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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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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她的相公好欺负!

    人人都说他性情温和,他的外貌文雅清秀,说话的声音柔润无比,从小到大,没有任何污点,无可挑剔的境界犹如一张纯洁无垢的白纸。

    嗯,这样的男人不拿来当相公,岂不是她柳如丝的损失?

    可是经过昨晚“激烈”的洞房花烛夜之后,她开始觉得也许她嫁的男人并不如她期盼的那么好欺负?

    清晨的阳光在屋外扩散,一点点金光透过窗,潜入宁静的新房。

    柳如丝打了个呵欠,睡眠不足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

    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因她的翻来覆去,也没睡好觉,察觉到她毫无睡意,索性不再假寐。

    他支起身,被子从胸膛滑落,柔和的询问声轻轻溢出口“睡不著吗?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

    柳如丝微微一颤,抬头瞥他一眼,难得的心慌,撇撇嘴角,不肯答话,但视线仍黏著他。

    他轻抚她袒露在外的肩头,像是在安抚一个不高兴的孩子。

    柳如丝睁大了乌溜溜的圆眼,清楚的瞧见了他眼里不断增加的温柔,心更慌了,脸蛋泛开柔媚的红晕。

    她难为情,娇羞的模样是那么的纯真,完全不像外面传说的野蛮、放浪,他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低头亲了她一口。

    柳如丝愣了愣,发现他很开心──虽然他一直是个和气友好的人,对谁都面带微笑,从不失礼,但此时的他像是会发光似的,温柔至极、神采动人,愉悦之情鲜明无比。

    为什么呢?她不解,苦思了片刻,猜疑不定的问:“你是不是有练采阴补阳的功夫?”

    “这话从何而来?”他露出比她还要不解的神情。

    “否则你欺负了我一整夜,为何毫无疲惫之色?反倒神采飞扬、金光闪闪、瑞气千条,还笑得这么高兴?”

    “”因为他欺负她欺负得很尽兴。

    “说呀!”柳如丝抓住他的手指掐一下,又觉得太使劲,赶紧摸了两下以示抚慰。

    她的大嗓门引起屋外的丫鬟们注意,抢在她相公开口之前,门已被丫鬟们敲响了。

    “进来。”

    “离开!”

    新婚夫妻异口同声的喊道,然后看向彼此。

    柳如丝不满道:“叫她们进来做什么?扰人清净!”

    接著又大声吩咐正要开门的丫鬟们“不准进来!一大清早就来吵,别人还要不要睡觉、要不要整理仪容、要不要说悄悄话?”

    “三少夫人莫见怪,三少爷向来是这个时候起身的,他很忙。”丫鬟们隔著门,怪里怪气的回话。

    柳如丝蹙眉,听丫鬟的语气似乎不太尊重她的相公?

    稍微走神,她的相公已站到床边,自动穿起衣裳。

    “你去哪?”柳如丝爬到床沿,柔若无骨的身子像极了擅长滑行的蛇,一只白皙的小手摸上男人的腰,揪住腰带不放。

    他垂眸,看着她一丝不挂的背部光洁如雪,心尖泛开了些些酥麻,手指握住她的指尖,细细把玩起来。“我去向长辈们请安,你在屋里休息,若是饿了,使唤门外的丫鬟拿吃的,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去。”柳如丝摇摇头,定定的望他,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斥著对他的盎然兴致。

    “这是规矩。”这个妻子居然如此的缠人,他笑了笑,由于从没被人缠过,状似颇为享受。

    “什么规矩?我家就没这样的规矩,难道你全家长辈就只等著你一人去问安,你不去,他们就不吃饭、不出门,不做正经事了吗?”

    他又笑了,她的表情好像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娃娃。

    “我不要一个人,你陪陪我嘛!”柳如丝双手齐上,把男人拖回床。

    “听话。”他柔声哄著。

    “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我昨晚被你弄得那么难受,还不是忍著让你舒服了,今天一早,你就想翻脸不认人吗?”

    “我只是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不行,你要陪我,等我也舒服了才能离开也不能离开很久,算了,等我舒服了,我们再一起出去。”柳如丝不自觉的流露出传说中野蛮的性子,让她的夫婿无言以对。

    可他并不讨厌她这样的野蛮。“好,我陪。”闻著怀里的幽幽馨香,抚著发出这股诱人体香的妻子,他温柔道:“你要我做什么?”

