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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小时,唐战完全没有力竭的迹象,攻势不仅没有减缓,反而变本加厉,速度越来越快,威势也越来越强,气焰滔天中,高速移动的身体闪烁起微弱的红芒。
这红芒是唐战气血涌动,透体而出的表现,只要红芒不断凝聚,最终转为金色,就是他九转锻体诀第二层大成的时候。
不过这片红芒却也不是人人可见,由于他的移动速度超乎想象,使人眼花缭乱,因而真正能够看到的,也只有正与他对战中的莫天青而已。
此时的莫天青,早经无法站在原地,凭借双掌抵御,针对唐战的怒火,也已经熄灭,以唐战武徒的身份,能够战到这种程度,让他对唐战的印象有了极大改观。
莫天青同样展开身法,于游斗中与唐战以攻对攻,所谓久守必失,单纯防御耗费大量真气,疏忽之下甚至可能被唐战所制,这是他所不愿发生的。
现在就算他想要结束这场对战,也不是那么简单,只能以强悍真气,重手出击才有可能,但是如果重伤学生,无论他有什么理由,在学校里都是坚决不允许的。
最终,他也只能选择拖延下去,他不信凭唐战武徒修为,耐力上能够比武师更强。
唐战疯狂攻击,陷入癫狂状态,仿佛入魔一般,但他的思想却异常清明,刚才对战王峰,只是勉强感觉到神识的存在,就被王峰的大喝惊醒,如今神识更加清晰的呈现出来。
斗场之外,学生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武徒与武师之间的争斗,能够达到这种程度,他们从惊诧到震惊,从议论到肃静,从肃静到喧哗,直至寂静无声,只能呆呆的看着武斗场上的对战。
林飘雪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这还是那个被称为废物、蠢货的垃圾吗?这是基因武者该有的实力吗?
她身边的苏妍忘我的盯着唐战,曾几何时,那时的唐战正是这般张扬,无论面对谁都有一战的勇气。
萧宇也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所作所为的正确性,更庆幸昨天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否则,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去武馆接受测试,让他恰好见到唐战,更恰好知道了武徒战力榜被刷新的事情。
唐战在神识的作用下,感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视觉,嗅觉、听觉、触觉无不呈几何倍数递增。
即使在对战中,他仍然能够留意到武斗场外的一切,仿佛浮现在脑海,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全部都清晰无比,他的身体更仿佛能触摸到风的流动,即使闭上双眼,也能准确把握周围的一切。
此时此刻,莫青天的动作根本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哪怕一个再隐蔽、再细微动作,他也立刻就能明了对方的意图,配合他强悍的反应能力,感觉与莫天青的身份发生了对调,他才是武师,而莫天青只是武徒。
当然,这也并不能说明,他已经有了击败莫天青的实力,真气上的差距仍然是巨大鸿沟,无法弥补,就算他拳力击中莫天青,却未必能使其受伤,反而如果被莫天青抓住机会反击,却能有可能将他重伤。
知道了气血如龙的真正含义,明白了神识的底细,唐战在战斗中取得的收获,已经超乎想象,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
对于莫天青,唐战尽管心中不喜,但也了解每一个老师都会喜欢成绩好的学生,这本身也无可厚非,当初的自己的确是一副无药可救的样子。
“必须让莫青天保住颜面,帮了我这么大忙不说,我也要离开江都基地了,弟弟妹妹却还要在这里上学。”
唐战心中想着,对于考上大学,参加天空武院测试,他充满信心,而弟弟唐飞今年也将升入高中,确实没必要罪学校老师。
当他看到莫天青右脚后撤半步,立刻知道机会来临,莫天青即将以右掌直拍,迫退自己。
如果是刚才,唐战沉迷在巨大的进步中,莫天青肯定实难如愿,但现在,唐战身形变动,一拳击出,恰好击中了莫天青拍来的这一掌,就仿佛是在无法避开的情况下,以拳硬挡。
由于双方速度快到极点,以场下学生的眼力,谁都没有发现,在这简单的一击中,竟然隐藏着一个微妙的时间差,唐战出拳更在莫天青出掌之前。
轰——
拳掌交击,唐战身形不受控制,登登登连连后退,直到退出十多步后,才勉强站稳,这倒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莫天青的力量确实强劲,不仅如此,唐战更知道,莫天青已经在拳掌相撞的瞬间,撤回了部分掌力。
“学生唐战,多谢莫老师指点!”唐战站定后,稍作喘息,恭敬的大声说道。
莫天青一愣,脸上露出微笑,刚才的那一掌他本没有把握击退唐战,想不到唐战却恰到好处的挥拳攻击,如同排练过无数次一样。只要稍作思考,他就已经明了其中关键,唐战已经不想打下去了,而且还给自己留些颜面。
“唐战同学,你隐藏的果然够深!”莫天青深深看一眼唐战,说道:“希望不要骄傲自满,再接再厉争,取一举通过天空武院的测试,成为武院学生,为我校争光!”
