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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早产,时间是在楚宁到回燕府的前三天。
因此即便楚宁是一回府就风闻到这个消息,可早错过了现场直播。
对于这件事,七房里流传的官方说法是:白姨娘在自己的暮春轩散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早产。
楚宁对这一说法当然是持怀疑态度,她知道,白锦不是毛躁的性子,她表面上没有沈芳菲那么小心谨慎,实则是外松内紧,想她一个妾室与正房奶奶一前一后紧跟着有了身孕,自己暗地里怎会不严加防范,步步谨小慎微,偏还能在自己院子里摔了跤?
心中虽百般猜测,可楚宁当时毕竟不在场,只好先到暮春轩看看白锦的情况。
一进院,楚宁便觉得院子里飘着一丝紧张的气氛,百喜红着眼将楚宁带了进去。楚宁看到床上的人时吓了一跳,她走时白锦还是丰腴富态的很,不过才一个半月的时间,怎的瘦了这许多。
“姐姐怎的如此憔悴?现今感觉如何?”楚宁接过百喜手中的药碗亲自给白锦喂了两口。
白锦摇摇头,牵出一丝苦笑,声音轻的像随时会断掉:“孩子怎么样了?”
百喜扭头拭了下眼泪:“小少爷还好,主子别担心。”
楚宁看着情景也不禁心中难过,白锦这一胎很给力,生了个儿子,可也不知是因早产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孩子出生时便身子发青,还有些淤记,至今还怕哪一口气上不来便夭折了去,下人们更是连走路都不敢大声。
楚宁本想问问白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看她眼下这虚弱的样子只好暂时作罢,白锦却好像知道她所想,轻轻握了下她的手,道:“妹妹过两日晚些来。”
楚宁心想也是,自己昨儿才回府,今日过来探望一下是应该,但还是不要留太久为好,她想了想,将青歌带过来的东西一并交与百喜,又与白锦稍稍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便先回了浣秋斋。
青歌与刘妈妈这一个多月未见楚宁,担心的很,当下便细细问起在庙中的日子。楚宁笑说寺里的生活有趣的紧,只是日子久了没吃肉,馋得慌,刘妈妈一听,当晚就做了个香酥闷肉和糖醋鸡圆上来,直吃的楚宁满嘴流油。
过了五六日,楚宁在一个暮色将至的时候悄悄来到暮春轩,百喜将其他人都支去干活了,只留了两个心腹的丫头。
白锦的气色稍稍好一些,说话好歹有些力气,见楚宁进来招手叫她坐到床边。
楚宁看着她苍白的脸问一旁的百喜:“姐姐素来不是急性儿的,怎会那般不小心摔了一跤呢?”
百喜秀眉轻皱:“楚姨娘问的是,是奴婢照顾不周。可这事奴婢也觉得怪的很,那日奴婢扶着主子如往日一般在院里散步,到了凉亭,主子嘴里发干说想吃雪梨羹,便叫奴婢去取了来,奴婢离开不过半盏茶得功夫,回来主子就摔了。
当时并未有旁的丫头在,凉亭那也是日日散步的去处,主子和奴婢都能记得那有多少块石头了,主子更是每每小心记着台阶,可那日也不知怎么了...”
这倒奇怪了,按百喜说的白锦确是在自己院子里摔的跤,而且当时也并没有旁人,当真只是不小心而已?
楚宁不由疑惑的看着白锦,白锦点点头,却又忽然摇摇头,语气中带了一丝茫然:
“我知妹妹关怀,自这个月来,我总觉疲累的很,晚间也睡不踏实,兴是没歇息好的缘故,我那日心里烦乱,一时恍惚便踏空了,摔下去的时候竟也没感到疼,直到百喜赶过来才惊觉...”
白锦说到这眼神微微飘远,似是在回忆那天的情形,半晌后却轻轻叹了口气:“我自己不小心摔一跤也就罢了,只可怜了我那孩子。”
这下倒出了楚宁的预料,她略一沉吟:“姐姐身子一直好好的,可请大夫又看了?”
“恩,大夫说秋日里易乏也属平常,只多歇歇就是了。”
楚宁坐在床边,看着白锦敛眸叹息,不由想到刚穿来时的自己,估计也是这般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吧。
出了暮春轩青歌低低道:“小姐觉得白姨娘说的可是真话?”
