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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人

作者:冬月二十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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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见面,秀对彬产生了强烈的好感,彬四十左右岁,阳刚之气很重。举手投足不像井下一线工人,言谈话语掌握的恰到好处,分手时,约好下次见面。

    他们常到矿区周边的农村散步,沿着乡间小道,远离矿区的煤尘,心情格外舒畅。两人慢慢地走着,路旁的野花、小草、庄稼、身边飞舞的蜻蜓、蝴蝶甚至是讨厌的苍蝇、蚊子都成了话题。彬本就健谈,又有这么多可以说的材料,滔滔不绝,不时有闪光的语言做佐料。与死去的丈夫相比,无疑活着的站了优势。彬思想深邃、谈吐文雅又不失幽默。他嘘寒问暖、倍加呵护唤起了秀深藏在心灵深处的渴望。

    和彬相处后,关于彬正负两面的消息就从不同方位百川归海般会聚到秀的耳朵里。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姐姐说的都是彬的好,就连一向瞧不起人的姐夫都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帮衬着,可说说就说走了嘴:秀要不是死了丈夫,有住房,彬还尽管姐夫打住,秀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人们都说彬是冲着秀的住房来的,秀一直不愿承认,今翻证实,秀的心立刻翻江倒海。秀是不会伪装的人,在日后的约会中,她表现的很勉强。彬一如既往、热情似火。

    秀在挣扎中终于对彬说:“房子是留给我儿子将来结婚用的,如果我们只能租房子住。”

    彬正谈笑风生,马上正色地看着秀,良久才说:“你是说,把你的房子空着,我们出去租房子是吗?”

    秀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不敢看彬。

    彬突然伸手将秀的脸颊托起,见秀满眼透着惊恐,忽又变得油腔滑调:“都是过来人了,提前把话讲明也好。首先我声明,我不和你儿子抢房子,但你说我们结婚就租房子是不现实的。我很坦诚,房子是你身价的一部分,因为我是无产者。其次是我不想找一个离婚的女人成家。都是过来人了,在感情上是经不起打击的。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人们对你善良、温柔的评价上。再说咱们矿有房的寡妇多着呢!”

    彬的直率,使秀惊讶,竟不知所云。

    “你大概听了很多我的坏消息吧!我不想解释。行了,我不像个蜜蜂嗡嗡直叫了,等你想好,我就来采蜜。给我打电话哟,宝贝!”彬拍拍秀的脸扬长而去。

    这些日子的挣扎使秀精疲力竭。太多对彬不利的消息漩涡般席卷了秀,她有胆量有智慧去和一个拥有无数闲言碎语的人生活吗?纵然他阳刚之气很重、纵然他每月的收入足以让儿子顺利读书、纵然他可以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彬离过两次婚,又和一个女人鬼混过的记录,实在叫秀害怕。但彬的好又是看得见的,他使你欢笑,逗你开心,使你感到如此清贫的生活也充满阳光。利弊各半,秀失眠了。拿起电话又总是无奈地放下,人到中年真是没有勇气接受挑战。思来想去,秀决定放弃。她给彬发了条短信:我不适合你,你能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看到发送成功的字样后,秀的心一下跌入谷底。丈夫闭上眼睛的瞬间,她的心也是这样沉下去,一沉就是好多年。

    秀在等待中,想着种种有可能发生的事。可是天黑了,手机没有任何反应,秀开始胡思乱想。种种不测一窝锋般地涌到眼前,秀好后悔呀,想的竟都是彬的好,想着想着,秀竟流泪了,此刻才明白多么在乎彬。

    一夜未睡,天亮时头痛欲裂,彬依然没有任何信息,秀急忙收拾好上班去了,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她真希望被另一半拥抱,疲惫空虚险些把她击垮。

    矿区方圆百里,谁有不测都会在瞬间传开。秀知道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就这样结束了吗?简单的难以相信。她不明白彬为何没有反应,如果是自己会无动于衷吗?绝对不会,一定会说些酸酸的、赌气的、不服的话,语言的背后掩藏着无可奈何的不甘。

    无论什么感情,恨之切爱之深,或者嫉妒、冷漠、仇视、尊敬、爱慕那怕是屈辱、蔑视都会在对方心中留下一席之地。但是秀在彬心中却是踏雪无痕,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深武功,独自施展绝技却成为彬的过眼云烟。秀哭了,她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她沉到谷底的心再也没有力量升起了。日子又回复到从前,却没有了从前的宁静,秀仿佛失恋一般强打精神。彬的好更加清晰地被放大,左邻右舍看她形单影只,竟又怪她抓不住机会,秀几乎疯了。她病倒了。

    两星期回来一次的儿子使秀又坚强起来,为了儿子,秀别无选择!

