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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眼见楚宁离了暮春轩一提裙摆双膝跪地。
白锦被她这动作唬的一惊,皱着眉头坐直了身子,百喜忙上前去扶叶蓁蓁。然而叶童鞋跪在那动也不动,一双眼蕴着泪水,转瞬间便簌簌滚落下来。
“叶妹妹,你这是做什么?”白锦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惊着声问道。
“求白姐姐救救妹妹一家。”叶蓁蓁一开口眼泪掉的更加厉害,一弯腰头伏在了地上。
白锦眉头皱的越发紧,示意百喜扶了她过去。她费力的拉起叶蓁蓁的手,问:“妹妹这话是从何说起呀?哎,快起来说话,我可受不得妹妹如此的大礼。”她手上用劲,叶蓁蓁顾忌着她的身孕,只好顺势起身。
白锦自袖里取出帕子给她拭了两下泪,牵着她坐到楠木椅子上,百喜给叶蓁蓁端了盏热茶来,白锦看着她喝了一口,才道:“妹妹刚才那话听的我甚是糊涂,我与你同为妾室,有何本事能帮到妹妹呢?”
“白姐姐...”叶蓁蓁又红了眼圈“妹妹也是走头无路了,而且此事非白姐姐不能啊。”
白锦拍拍她的手:“妹妹别急,你我姐妹一场,能帮的白锦定当尽力。妹妹还是将事情的始末说上一说,我虽有心,却不知有没有这份力呀。”
叶蓁蓁点点头,说:“姐姐知道的,我出身商贾之家,家里做的是皮革和药材生意。”
她见白锦轻轻点头,才接着说:
“四个月前,大哥在收药材的途中遇见三个外地人,他们运了一批顶好的皮子正在找买家,大哥细细的验了货,东西确是顶好的。可当时铺里购了一批药材在手压住了大部分货款,只好先让那几个外地人等上两天,将手里的药材买出去后回笼回笼银钱。不想第三日那几人便通知大哥有人出得价钱比他高现在就要提了货去,大哥一急,又确实看上那一批货,便将三间铺子压了贷了钱出来将那几车皮子买下。
上上个月大哥押了这批货去大鲜卖,途中却赶上祁县接连的暴雨,那几车皮子一受了潮,全部腐烂,大哥再一看发现,那皮子竟都是假的。如今买家那边闹着要赔钱,压铺子的钱庄只限了三个月,现今也要将铺子收了。乌州的那三间铺子是祖父起家时的三家老铺,父亲一知此事便病倒了,至今还昏睡着....”
白锦大概弄明白了,原是叶蓁蓁的大哥做生意一不小心让人给下了套,障了眼。如今钱也赔进去、铺子也压进去,叶家此次怕是要挨不过。
叶蓁蓁这大哥白锦倒听娘家人说过,是个急功急利之人,此次怕是被人盯上了。
“可是,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白锦略显疑惑的问,“我能帮妹妹什么忙呢?”
叶蓁蓁乞求的看了白锦一眼:“....那乌州钱庄是昆家钱庄,是、是白姐姐的表亲。”
......
白锦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结果祖父当年因一件无头案被牵涉其中,被罢了官,她才入了燕家为妾。这些年,家中族亲也都该为经商,昆家钱庄的掌柜是她表叔父。
白锦往椅背上靠了靠,默不作声。叶蓁蓁一脸忐忑的的看着她,也不敢再说话。
百喜这时端了碗褐色的汤药过来:“姨娘该喝安胎药了。”白锦端过碗,磨蹭半天才捏着鼻子喝了,百喜又给她取了几个蜜枣来。白锦含了一颗在嘴里,幽幽吐出一口气,似乎纠结的很。
百喜看了不忍,退开两步对着叶蓁蓁道:“叶姨娘,按说这是没有奴婢说话的份儿,可您如今也看到了,我们姨娘正怀了八个月的身孕,她就是有那份心怕也禁不起这个操劳啊。何况您说的那方买家是我们姨娘的表亲,呵,我们姨娘和表亲那边一向不怎么来往的,就算...”
“百喜”,白锦出声打断了她。叶蓁蓁面色发红,却站起福了个身道:“百喜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白姐姐,我真的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要姐姐这次帮了我,我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姐姐的!”
说到最后两句,叶蓁蓁脸上已是一片决然之色。
白锦盯着她看了看,随即笑了,终于开口说话:“妹妹言重了。按理说妹妹有事能想到找我帮忙,就是将我当自家姐妹看待,我断无不帮之理。只是...”
