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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爱吃饺子,这,地球人都知道。就有人说饺子是中国传统食文化的精粹,是对世界食文化的一大贡献,那功绩似乎不亚于指南针之于航海,造纸之于书籍,——很值得自豪的。然而,细究之,我觉得中国人的饺子和贫穷大有关系。
先从文字上说“饺子”实脱胎于“角子”或“交子”不管是“角子”还是“交子”都跟银子有关系。据说,那个先败于契丹,后败于党项,再败于女真,最后亡于蒙古的宋朝,饮食文化特发达,加之经济领域的“角子”和“交子”很吃香,于是,聪明的宋人就把吃饭和发财集合起来,用食物之原料,做出了可吃的“角子”或“交子”由于语音在流传中发生了转换“饺子”便出现了。富人也想发财,但那情感的强烈程度大概不如穷人,所以,穷人更看重在过年这个特殊时刻吃饺子。
再从饺子的做工上说。包饺子十分地麻烦,做起来很耽误事。论说,麻烦跟贫穷不应该挂上钩,可是,中国在银子上(今天应该叫钞票)很贫穷,而在时间上却十分地富有。所以,中国最不可惜的就是时间,有时候特别喜欢花时间把事情做的十分精细。这饺子就是其中之一端。具体说来,包饺子的程序大致是这样的:
先要上街买菜,包括肉和青菜。买来家就是洗菜(可以是葱、韭菜、芹菜什么的),洗好后放在以便控水。然后是切肉,切肉讲究细切粗剁,就是说切的时候尽可能地碎,而剁的时候稍微剁几遍即可。要想切得碎,一斤肉少说要花15分钟。切好再剁。剁得差不多了,就切青菜。青菜也要切到细得不能再细,不然,剁起来就平添许多麻烦。青菜和肉羼在一起剁上三五分钟,饺子馅就做好了。这个时候,案板是湿的,还沾有饺子馅的残渣,需要刷一刷。搬到阳光好的地方,用水刷干净,晾晒一会儿。在冲刷、晾晒案板的时候,还不能闲着,要搅馅,稍放一点儿清水,不停地搅,至少要搅七八分钟。搅馅过后,就是和面。倘是冬天,就要和软些,夏天就要和硬些。但不管什么季节,都不能太软或太硬。那各种奥妙非有长时间的实践、摸索、体悟是不能知道的。面和好了,案板也该干了,接着就是擀皮。擀讲究不薄不厚。擀好后再把一大块面皮切割成小块,要切得不大不小。我小的时候,家里有六口人,要擀三大剞才够吃的,要是有客人,就要再多些。包好了,就烧水。水开了,下饺子。饺子不经煮,下到锅里后,水一开就要往锅里浇些凉水,叫打水。一般要打三次水饺子才能熟。
最后说说包饺子的馅。据说,中国饺子的最大优点就是什么菜都可入馅,上自高等的猪肉、羊肉,下至萝卜、白菜、荠菜或其他不太有名的野菜。很多的时候,肉是少量的,而青菜是大量的。小时候吃饺子,多数情况下是馅里仅有些肉星,稍微有点儿猪肉或羊肉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