    每天除了上班,秀在业余时间为一位卖精品的商人编织中国结、大红鹰之类的手工艺品增加收入,每晚忙到半夜。这晚秀正编着大红喜字,有人敲门。秀放下手工,走出卧室,问了声:谁?敲门人没有回答。秀平静的心突然狂跳,她想到了彬。刹那脸红了,一丝惊喜缠绕着她,她慌慌地奔向门口,一心只想快快打开门,让彬进来。门开了,彬真的站在门外。秀又猛然清醒,急忙去关,可彬已经跨进门并反身锁上,仿佛他是主人,大踏步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秀闻到一股酒味,随后听到打火机的开关声,她转过身,彬正在吸烟。秀立刻想起丈夫烟酒不离身,他们吵过打过,倔强的秀温柔冷漠都派不上用场,丈夫致死也没有和烟酒分家。对于酒后的男人秀已经领教够了,那丝惊喜被茫然代替。彬色迷迷地看着秀,故意向秀吐烟圈,充满轻浮、挑逗。秀低下头,后悔不该开门,又无法拉下脸让彬出去,给姐姐打电话,手机又在卧室里。秀想到邻居家,又觉时间不合适,她胡思乱想着不知如何应对。彬突然剧烈地咳嗽,秀急忙奔过去为他打背,然后倒了杯开水,做完之后,突然不知该干什么,傻傻地看着彬。彬开水下肚,咳嗽慢慢减轻,随即又拿起烟要吸,秀急忙蹲下,将烟缸拿在手里,柔声说:“身体不好,就别吸了,行吗?”

    烟已经叨在嘴里,火机已经打开,秀端着烟缸,半蹲在彬的膝旁,期待地看着他。彬终于关闭了火机,把香烟放在烟缸里。秀十分高兴,又给彬倒了杯开水。彬无言地接过,依然色迷迷地看着秀。秀没了刚才的果断,手脚都没处放,仿佛这里不是她的家,尴尬的要哭。倒是彬提醒她,为什么不看电视?半夜的节目很精彩。秀欢喜地叫道:是呀,我怎么忘了!可是电视并不像她那样欢喜,声音与画面仿佛你在下雪天热迎接一位来访的喘息病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等他终于出现时已经被雪花片片包裹。虽然不影响观看,但对于秀来讲大跌眼镜。

    “黑白的?”彬的问话有些惊讶。

    “不是,只是年头太久了。”秀有些不好意思,为自己的寒酸,不过总算有了可以聊天的话题。

    彬装模作样走到电视机前,拍拍敲敲,调理着闭路天线,别说经过他的折腾效果明显好了许多。他们边看节目边说笑着,谁也没有提短信的事,仿佛是初涉爱河的小青年,拘束中透着欢欣。时间竟到了半夜,午夜剧场大多演绎爱情剧,亲吻搂抱的镜头时常出现,每当这时,秀都会发现彬有意看她,这让秀感到不自在,尴尬重新包围了她。她借口效果不好调换频道,但没有几个频道不演爱情剧的。而且她一换频道,彬就说演的好好的,换什么台呀,还拿过秀手中的摇控器把频道调回,然后就握着不放了。弄得秀不好意思和他抢,他也不说什么,几乎是一只眼睛看电视,另一只眼睛看秀。秀真不知道彬这功夫是如何练就的,她无法平静。本来不和彬靠着坐,却向旁边挪了挪。

    这一挪使彬双眼看她了,他嬉笑着问:“躲我干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着?再说,你能躲得了吗?”说着就站起来。秀也慌忙站起,可她还没有站稳,彬就一把抱住她,强有力的嘴唇把秀的惊呼吻在嘴里,他的手臂一翻就把秀抱起,然后直奔秀的卧室。秀的脚乱蹬,但无济于事。卧室的门被推开了,秀被仍到她编织大红喜字的床上,她挣扎要起,又被强有力的彬控制,秀在挣扎中,在彬的吻中慢慢地失去意识,蒙胧中翻山越岭,不知要去何处,只是在迷茫中渐渐沉沦,向着无底的黑暗坠去

    次日醒来,秀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即使在新婚之夜都穿着睡衣的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昨夜的放荡、荒谬竟然不是梦,羞涩立刻包围了她。她急忙拉过被子盖住裸露的身躯,还觉得不够,连头都蒙住了。被子中异性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嗅觉,使她连打了两个呵欠,她浑身炽热,感觉柔软的弹花被蒸笼一样,她只好拉下被子,露出长发纷乱的头。

    秀不知如何面对彬,都说男女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就会无所顾忌。可是秀真怕此时看到彬,怕看到彬那双得意的眼神,或者是不过如此的神情。她在丈夫的身上领略过,秀拿不准自己的状况。幸好彬不在床上。

    她的衣裤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枕头边上。衣服上面有张纸,她急忙拿起,上面写着:

    原谅我,秀。我不能不想你,所以我无法按着你说的去办,你就是最适合我的人。

    你的美使我犯了错误,都是过来人,希望你能理解我多年的孤寂。请让我用后半生偿还我的错误吧!

