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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突地被遏止,飞向半空中的落叶受地心引力的牵引,飘然落地。
“零,零,别弃我而去啊!”零好不容易将几欲闭上的眼睑睁开一小道缝隙。“暗”能在死之前见到暗彝一面,吾愿足矣,这是上天给他最后的恩惠吧!零无力的垂落伸向暗彝的手,意识限入无止境的黑暗中。
“零——”
留在墓地的两老,愕然相拥地盯着两人平空消失的原处。
大白天的,他们见、见鬼了吗?
两老看到被暗彝剥去假面皮的零的真正面容,他们的第一个想法竟是,如果风儿还活着,应该就长得像那男孩一般吧!
* * *
无辜又倒霉的水 镇日守在一簇紫红色的火焰旁,落得只能在一旁空着急、空担心,毫无实质上的助益。
勉强算得上有用处,如果有人想对他们俩不利,他这个护卫便能派得上用场。平常有能力比他强很多的暗彝在,根本没有人胆敢自寻死路,因此他这个护卫太久没动,全身骨头都快生锈了。
不过他宁可扮演挂名的无用护卫,也不想在这种时刻才凸显自己的重要。
果真,没丢下暗彝一个人在人界鬼混是对的。
方才暗彝倏地出现在老旧的别墅外,把正在吃饭的水 吓了一大跳,害得他只吃一口的餐点,再也无法下咽。
在这仓皇间,暗彝平时冷静自持的带笑神态尽失,连对他们而言最基本的守护结界也不曾留心,那明明是可以轻易办到的事。
唉,好友被抢走了,以后他就更孤寡无依 ,不过,想必暗彝以后就不会成天除了公事外,就只会想到要整他了。
不对,现在最重要的是,零到底还行不行?
咦?有奇怪的波动。
水鹊顿时全身进入警备状态。
又没了!是他多心吗?
虽然有些狐疑,但水鹊仍是尽责地不放松戒备。
来了!
一团浊黑之气以光速击向罩在紫红光中的两人,不知是为谁而来。
无暇辨识的水鹊以更甚之速,手中白环一挥,硬是挡下。
敢在他殿前第一护卫水鹊面前撒野,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回去练练再来吧!
“还不现身!”水鹊对肉眼所见净是空无一物的一隅吼道。
“哼。”哼?太瞧不起人了吧!
这个有着和零一样苍苍的白发,脸蛋却还挺年轻的不速之客,竟然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太过分了!
水鹊感觉自己受到莫大的屈辱。
“你”“别那么大声,你不怕吵到他们吗?”自爷现身后,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在紫光中的两人。
“你是谁?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水鹊虽然气愤,但仍放低音量,并发现这人的眼神已不像方才那般噬血。
他的目的何在?
和零认识这么久,把他拉拔到这么大,他对他就算没有感情,总有缘分,说真的,要杀零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所以,爷的眼底并无浓浓的杀意。
但,原则就是原则,他不可能打破自己的原则。
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眼前陌生人的水 ,瞧见他眼中突然闪现的杀气,马上趋身向前,再度挡下一击。
好大的能量,害他的手都麻了。
“看来,不先解决掉你,我是无法动那两个人的。”
在持续闪烁的紫红光线下,互不相识的两人展开一场激战。
为了顾及身后的两人,水鹊不能稍加闪躲,接下一招比一招凌厉的攻势,感到有些吃力。
不可能!他不是如蝼蚁般脆弱的人类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不能闪,又怕反击会被对方击回而殃及身后的主子;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随着对招的增加,不,是他被击中的次数增加,水鹊一闪神,只能以身体奋力阻挡。
“唔!”受伤的水鹊呕出一口鲜血。
“让开吧,我的目标不是你。”
“哼!”倔强的他怎么可能听他的。
“也不是你的同伴。”
他的目标是零?