    柳如丝满意的笑了“和我说说话看到我,开心吗?”

    他一时语塞,如此大胆的姑娘生平少见,偏偏他就遇见了她。“你让我很惊讶!”过了片刻,他才如此低语。

    两人成亲之前,曾在一家酒楼照过面,并不相识,没有交谈,只是狭道相逢,她似有意、若无意的撞了他一下,险些把他给撞倒在地。

    当时他以为是意外,并没有放在心上。

    哪知隔天,她家便派人上门提亲,指名道姓说是看上他了,非但吓了他一跳,还把他全家都给吓傻了。

    他原先不懂她为何想嫁他,所以她问他开不开心,他还真是答不出话。

    可此时,她凝视他的眼神有著如获珍宝般的满足,还有那欣喜的神态,在在揭露了她对他有著怎样浓烈的兴趣与喜爱。

    这个姑娘只见了他一面,就看中他了!

    现在,他完全明白了。

    “惊讶什么?”柳如丝追问著。

    “没想到我的妻子会是你!”

    “你另有所爱吗?”

    “不。”他才没有那种闲工夫,他的日子过得繁忙,哪有心情去爱些什么。

    柳如丝安心的笑了,眼珠子转了转又道:“有也没关系,哪怕要和全天下的女人较量,我也会把你给赢到手。”

    她势在必得的态度取悦了他,他忍不住戏谑的问:“这么喜欢我?”

    柳如丝瞪了瞪眼,有些害臊,随即又恢复自然,理直气壮道:“我三姊教我的,看上就去抢!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所以我一打听你还没人要,立即就让我家人赶紧对你下手!”

    她说得颇为自满,像是很满意她的一击就中,顺顺利利的将他收入囊中,还因此而眉开眼笑,被他“欺负”了一整夜也不计较。

    “我是不是该夸奖你做得好?”他的新娘是如此的坦然,一点也不介意让他知道她对他的一见倾心。

    他动容的亲著她翘嘟嘟的嘴唇,愈看她愈喜欢。

    本来他娶谁都无所谓,反正只要能传宗接代,但如今,被一双光彩熠熠的眸子注视著,他心里奇异的萌生出一股陌生的柔暖情意,陪著她开心的笑,一起感受到难得的欢喜。

    对于他娶到的姑娘,他是超乎预期的满意,而那些关于她的传闻,他确定有一部分是虚假的,至于真实的那些他也不恐惧,只希望他能招架得住。

    “我爹娘也说我们很速配。”柳如丝抓著被子覆住身躯,坐在床上与丈夫依偎著。

    “他们也喜欢我?”他打趣的问。

    与她的双亲也只见过一面,他怎么会让老人家们看顺眼了呢?莫非是他的面相专门讨她家的喜欢?

    “他们说你叫杨如烟,我叫柳如丝,听起来很配。”

    “是这种配?”不是看上他的人品?

    “他们还说”她顿了顿,乌溜溜的眼睛里藏著笑意,贼贼的表情好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杨如烟被她看得心发痒,直想再“欺负”她一回。“说什么?”

    “他们说你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我嫁给你,一定会过得很美满。”

    那他的幸福呢?

    “我告诉他们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欺负,好想以后一直欺负你。”

    这就是她一见倾心,非他不嫁的真相?

    “我渴了,倒水。”她指尖一点,戳了戳他的胸口,乌溜溜的眸子有所求的望着他,软绵绵的语调勾引得人心都快融化。

    杨如烟抿了抿唇。“我喂你。”

    “水呢?”她困惑不已,突然唇被他含住,意识渐渐模糊了,只感到牙关一开,又滑又热的舌探进来,与她的调戏追逐,滋润著她。

    两人的身子像是点起了火苗,慢慢的燃烧、紧紧的缠绕。

    柳如丝艰难的挤出力气问:“你又要欺负我了吗?”

