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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乐声庄严的响起,百官肃穆的端立于金鸾殿前。
锦灵绣头戴百鸟朝凤冠,身披云蒸霞巍的明黄朝服,端庄的接过锦圣王手里的传国玉玺,缓缓向正中的宝座走去,在她转身坐下的瞬间,众人齐齐拜服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在锦圣王欣慰的眼光中,她微微一笑,仪态万方“众位卿家请起。”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撒下了万丈光芒,锦圣国新的女皇诞生了!
接受了百官的庆贺和他国使者的道贺,宫千翌上前躬身行礼,递过了一个金盘,那盘上盛着一枚玉如意和几枚玉佩,殿上的气氛瞬时紧张凝重起来,大家知道该女皇选出她未来的夫婿了。
锦灵绣的眼光扫过殿上立着的煌抒寒、宫千壁等人,(祁莲因为身份太低,没有资格立在殿上),缓步向他们走去。宫千翌紧咬着下唇,看着她走向她的选择,脸色白的吓人。在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仿佛褪尽,脑中痛得空白一片。
她停在宫千壁面前,拿起金盘上的玉如意,轻微的恍惚了一下,终是放下,拿起一枚玉佩柔声问“你愿做我的夫婿吗?”是玉佩,而不是玉如意?朝上的众人纷纷惊讶起来,西华王更是愤怒的瞪向她。
这玉佩是给侍郎的,相当于妾侍,最多只能做个服侍女皇的妃傧,赐给玉如意的侍君则可以封王,和女皇平起平坐,共享江山。
以宫千壁尊贵显赫的身份地位而言,这简直是极大的侮辱。锦圣王也微皱了眉头,看她之前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以为她自有定计呢,难道她不知道这与宫千壁的地位极不相符吗?他已准备等宫千壁的拒绝一出口,就出来收拾残局。
宫千壁大而明亮的眼眸氤醺着一层雾气,却是完完全全的快乐在其中流淌,他粉色的薄唇努力的张着,竟然哽咽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愿意”不顾一旁的西华王使劲的咳嗽,示意他不要答应。他大声的,坚定的,清晰的说“我,愿,意!”
殿上的众人都愣了,锦圣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绣儿有办法啊!连鼎鼎大名的华壁公子都心甘情愿的做她的妾侍。他真是太得意太欣慰了!他决定了,明日他就启程去海外探奇,把国事交给女儿吧!
宫千壁依礼跪下,从锦灵绣手里接过玉佩,紧紧的握在手里,站起身来,无比灿烂的笑了。他的笑容如同最绚烂的光芒,照亮了人心中最最隐秘黑暗的角落一般,映得满殿上仿佛再无其它颜色。他此刻不染凡尘的纯洁美丽是如此的耀眼,真不愧被誉为天下最美之人!
锦灵绣也不禁感动,她温柔的在他手上握了一下。心动的,喜欢的,不是他的绝美,而是他的纯善。
一旁的礼官早已捧起圣旨宣道“皇恩浩荡,今赐宫千壁为侍郎,封灵妃,居东翎宫”
锦灵绣携着宫千壁的手,走回金座上,宫千壁喜悦的立在她身后,满脸都因为幸福而闪亮。
西华王看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得跺跺脚,终是不忍拂他的意思,退在一旁。
煌抒寒面色莫辨的看着她,总是散发出凌厉气势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萧瑟孤寂。他那黑曜石般深幽的双眸微微紧张的盯着她,紧握住倾城剑的双手骨节凸现,隐隐青白。
看来他已快忍不住了,要是她再册封宫千翌的话,他定会虽然她知道心思细密的宫千翌已在殿外布下重兵,不怕他闹事。可是,那个冷冰冰只对她一个人微笑的少年,那个不苟言笑只向她一个人敞开胸怀的少年,倏地无比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记忆里。
锦灵绣看看宫千翌,又看看他,虽然娶宫千翌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可是终是不忍心啊!不忍心和亲如骨血的他闹翻!
她终于道“朕还没有适合的侍君人选,这中宫的位置就暂时空着吧!”闻言大家都是一愣,宫千翌眼中很快的一痛,随即平静的一如往昔。煌抒寒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神情及其复杂,似是悲伤,似是欣慰。
她站起身来“今日是朕双喜临门的好日子,颜华宫已经设好了筵席,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她携着宫千壁的手率先走去,在经过宫千翌和煌抒寒身边的时候,她极低极低的说了声“对不起。”不知是为了谁?
