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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见月回去的时候,沈清清差点急得哭出来,上下检查了好几遍,差点就又要带着她去医院一趟。
到最后还是姜见月反复解释了几遍后,她才放了心。然后两个人就随便找了家校门口的小店解决了晚饭。
夜晚。
22:45。
通话才挂断没多久,少女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总算结束今天所有的事情。
但她还是一时静不下心来,男人那张冷硬的面孔还在她的脑海中重现,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接触细节也历历在目。
虽然他给自己上了药后就离开,没有再做其他什么多余的事情,可姜见月总感觉有些心慌。
不仅是羌晋,还有席逢越,他说的那些没头没尾的话,也让她越发地不安。
姜见月不由地想起上辈子和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个有些潮湿闷热的晚上。
在她抄近道回学校时,却没想到,以往路过的一条小巷入口竟然拉起了警戒线。
正当她以为是在施工,准备绕路离开时,却忽然听到一声声闷重的呻吟以及拳头和肉体打击碰撞的响声。
顿时,她脑子里就联想到了一系列社会新闻。
她猜着或许是有人在打架,想着不要多管闲事赶快离开,可最后还是心里那么点道德感促使她走近。
然后,她就看到了羌晋。
彼时的他正倚靠在墙边,夜色太深也太重,他的脸几乎全然隐没在浓重的阴影之中。
她甚至连他的长相都看不清,只看到一点猩红火光在他指尖时明时灭。
而他身后,一群统一穿着黑色作战服,头戴头盔的佣兵,正举着枪,顶在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人的头顶上。
在看到这一幕的霎那,姜见月甚至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组织行凶的现场,当即便想要转身逃跑。
却没成想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站着几人,将她堵住,持着枪朝她一步步走来,逼迫着她只能朝着男人的方向靠近。
她以前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都失了声,叫也不敢叫,什么都不敢做,生怕对方一个不开心就把她杀人灭口。
只能跟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等着对方给她判刑。
终于,在她煎熬等待了许久后,对方一支烟燃尽,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一米九几的个子,全身黑,寸头,眉骨上甚至还有道疤,再多么英挺的面容,也抵不住男人这扑面而来的戾气,像是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黑帮恶人。
站在她面前,她甚至感觉本来就暗的天,更加黑了。
本来就凉的心,也死得更彻底了。
“手机。”
这是当时羌晋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而那时候的她或许是因为太紧张,说话也不过脑子,鬼使神差地就问了一句。
“是打,打120吗?”
“……”
而当时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于她这个问题,看着她的眼神都幽深了几分,“怎么不打110?”
“……”
“说话。”
没得到回应,男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语气顿时冷了几分。
她当时正偷偷摸摸地往男人身后看,瞧见那些个血肉模糊,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的人,本就怕得不行,又听见男人那又凶恶了几分的口吻,说话一下子就结巴了。
“我,我,我怕。”
她从来没觉得说话竟然这么艰难,“我怕我打了110,就,就跟他们,他们一样了。”
“呵。”
听到她这个答案,男人意味不明笑了声后。
“还挺懂事啊。”
随即,他的眸光停留在少女的唇上,嗓音更沉更低:“不过倒是可惜了,少了一次听人求饶的机会。”
意识到他这话中的意思,顿时,少女的脸又煞白了一度。
“手机给我。”
将刚才被中断的事情重新提起,男人伸出手,小麦色的宽大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面覆着层粗糙的薄茧。
不敢多问一句,她当时就拿出手机,解锁之后递给了他。
接着,他便在手机滑动了几下,又把手机递给了她,而那屏幕上显示着的正是——
120
“打120吧,再不打,估计送的地方得是火葬场了。”
说完了这句话,紧接着,他就从她的身旁走过,上了辆黑色越野车,而他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一群雇佣兵。
虽然怕人出事,但她当时也怕惹事上身,打完120,做了能做的事情后,趁着救护车还没过来,她便急急忙忙回了学校。
只是等她回到宿舍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打出了另一个号码。
而在后来等她再收到来自那个号码的来电时,耳边响起的便是那道低沉沙哑的嗓音。
“帮我打个120吧,姜小姐。”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耳背了。但等她意识到对面的人的确就是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后,她还是怕了。
实在是对方给她的第一印象太过恐怖,所以她最后真的就听话地帮他打了120,只是,随后这辆120有没有去羌家她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后来有一辆越野车,停在了校门口。
接下去便是许许多多个纠缠不休,她和羌晋的事情也越来越乱。
她知道羌晋曾经是部队的,可以说是整个羌家都是从部队里出来的。
但正是因为一直稳坐军部头把手,被越来越多政党拉拢忌惮弹劾。于是他后面干脆和羌老爷子商量,脱离部队,组建了自己的势力,哪边也不站,只站利益一侧。
他手底下无数个雇佣兵,干的都是真枪实弹的事情,甚至在外面许多国家的政治斗争中,也都有着他手下人的存在。
可以说,只要钱到位,多的是人前仆后继。什么派来了都欢迎,什么派走了也都不在乎,混沌中立的状态,不需要抗衡谁,也不需要扶持谁。
而他本人,却从来没有出手过。
只有一次。
那也是后来她才知道的。在他得知,她被下了药的沈绿夷……他一个人扛着把步枪,驱车到了夷洲馆。
后面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羌晋是部队出身,做事狠辣,下手也是往死里搞。沈绿夷这方面自然不敌他。
但谁让后者心黑得很?他应该早就有了准备,明的不行,他暗的没少给羌晋来几刀。
所以那件事结束后,羌晋和沈绿夷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再一次露面,就是她被迫和楼固北交往,沈绿夷想当小三的时候。
至于她为什么会开枪……就是她困在砚园里的那段时间,羌晋手把手教她的。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被男人拥在怀里,在她被迫沉溺在情潮之中,狼狈呜咽时,男人将床头那把枪,放在了她的手里。
随即,那张大掌握着枪身,顶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他说:“月月,你不是恨我吗?杀了我啊,杀了我你就能摆脱我了,杀了我。”
那句话当时萦绕在她的耳边,她回想着那过往的屈辱,最后,真的鬼迷心窍地,扣下了扳机。
是空枪。
可那却是空枪。
紧接着,她就受到了比以往都要过分的,甚至在后来的日子,男人每次都会覆在她的耳边,不厌其烦地说着。
“月月,你真的想杀我。”
“你还想着摆脱我是不是?”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