顿,道:“你倒是个知道谦虚的。这样吧,这大理寺寺卿之职,你就先做着,朕等着看你能做成什么样子。”
凌宇风一愣,道:“儿臣必定竭尽所能,办好差事。”
罢朝之后,众臣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议论着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只是,大家都有所察觉,曾经总是对五王爷有求必应的陛下,现在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看来这朝中的风向,是要变了。
凌宇风和独孤毅走在一起,一口一个外公叫得很是殷勤。独孤毅瞧了瞧他,道:“我做这些,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吧?”
凌宇风忙答道:“外公放心,风儿必定会好生善待娇儿,不让她受委屈。”
“总之,你要明白,你如何待她,我便如何待你就是了。”
“是。”
“好了,陛下既然已经下旨让你做这大理寺寺卿,你便好好去做。如有不懂之处,来问过我也就是了。你记着,这大理寺寺卿只是一个跳板,你若是做得好了,才能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是。”
当霍云卿醒来,吃过饭之后便去了大理寺,一进门便觉出了气氛的诡异。以往,大理寺虽人来人往,但是气氛很和谐。但是今天,大家来去匆匆,神情焦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胡乱拉住一个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慌忙应道:“新来的大理寺卿到任了,让大家去正厅门前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