当晚,夜幕低垂,皎月当空,锦灵绣身着大红的喜袍,几番应酬下来,已有薄醉,被众人嬉笑着送到宫千壁所在的东翎宫,她微醺的推开了宫千壁的房门,斜倚着门看向床上端坐的宫千壁。
他雪白晶莹的肌肤被大红的喜袍衬得愈加明艳美丽,宝石般的美眸光华流转,痴痴的望着她,粉色如花瓣的唇紧紧抿着,像是跌入凡尘的仙子,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极至的美丽无邪。她幽幽的叹息,如若世上还有人比她更美的话,那定是他了。
她挥退侍立在旁的宫女,走到他面前,望着他眼眸中的泪水,轻声问“怎么了?小壁,我知道是委屈你了”因为是侍郎的关系,连婚礼的仪式都无法给他。
“不,”他的眼眸明亮,净澈的不染点尘,急急的说“能一生陪伴着你,我已经很满足很快乐了。我只是太幸福了,幸福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幸福的忍不住流泪。”
话音越来越小,他长长的睫毛羞涩的垂下,在眼帘下方投下淡淡的黑影,晶莹的泪水在乌黑卷翘的睫毛上闪着光。
她低柔的叹息了一声,轻轻吻去他的泪,柔声说“小壁,我当初少不更事,任性妄为。亏欠了太多人,伤害了太多人。而你,却是我欠得最多,愧得最深的。
以后,我会尽力去补偿你和小修,尽力去爱你。”宫千壁如扇的睫毛飞快的舞动着,欣喜的握住她的手,满脸的快乐和不可置信“阿绣”
她微笑的样子,温柔的目光,正如初见那般清灵美丽。他痴迷的搂住她,缓缓低下头,向她唇上吻去。
她的唇如此柔软甜美,他叹息的一再轻舔、肆磨,含住她的唇瓣以舌描绘着、勾勒着,怎么品尝都不够。温柔如春风的吻渐渐加深,他撬开她的唇,灵巧的将舌探入她嘴中,一点点拂过她的贝齿,她的上颚她在他的身边了,她是他的妻了,这一刻,他想兴奋的叫喊些什么,想狂热的占有些什么,但他只是温柔的吻她,深情的吻她,仿佛将一生的感情都寄托在了这一吻里。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不舍的放开她,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密密麻麻的吻雨点般的落在她的后脑、脖颈、肩胛上,他单纯而热情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锦灵绣瘫软在他怀里,低低喘息着,暧昧在华丽的寝宫中萦绕。
两人都是意乱情迷,宫千壁原本清澈的眼眸变得迷蒙而沉醉,解开自己的衣襟,顺着她修长的脖颈一路舔吻下去,一口轻咬在她光洁的肩头。
“唔,”锦灵绣一声嘤咛,似痛苦似愉悦。
一双小小的手忽然大力把宫千壁推开,清脆的童声突兀的大声响起“不许欺负娘娘!”
“小修!”锦灵绣和宫千壁面面相觑,看着他们中间插进来的那个小小身影。
锦念修瞪着宫千壁,胖嘟嘟的小脸生气的鼓着,抱着锦灵绣大声说“爹爹坏,爹爹咬娘娘!”
看到锦灵绣瞬时笑得捂住了肚子,趴在床上,大好的气氛被小小的闯入者破坏了干净。宫千壁气得提起他问“你是怎么进来的?”锦念修大眼一转,委屈的说“他们不让我来找娘娘,说今天是娘娘的好日子。可是,为什么娘娘的好日子,爹爹可以来,小修不可以?娘娘偏心!所以我看他们出去了就偷偷溜进来找娘娘。”“快出去!”宫千壁提着他小小的身子,正想走出去。他机灵的一扭身,从他手中挣脱,抱住了锦灵绣的手臂“小修也要和娘娘一起睡,小修也要亲亲!”他趴在锦灵绣身上,使劲的蹭,像只小狗一样。
锦灵绣忍俊不堪,在他嘟起的小嘴上亲了亲,他却不满的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刚才爹爹明明亲的比小修久嘛,还要用舌头舔来舔去的那样哦!”他伸出粉色的小舌,在她唇边舔来舔去,锦灵绣被他弄得痒痒的,一直笑。
宫千壁的脸忽红忽白,最后抱起他,在他的小屁股上使劲打着“看你还不出去!看你还不听话!”