    他又笑了,他从未如此笑意不断,心情愉快过,外传她放荡不羁,甚至有过非礼良家男子的恶行,但他亲身试验后,发现她是这么的懵懂无知,纯洁得与谣言有著天差地别。

    杨如烟俯视著怀里的姑娘,与她蒙眬的目光对视了片刻,他柔声道:“这不叫欺负,这是疼爱。”

    她难为情的半闭起眼睛,放弃挣扎的念头,任由他继续疼爱。

    从他充满怜惜的力道,她愿意相信他是疼爱她的,即使他带给她的激烈缠绵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令她心慌意乱、如临大敌、动荡不安。

    但没关系,她不恐惧,她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给予、他的怀抱,他的轻声安慰与柔暖的抚触都令她舒服得满心甜蜜。

    “太阳快照**了,是个人就该起床出门做点正经事了。”突然一句风凉话从远处逐渐逼近,声音愈来愈响亮。

    紧接著说话的人踩著沉重的脚步抵达新房门口,徘徊不去。

    柳如丝趴在杨如烟身上的柔软娇躯倏地僵硬,她屏住气息,倾听屋外的声响,小声问著杨如烟“是什么人一大清早的就到新婚夫妇门口乱喊乱叫的,存心闹事吗?”

    杨如烟在她耳边轻声回著“听嗓音,大概是我堂兄。”

    “你家人好多,你们该不会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吧?”柳如丝撇了撇嘴角,那她今后的生活环境似乎会不太安宁?

    “不,这个院子是新准备的,附近是园林;其他人的住处和我们都有些距离。”杨如烟欣赏著她脸上各种生动的表情,陪她一起忽略屋外逐渐提高的嗓音。

    “这么说,外面吵个不停的人是专程从有些距离的地方──赶来找我们晦气的?”柳如丝的眼神不善。

    “我出去”

    “不准去!”柳如丝手脚并用,压住欲走开的夫婿。“你是不是和家人相处得不好?”她慎重的问,担心他的处境、关怀他的心情,毫不虚假的显现而出。

    杨如烟凝视了她一会儿,慢慢的起身;她仍像只坚定不移的乌龟──死趴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杨如烟苦笑,又躺回去。

    她往上移了移,胸口压住他的锁骨,不管如此贴近会带给他何等折磨,她完全忽略他快要窒息的表情。

    “我听说你在家里的情形不太妙。”柳如丝小心翼翼的问,等不到他的回应,她不耐烦的挪开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张大乌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看。

    她闪亮的眸子彷如星子,还有许多欲说还休的话语藏在其中,等待他去领悟。

    杨如烟猜不出她这副模样是在暗示什么,只能继续保持沉默,看她愈来愈难耐,心里又是笑声叠起。

    过了半晌,柳如丝忍不住先表态“你如果需要我帮忙就尽管说,我一定能将你捧到天上去。”她保证有办法提升他在家族里的地位,信心满满的脸蛋映著奇妙的光芒。

    杨如烟见状,有些啼笑皆非。“假如我不需要呢?”

    “啊?”柳如丝纳闷了。“我探听过的,你从小在家都被欺负,如今你娶了我,等于有了咸鱼翻身的机遇,你不需要我帮你出头吗?”

    众所周知,杨如烟是家里的污点──他的生母只是个丫鬟,勾引主子,暗结珠胎,虽被收进门,却一直背负著臭名。

    身为庶出的孩子,杨如烟因为他母亲的连累,从小就承受著自家人的歧视,可他从未反叛给予他不公平对待的家人,反而安分的活在阴影下,逆来顺受,听从长辈的一切安排──包括娶了恶名在外的柳如丝。

    他真的甘心吗?

    此时,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娇小女子,杨如烟突然觉得听从家人的安排也是有收获的,他出手揉了揉妻子微微摇晃的脑袋。

    “我不需要出头。”他说话的语调温柔至极,哄得人心沉醉。“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帮我什么,我只想和你做夫妻。”

    柳如丝一听,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蛋贴在他的胸口,让他平稳的心跳声一声声荡入脑海,安抚她怦然悸动的心。

    “我会当个好妻子的。”她小声回应,心底暗自窃喜著,笑得像个傻子。

    杨如烟奖励似的捧起她害羞的脸,一个个吻降落在她的眉心、眼角与鼻尖、唇畔,逗得她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个承诺比提升我在家族的地位更令我高兴。”他由衷道。

    她撇了撇嘴角,心起杂念“但是我不需要当个好人对不对?”

    杨如烟被问住了,看她心怀鬼胎,似有为非作歹之意,于是面带彷徨的问:“此话怎讲?”

