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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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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俊毅肉眼可见苏晓萌又兴奋了:“你真要和我妈一起干公司?”

    苏晓萌说:“先考察待投资,是不是辞职去跟她一起干,我觉得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程俊毅不管媳妇要不要同她婆婆一起搞事业,他自己反正是半点也不想和张津京一起工作。“你们怎么干我都不干涉,但是别给我派活儿,我一点也不想掺合。宁可送外卖,我也不给亲妈打工!”

    “你怎么是打工的呢?张津京公司干成了,你就是少东家,富二代啊!”苏晓萌打趣说,“宁可送外卖都不给老妈打工,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无仇无怨,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程俊毅说,“我努力学习就是要拥有不被老妈控制的选择权。你娘亲是贤妻良母,根本不能体会到,我老妈管理我时是有多么恐怖。而且,我最清楚张京津是怎么想的了,想通过开公司一点点把我重新控制起来,然后又以亲儿子为理由克扣我的薪金待遇。这种火坑我才不跳。”

    “真是狼心狗肺啊!”苏晓萌说,“那你就没想过,如果张津京干赔了,你们家的全部积蓄可就打水漂了。自己不出力,到时别埋怨张津京。”

    程俊毅说:“那是我妈自己赚的钱,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别说人家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花掉了,就是她捐给慈善机构,我都不会多说一句。”

    苏晓萌给程俊毅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这觉悟,仅次于我了!”

    张津京上午出去办事,中午回公司后,看到各个窗台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盆栽。等她看到孙思怡怀里的四喜就明白了,这又是苏晓萌的手笔。她这是把公司当成自己的领地了,一点都不带见外的。以前同在一个公司,这人就侵占自己的地盘,后来闯入家里,又开始把她的领地占为己有。张津京自己租的小屋都被苏晓萌霸占了,现在她刚开个公司,苏晓萌又卷土重来了?张津京深吸了一口气!

    周六周日各约了三个面试的。周六上午,一大早苏晓萌就带了四个人过来了,都是她的同学。好几个都是学大数据、计算机相关专业的,一水的00后俊男美女。张津京私下里问苏晓萌,与其客串还不如就让他们先在公司里帮忙呢。如果能留下的,就办理正式入职,又不是不给工资。

    苏晓萌告诉张津京这是不可能的,这两男两女,长发披肩的美女在考雅思准备出国,过来是为了换换环境,根本不可能留下工作。她旁边戴帽子的帅哥是游戏职业玩家,虽然编程序也是一把好手,可人家有自己的兴趣点,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来这儿是为了陪女朋友。另外一个男孩儿最近在游山玩水(穷游),就休息这几天,过几天就去西藏。另一个女孩儿就是帽子小哥的女朋友,她刚把老板炒了,现在是休假期。而且人家是职业写手,以前跟着公司写,现在休息休息自己干了。

    张津京听明白了,这是一群不想找工作,就算有工作在她眼中也跟没工作一样的00后。苏晓萌给同学们提前培训,主要是一些避免穿帮的注意事项。最后基本上定下来了,就是他们用电脑干自己的事儿,不用刻意做什么,这样最真实自然。

    转眼到了下午,第一个来公司面试的是三十岁的理工男,夫妻两个都是外地人,妻子刚刚生了小孩儿,还在休产假。丈母娘从老家来看孩子。目前是租房子住,他现在的目标最基本的是养家糊口赚奶粉钱,然后就是尽快买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用承受带着孩子被临时通知搬家的压力。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本科生,离职的原因是从小城市来到大城市发展。以前的工作单位没有给缴纳公积金,现在公积金是他求职的第一需求。

    至于薪金待遇张津京基于之前的经验和教训,直接给到了,另外工作日有25元的午餐补助。试用期两个月,试用期内公司给缴纳保险。

    “需要出差吗?”应聘大哥叫郭帅,他表示自己目前的情况如果出差可以多赚钱,他也可以长期出差。

    苏晓萌心想这个郭帅是被家里人放出去赚钱,只要能赚到钱一天干24小时也可以的心理啊。她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为了赚钱哭着喊着主动要求出差的。果然,她还是年轻了。

    张津京对郭帅说:“目前不用出差,但是会加班。”

    郭帅眼前一亮:“加班有加班费吧?我可以加班!”

    张津京一时语塞,科技公司加班这个事儿挺难界定的,有加班费那就会出现磨洋工,白天不干下班赚加班费的情况。可是说没有加班费,这人是不是又留不住了?她看了一眼苏晓萌,更怕这个最爱讨要加班费的人又来两句不该说的,自己会更加骑虎难下。

    苏晓萌一本正经地告诉对方:“法定节假日加班按照国家规定给予三倍的工资,平时下班后和六日加班我们用的是倒休制。”

    人走了之后,张津京找苏晓萌谈话:“这个公司跟你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呢,你说的每一句话之前都得和我商量。倒休,怎么倒休,项目在最关键的时刻人都倒休了,活儿谁来干?”