锦念修扁扁嘴,忽然“哇”的哭了出来,两人慌忙手忙脚乱的哄他和风轻拂,月色正好。
心爱的人相伴在旁,正是良辰美景,佳期如梦可是,宫千壁郁闷的看看近在咫尺的锦灵绣恬美诱人的睡颜,再看看夹在他们中间,像只八爪鱼一样紧抱在她身上,心满意足的熟睡着的小脑袋,无比郁闷、无比后悔自己怎么用不绝花生出了这么一个小恶摹
溯因
黄叶片片飘落,不觉已是深秋了。
锦灵绣和宫千翌并肩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两人都心事重重。
“翌哥哥,抒寒他最近没有什么异动吧?”她直视着他隐隐透着疲惫的俊脸。
宫千翌浅浅的笑了笑,清亮的眼眸温柔的凝视着她“别担心,我会处理的。”她有些感动,他是如此了解她啊!毕竟,和抒寒正面冲突的话,将是她最为悲伤的事。
风儿吹起了她明黄的朝服,深秋的凉意让她微为缩了一下。
宫千翌停下脚步,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肩上,怜惜的望着她,默默不语。
“翌哥哥,”锦灵绣感激的看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他反手紧紧握住她,和她十指相扣。
两人慢慢踱在秋风中,虽然周围是落叶纷飞的荒凉,却仿佛身处在繁花似锦的美景一样,心中都盼望这青灰色的石子路永远没有尽头。
可惜再长的路终有走完的一刻。
甬道尽头,两人还舍不得松开彼此的手。迎面奔来的身影却让两人偎近的身子瞬时分了开来。
“阿绣,”宫千壁欢快的抱住她“你总算下朝了。”“怎么跑得这么急?”锦灵绣笑着拂开他额头汗湿的发丝。
“因为想你啊!”宫千壁娇艳的唇瓣中吐出的话语总是甜蜜中直接。
宫千翌几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紧握的双拳指节青白,默然的转过脸去,不去看那融洽亲密的一对。
锦灵绣笑着看着他,他瞪着天空,喃喃道“什么嘛!明明我昨天占卜到会下雨的,我还特意带伞来给你。怎么一点有雨的样子都没有?”她微笑着说“你来接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下不下雨都不打紧的。”他尴尬的笑了笑,扔开手中的伞,向宫千翌微笑道“哥哥,和我们一起去东翎宫坐坐吧!”
宫千翌勉强笑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不必了,我还有事。天色不好,你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宫千壁不好勉强,只有点点头,和她相携离开。留下宫千翌一人立在秋风中,修长儒雅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寒凉。
还未走到东翎宫,滂沱的大雨已经倾盆而下,宫千壁懊恼刚刚丢掉了伞,一路把锦灵绣护在怀中,奔了回去。
今日小修去外面玩,东翎宫的侍女们唯恐有尸都跟着去了。两人浑身湿漉漉的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忍俊不堪的大笑。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锦灵绣乌黑的发髻半散,乌黑的眼眸水润亮泽,秀致的脸上说不出的蛊惑,宫千壁的眼神呆呆凝视着她,再转不开眼去。
他早已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更显出他纤腰翘臀,腿长身细,身材优美。
半透的衣袍下,红色的茱萸若隐若现,本已诱惑之极,偏偏他脸上呆呆的样子纯真可爱的很,更增几分纯洁无辜的魅惑。
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宫千壁伸手抱住她,在她耳朵上轻轻咬着,面色醺红,眼眸迷蒙。
锦灵绣的手抚上了他柔滑的脖颈,他“嗯”得低叹一声,将她抱的更紧,下腹的坚挺隔着衣物紧紧顶着她,难耐的肆磨着。
她轻轻在他的欲望上捏了一下,他猛地呻咛了一声。
“阿绣,”他俊美的脸上泛起红晕,抓住她捣乱的小手,薄唇微开,俯身吻住她。
他的唇柔软而甜美,带着点菊花的悠远香气。她渐渐沉醉在这个不断加深的吻里,宫千壁伸手抱起她,一边吻她一边向卧室走去。
把她温柔的放在床上,他的身子立即压了上来,密密的吻落在她渐渐赤裸的身体上,他的衣襟半落,裸露出完美的上身。象牙般的肤色上仿佛泛着莹莹的柔光,胸前的茱萸是淡淡的柔粉色,诱人之极。
他捧住她的脸深深的吻着,柔滑的舌在她口中不断深入,她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他总算离开了她的唇,樱花般柔美的唇边还留有一道银丝,情色无比。
空气仿佛热了起来,两人的呼吸愈加急促。
锦灵绣的手在他缎子般柔腻的肌肤上滑动着,来到了他的下腹,在那里来回打着转,若有若无的挑逗。
他猛地颤抖了一下,面色潮红,浑身滚烫,唇瓣微张,发出阵阵诱人的低咛。
他乌黑的发丝凌乱,娇艳如花的容貌满是迷乱和无助。他的手在她身上热切的需索着,两人的衣物渐渐离开了身体。
她的手在他洁白的胸膛上游移着,按住了胸前的凸点,在那儿抚摩着,在她的抚弄下,那小巧的乳尖渐渐突起。
