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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态度摆在这里,即便楼固北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西方人坐在少女的另一侧有些不爽,并且也很不想和这种看上去就跟条傻狗一样的人说话。
但基本的素质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他可不是楼囚南那种只会叫嚷的白痴。
“嗯。”
于是楼固北最后还是选择给姜见月个面子,勉为其难应他一声。
姜见月:“……”
只是听着就已经很尴尬了,姜见月有的时候是真的佩服楼固北,多尴尬奇怪的氛围,他都能不动如山。
看对方显然不想再说什么,她只好承担起中间迂回的角色。
“江述然,这是我师兄,跟我一个导师的。”
介绍完后,少女睁着那双杏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犹豫着要不要钻出洞的兔子,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爪子试探。
“对了,江述然,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正专注左手边少年的答案,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她冷落的另一人,脸上已然出现了些不耐烦的神色。
到现在一句话没跟他说也就算了,还跟旁边那条傻狗说那么多废话。
他坐在这里,她是把他当摆设了吗?
她不是要听音乐吗?现在怎么不听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楼固北冷着张脸,表情臭得很,他冷不丁地开口提醒道:
“要上课了,姜见月,安静点。”
而他这提醒的话一落下,坐在少女左手边的那人便忍不住看来了一眼。
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的姜见月,到底身材有些娇小,因此他们二人完全能从少女的脑袋上方看到对面人的神色。
然后楼固北就见那少年朝着他露出不太赞同的表情,随后又继续低下头,似乎有些戒备地,又自以为很谨慎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后,才压低声音和少女说话。
声音虽然不大,但楼固北还是听到了。
“我们是不是吵到他了,这样,你过来一点,我们小声点。”
“……”
刚准备打开手机的楼固北一把将手机重新扣在桌子上,平静的目光下,却酝酿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可怖情绪。
还过来一点。
这傻逼是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吗?
「楼固北,你素质也不咋样啊。」
一直有一条寄生虫在冷嘲热讽、火上浇油也就算了,更让楼固北心烦的是,坐他旁边的少女,还真就乖乖地侧过身去。
只是他哪里能想到,对方本来还有些为难犹豫的,但看到他那张臭脸后,一下子就妥协了。
“所以你怎么在新北了?是来找人吗?”
微微倾斜身子,少女的声音放得很轻,江述然甚至能听到她那停顿间的喘息。
他一边享受着这种呼吸交织的感觉,一边耐心地解释道:
“噢,我不是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吗?这次打算在京市呆上一段时间。但是我在国外已经读到二年级了,翘课翘太多怕后面毕不了业,就干脆让我哥帮忙弄了个交换生的名额。”
“所以我现在是新北的交换生了。”
“交换生?”
少女的那一小声惊呼,和上课铃同时响起。
讲台上那个头发少得有些可怜的中年男老师已经开始讲起了ppt,陆续地,迟到的学生也匆忙赶来。
周围学生偷偷讲话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嘈杂不清,但楼固北却能从这些动静中分辨出少女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就见那两个人正凑在一起,低着头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瞬间,他的心情直接降到了冰点。
说什么话?
有必要靠那么近吗?
耳朵是摆设吗?
“对啊,没想到吧?”
看到少女这意外的表情,圆溜溜的小鹿眼满是惊讶,江述然继续笑嘻嘻地说道:
“说起来,你是大一对吧?那我还比你大两届呢。”
“……”
忽然一下子面前的人就变成了和她一个学校的学生,姜见月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摇身一变成了新北的交换生吗?这么轻松吗?
“你在国外读的是哪所大学啊?”
少女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毕竟上辈子她只知道这个人做了多少坏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科尼利厄斯大学啊,读的商学院,怎么了?”江述然不以为意。
姜见月:“……没什么。”
难怪,她现在知道他怎么这么轻松就成了新北的交换生了。
科尼利厄斯大学的排名在纳洲甚至全球排名都是稳坐前五,更别说它的商学院可是最有名了,可以说一半的商业前沿者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她没记错的话,郁簟秋和沈绿夷就都是从那里毕业的。
“所以现在,我是你学长了。”
一点也不怕氛围尴尬,少年接着又笑嘻嘻地说着,“不过你还是叫我江述然好了,叫学长感觉很不熟的样子。”
“啪嗒”
两人聊得正欢,也就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人,握着的,落在纸上的钢笔,笔尖分裂开来。
汩汩的墨水往下渗透着,浸染了笔记本上的空白纸。
楼固北感觉到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说什么?
不熟?
他和姜见月在实验室那么默契地做实验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学那些铜臭玩意儿。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也含沙射影地嘲讽了另一个人,楼囚南冷哼了一声,语气也夹枪带棒了起来。
「楼固北,你指名道姓骂我呢是吧?」
「……本来没有,现在有了。」
「……」
因为是阶梯教室,很大,又因为华国每年给新北的经费很多,所以教室里的灯也都是护眼的柔光。
光线虽然没有很明亮,但落在男孩的头上,依旧为他那层金发镀了层扇闪亮的碎金。
甚至少年那双琥珀色的圆润狗狗眼,也在那光的照射下,像是流着蜜糖一样的玻璃珠一样漂亮。
而他笑起来,虎牙也很明显,带着正值青春的少年气。随意支在桌上的手臂,也是流畅漂亮的肌肉曲线,又加上他那身干净的穿搭,显得很松弛容易亲近。
看着他对自己笑得不设防备,甚至有种犬科动物的傻气感,姜见月有些恍惚了。
真的要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就对面前这个人抱有什么偏见吗?
可是他这辈子什么也没错,性格也很好,甚至还帮了自己……
似乎感觉到了少女的目光转变,少年忽然凑得更近了,姜见月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纤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似的扫过她的脸颊。
“姜见月,你怎么这么看我?”
“是我脸上有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