楚宁仰头望了望天,心想白锦虽说平时总是一副温柔柔的样子,但绝对不是个吃亏的主,若真是让人暗算了去断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怎会是如今这个安安静静的情形。
正想着,冷不防看到不远处有人影往这边走来,此时天色已然黑下来,燕府里已点了灯。那人站在逆光处,不知是不是看见了楚宁,人影停在那徘徊了两步,楚宁此刻迎着光,已看了个大概,上前几步福了个身:“见过八小姐。”
燕敏抬头温温一笑:“原来是楚姨娘,打从楚姨娘自兰安寺为七嫂祈福回来,我这还是头一回见呢。”
楚宁心话我总共回来也没几天,咱俩又不怎么熟...
心里虽这般想,嘴上还是道:“妾身懒怠,回府后只管在院里窝了几日,还未及到八小姐处打扰。”
燕敏笑笑,往楚宁身后瞧了瞧:“楚姨娘可是自白姨娘处回来?”
楚宁坦然的点头:“妾身回来几日,小小姐一直不大好,直到今儿才顾得上去看望白姐姐,幸好白姐姐未怪。只是赶得不巧,去时白姐姐正睡着,妾身只好先回来,八小姐可也是要往白姐姐处去的?”
燕敏目光闪了闪,很快道:“是呢。”
燕敏说了这么一句就低头在地上寻摸起来,楚宁见她的丫头彬儿在一旁俯身踢踏草坪,便问:“八小姐可是掉了什么东西?”
燕敏点点头:“我想着白姨娘这两日精神许是好些了,便也过去看看,不想走得急了,掉了只银镯子。”
楚宁一听,忙说:“青歌,快帮着找找。”
青歌答应一声,跟彬儿那丫头猫着腰寻摸半晌,总算“咦”了一声,捡了只银镯子过来递到燕敏跟前:“八小姐看看,可是这只吗?”
燕敏就着灯细细看了,笑道:“是了,得亏碰见楚姨娘,不然我指不定得在这耽误多会儿功夫呢。”
楚宁笑么样儿的没吱声。
燕敏看看天色:“不早了,我先去看看白姨娘,楚姨娘若得空儿,也到敏儿那坐坐。”
“八小姐若不嫌妾身笨嘴笨舌的无趣,妾身定会去打扰的。”
燕敏给了她一个十分欢迎的微笑,带着彬儿往暮春轩的方向而去。
楚宁想起之前在白锦那见过燕敏送的一盆花,心想这两人都是爱侍弄花草的人,看来性子也合得来。
她转身往自己的院子去,走了几步觉得心里隐隐不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又走了一会儿,楚宁猛然转身往回返,青歌在后面不明所以的问:“小姐,咱们要去哪啊?”
楚宁蹙着眉头只管走,到了刚刚碰见燕敏的地方她看了半天,吐出一口气,这条路是从燕敏的院子过来的必经之路,再往前走几步是一个岔口,往右方是白锦的暮春轩,往左前方却是沈芳菲的揽月阁。
换句话说,燕敏说的是去暮春轩,可若是没碰上楚宁,那她到底是要是白锦那还是沈芳菲那还真难说。
此时,与楚宁同样生疑还大有人在。
燕夫人盘腿坐在炕上,手肘搭着红木小几,端着青花小盏轻轻敝着漂浮起来的茶叶,听下首站着的顾婆子回禀:“老奴细细问了,听来还真是白姨娘自己个儿不小心,现下也正自责的跟什么似的。”
燕夫人徐徐喝了口茶,抬眼看顾婆子一眼,顾婆子立马道:“小少爷比出生时稍稍好些,乳母是老奴亲自选的,叮嘱过她们一千一万个加小心,暂且倒是无大碍的。”
燕夫人略微点头,将茶盏盖儿啪的一盖:“罢了,白姨娘的事也不必查了,横竖已经如此,明个儿再请个大夫来,其他一概不论,只一条,孩子万不能有个什么闪失。”
顾婆子点点头:“老奴省得。”
白姨娘如何不要紧,小少爷才是命根啊。
顾婆子叹口气:“如今就等着七奶奶这胎,若也是个哥儿,夫人这心也就能放下了。”
燕夫人哼得一声:“何止我能放心了,老七怕是才松了一口气,自此我便不能以此事来逼的他到沈氏那去了。他房里的妾室还不乐开了花。”
顾婆子随着她这话一笑:
“夫人当真斗气,这男儿成家后,有多少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可夫人福气,几个儿子都是孝字当先,从未悖了夫人的意思。若七奶奶这胎如了愿,夫人便随随七少爷的心也好,不然这有的人哪,事事都可了心,怕就要打起别的心思来。”
燕夫人自然知道这几房媳妇的心思,嘴角噙起一丝冷笑,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