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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
“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你不搭话,是怕吵架?”
“你是故意找碴吗?”曦晨终于放下手上的书,抬眼瞪着坐在自己面前,一副穷极无聊样的雷钧,自从之前他吓走梁志信之后,她已经决定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在我伤好之前,我有预感会先闷死在这家医院。”雷钧抱怨道,一想到尹风遥和大票兄弟跑去外头玩牌,而他却只能愣在房里,他就恨不得能马上离开这间医院。
“我刚才都准备下海陪你玩不良娱乐了,是你自己不要的!”曦晨微蹙颦眉,继续埋首沉浸于被打断的小说情节。
雷钧苦笑,经曦晨数度大发雌威之后,现在,已经没几个兄弟敢来他病房讨骂了。
“你觉得两个人玩排七会好玩吗?”他意态阑珊地说道,在他的牌局里,从来没有这么小儿科的玩意儿。
“我只会玩排七。”
“捡红点呢?你不会?”雷均不可置信地问。就他所知,梦妈妈店里那一票女孩子就很喜欢玩捡红点。
“是会一点,陪奶奶玩过。”曦晨点头。“你现在要玩吗?”
“不要。”雷钧毫不考虑。
就算无聊至极,他也不会退化到和她玩排七或是捡红点,万一传出去肯定会被兄弟们笑掉大牙的。
“如果你真觉得无聊,可以开电视来看嘛!”曦晨指了指那台日前才被阿雄辛苦搬来的十六寸电视。
“现在这个时间没什么好看的。”雷钧挑剔道。
“或者,你可以看看书啊!”曦晨突然发现自己这个提议挺不错的。
“看书太累,字那么多。”
“你可以先挑些轻松的来看。”她热心地建议,也许她可以从感化老大开始,慢慢去影响其他的人。“其实,我觉得你们没事应该多看些书,才不会每天打打杀杀的,我们的社会多少也会减少一些暴戾之气。”
“你的口气让我想起以前的老师。”雷钧的嘴角隐现出一抹淡笑。“他向来以教化我为他的终生职志。”
“看来他并没有做得很彻底。”郁曦晨诚实地说道,否则雷钧也不会变成角头老大。
“错了!就是因为他的关系,我当下就决定成立一个不用暴力解决问题的黑道组织”雷钧微笑道。“虽然有时仍会事与愿违。”
成立一个不暴力的黑道组织?这算哪门子的志愿!
“我真替你的老师感到难过。”曦晨深感同情。她猜他以前在写作文题目我的志愿时八成也和黑道大哥脱离不了关系。
“你该替我感到难过才对,因为,我才是那个被逼迫的人!”雷钧讨赏似地说道。“我还记得他企图拿很多所谓的史学名著给我看,其中还包括外国作品,老天,简直要我的命。”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恐怖。
“文学名著可以修心养性,多看无妨。”她想她可以体会那位老师的苦心。
“修心养性?”雷钧挑高了眉,一脸见鬼似地表情。“我看只会让人短命吧!像写罗蜜欧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莎士比亚。”
“对,就是他!老不让剧中人物好好讲话。”
“有吗?”
“他写的人物就是喜欢罗哩叭嗦讲一堆言不及义,又让人摸不到重点的话。”雷钧翻了翻白眼道:“我看八成是老师怕我老是结党打架,所以才故意拿这种钜着给我看,想乘机多杀死一些我的脑细胞,好让我没脑筋做坏事。”
“听你胡扯!”见雷钧一脸促狭,曦晨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莎士比亚的书确实咬文嚼字了点,但经雷钧这么一形容,好像莎翁他是个专门摧残人类的杀手似的。
“真难得。”
“什么?”