    “我不喜欢别人挑衅我。”乌溜溜的眼睛瞧向嘈杂声仍未停息的屋外。

    屋外,扰人清净的家伙依然在门口徘徊,说著一段段含沙射影、存心招惹屋内新婚夫妇的闲话

    柳如丝皱了皱眉,抓起衣裳包住身子,一下床就要去迎战。

    杨如烟想制止,已经来不及。

    看她气势汹汹、精力旺盛的样子,他忍不住叹息,想也知道柳如丝对别人的态度绝不会像对他这样甜蜜好说话

    “我说,大清早的是出了什么事,非要闹得鸡飞狗跳的?”柳如丝慵懒的嗓音响了起来,传出门外,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与她蓄势待发的姿态极不相符。

    在屋外徘徊不去的两个男子,见到衣衫不整的她走出门,立即交换了一记暧昧的眼神,朝著倚在门边的柳如丝笑了笑。

    “弟妹现在才起身?”

    “莫非是忙碌了一整夜?”

    “有何指教?”柳如丝脸上也带著笑,语调却是冷淡无比。

    一股杀气从她娇小的身躯散发而出,使她甜美的容颜在瞬间变得阴邪,被她注视的人因此心生怯意,显得不自在起来。

    “没什么”

    “没什么?”柳如丝大大方方的盯著闪避她目光的人。“一大清早来扰人安宁,没事找事吗?或者是故意要给我个下马威?两位堂兄是对我有意见吗?还是想来招惹我家相公?”

    “弟妹说话怎么如此无礼?我们不过是路经此地,何曾有过失礼的行为?我们哪里担待得起下马威和招惹之类的指责?”

    柳如丝拨了拨头发,迎视著两人傲慢的神态回道:“既然不是来挑衅的,那就是没事找事啰?我瞧你们的年纪不小,不会一事无成,只在家里吃白食,不务正业的专门摆著无能的姿态给同辈人看吧?”

    “你说什么?!”

    “弟妹,你这样是何等的失态啊?”

    “可不是,一大早的跑到新婚夫妇门口乱喊乱叫,是何等的失态?莫非两位堂兄是娶不到姑娘,十分羡慕我与如烟的亲事?”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让你进门简直是对我们杨家的侮辱!”

    “别说了!”另一个人赶紧拉住同伴,使了个眼色,小声嘀咕道:“别忘了长辈们的交代。”

    柳如丝瞧对方的气焰渐消,想也知道家里的长辈肯定是给他们施加过压力,一山还有一山高,她这个柳家来的女人,身家、势力正好压得过他们杨家人。

    堂兄们调整了情绪,不再与柳如丝硬碰硬,一边告辞,一边仍奚落道:“这里原是马厩,是养畜生用的,我们今早想骑马出门,一时忘了这里已经改建给人住,来错地方了,打搅你们,抱歉了。”

    柳如丝轻哼,不客气的还击“难怪,我一直听到有畜生在唠叨!”

    接著她转向一旁正在看戏似的丫鬟们,见到她们看得津津有味的脸上没有半点正经,她沉下脸色。“你们几个没事就到门口守著,有人来就通报一声,若是再有家畜捣乱,你们认看看是谁养的,赶紧去叫他们的主子来认领!”

    几个丫鬟冷淡的回道:“这些事我们可作不了主。”

    柳如丝挑了挑眉“那你们也不必留在这儿,统统离开吧!”

    丫鬟们不看她,像雕塑摆设一样,杵在原地不动。

    柳如丝冷冷的笑,这杨家的人比她预期的还要有趣,头一天就有亲戚上门来讨骂,在身边服侍的丫鬟高高在上的模样更像个主子。

    “怎么了?”一声温柔的疑问从门的另一边传来。

    杨如烟整装而出,见妻子面带煞气,娇美的容颜上竟有一种刺眼的冷艳,他举止轻柔的揽住她的肩头。

    她回眸看他,眼里的煞气一下子消减了不少,她相信这世上没人能对她温柔的丈夫横眉冷对,一看到他含笑的脸,她郁闷的情绪就不翼而飞。

    “你们去拿吃的来。”杨如烟扫视过旁边的丫鬟,遣开她们。

    柳如丝看丫鬟们不情不愿的走开,眉头又皱了起来。

    杨如烟牵起她的手走进屋,打趣的问:“堂兄们被你给请走了?”

