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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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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上午,贺若辰早早开车去了斯诺达健身中心。他本来准备去学校接夏晓羽的,不过考虑到她有些别扭的性子,想想还是算了,有些事情真得急不来。

    贺若辰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夏晓羽才姗姗来迟。

    看到站在场地的贺若辰,夏晓羽背着网球拍小跑到他身边,冲他露出有些抱歉的笑容。

    “老师,不好意思。今天车堵得特别严重。”

    贺若辰看着额头上微微沁着细汗的女孩,束着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吻,贺若辰握紧了拳头,收起了心中洋溢的情绪。

    微笑着说道“没关系。你累不累?要不要先歇会再开始。”

    “不用的,老师开始吧。”

    “好,一会可得尽全力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说完贺若辰走到了对面的场地站好。

    夏晓羽看着一身简洁清爽的运动装的贺若辰,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快,甜蜜与满足之情在心里来回激荡。夏晓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双手紧紧握住拍子,专心迎接贺若辰的发球。

    夏晓羽虽然在力量上不如贺若辰,但她善于防守。不论多么刁钻的球总会被她灵巧的回击。

    她并不知道贺若辰的身体情况,所以打得也是无所顾忌,真得是尽全力在应战。几局下来贺若辰已经微微有些喘息,有汗滴顺着他鬓角留下。

    而此时的贺若辰虽然身体已经有些不舒服,但是心里确很开心。他很珍视此时的美好,这是他和她单独的时光。

    看着她和自己一起留着汗,一起做着同一件事,心里是浓浓的满足之情。看着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的微笑,他猜想她也是开心的吧。

    被贺若辰一个电话,通知今天不用陪他打球的田梓浩正准备开车出门。碰巧遇上了下楼扔垃圾的陈昕。

    他朝她挥了挥手,喊道“美女,没去约会啊?”

    陈昕满脸鄙夷,挖苦道“当我跟你一样滥情啊。今天莉莉,明天芳芳的。”

    被挖苦的某人依然一脸谄媚的笑着,他知道她这么说绝对不是吃醋,这女人对自己从来就没上过心,不然也不会连自己拿来骗她的话都不知道。

    “没什么事我先上楼啦。”陈昕说完转身欲走。

    田梓浩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说道“你们一个个真是狠心。贺若辰抛弃我了,你也不理我。”

    听见某人的名字,陈昕转过身好奇的问道“老贺怎么啦?”

    “早上接到他电话,说今天不用陪他练球了,人家有人陪啦。”

    “你最近一直在陪他练球?”陈昕满脸惊讶的看着车里的人,田梓浩在心里感叹这女人这表情还真是丑。

    淡淡的回答道“是啊,他好像。。。”

    未等他话说完,陈昕已经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命令道“带我去找他,老贺有心脏病你不是不知道,你还敢让他去打球?”语气里满是愤怒与焦急。

    田梓浩看着身边气得有些暴躁的陈昕,心里觉得很受伤。贺若辰又不是小孩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难道他自己不知道?

    被爱情冲昏了头的某人已经失去了理智,闷闷地喊了句“我不去。”

    “好,田梓浩,算你狠。要是老贺有什么事,我他妈跟你没完。”

    说完推开车门跳下了车,最后还不忘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田梓浩看着陈昕上的出租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嘴角扯出一丝自嘲般的冷笑。从兜里掏出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两口。

    贺若辰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发抖,可是他不想在此刻喊停。勉强撑着有些吃力的身子,在场上奔跑着。

    场边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贺若辰,你赶紧给我停住。”

    他和夏晓羽同时将目光看向了场边的人,贺若辰的眼神有些疑惑,而夏晓羽的眼神中则更多地是闪躲。

    陈昕看了看对面的人,转身向夏晓羽走过去喊道“夏晓羽,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轻重啊,找人打球也得分对象啊。贺老师能随便陪你打球吗,要是他有什么事你付得了责任吗?”

    夏晓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在她看来这完全是偷情时被正牌女友给抓包。好吧,可能这个比喻不太恰到,但是夏晓羽此刻就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担心以后会被老师为难。索性低头认错,或许态度好还能争取到宽大处理。

    贺若辰刚刚看到陈昕时,还有几分欣喜,可是当他听见她训夏晓羽的话时,脸立刻冷了下来。

    抬手按在微微有些发痛的心脏上,快步走到俩人身边。

    “陈昕,不关她的事。”语气冷冽得不带一丝感情,说完微微踉跄了一步,立刻被陈昕抬手扶住。

    一直低着头的夏晓羽自然没注意到这些,在她看来贺老师是在努力帮自己开脱吧。

    她实在不想再在这种让她困窘的情境下待下去,就仿佛溺水的人寻不到帮助一样茫然无措。

    低低地说了句“老师,我先走了。”说完也顾不上去取一旁的拍套,转身跑走了。

    贺若辰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直到微微刺痛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

    他低头看向扶着自己的陈昕,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胆子可真大,就这身体还敢跟人打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色有多差?”

    他当然可以想象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多么糟糕。心脏早已不规律的乱跳,让他担心自己随时会倒下,只是自己一直在用意志撑着努力不让她看见如此不堪的自己。

    他的脸上扯出一丝苦笑。

    陈昕看着这样的贺若辰,心里不是不难过的。他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学习的时候他是天才儿童,工作的时候他是赫赫有名的金融分析师。教书的时候他是学生们赞叹不绝的帅气老师。可是此刻他的脸上却多了一种叫做落寞的东西。

    突然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加重了,陈昕回神看向贺若辰,只见他脸色发青,嘴唇透着浅紫色,身子渐渐瘫软下去。

    “老贺,你没事吧。”说完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扶到了车上。

    贺若辰靠在后座上,身子不自觉得发着抖,心脏处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让他恨不得就这么昏死过去。

    陈昕虽然见过他发病,不过还是因为担忧而有些乱了阵脚。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手从他口袋里翻出药,拧开矿泉水喂他服下。

    短短的几分钟让她觉得生与死的距离竟是这么的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在乎老贺,害怕他像一株蒲公英随风吹落,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药物发挥了作用,贺若辰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他倔强地将手臂从陈昕的手中挣脱出来。

    语气有些冷淡的说道“今天谢谢你,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

    陈昕突然间空下来的掌心,怔怔出神。眼里满是掩盖不住的受伤与难过。

    有些委屈的说道“她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贺若辰将头看向窗外,脸上有着无法言明的落寞与孤寂,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许久,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次倒是很快得到了贺若辰的回应“我怕直接被她判出局。”

    一向高高在上的贺若辰居然讲出如此卑微的话,陈昕的心猛然揪紧,像是被人生生打了一拳一样痛。

    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老贺,你真傻。她要是真的爱你绝对不会在乎这些。”

    贺若辰扭头看着她,抬手替她抹掉了眼泪。

    “哭什么,又不是被拒绝,没什么值得哭的。”

    “我就是心里难过。”

    “来之前是不是和田梓浩吵架了?”

    陈昕红着眼睛满脸惊讶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贺若辰微微扬了唇角,说道“我还不了解你?”

    对面的人轻轻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贺若辰,其实你一点也不懂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