“真难得看你笑,你已经摆了好几天的脸色给我看了。”雷钧以十分异样的眼神直盯着她因笑容而散发光彩的双眸。
“我才没有摆脸色给你看,只是没有笑而已。”她低下头,随手翻着小说。
“一样的道理。”雷钧闲适地往床头一靠道:“依我看,你一定也是拜倒在莎士比亚作品底下的痴情女子吧!喜欢主角优美的说话方式和伟大的爱情。”
“伟大的爱情确实是满吸引人的。”曦晨偏着头,露出一抹浅笑。“毕竟,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拥有一段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
“看不出你还有浪漫的一面。”雷钧坏坏地扯动嘴角,调侃道。她给他的感觉向来很理智。
察觉到他炙人的目光,曦晨有些不自在地说:“当然啦,现实生活中很难找到这样的爱情。”至少他说话一点都不优美,而且常常激怒她。
“所谓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通常都是以悲剧收场,你觉得这样很好吗?”雷钧问,在他印象里,多脍炙人口的爱情电影,男女主角最后都没有结合。
听他这么一说,曦晨抬眼看他,突然问道:“我猜你一定不会像罗蜜欧那样为茱丽叶殉情,对不对?”
“当然不会,太愚蠢了!”好结实的一个钉子。
“那是一种深情的表现,怎么能说是蠢呢?”曦晨反驳道。虽然她自己也不喜欢看悲剧性的故事,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在意他的观点。“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她问。
“不一定,那得看茱丽叶的魅力而定。”雷钧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什么样的魅力?”
“如果长得美,我就拐她一起私奔”
曦晨啼笑皆非。“那长得丑呢?”
“很简单,直接让给马文才就行了,我是不会计较的。”他开玩笑道。
“马文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人物耶!”她憋笑着纠正他。
“差不多。”雷钧耸耸肩。“反正都是一场乌龙悲剧。”
真是,古今中外两大最着名的爱情剧,竟然都被他说成乌龙悲剧,她真替这两部钜着”的作者感到可怜。
不过,值得欣慰的一点是至少这证明了他还看过几本像样的书。
这对看起来好勇斗狠、又声称不爱看书的雷钧而言,好歹也算是一种成就了,郁曦晨思忖着,靠向沙发,准备再度看她的小说。
“那么你手上拿的又是哪位大师的名著?”他的语气调侃味十足。
“茱丽.嘉伍德的守护天使。”她答,顺势秀出小说封面给他瞧了一眼。
“助力假我的?”他挑眉。“没听过!”
她瞄了他一眼。“你当然没听过,因为她写的是爱情。”
“爱情?”他看着画有一男一女共同骑马的小说封面,双眉扬得更高了。
“依我看比较像是se凊小说,而且这个女主角的胸部昼得不好”“看封面不准的!”她急切地抗议道,耳颊泛红。“这种翻译小说,虽然有些情节比较符合外国民情,但是,其实它的剧情结构还算相当完整精彩。”
“符合外国民情,嗯?”他的表情暧昧。“听起来好像不错。”
曦晨当然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男人就是这样,满脑子色情思想。
最后,她决定假装忽略他的反应,迳自道:“除了剧情之外,她描写的男主角也很不错,不但骁勇善战,更是温柔忠诚”
“我知道,就是现实生活中很难出现的那种类型。”雷钧懒洋洋地泼她一盆冷水,他甚至还夸张地打了个大呵欠。
“总会有的。”她蹙着眉头,不甘示弱地回了句,随即低下头看小说,不再理会他。
她一定是某根筋不对劲了,才会在这里和一个大男人而且是一个黑道大哥讨论爱情。
雷钧好玩地看着专心埋首于小说世界里的曦晨,心中更确定一点尽管她平常口齿伶俐,可以举一反十地将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阿雄,但是,一旦碰上令她感到困窘的话题时,她马上就会两耳烧红,接着开始变得词穷没一次例外!
