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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燕站起身子捋了下头发,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尴尬中镇定下来,只继续随手整理了下方才应急之下的微乱衣裙,再把略带慌乱的目光望向远方后,方才娓娓应道:“今天我感觉你一直不太对呢,好像失魂落魄的样子,方才饭也没吃完就走了,大家说起来才察觉你今天确实有些奇怪,所以干脆让我跟上来瞧瞧。却没想到,你竟然一个人跑到这断崖亭上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怎么了?这、我还真能说吗?我能说这“两天”我都被秋筠被强奸的事弄得焦头烂额了吗?但是,这事都过去了,我也确实没必要再节外生枝告诉你们了啊。
唉,不过怎么越想,我感觉心里越没底啊。
初燕见我不答,只顾自己又开始继续追问了起来:“师兄我们不是说好了饭后要聊产品推广和ip变现吗?结果你现在一个人尽然跑到了这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我我又没走多远,一会就回去,不影响的”我有些支吾。
“还没走多远?师兄你这都快到山顶了,我跟着你就走了近一小时呢!”我竟然走了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啊?被初燕一提醒,我突然才感觉长期不锻炼的腿脚似乎果然有了几分酸胀。
“真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吗?若是真有什么要紧事,让我或大家帮你参详一下,或者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难道不好吗?师兄——,你还当我是你师妹吗?”看着初燕鲜艳迷人的两瓣香唇翘得高高,再回想起刚才双方那从未有过的意外接触,我心里却不自觉的突然涌上想上去香上一口的念头。
我这是怎么了?有心魔了么?我赶忙闭上双眼,再深吸了口气。
罢了,小师妹也是真心关心我的人,而且其实在“昨日”初燕是很清楚这个事的,想起来,我也确实没有瞒他的必要,只是事到临头,我却依然不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只“我,我”了两声,脑里瞬间纷乱如麻,再不能多挤出两个字。
“其实”望着眼带期盼的小师妹,我正要组织语言,考虑是不是避重就轻的说上一点就算时,突然却是“轰嚓——!”一声清亮的脆响从极远处传入耳中。
我和初燕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原来是左侧对面一个最近的小峰上,一颗参天巨木竟然从中段直折而倒。
初燕柳眉轻蹙,香唇微微一抿后,纤手自然的抬起向上平翻做窝,玉指已于掌中轻点起来。
我亦是一惊,我们玄学中人,最重外应,特别是这种有悬而未决的情况下所出之外应,往往极其神准。
初燕俏丽的脸上阴晴不定,饱满纤细的玉指轻点之时,连连抬起目光和我对视了两眼,却又迅速闪开,最终拇指越点越慢,秀容已是一片惨淡愁云。
“师兄,你真的有事吧?能说说吗?”我的心境也随着初燕的脸色渐渐下沉,小师妹的奇门局自然是不如三师姐的梅花心易,三师姐本身就口直心快,基本是一见外应,再配合她那超人一等的灵感,随口神占就来,几乎百发百中。
但小师妹的奇门局也有其优势,一旦排出盘来,条理层次分明,各类信息不断加减,直接能得出的东西,亦是非常细致明了。
恐怕,小师妹现在、已经知道了吧,唉唉唉,那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想到此处,我终于苦涩的回道:“不错,今早我一起来就感觉不太对,我估计是,我家可能会出事”
“师兄你早有感应算过了么?”初燕秀眉依旧紧拧,明显结果不是太好。
这个、我总不能说已经找了晓梦,连“午夜梦回”都搞了两次了吧。
唉!在此刻,我也只能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顺口问道:“师妹你、算出什么了。 ”
初燕认认真真的盯着我,眼皮儿好半晌才眨一下,仿佛希望从我眼里找出几分确定似的,过了一会才缓缓答道:“师兄,我的盘里,也是指向你呢!”