“多谢莫老师!”唐战再次抱拳道。
莫天青看了场下其他学生一眼,说道:“接下来你们自行对练揣摩,把握好最后一个月时间。”说完之后,他没有对刚才的交战情况,做出进一步的解析,而是一步跃下武斗场,向着演武厅外走去。
唐战离开武斗场,苏妍默默的看着他,眼中有着强烈的好奇,唐战之前的真气情况她十分清楚,发生这样的逆转,怎么可能不奇怪。
“唐哥!我知道你厉害,可没想到会厉害到这种程度!”萧宇不识趣的考了过来,大声的喊道,借着之前和唐战缓和了关系,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唐战交谈。
而其他人却无法放下脸面,毕竟,之前的唐战一直都是他们眼中的废物,在对战之前他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知何时,林飘雪已经默默离开,唐战对此也没有在意。
距离上午课程结束,还有不到十分钟时间,学生们没有如往常一样,肆意谈笑,大声议论,一个个都默默的离开,而在离开前,又会不约而同的向唐战的方向看上一眼,仿佛要记下唐战此时的样子。
唐战没有理会萧宇,大步走向苏妍,脸上露出柔情,轻声说道:“走吧!回家,以后再跟你解释!”
萧宇对唐战的无视,并不显得恼怒。强者自有强者的风度和权利,萧宇虽然不是好人,可是懂得尊重强者,甚至这个强者,将来可能会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唐哥,再见啊,以后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唐战和苏妍即将离开的时候,萧宇依然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
回家的路上,唐战偶尔看向苏妍,有些东西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尤其昊天域和昊天塔的存在,目前他还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不是自私,仅是为了自保。他当然相信苏妍,可很多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凭空多一份危险,至少在他没有足够的武力之前,他实在无法让昊天塔曝光。
不过唐战深信,自己的实力很快就会提升起来,现在他虽然无法击败武师,但绝对可以在武师的攻击下自保,而这仅仅是不到十天时间的提升,如果能够一直保持下去,那么一个月后,两个月后,甚至一年、两年后,又会是什么情况。
好在苏妍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快到了分开的时候,唐战最终忍不住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现在还无法全部告诉你。”
苏妍低着的头猛然抬起,眼睛一亮,微笑着等待唐战继续,她好奇,但也懂得克制,不过对于唐战肯分享秘密仍旧让她开心,这至少说明唐战也在在乎她。
“一年半以前,我父亲病了,检查出癌症晚期”唐战的声音低沉,仿佛陷入回忆。
苏妍安静的倾听,当听到唐战父亲重病时,她不免为唐战揪心,当得知唐战第一次凝聚元珠,整整一个月都在不停吐血时,她感到内心的煎熬和疼痛,当得知唐战为了延续父亲的生命,不断压榨自身的真气时,她除了心痛之外,更感到钦佩,身为武者,她不难想象,在武徒境界要做到真气外放,要凝聚元珠,到底需要经过怎样的痛苦。
而当她知道,唐战最后一次凝聚元珠,以致经脉尽毁时,那种揪心的疼痛更是达到极致,恨不得大哭一场。
“这就是唐战。一直为了父亲默默努力,承受着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却始终都在坚持,从没有想过放弃。”苏妍看着唐战,怔怔出神。
“现在一切过去了,自从真气消失,经脉萎缩,我无意中发现了一本炼体功法,现在的实力就是炼体而来,你放心吧,为了父亲,我会考上大学,获得天空武院的测试资格,到时,就获得联邦奖励,自然也能为父亲治病。”唐战看着沉默苏妍,打破气氛,信心十足的说道。
“我相信你能做到,我也会加倍努力的!”苏妍下定决心,回应道:“到时我们一起去天空武院!”说着,她目光中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只是不知道这份向往,到底是在向往着武学圣地,还是在向往能够和唐战在一起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