不过,说实在的,她微愠、有些不好意思又试图故作镇定的怪模样,还真是理智中带点傻气满可爱的;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喜欢和她说话。
“那堆密密麻麻的文字真那么好看吗?”雷钧开口问道,硬是拉回她对他的注意力。
“没办法,当看护以来养成的习惯以小说打发无聊的午后。”她淡淡说道,眼睛仍然没有离开书页。“因为不是每个病人都像你一样不睡午觉。”
言下之意,就是催促他多休息的意思。
殊料,雷钧闻言心头反而窜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他想起她以前一定也像照顾他一样,照顾过许多男病人。不由得,他心里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你当看护多久了?之前照顾过几个病人?”他霸道地问道。
“不久,总共才照顾过十八位病人而已。”曦晨抬眼看他,丝毫没有发觉他语气的改变,仍然诚实地说:“你是第十九个,也是最浪费名额的一个。”
“浪费什么名额?”
“我本来打算在第十八位病人出院之后,好好放个长假,休息一阵子会答应来照顾你,纯粹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所以,你浪费了我一个名额”
“你没事替自己设限做什么?”
“因为我奶奶老是替我物色相亲对象,所以我已经答应她只要我照顾满二十位病人之后,就听她的话去相亲结婚”
“相亲?”雷钧耸眉道,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那么传统的人。“你理想中轰轰烈烈的爱情呢?”
“我说过了,现实中很难找到的。”曦晨仍然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醋意。
“而且我相信奶奶的眼光。”她淡然道,心里其实也有某种程度的失落感,只是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自己的男人该自己找才对。”他沈声道。
“听起来好肉欲的感觉。”
雷钧微微扯动嘴角,看着曦晨再度泛红的耳朵,他忍不住兴起逗她的念头。“那么,我可以参加吗?”
“参加什么?”
“相亲。”
“拜托,别开玩笑了。”曦晨叫道,他一定是准备去看好戏的。
“如果,我在三天内亲到你,我是不是就有资格参加相亲?”
他果然是存心捣蛋!
这回,曦晨并没有忽略他眼中捉弄的光彩。只见她手持小说起身,带着平日常见的微笑,镇定地走向床边,以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道:“奇怪,你没发烧啊?”
“我是说真的。”
“别闹了。”她仍然不当一回事。
“天。”他坚定地道,两眼炯炯有神地直盯着她。“你敢不敢跟我赌?”
“我,不、赌、博。”她申明道。“而且”叩叩!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曦晨?”叶美萱从门缝中探了探头。“你现在有空吗?”
“没空,她正准备跟我签赌。”雷钧调侃道。
“你别听他胡扯,有什么事吗?”她随手将小说搁在小几上,走向门边。
叶美萱有些畏惧地看了眼雷钧,才轻声说道:“我现在正准备巡房,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下”
“巡房还要人陪?”雷钧不可思议地道。
敝了,这是什么习性?以前在学校时,是听过女孩子们有相约一起去上厕所的怪习惯,倒是没见过.护士连巡房都要找人陪而且还是找一个不是护士的人。
郁曦晨故意不理会他的大惊小敝,走上前去,低声问道:“是去三o二号房吗?”
“嗯。”叶美萱点头。
“好,我陪你去。”曦晨使命感十足地说,她是绝不会让三o二号房那位老伯有机会再对叶美萱不规不矩的。
“真的可以吗?”叶美萱不放心地又看了雷钧一眼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被人打搅不,应该说他好像不太高兴郁曦晨离开病房,到处乱跑。
“没关系。”曦晨安抚她,随即转过身对雷钧微笑道:“我等一下就回来。”
反正只是去巡一下三o二号房,不会太久的,她想。
待她终于脱身,再度看到雷钧时,已经是三十分钟后的事了!她没想到会跟三o二号房的老伯耗那么久。
才一回到病房,曦晨竟意外地看见雷钧坐在病床上专心地看书?
真怪!三十分钟前他才发表过不喜欢看书的宣言,这会儿就见到他在看书?
