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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是灭绝人性的惩处。
思及此,我倒真有些感谢暗无尘的离魂香了,至少同样是死,我还能带着一些尊严。总比等待着那闪着寒光的长刀将我斩成两截要好。
手指的动作有条不紊,慢慢的在怀中摸索,将那个小巧的瓷瓶握在了手中。
湖蓝的瓷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妖冶的光芒,让人顿觉寒意,可是却心甘情愿的被它魅惑。那瓶腹上的珠子随着灯光跳跃的闪动,不停的变换着颜色,就仿佛是一只眼在生的终点与我对视……
离魂香,只需几滴便可以取人性命。无药可解。
吞下毒药之人,不止七窍流血,还要痛上两天两夜才会毙命。
看来……只有它才是我最后的归宿了。
扭头最后看了看芜菁,她已经挂着泪痕祥和的睡去了,我轻柔的抬手帮她把被角拉高,然后将医书放在了她的手边,
“芜菁啊,再见了……”
是时候了,我若再不吞下离魂香的话,恐怕就要见证自己人头落地的一刻了。
所以没有犹豫,没有不舍,就让这些一切的痛苦根源,在我的消亡之后一并都销声匿迹吧。
我扬了扬嘴角儿,泪水也浑然落下,看着这就要夺人人性命的瓶子,爱怜的抚摸着,仿佛它的上面还有那个人的气息。
我若死去,他会难过吗?
冰冷的手将瓶盖缓缓揭开,一阵沁入心脾的馨香之气,霎时让我觉得神清气爽。我贪恋的深吸一口,悠悠的闭上眸子,去回味,不禁觉得犹如漫步在一片桂花铺就的殿堂。
这么香的毒药,究竟是谁人所制的呢?它在临死之前给人以这样怡人的快感,是想为了自己的嗜血减轻罪孽吗?
微微的开启朱唇,我将舌尖接住瓶口,将那甜如蜜糖,却剧毒无比的汁液滴滴采入喉中。
清凉的毒药与苦涩的泪一并流着,时而滑落我的嘴角儿,时而搔弄我的喉间,让我倍感从未有过的畅爽。
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呵呵,都结束了。可是我为何还会伤心呢?为何还会感到不舍呢?
那种牵强地攀爬于苦海之中的感觉不是早已经让我就要窒息了吗?
那我还留恋什么……
嘶声的狂吼在胸口咆哮着痛遍每滴血液,我蜷缩的身躯不由得随着毒性的发作阵阵痉挛。
痛。
我想喊出声响,却发现喉咙中早已注满了血液,只一张口,便顺着嘴角儿流淌出来。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明显,我的头脑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它清楚的记录着每一次剧痛的侵袭。
原来,选择死亡,我仍然要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着,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冷。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了我整个颤抖的身躯,可却没有慈悲的让我昏死过去……
那些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每每的经受着痉挛带来的抽搐和撕裂,我纤细的手指不断的抓挠着自己的颈子,因为那些不断涌出的血液,将我呛咳得几乎窒息。
一种对于生命本能的偏执和渴望,瞬间的迸发出来。我疯狂的撕扯着领口,将嘴张得大大的,拼命的收缩咽喉,好将更多的空气挤压到自己已经干瘪的胸腔。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么多的折磨呢?
这寂静的夜色之中,我在无声的挣扎,腰身扭动的如同在寒风中左右摇曳的烛火,也像被人踩住尾巴的毒蛇,为了一种逃离死亡的可能而垂死拼搏。
此刻的我,意识有些涣散,所有的感知几乎全部坏死,唯有知道疼痛和腥甜的血液在渐渐的袭来……
泪水再也流不出了,我已经没了最后发泄的方式,只能是一下下的将头微微抬起,再用力的撞向铁栏。或许,哪一下,可以让我头破血流,直接毙命,但这都是我天真的以为。因为废掉的双腿,长期的不能活动,我的腰身已经没了太大的力气,即便我使出全力撞向铁栏,也只是略微的痛楚,和这体内的剧毒无法匹敌。
好疼啊,我在心中咆哮的喊着,可是……谁能听到我的声音呢?
慕容雅?花随风?还是那个赐给我痛苦,让我自愿走上绝路的暗无尘?
他们可否知道,有一个女子,痛遍全身骨髓,却依然顽强的不想发出声响,不想看着别人同情的眼神离开……
江小湖啊,江小湖,你居然也会有这样冷酷无情的一天,看着自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心,却仍然能够装作无所畏惧。
爱,来过,也走过,痛过,也恨过,却在凋零之时才知道,一切皆是错……
如若不然,我便不会感知这是一种怎样生死两难的折磨。
嘴唇已经由浅浅的绯色,被我咬得泛着生冷的青灰,一个个细小的血窟窿上,都挂着已经干涸的血渍。
疼,不是至始至终的,但是对于现在的我却是最为惧怕的。
因为,方才舒服一下,只在下一秒,便又要痛起。那种锥心的滋味儿,让我想不顾一切的咬断自己的舌头,可是,不住的抽搐却不肯这样就此罢休。
硬要将我拖到最后一秒,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