    早饭买好了,在客厅里。我上班去了。

    准备偿还错误的彬。

    就这么几句话,如同窗外的阳光,让秀感到了温暖。秀又懒床了一会,终于起床穿衣,面对裸体的自己,秀脸红了。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摆着最爱吃的早点,顿时饥肠廘廘。从成家立业,秀还没有吃过一顿现成的早饭呢!秀边吃边流泪,想要结婚的念头是那么强烈地占据着她的心!

    有了肌肤之亲后,秀每每想起,总是处在高烧的位置,渴望见到彬又怕见到彬。三天后彬来了,秀竟然不敢直视彬,好象那夜是她的罪过。彬带来肉菜,说想偿偿秀的手艺,秀急忙下厨,彬也跟进去打下手。饭菜摆上桌,彬刚坐下,秀就哎呀一声,急忙出门,回来时一手拿瓶酒一手拿盒烟。彬奇怪地看着她,不解地问“你姐姐对我说过,你最讨厌抽烟喝酒了。为什么还买给我?”

    秀只是笑笑,把酒打开,为彬注满,但秀没动烟而是坐下来为彬挟了一块肉。彬爽快地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抽烟喝酒是我一大恶习,可你不喜欢,我会尽量少喝少抽!”

    秀羞涩一笑,柔声说谢。

    “你温柔的像溪水,天长日久你会把我身上的污浊冲涮的一干二净。但是我心甘情愿。可是你考虑好了吗?”

    秀浑身发热,竟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冲动。她低着头,不敢看彬。

    “同意我用后半生偿还我的错误,而且我还想继续地不断地犯着同样的错误!”

    三天前那个狂乱荒谬的夜晚仿佛上演,秀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和丈夫生活十三年,竟然没有一个夜晚如此记忆犹新。而彬只用一个夜晚就将她的心掠去!她清晰地记得自己点了点头,然后她饥渴的嘴唇被彬吻住。

    房子一直是秀的心结,但还是允许彬搬来了,秀请来了姐姐姐夫,请来了楼上楼下的邻居,彬也把他的父母兄弟请来了,他们就这样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

    姐姐常来看秀,每次来都不忘说还是姐有眼力吧!秀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每次去姐姐家,不是给姐姐带去点什么,就是给姐夫买条好烟,再不就是给外甥女买点东西。同样去彬的父母家也从不空手。秀的儿子,两星期回来一次,虽然不叫爸爸,叔叔却是挂在嘴上,倒也叫彬喜笑颜开。

    很快一年过去了,在结婚纪念日那天,已经上高二的儿子对彬叫了爸爸。彬显然没想到,愣在饭桌前,但随即笑容布满脸膛,激动地搂过他,拍着他的头,真情流露:“好儿子,爸爸高兴,你放心,爸会对你妈好的,更会对你好。只要你能念,无论是上大学还是读博士,爸都能供的起你!”

    “爸,我会努力的!”

    五年音信皆无的彬的前妻和女儿突然回来了。彬的女儿很快就找到了秀的家,怒视着热情招待她的秀,就连彬都感到了一股寒意。秀做了丰盛的饭菜,她却坚持要走,彬怎样劝都不行,只好送女儿出门,秀急忙拿出五百元钱递给彬,彬只略做推辞,就接过钱,喊着女儿的名字下楼了。

    彬这一送,竟送了两个多小时。回来后心事重重,秀没问什么,但她的心再也不能安宁。而只有一面之缘的彬的女儿,在这之后倒是经常能看到了,在家里,菜场,商场,甚至是上下班的路上,秀每次要打招呼,都发觉她仇敌一般的目光剑一样把秀的话语斩断在咽喉里。秀仿佛做错了事,匆匆离开。秀很想对彬说,几次话到嘴边又自行咽下。

    彬一如既往上下班,帮秀做家务,对继子依然亲生一般,呵护着秀如同新郎爱着新娘,但秀注意到彬有时会长久的发呆。每当彬这样的时候,秀就感到一种危机。已经有人旁敲侧击,但秀不相信彬会同他的前妻复婚。她去同姐姐商量,姐姐告诉秀只要不同意和彬离婚,他就复不了婚。

    秀顿时傻了,几乎是在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可我们还没登记!