而且还是看她的书!这令她更吃惊了。
“这本书还满好看的。”他拿着她之前搁在床几上的翻译小说,抬眼对她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哦,是吗?”曦晨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听听这一段。”他扬扬手上的书,朗声请道:“他体内积筑的压力已远超过他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抗拒着狂猛的欲望,继续用他的嘴和手与她”
啪!雷钧还未来得及念完整段,即被曦晨上前一掌合上书页。
“我还没念完,后面正精彩。”他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我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必念。”她迅速夺回她的书。
“他知道她已接近解放的临界点”他露出恶作剧的表情,不怕死地补充书里的形容句。
“不准念!”曦晨胀红了脸,反射性举书朝他身上打下去。
“嘿!会痛!”雷钧大叫。
“谁谁叫你满脑子色情思想。”她结巴道,好像下手太重了点。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书很色?”他故意抓她的语病,且还不忘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倒觉得写得嗯满符合外国民情的,尤其是像什么接近解放的临界点”
“你还念!”她再度举书朝他重重拍了下,随即气呼呼地转身离开病床她才真要接近崩溃的临界点!
同样的爱情,男人注意的重点果然还是和女人不同。
郁曦晨将小说塞回背包,心里正不断犯嘀咕时,突然察觉到身后的雷钧似乎异常安静。
有些古怪!
郁曦晨放妥背包,疑惑地回过头,即看见雷钧正皱着眉头、不发一语地死盯着她瞧!
“原来你都是这样对待病人的。”他面部肌肉抽播着,一副她是杀人凶手的模样。
她不自觉地自喉间逸出一声轻呼,这才忆起自己轻率的行为老天,她刚才做了什么?她竟然动手打了自己的病人?而且还打了两次!
她从没这样失控过!
“我打到你的伤口了吗?”她愧疚地探问,举步走回他的身旁。从他的表情看来,她刚才真的很有可能正中要害。
“你说呢?”他仍皱着眉,状似痛苦。
“对对不起。”她嗫嚅道,小心翼翼地挑开他的上衣,审慎地检视伤口。
“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曦晨真心为自己担忧的模样,雷钧突然有点后悔开她玩笑,不舍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忽地明白,其实他是不忍看到她秀眉深锁的模样;他喜欢看见她笑,而且是没有防备的,她的笑留有种类似寒冬中暖阳所带来的舒服感。
那是种很奇特的感受,但他不愿去多想其中的原因。
“放心,死不了的。”他舒展眉头,道。“只不过是被一本小说k到而已。”
确定雷钧缠在腰间的绷带没有渗血现象,曦晨才稍吁口气道:“谁叫你老爱讲些无聊的话。”
以她原有的脾气和“修养”她本该对这种捉弄视若无睹才对,但尽管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抱歉,她还是这一切都是他惹的。
“无聊?我只不过是转述一段书里的句子而已。”他故作无辜,眼中却难掩笑意。
“诡辩!”她哼道,既然他还有精力开玩笑,一时之间,应该还死不了,只平白浪费了她刚才的同情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害我伤口恶化,恐怕就很难脱身了”他含笑道。“到时,肯定会有一堆人强迫你对我负责。”
“我想也是。”她耸耸肩。“阿雄一定是第一个不放过我的人。”
“那倒是,而且他可能会以切小指来要胁你。”他大笑,却因腰际骤发的疼痛而岔了气。
“你不要笑那么用力,等一下伤口真的裂开就不关我的事了。”她嘴里虽轻斥道,目光却无法自他爽朗的笑脸上移开。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雷钧扬声道。“你是我的看护,我一天不出院,你就多一天的时间要看顾我,反正你是要对我负责的,我不在乎多缝一次伤口。”
“住院可不是在办家家酒,你不要没事诅咒自己受伤。”她度着眉说。她可不想再看到他受伤了!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他挑眉。
“不客气,就算我们常常意见不合,但好歹你也是我的病人。”她尽量以公式化的口吻说,并顺手为他拉好棉被。
“既然荣幸身为你的第十九号病人,我可以要求一件事吗?”他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什么事?”
雷钧指指时钟,又指指窗外,说道:“在你下班之前,可以陪我出去透透气吗?”