白锦摸摸肚子,见叶蓁蓁已被百喜扶起后才又说:“只是百喜这丫头虽是多嘴,但有一点倒是被她说着了的我与那表叔父家是没什么来往的,我心里替妹妹着急,却怕帮不上忙啊。”
“白...”叶蓁蓁一脸凄色,白锦却一抬手打断了她:“唉,不过妹妹既求到我头上,我总要尽力帮一把的。这样吧,我明儿先给表叔修书一封,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在看看表叔的意思。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可是...能不能起到作用这个我实在不敢给妹妹打保票。”
话说到这,叶蓁蓁知道白锦总算稍稍松了口,至于最后能不能成...那,得看她叶蓁蓁对白锦有没有用了。
她作势还要跪谢一番,却被百喜一把搀住了。白锦一副乏的不行的模样,她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先回去等消息了。
“小姐当真要帮她?”百喜字外面回来问。
白锦摇摇头,闭着眼睛轻轻吐出一句话:“明个给表叔父去封信,先问问情况再看。”今天事情太多,她需要理理头绪。
浣秋斋。
楚宁回来后便一直在想叶蓁蓁今日到白锦处是为的什么事情。叶蓁蓁一向跟白锦没什么来往,今儿个主动去难不成是投诚的?可投诚的话应该去沈芳菲处以后更有保障些吧。
正不解间,青歌进来低声道:“七爷来了。”
楚宁已经洗漱上了床,此时长发散着,只穿了身薄绸的亵衣亵裤,闻话在心里将燕小七在心里蹂躏了一遍,十分不情愿的下床了。她对燕瑾这种偶尔的晚间突袭十分不满,因此脸上的笑便显得不那么真诚了。
燕瑾一进屋便大手一挥,将青歌和寒丫都挥出去了。楚宁远远的就闻见了燕瑾身上的酒气,忙去给他到了杯浓茶过来。
许是喝了很多酒的缘故,燕瑾眸色有些深,不似平日里那么清冷,他就站在门内一米处静静的看着楚宁端了杯茶过来,既不上前一步也不退后一步。
燕瑾想他应该是喝醉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这妮子行走间身段风流,两颊笑容含羞带怯,让他本就醉的有些发热的身体燥动了一下。
楚宁端着茶盏皮笑肉不笑递过去,她隐隐觉得今晚的燕小七有些不同,她估计是喝多了。有些人一喝多便会展现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像是要证实她所想一般,燕瑾一手接过茶一手便揽过了她的腰。浓重的呼吸带着酒气猛地喷薄到楚宁的脸上,让她的脸温度迅速升高,一下子红的跟苹果一样。燕瑾大口含了两口茶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楚宁,一瞬不瞬。
楚宁被他这眼神看得有点毛骨悚然,再见他咽了两口茶的喉结一动一动,有茶水顺着留下,楚宁无意识的抬起衣袖给他擦了擦,心说燕小七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是的,这是你在勾引我。燕瑾心里如此想。
当热热的唇压下来的时候,楚宁才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蠢事,她手一抖,胡乱挣扎起来。燕瑾端着茶盏的手被她胡乱打到,的茶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燕瑾一惊,似乎稍稍清醒了一些,楚宁趁他缓神的功夫用力一推,两人同时蹬蹬后退了几步。
楚宁背过身去犹自气愤,燕瑾第一次在她房里过夜是那冷情的模样让她记忆犹新,今天这反常的举动让她实在措手不及。
燕瑾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拒绝了,有那么一瞬一丝类似挫败的感觉划过他心头。
楚宁深呼吸了两次,又去冲了碗蜂蜜水,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平:“七爷酒喝多了,喝几口蜂蜜水醒醒酒吧。”说完将碗往他手里一塞,跑去给他摆帕子了。
别看楚宁伺候的这么殷勤,她现在想法可只有一个赶紧让他醒酒,否则今晚自己怕是躲不过去了。
其实若不是这一年来燕小七在府里的时间屈指可数,来她这的时候又总是赶上这事那事,也许早便...刚才看燕瑾的眼神,楚宁估计这小受又到了一年爆发一次的时候了。
燕瑾喝了一碗蜂蜜水后觉得胃里好受多了,他脱了外衣斜倚在床头等着刚刚落跑的人过来伺候,哼~~~醉或是没醉应该是他这个喝了酒的人说了算吧。
恩,酒后乱性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