“呜,”细密的呻咛从他紧咬的唇瓣中溢出。他紧紧抱住她软软的身子,火热的坚挺难耐的在她腿间肆磨着,乌黑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满是情欲。
他翻身压住了她,低头含住了她胸前的蓓蕾,细细的舔弄。
“啊!”她娇怯的低喊,身体一阵战栗。
他明亮的眼眸顿时泛上一层水光,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阿绣,我好喜欢你,喜欢的心都要碎掉了。”他喃喃的低语着,唇舌轻磨慢舔的爱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在她迷醉失神的时候,猛地挺身进入了她,空气中顿时响起了两人暧昧的低咛
屋外虽然是大雨倾盆,屋内却是春色无边,旖旎无限。
锦灵绣舒服的躺在宫千壁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温暖。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还尤带着些稚气的少年,想不到竟这样渐渐走近了她紧闭的心房。
他低头在她的发顶上细碎的轻吻着,犹豫着什么。
终于,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涩涩的说“阿绣,我好开心能跟你这样在一起。虽然我知道你因为小修才会喜欢我的。可是我还是好开心”他飞快的抬头看她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喃喃道“可是,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那不绝花本是催情之物,你是因为它的香气,才和我有了小修的。你你不怪我吗?”
他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心脏急速的跳动着。
她楞了很久,怪不得她那天那么经不起诱惑。她恍然大悟。
可是,又能怎样呢?木已成舟。她在心底叹息了一下,抱住他“不,我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怨自己。何况小修这样可爱,小壁又如此单纯善良。
宫千壁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满足的抱紧了她,低语道“阿绣,你真好。”他娇艳如花的脸上泛起了比任何花朵都要美丽的笑容。
无缘剑
婚后,锦灵绣除了上朝,就一直腻在东翎宫陪宫千壁父子。
在朝堂上,主张立煌抒寒为侍君的一党天天上书请奏,煌抒寒势力之大,在锦圣国也不可轻视,这本是她意料之中。可是居然还有很多大臣和皇族力主立宫千翌为侍君,竟不下于拥护煌抒寒的一党,让她不得不讶异。什么时候,宫千翌的权利竟然这么大了?两党相争不下,每天都要在朝堂上唇枪舌战一番。她头疼不已,越发眷恋起宫千壁的纯净无邪。
御花园里,一只神俊的大狮子身上趴着一个雪白的小狮子,上窜下跳,追逐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
那背上的小小的狮子竟然发出了呵呵的笑声,奇异之极。
锦灵绣坐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不时提醒着“小心,小修要掉下来了!”那大狮子“呜呜”的咆哮了一声,委屈道“那就让他掉下来好了。”阿绣真偏心,小修的要求从来舍不得拒绝,那小恶魔天天想出稀奇古怪的游戏来折磨他。他的声音酸酸的“阿绣偏心,不干了!不干了!”它把小狮子往旁边一放,就四肢摊开,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明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很多回,只要去亲亲他,他就会马上开心的跳起来。
锦灵绣笑了,正要像以往那样哄哄他。红玉急急跑进来,跪下道“皇上,宫相他他被祁公子刺伤了。”
锦灵绣脸色大变,急急起身走去,回头制止了也想跟来的宫千壁“小壁,你回东翎宫去,好好照顾小修。放心,万事有我。”听月阁人声鼎沸,早已乱成一团。
锦灵绣一进门就只看见了那个躺在床上的清秀男子。他闭着眼睫,秀雅憔悴的面容上隐透着萧然之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阴影,乌黑的睫毛衬着他雪白的脸色,越发显得惊心。
她心中惊恐,急急奔过去,细细查看着宫千翌的伤势“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注意到她在他面前一直没有以“朕”相称,宫千翌心中一暖,捂着胸前的伤口勉强坐了起来,强笑道“没有事的,只是一点小伤,御医已经处理过了。”锦灵绣不放心的掀起他的衣襟仔细查看,那伤口极窄,仅在他心脏外侧一分,虽不深,却险极。虽已包扎过了,好大一片鲜血还是染红了他雪色的衣襟,触目惊心,可见当时之险。
“皇上,这是祁公子刺伤公子用的剑。祁公子已经被押在后面待审。您要为我们公子主持公道啊!”挽绣呈上一把泛着诡异幽光的绯色短剑。
无缘剑?