    苏晓萌说:“你连倒休都不愿意,真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张津京说:“如果公司资金充裕,我可以给大家发15薪,可是现在公司借钱开张,还是应该实话实说。”

    “你以为我是在忽悠?我说得就是实话啊。连倒休的风险你都承担不了,你开什么公司啊?”苏晓萌说完这句,自己先语塞了。当时自己开生鲜超市的时候,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账上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哪还有什么钱发加班费?没人看店,怎么倒休?

    张津京一字一句地教育年轻人:“没有哪个公司在创业初期是靠发加班费把团队建设起来的,给了加班费也不见得能获得企业凝聚力。莫欺少年穷,也别欺公司小。太多个大的集团公司,着名企业都是从小公司或者皮包公司干起来的。不跟着企业一起成长,等企业付得起各种福利、加班费、年假,薪金待遇都远远超过业内企业都时候,问问自己还配不配?”

    苏晓萌顿时被骂得不吭声了。孙思言见张津京发火了,赶紧默默坐下,低头继续看应聘信息。张津京还是很气:“想靠加班费发家致的人,想来我也不要。我在职场工作这么多年,招人这事儿讲究缘分,强求不来。远松的项目也不见得一定能给咱们做,钱没到账一切都有变数。但是公司我是一定要做下去的。招人必须得招和心意的。”

    第二个来面试的人是个今年7月份才能拿毕业证的小男生,比苏晓萌还小一岁,以前在大学里就在外面接活儿干。念得也不是什么好大学,可是业务能力是有的,如果有个老手带一下,可以很快上手。

    小伙子叫孙谦是河北省的,大学在南方上的,来天津找工作就是为了定居。理想是把农村的父母以后也接过来。薪资待遇眼下只要能够生活费和房租就行,其余都没有太多要求。

    张津京问:“你现在还没有毕业证,只能签实习合同,月薪给到5000,等你拿到毕业证后办理了入职手续,公司按照规定给你缴纳五险一金,届时月薪给到6500,你觉得可以吗?”

    孙谦一秒钟都没有犹豫:“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岗?”

    张津京说:“周一!”

    孙谦刚要站起来,苏晓萌拦住他说:“虽然一开始你是实习生,但是我们也要考核你的实际工作能力。上机试用三天,三天通过考核签署实习协议。”

    孙谦走后,张津京问苏晓萌:“谁让你又擅作主张的?现在还没招到技术人员,怎么对他的能力进行考核?”

    苏晓萌说:“让程俊毅远程评测,这个事儿包我身上。他不来上班没问题,这个忙总要帮的。到时就说我们的项目经理在外地做项目,人不在天津。”

    张津京大无语了:“苏晓萌你实事求是能死啊?”

    “我就知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招来人,再拖下去,公司还没开张就面临倒闭!”

    苏晓萌以前觉得张津京做项目时挺能忽悠的,现在自己干公司了,反而放不开了。以前就算是项目的主导者,最后还是公司兜底,现在自立为王了,什么都得想想后果。前怕狼后怕虎,真让人着急。

    到了周日晚上,六个面试的,一个没来,剩下五个人全都是男的。周日来的人里,一个是38岁的大哥。以前在某大公司里做技术主管。后来公司迁址去了别的城市。履历非常漂亮,技术也很全面,放在项目里是可以给公司加分的。对方也不挑薪资,8000就可以干。

    张津京能理解这人对工作的迫切需求,这个岁数上有老下有小,待业8个月压力太大了。她主动给到这位大哥月薪8500,并承诺只要公司发展起来,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能力且跟着公司一起成长的人才。大哥千恩万谢就差感激涕零了。

    苏晓萌给张津京泼冷水:“这个吕松仁我觉得不应该录用。想起他我就想起干超市时的经历,越是入职前感激涕零的,最后咬公司咬得越狠,不让你掉一块肉下来绝不松嘴。”

    张津京不同意:“你招的和科技公司招的是两波人,不是一个路数。而且还是那句话,公司现在跟你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提建议可以,但最终决策的人是我。”

    最后一个也是应届毕业生,同孙谦的情况差不多,男孩子颜值很高,谈吐和能力表现得非常优秀,极力推销自己。苏晓萌觉得这个男孩子能力比较全面。将来可以往技术型的项目经理上发展,薪金可以比孙谦多给一点儿。

    张津京却不这么认为:“你没听到吗?这个李巍的女朋友在上海,他家也是江苏的。我觉得他根本干不长,现在就是着急找个工作赚钱而已。”

    “张津京,你不跟我唱反调,是不是生活不能继续啊?”

    “苏晓萌,你还没投一分钱呢,能让你过过面试的瘾,你得跟我说句谢谢您!”

    晚上,程俊毅听到苏晓萌绘声绘色地描述,他全都明白了:这两人几乎所有的意见都是相悖的,只有白使唤他这件事儿上观点出奇的一致。人家电视剧里演的婆媳不和都争着当男主最爱的人,怎么到了他这儿,赶上的这对婆媳没有一个把他放在眼里,出奇一致地想“榨干他的剩余价值”。

    “我不干!”程俊毅大声抗议。

    苏晓萌脸上换成一副恶狠狠地表情:“不干,信不信我和你母后一起打你?”

    当然信,她们婆媳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程俊毅想到自己小时候被爹妈混合双打,现在又被媳妇和老妈联合双打,简直命苦到家了,他这暴脾气可真有点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