有一瞬间,水鹊真想点头答应,反正零与他们又没关系,可是他马上想到暗彝,他实在不想看到好不容易付出感情的他伤心。
而且,他的尊严也不容许被践踏。
“为什么?”能拖点时间也是种方法,只盼暗彝能赶紧救完人,就能出手帮他。
“不关你的事。”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
“你不是人类?”水 有些怀疑,他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败给一个没用的人类,所以他怎么也不想承认他是人类。
“唷,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不过你说错了,我是,也不是。”爷的目标虽然只有一个,但必要时,多几个他也不介意。
“什么意思?”
“你没有必要知道。问完了吗?该办正事了。”爷扬起一抹嗜血的冷酷笑意。
“不”
因受伤而无法敏捷的动作,使得水鹊挺身而出的动作慢了半拍,他虽有挡住对方那一击,却不完全,一半极具毁灭性的能量闪过他的身子击向紫光中的两人。
忽地,一阵白烟在他们眼前漫开,水 的心也犹如爆炸般刺痛。
他没保护好暗彝!自责的声浪沸腾,他颓丧地倒坐于地,紧瞅着眼前的白烟。
爷的心完完全全被钉在逐渐散去的一阵白烟中。
成了!
果真有些年纪了,不过才施了几次魔力,便觉得疲累、晕眩;他是还能对付眼前这已经受伤的小伙子,但若还有敌人,那可就不妙了。
打算亲眼目睹零死去后便离去的爷,盯着在散去的白烟中逐渐清晰的人影,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那是记忆里最不愿回想起的一隅。
他们真的好像,为何自己会在此刻想起他?
hit,一向以冷酷著称的爷,此刻不停为自己脑中想起的人而在心里咒骂个不停。
在白烟中显露出来的是一个外表相当颓废、不修边幅,还不时呵欠连连、粗壮得像头牛的高大男子。
“陛、陛下!”本来丧气至谷底的水鹊,在看清来人后,差点没喜极而泣。
“陛下,您来得正好,快将那无礼莽夫解决掉,他想伤害暗不,是殿下!”水 恨不得马上看见他被五马分尸。
“你是”爷看到突然出现、破坏他好事的人竟是
他第一个念头竟是——闪人!
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那个没心没肺、风流成性的色情狂!
“你喂!我话都还没讲完呢,怎么就走了,真是没礼貌。”上皇暗阳以能让对方听到的声量,刻意将声音传送到已先离去的人耳里。
还是先将事情交代妥当为先,否则他声称要退隐的度假小屋,可就一刻也不得宁静,快被各大臣及俗事吵翻屋顶,烦都快烦死了。
为求安养退休的日子,他只得亲自出马找回出走的儿子。
儿子接老子的摊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暗彝可别想逃。
暗阳才不想再回去做累得半死的事,他只想每天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度日,想作啥就作啥。
只好再继续委屈暗彝 ,除非他能找到替死鬼接他的担子,否则想都别想他会放他过好日子。
看在老子救了他一次的份上,希望暗彝能良心发现,乖乖的回去做事。
“水鹊。”
“是,陛下。”
“别忘了提醒还在奋力救人的暗彝,说我是如何辛苦,如何不畏险境、长途跋涉,费尽千辛万苦,都快将我的透视水晶给看破了,多不简单才能找到他;更重要的是,为了救他,我还与歹人艰辛的缠斗,耗费不少能量,还险些受重伤,才将他和他极重视的人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他要懂得知恩图报”暗阳喘了口气,发觉长篇大论也挺累人的。
紧张气氛突然解除,让水鹃差点忍不住噗哧一声爆笑出口,只能闷在喉咙里憋得难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陛下就是要他劝暗彝赶快回去就是了;记得自己小时候,对暗彝有这么个活宝老爸还真有些羡慕,因为他可以每天活在欢笑里。
卸下肩上的担子后,陛下更变本加厉,将本性全表露出来,看来活得极自在。
“要记得,赶快将暗彝带回去,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你会很不好受的。”水鹊这小伙子的责任感极重,看来他有好一阵子,都会待在“碧寒池”里继续修炼,以雪方才败北之耻。
其实他也不用太自责,凭他一介小伙子,若真打得过那个人才有鬼;想当初他们的实力就不分轩轾,水 想修炼至与他同等的境界,还有得等呢!