传说中会让刺中的人与爱无缘的无缘剑!
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脸色凝重起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宫千翌平躺下来,细细嘱咐了一番,准备离开。莲儿好大的胆子!她的眼里有了不多见的怒色。
“锦儿,”宫千翌忽然拉住她的衣角“他必有他的原因。别太过于责怪他。”他俊秀的脸白得几乎透明,仿佛要消失似的。那清亮的眼眸有些黯然,有些哀伤,仿若不复以往的澄澈。
锦灵绣心疼的看看他,拿起无缘剑,咬牙走了出去。
祁莲被侍卫捆在地上,神情茫然。
锦灵绣进门时,他飞快的抬起眼来,紧张的注视着她。
她“哐铛”一声,把无缘剑掷在他面前,声音冰冷“为什么要去杀他?给我说清楚!”
“不是的,”祁莲妩媚的眼睛满是惊惶,使劲摇着头“我从没有想过要杀他。只是只是听绿袖说,这把被埋起来的无缘剑具有魔力,只要用它刺中情敌,可以让恋人对他的爱转移到自己身上。我我只是想你多爱我一点而已”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锦灵绣看了一眼,身旁已有侍卫出去找绿袖。
看着锦灵绣冰冷的脸,他莫名的恐慌,挣扎着扑倒在她脚下,他颤抖着说“皇上,我不想的。我本来只是想在他手臂上轻轻刺一下,谁料宫相看到我手中的剑一惊,刚好滑倒就刺中了他的胸。我绝对没有想过要伤他性命的!
我怎么会伤害你最心爱的人呢?求求你!原谅莲儿一次吧?!”他剧烈的挣扎着,乞求着。乌黑的发髻松开,一头长长的乌发披散在雪白的脸上,衬着他凄楚的神情,极是可怜。
锦灵绣没有看他,只怔怔的想着什么。
那侍卫很快回来了,却是一个人。他跪下道“启禀皇上,绿袖已经投水自尽了。”
锦灵绣一愣,眉峰微颦“你说这把剑的用途和藏处,是绿袖告诉你?”祁莲呆呆的答道“是啊。”
她默然不语,凝视着他。
她冰冷的,惋惜的,像看一个陌生人的目光让他猛地寒颤了一下,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跌落,泣声说“皇上,绣姐姐,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只是好想你!好希望你能多爱我一点点。就一点点也好!哪怕是微弱缥缈的希望鬼无稽的传说也想试试。求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他哭得满脸都是泪,清艳凄丽的如雨中的莲花,动人之极。
锦灵绣怜惜的看着他,道“莲儿,你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我本来准备再过些日子就册封你为侍郎的。我教你武功难道是让你伤他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你太让我失望了。想不到,连你也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要害他?!”
她疲惫无奈的语气让他的心掉进了深渊“绣姐姐”她拾起地上的无缘剑,缓缓指向他。
他美眸痴痴望着她,凄楚中带着笑意,也罢,死在她手上也是很幸福的事呢!
他等待着这毙命的一剑。
锦灵绣眼色一柔,挥剑之下,他身上的绳索掉落在地,她转身疲倦的说“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不要!”祁莲浑身颤抖,惊恐的唤“不要赶我走啊!绣姐姐,你还是杀了我吧!”
他拼命挣扎着,膝行着向她爬去,却被两侧的侍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没有回头的离去,风中传来了她悠悠的叹息。
“绣姐姐!绣姐姐!”身后传来了祁莲悲伤嘶哑的叫喊“我不要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