“可是医生说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下床”
“我可不是被医生唬大的。”他掀开被子,一副准备下床的态势。“我已经快被闷死在这间鬼病房里了。”
“你你不要乱讲话。”她冲上前扶住他,心里忍不住嘀咕着,她最怕在医院里听到这种话了,什么鬼病房,还好现在天还没黑。
雷钧并没有忽略她微微的轻颤,只是觉得她的反应很耐人寻味。
“你真的要下床?”问了等于白问,他已经穿好鞋起身了。
“死不了的。”他又亮出他的名言,并且伸手搭住她纤细的肩头,以支撑自己。
曦晨扶着他,努力顶住他施加在她身上的重量。
“我觉得我应该先去把轮椅推过来才对。”她费力道。才扶他走了不到三公尺,她就已经气喘如牛了,而他们甚至还没走出病房哩!
“唉?你要去哪里?”
雷钧正把她当拐杖般地柱往另一侧。
“我想先去一下厕所。”他说道,另一支手已扶撑在洗手间的门迈上。一撮不羁的头发,也因这动作而垂覆在他前额,模样煞是性感。
“你要上厕所?”郁曦晨愣愣地重复他的话,全部注意力仍放在努力稳住脚步,一时之间没法意会这句话的意思。
“我可不是小说里的男主角,可以不用上厕所。”
他引用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企图用来说服他使用尿壶时的至理名言,并且对她不正经地眨眨眼。
不知是因为雷钧佣懒的性感模样无意间撩动了她的心弦,抑或是两人肌肤相贴时的炽热感所致,曦晨觉得全身正不自觉地发热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隐约知道此刻体内不断涌出的这股热源,促使自己心跳加快而那绝对不是因为她为了扶他、消耗太多力气所造成的。
“你好重,你知道吗?”为了掩饰困窘的气氛,她转移话题。
“是你太弱了。”他微微一笑,终于在她“瘪脚”的搀扶之下,跨进病房的专用洗手间里。
“我在门口等你。”曦晨不自在地丢下一句,遂匆匆地步出洗手间。
奇怪了,她又不是第一次搀扶病人如厕,为何唯独对他产生这种怪异的不自在感?她实在弄不懂!
为了不让自己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所困扰,在等待的同时,曦晨顺手将置于病房角落的轮椅装置完毕。
约莫过了一分钟,她才听到他叫她的声音。
待她走进洗手间时,雷钧已自行靠自己的力量走到了门边。
“小心点,不要勉强。”曦晨像支受惊的兔子,反射性跳上前撑住他。
“碰到伤口就不好玩了。”
“放心,死不”
“还有,不要再说什么放心,死不了的傻话。”她打断他,眼底呈现的是一抹真挚的关怀与担忧。“你就跟奶奶一样,老爱把这句话挂在嘴上。”
闻言,他不由得倾身问道:“结果?”
“结果是”曦晨叹了口气。“她动不动就受伤。”
“老年人行动迟缓,难免的。”他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事情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摇头。“奶奶就是因为太好动、喜欢尝试新鲜玩意见,所以常常受伤”
她顿住,偷瞄他一眼后,才继续道:“就跟你一样,其实,有些伤是可以避免的”
“果然是个静不下来的奶奶,难怪会闲到帮你相亲。”雷钧朗声笑道。
话及此,郁曦晨这才想起自己完全忘记打电话回家查勤这件事了这会儿,奶奶可能已经偷偷跑去高空弹跳了。
“等一下我可能要先去打个电话”她举步维艰地扶他通过窄狭的心门。“一通很重要的电话。”她再三强调。
“什么重要的电话?”他倾身斜靠向她,口气听来有些不悦。“打给男朋友?”他是替她解决了梁志信,但他并不清楚她是否有其他要好的异性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曦晨急忙否认。“是因为我奶奶”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突然转口道:“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那么多?”