是的,他已经认出方才那熟悉的身影的主人为谁,只是想不到他们还有缘分再见。
现在再续前缘比较重要,儿子哟,你要乖乖听话,赶快回去喔!
“你们快回去吧!”暗阳再次提醒水鹊后便像来时,平空失去踪影。
还不停地绽放出耀眼紫光的两人,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多危险的事。
如果零能顺利被暗彝救回来,那他非休他个很长很长的长假不可。水 咕哝完毕后才开始感到伤口很痛耶!
* * *
四天三夜后,窗外开始下起午后雷阵雨,多变的秋,多雨的秋,使得愁上加愁。
暗彝毫不停歇的耗费自己的真气,源源不绝的输送至零体内,但零的接受度却极差,苦无他法的暗彝在稳定住他自残的伤势后,顺势封住他的能力,让他无法再想不开。
之后,暗彝累得非进入睡眠状态不可,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否则就没办法再帮零了。
淡去的紫光,引起近处水 的注意。成功了吗?
“暗彝,暗彝?”
“别吵,我要休息。”
啥?他不眠不休的看顾他们俩四天三夜,得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叫他别吵!他竟敢嫌他吵!水鹌气得直想发飙。
罢了,瞧他快累垮的模样,他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他好了,可见他多有风度啊!
在水鹊正得意自己宽大的作风时,暗彝已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连让他搞清疑云的机会也不给。
留下水鹊暗自跺足。
* * *
“暗彝,你多少吃点东西吧!”
补足体力的暗彝醒来后就只顾着看顾零,什么都不想做。
“暗彝,不吃东西怎么会有体力继续照顾零?届时你要是累垮了,谁来照顾零?我可不要,你别把吃力不讨好的烂摊子丢给我,我拒收喔!”凡事先申明为妙,省得惹来推不掉的麻烦。
水 的手搭上暗彝的肩膀,多少给予他支持的力量。
“你刚才说什么?”只觉得耳畔有声音叽叽喳喳个不停,却不曾留心注意内容为何,暗彝现在的耳朵是拿来装饰用的。
啥?敢情我方才叮嘱了老半天,阁下全当是蚊子在叫,觉得很吵?
也罢。“咯,吃饭。”
“谢谢,我不饿。”
暗彝连和水鹊说话眼睛仍是离不开零,甚至连眨一下都不舍。
“暗彝!”放下餐盘的水 ,扳过暗彝的脸正色地道:“不吃东西会有体力吗?你想想,你有多久没进食了?再这样下去,零不垮你倒先垮,到时谁来管零的死活?你自己想清楚!”
看着连平日总挂在脸上的笑都不再的暗彝,揪得水 心好疼;如果谈恋爱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那他宁可不要。
“暗彝!”水 气不过不做任何反应的暗彝,他用力拍了拍他难得一见的俊脸,让他愈痛愈好,他才会有感觉,知道自己还活着。
“好痛喔!”
终于有反应的暗彝,拉下乘机打了他好几下的双手,有些对好友撒娇的谢谢他不辞辛劳的关注。
有个好友真好,感到有人正支持着自己,让他顿感力量回笼,精神百倍。
看着笑意又回到他脸上,水鹊知道暗彝没事了。
“为什么他一直不肯醒来?”在暗彝吞下数口食物后,水鹊提出疑问。这人又在逃避现实了吗?拜托!人生本来就有苦有乐,一直惦记着往后看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他早醒了。”
“啊?”
“不过,零他不想听、不想看、更不想去感觉,他只想让自己变成一颗化石,等待时间将他风化。”
“你总不会又要像上回一样,又得到他心境里去吧?不可以!”太危险的事,他绝对不允许他再做一次。
“不,我相信零听得到我在说什么,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暗彝脸上又扬起那种老谋深算的诡笑,看了真教水鹊觉得不舒服,应该让他继续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德行,还是恢复成平日惟恐天下不乱的心态?水鹊不禁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