“盘上怎么说?”我一咬牙,还是问了出来。
“天篷双壬呢。 ”初燕无奈的低语模样依旧,唯一变化的,可能就是场景时间,和脸颊那几分还未消散完的淡淡粉霞。
“还是应在当下吗?”我颇为悲哀的仰着头回了句。
初燕似乎并没有听懂我这句“还是”的意思,只在手指上再掐拿了两下,才认认真真的回道:“师兄,是不是当下,我也看不太清,以惊冲伤,以杜救死,既远在九天,又仿佛近在九地,看似无解之局,却好像又有业力在死绝中加了几分纷乱,让人感觉、隐约还暗藏变数唔,小妹现在,也有些看不清了。 ”
这话初燕前两次没说过啊!是不是,我的努力,最终还是起到些效果了?我精神一振“那劳烦师妹再看看?”初燕螓首轻点两下,便在小亭内踱起步来。
口中默默叨念时,又是一阵山风拂过,使专注凝神的佳人裙袂轻扬,仿若人间仙子。
“师兄,小妹能力有限,实在看不大出。若是师兄尚有不明之处,何不自行推衍一番?”我现在哪还有精神算得出来啊?我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不如我们就此回转,去找找二师姐他们帮你看看可好?”又是二师姐,唉唉唉,这根本就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事啊。
秋筠啊,你现在到底怎么了?初燕似是见我不应,终于试探着问道:“师兄,你是因为早有感应,才借了盈虚镜看?到底、怎么了,能告诉小妹么?就算,我们不能帮上什么忙,但、至少比你压在心里强吧。 ”盈虚镜尚在怀中,我本意也是随时准备观察妻子的状况,可是现在在初燕身边,我如何拿得出手啊?我有些呆滞的伸手向怀里摸了摸,最终,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师兄,你是不是需要小妹回避一下?”初燕见我始终不应,俏脸终于有了几分委屈:“想必师兄对这些事早有妥善安排,小妹,那就不瞎掺和了。我这就到外面去。小妹也不走远,师兄若真有什么难解问题时,定要记得唤小妹一声,别自个儿做了傻事。 ”说罢竟真个儿向亭外走去。
我看着初燕语带凄咽委屈无限,心里顿时一揪。
我还有什么放不开不敢说的么?小师妹和我关系一向颇佳,这次更是好心好意一路跟着自己跑了近一小时,我就真好意思赶她回去么?
“前两天”小师妹难道就不清楚“强奸”的事?而且刚才的盘里小师妹就真看不出来?心境激荡之下,我话已冲口而出:“师妹,其实,我对这事、一直也处于混沌未明,只知道有极其不好的事将要发生,直到刚才面对此壮丽山景,才略有所悟。而且事情紧急,恐怕也没那么多时间再找其他人了,既然师妹也到了此间,也必是天意。我目前已是头昏脑胀,若不央你相助,又去求谁?还请师妹不要多心,我这就把一切告知师妹,让我们共同参详一下如何?”
初燕蓦地回头,秀颜轻轻一笑百媚顿生:“我能帮你参详什么?你小师妹我什么都不懂的,况且师兄早已成竹在胸,最多也只能在你心情不畅之时陪你多说几句话儿,能安慰安慰人罢了。 ”
“唉师妹,我是真的不知怎么办了。 ”我苦恼的抓了抓头,才略带痛苦的把妻子今天可能被强奸的事都对初燕说了出来,并且点名了王志业这个老板和建忠这个堂弟的存在,只是把这些“昨日”之事,变化成了“占卜”出的设法趋避而已。
“越往下推,爻象越是纷乱难明。变数更是极为繁复,所以我大致能确定的,也就是这两颗炸弹一定要躲开,剩下的,我只有让你秋筠姐尽快回家躲避,以静制动。但我心里对后面的几个未完全推算出的变数还是心有余悸,所以今天也有点恍惚,倒让大家为我忧心了”
初燕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才平复了心情激荡之下不断起伏的饱满酥胸,再拧眉想了一想才道:“六爻简而神妙,师兄你真厉害!竟然已经能排除两颗大炸弹,这已是极为了得了。我能看出的东西,还不如师兄呢。师兄若是得空,什么时候也启发启发我行不?”
听完“故事”没想到初燕首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这个,但这略带钦佩的话却让我心里暗自惭愧,这根本不是什么你师兄的神机妙算啊?我这个不学无术的白痴根本是啥也没看出,论易技还远不如你呢,唉这都是你五师姐晓梦手腕逆天好不好?