她挺了挺身子,调整了两人的位置,他们正卡在洗手间门口,进退两难。
“哦我知道,是准备相亲的事。”他更靠近她。
“对,就是相亲的事。”她昂高下巴,故意道。“现在,请你配合挪动你的脚步,否则我们很难走出这里,你不是要我陪你出去透透气吗?”她觉得他全身的重量似乎全放在她身上了。
“我改变主意了。”他扬了下眉,逼近她的脸,高大的身躯已完全将她困在门与他之间,让她无路可退。没错,她只是他的看护,但她老是对他采取公事公办的态度有时确实令他相当恼火。
“我决定现在先兑现。”他懒洋洋地说,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变得专注起来。
曦晨觉得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他呼吸的气息不断拂过她细致的脸颊,更是令地无法集中精神,思索该如何化解此刻怪异的气氛。
他的凝视令地分心。
“兑兑现什么?”她努力以正常的声音说。
“当然是兑现”他扬起嘴角,柔声道:“这个。”
冷不防地,他的唇像捕捉猎物般覆上她的。
曦晨吓得呆愣在原地,全身僵直,一双圆睁的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雷钧。
如果她没有头昏加眼花的话,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应该是接吻。
没错,他正在吻她。
和他唇齿相触的感觉如此深刻真实,而他猛烈的占有更是令她招架不住。
曦晨自喉间发出一声轻哼,努力抗拒着内心狂涌的炽热情栗,她反射性向后退缩,而原本扶在他腰上的纤手,也抗议性地试图将他推开殊料,这个动作不但不能立即结束这个吻。反而促使雷钧更具侵略性。
他一手扣住她的反抗,一手托住她的颈项,更加恣意而为;吻她的感觉比他想像中美好,他不想这么快结束。
不由自主的炙热喘息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曦晨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越来越重,但身体却越来越轻她一定是快要缺氧了。
就在曦晨终于忍不住全身开始扭动时,雷钧才放开她。
“亲到你了。”他脸上挂着满足的浅笑,得意地欣赏着曦晨因他而双颊红星的模样。“我赢了!”
“我根本没有和你打赌。”她尽力装出平?硇宰匀舻哪q獠恢ê斓亩湓缫研孤┝嗣孛堋?br>
雷钧耸肩。“没错,你是没有跟我赌,但我并没有说不亲你。”
这个人脸皮真厚!“可是你不是说三天。”她指出。
雷钧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手指比着三,道:“我说三天之内,可没说不包括今天。”
“你?担 彼伤?br>
“兵不厌诈,在发动攻击前是不能先通知对方的。”
“那也不必选在厕所门口。”她伸手挡在两人之间,想隔开点距离,她似乎听见房门外有隐约的人声。
“这样才有难忘的味道。”他霸气地笑着,双手同时撑住两边的门柱,更加倾身向她。“感觉不赖,对不对?”
“少神经了!”她再度推他,对逐渐靠近房门外的脚步及人声感到紧张困窘,她几乎已经可以听到阿雄的大嗓门了。
“这下我可以参加相亲团了吗?”雷钧逗她,温热的双唇贴近她同样燥热的颊边。
“不行。”她全身僵直,抬起骄傲的下巴,尽力维持不苟言笑的态度。
“我想像你们这样每天忙着争地盘,一定不会对这种无聊的男女会面游戏感到有趣的,况且,如果你来参加,铁定、肯定会影飨到你在儿弟之间的威名,到时候被耻笑,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撂下她所能想到“最具杀伤力”的威胁。
岂料,雷钧闻言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无所谓,反正在我被你强迫喂饭那一刻起,我的威名就已经扫地了。”
“又不是我害你受伤的”她确定她已经听到阿雄和易非贤、尹风遥的说话声了。“喂,你不要再一直靠过来”她用力推他,天,受伤的人力气还这么大,任凭她如何使力,他还是不动如山。
“他无法保持静止,没法给她时间适应他”他正经八百地引述,却对她不太正经地眨了贬眼牧地,响起门声。
“你说什么?这个句子有点熟悉,该不会是”
此刻,房门被人开启。
“我从你那本守护天使小说里看来的,男友主角当时正在”果然!
“无聊!”她怒道,并且使劲地推开他。
出乎意料地,这次,她不但成功地推开了他,还由于用力过猛,雷钧整个人往厕所门外退了一大步,正巧撞上开门进房的阿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