    “你说什么,没登记,你傻呀,我告诉你什么了。一定要去登记,一定要去登记,你都想什么了你?”姐姐大骂。

    秀傻傻地坐着,思想一片混乱。似乎和彬说过要去登记,彬说了什么,好象说都是过来人了,只要两个人过的好,何苦花那份冤枉钱。还说一登记,秀的那份低保就没有了,虽然钱不多,可是每月白白进个一百左右,粮油的问题就解决了。彬还说要是登了记,房子就落到他的名下姐姐却说一定要登记,别小看那一纸婚约,那可是保障,姐姐还说了好多、好多,可是这些话都不低彬的几句话。此刻后悔已经晚了,泪无知觉地掉下。

    “哭有什么用,想想怎么补救吧!”

    “我姐姐,我想彬不会离开我的。我们感情很好,他是爱我的,何况他是被抛弃的呀!”

    “你要是看到那个狐狸精,你就不会说这些傻话了!”

    “那我怎么办?”

    姐姐来回地走着,笑容终于绽放在脸上。秀立刻回家找彬的户口,她清晰地记得,彬的户口放在衣柜左侧的最底层,只要把摞在上面的衣服一掀就能拿到。她左手掀着衣服,右手去摸户口,竟然没有摸到,秀的心先是咯噔了一下,随后就加大了力度,除了衣柜底板什么都没有。秀索性把底层的衣服都拿了出来,耐着性子一件一件地查看着,希望记忆有误夹在哪件衣服当中,整齐的衣服被她翻的乱遭遭的,还是没有。脑子一急,仿佛天踏下来,整个衣柜被她席卷成空,还是不见彬的户口。秀仿佛没有抓住系在悬崖边的救命绳锁,跌入万丈深渊。她颓丧地坐在乱衣当中,看着空无一物的衣柜发呆。彬下班回来了,她依然发呆。

    “你这是怎么了?”彬爱抚地拍拍秀的脸。

    “你的户口呢?”秀回神的刹那,思想还集中在户口上,开口就问,当看到彬的疑惑,随即否认:“不、不收拾收拾还没给你做饭,我这就做去!”秀慌忙站起,却突然眩晕,彬忙搀住她。“歇着吧,我去做,想吃点什么?”彬把一床的衣物挪向床角,扶秀躺下,就到厨房做饭去了。

    秀躺在衣物之中,突然泪如泉涌,这个如此和谐亲密的家就要散了,她心爱的彬就要和前妻复婚了,而自己只能空爱一场。秀开始后悔不听邻居亲朋的劝告,彬是一个花心的人,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竟喜欢的要命。人一旦相爱,如同得了绝症,前景九死一生。

    吃着彬做的饭,秀更加不是滋味,想着这也许是最后一回了,又控制不住的流泪,彬越问,她越哭,一顿晚饭被眼泪掩没了。饭后的照例散步自动取消,彬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秀是个知趣的人,把衣服放回时,将彬的全部留下,装在彬带来的一个皮箱里,然后放在彬的脚边。彬吃惊地看着她,惊讶地问:“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秀不说话,跑回卧室,拿出彬让他保管的存折,转身准备到客厅去,彬在卧室门口抱住她“你这是怎么了?”

    秀大哭,丈夫死去时,她也没有这样哭过。彬紧紧地搂着她,直到秀哭累了,软软地偎在他的怀里,彬才说话:“乖,要什么我没给你呀,哭得这么伤心?”

    秀还在一抽一抽的,把存折放到彬的衬衫口袋里。

    “怎么连我的钱都不要了?不供儿子上学了?”

    秀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从彬的怀里挣扎出来,强撑着示意彬走。彬想了想,走出卧室,提起皮箱又看看倚在卧室门口的秀,然后绝然地向房门走去。秀舍不得彬呀,可是她无法抛下自尊去乞求彬不要离开。更不会泼妇一般大打大闹,她只能强撑,感受着受伤的心在一点点撕裂成空。

    彬走到房门口停下,回头看着秀,然后转头,注视着门,似乎在等待秀的挽留。可是秀没有任何声音。彬伸手去拉门的瞬间,秀突然叫道:彬!然后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搂住彬,哽咽地说道:我爱你!

    秀再也说不出话,只是搂着彬哭。彬边给她擦泪边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看你把家翻的跟遭了贼似的,竟做些莫明其妙的事,受刺激了?还是更年期提前到来?”

    “都是你害得,人家都说你要和她复婚!”

    “噢,原来是这样。你希望我和她复婚?”

    “我不许,可是你我我就”

    “你来看!”彬领着秀走到电视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秀看到了鲜红的结婚证书。秀激动的拿起翻开,看见她和彬的合影,看见办证日期是彬的女儿首次来访后的第三天。

    2007-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