我有些尴尬的回避了这个问题:“再说吧。 ”
便从怀里再次摸出了盈虚镜,深呼出一口气道:“所以我向大师兄借了这个,也免得我心里始终七上八下。 ”
初燕只温柔轻笑:“师兄倒真是想得周到,你是准备在发现有不妥的时候随时提醒秋筠姐么?”我微微一愣,方才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怕我的观察在细节上有所遗漏,自己在六爻的推衍上更是挂一漏万,现在师妹在此,实在再好不过了,我们就、一起边观测边推衍,若真有什么,师妹千万记得提醒于我。 ”虽然隐约中觉得要和一个妹纸一起通过盈虚镜看自己老婆被强奸的事,似乎、是有那么点不太好,但心底却不知为何总有个念头反复告诉我一起看了又如何?导致现在我竟然对和小师妹一起看盈虚镜的事都有些迷糊了起来。
我把初燕引到小亭长椅上并排坐下后,深吸了口气,强压了依旧纷乱的思绪,回忆起一个大致的时间,意念终于送入了掌中的盈虚镜里。
画面上首先出现的,是刚开完会走出会议室的妻子。
白黑色的衬衣包臀裙搭配整洁干练,面容亦是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唔,果然是妻子刚开完会的时候。
现在正和周围人一起出来,看来在时间上没有耽误。
那么“贱忠”的电话,应该是没回吧?算了现在也看不出来,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呃,速度加快点吧,等回到家差不多就可以放心了吧。
“秋筠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我从“偷窥”的幻境中被初燕的惊叹声惊醒,才醒悟到这次“偷窥”居然不是我一个人,在我身边居然还有一个温柔可爱的热心观众,不过我真的要让她一起看下去吗?如果秋筠真被强奸了,也要和她一起看?呸呸呸!只要秋筠听我的话,马上回家,这就什么事也没了。
而且回到家后,我真觉得家里有什么不妥,我还可以打电话再次“修正”把一切可能的问题都扼杀在萌芽之中!而小师妹可能也是一个优秀的“发现者”啊。
“秋筠姐这身段气质好有女人味哦。我还是第一次看秋筠姐穿这身职业装呢,真是漂亮得不行,唉,不知我这种丑丫头今后穿上职业装是什么样子,估计丑也丑死了吧。 ”
听着初燕的嘟噜,赶忙顺口回道:“别瞎说,谁敢说出我们小师妹丑这么没眼光的话,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这次的回放,可能、真的不会太寂寞呢。
但求上天保佑千万不要再出现什么问题吧。
我逐渐拉快了回放的速度,盈虚镜中妻子的活动亦随之快了起来。
妻子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下东西,然后似乎去了人事办公室,和今天排班的工作人员似乎是告了个假,便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取出了自己的精致小包,便乘电梯往楼下走去唔,看来妻子果然是听了我的劝告,不但没有理会建忠,而且“听话”的直接准备回家了啊。
想到此处,我暗暗的松了口气,大概、没事了吧。
结果妻子却并没有和我想象一样,而是直接去了食堂,拿了盒饭,自个儿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吃了午餐,方才来到公司楼下。
呃,大概现在也不早了,若是再回去现做午餐,一定很晚了,而且、如果去外面吃,不是更危险么?我给妻子的做法在内心补充着注解。
接下来,妻子在公司楼下站了许久,似乎是在等的士。
因为我们家住在市里的新区,距离并不太近。
我们乌平市只是一个地级市,新区也才建几年,入住率并不理想,所以公交的班次也不太频繁。
而且妻子公司离公交站点距离颇远,所以我也让妻子经常打的回家。
也不知是不是中午现在正是人流高峰的缘故,还是今天的哥都吃午餐去了,导致现在的的士比较难打。
妻子连续很多次招手,结果过路的的士都是属于满载状态,连拼车都没有机会。
妻子摇了摇头,只好无奈的一边向公交站点走着,一边继续回望有无“捡漏”的机会。
结果妻子没走多远,一辆的士却突然停在了妻子身畔不远。
接着妻子和司机小伙交涉了一番后,终于坐上了副驾。
呃,终于等到了么?虽然因为盈虚镜回放速度“很快”的关系,并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但一看车内后座的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只盯着窗外对一切似乎漠不关心的老太太,不用想也知道是在交涉拼车路线是否合适。
接下来的一切皆是波澜不惊,的士先送了那个中年妇女和小孩去了一个城郊小区,然后又继续往城外开去,宽广的大街换成了省道,林立的高楼也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路旁的绿树良田。
随着车辆的减少,车速亦随之增快起来,唔,这个老太,看来是附近小镇的啊,应该是碑剑镇的吧,到了碑剑镇从另一边出来,再往回城路上开,十多分钟应该就可以到青墨江南了。
我继续加快着盈虚镜的速度,很快,车已经到了碑剑镇上,果然,老太太也下车了。
“师兄,是你叫秋筠姐打的回家么?”温柔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啊?没有,我只是叫她尽快回家。 ”
“师兄,我觉得,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打的回去,貌似、还没有公交车安全呢。 ”我心里一紧。
怎么,还有什么意外?我死死的盯着盈虚镜,现在的士正摆着头,准备从纷扰杂乱的小街中钻出来。
突然,盈虚镜的播放速度慢了下来。
好像又恢复了正常速度的样子,而本来听不见的声音亦开始从镜中传出。
“草,走路不看路,找死啊”首先传入耳中的是的士司机的街骂。
我心觉诧异,继续加了意念加速,画面却依旧不紧不慢地播放着,我眉头一皱,凝神继续对盈虚镜施加意念,不想脑袋一阵轻晕,莫名的脱力感突然袭来。
我赶忙扶住脑袋,再深吸了口气,心中终有所悟。
“怎么了?不舒服?”初燕关切的问着。
“不是,应该是追上现实了,我可还没有看未来的本事。 ”我自嘲着对初燕解释了现在的情况,顺口问道:“师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初燕顿了顿,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感觉、这的士司机的眼神不太对,情绪、也有些急了。 ”
“呵呵师妹,的士司机基本都这样的,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他们从来都是见缝插针,逢堵必骂。谁不知道的士都是城市交通的土霸王,惹不起么。 ”初燕也抱涩一笑:“嗯,也许,是小妹多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