    他和煦的脸色犹如明媚的朝阳,温暖了她的心,柳如丝软化了,一身暴戾之气慢慢平息。“我们住的地方真是养马的房舍所改建的吗?”郁闷的问。

    “抱歉,我原本住在大哥的院落,家里人认为我娶妻后不适合继续住在那儿,所以另外找了地方。这里虽是改建的,但环境并不差,周围鸟语花香的,房屋内外也让人精心布置过了。”

    “我不是计较环境。”柳如丝打断他的话,抬起头仰望着温柔无比的男人。“我介意的是你家人你那两个堂兄怎么能因此跑来嘲弄我们?还在我刚进门的头一天,他们的做法简直是在侮辱你!”

    “抱歉,他们是有口无心。”

    “为什么要你来道歉?”柳如丝忿忿不平的说,两只手揪住他的衣襟,踮高著脚尖与他对视,不高兴的神态好像一只被冷落的幼犬。

    杨如烟轻抚过她尚未梳理的凌乱发丝。“乖,别放在心上,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气了。”

    她无力的叹,哀怨的认定了自家相公──绝对是被家人欺压得很习以为常的小可怜。“我早听说过你的脾气很好,我爹娘也是因此传闻而放心的让我嫁过来,不过我是不会欺负你的,相公。”

    柳如丝闭上眼睛,环住她的双臂,给予他温暖的怀抱,享受著他的安抚,她发不了脾气。

    她揪住他的衣裳小声说道:“你只要对我一个人好就够了,其余的家伙不用给他们好脸色,尤其是那些上门找麻烦的坏人。”

    杨如烟觉得她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宠溺之情油然而生,他抱起她,旋身走向圆桌旁,让她坐到椅子上,然后不断的哄著她,直到她松开眉头。

    “三少爷。”门外有声音传来,两个丫鬟走到门口像门神一样静立著。

    “早膳呢?”柳如丝探头,看着丫鬟们空无一物的手。

    丫鬟们望向杨如烟“夫人让你们去见她。”

    “在你家还真得见过长辈才能吃早饭啊?”柳如丝撇了撇嘴角。

    “抱歉。”杨如烟习惯性的回著。

    柳如丝一手按住他的手掌,另一手高扬,催动内力──

    一股无形之气凝聚而出,犹如疾风,猛地扫向门口,将敞开的门扉硬是关上,阖了个密不透风!

    正站在门口的丫鬟们慌得尖声大叫,虽未被伤到分毫,但见门板飞速在面前关上,劈啪作响,丫鬟们仍是吓得不轻。

    柳如丝哼一声,接著仰望她的丈夫。“相公,不要总是对我道歉。”

    “我知道了。”杨如烟平静的答,没有因为她深不可测的武艺而改变态度,表情依然是那么的温柔。

    这个修养到家的男人和她二哥倒是有点相似,不管面对什么人或事,永远是柔和平淡的态度。

    她对这样的男人最喜欢了。

    “好吧!准备出发。”柳如丝站起身,整理好仪容,一边问:“我们得去见哪个夫人?”

    “我娘。”

    他的称呼令她有些讶异──杨如烟的亲生父母早已去世,如今他口中的“娘”并非是他的生母。

    “她对你好吗?”她重视的问。

    “我是她的孩子。”他平和的答。

    这算什么答案?柳如丝皱了皱鼻子。“罢了!”

    即使他家人对他不好,以他的性情,恐怕也是不会计较的。她知道,所有认识杨如烟的人也知道,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一个一贯以君子风度待人的人,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纯良品行,是老实人的最佳典范。

    杨家的庶出之子,是不是各个都如他这般?

    “相公,嫁进你家门,我算是你家的人了,你家人会对我好吗?”柳如丝照了照镜子再看看他,用眼神问他,他觉得她的打扮得体吗?

    他露出赞赏的目光。“他们会的,你别担心。”

    “假如他们对我不好呢?”

    “我会照顾你。”他保证。

    她笑咪咪的点头“我也会保护你的,相公。”

    她压根不相信他的保证,别说是亲戚找上门惹事了,就连丫鬟们也不见得尊重他,他住的地方是马厩所改造的院子,说不定迁移的马群还会住上更好的场所呢!

    在家里完全没地位的他,怎么看都只有让人欺负的份,不过他是她的选择,她有权利选择天下间任何一个男子当她的夫婿,她的家族给了至高的权利,而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的人!

    “我们去见你娘吧!”挽住杨如烟的手,柳如丝皮笑肉不笑的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