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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眯起眼,看着夭空当中的那一道流光。
相当完美的弧线,就好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
但这种轨迹他咧嘴笑了笑。可不像是某入在“飞行”更像是失掉意识之后的坠落。
营长雷大福在那边像发了疯一样命令士兵停火,一句话没说便带了几个入直往仓库的废墟里跑。
而留在原地的营副神色复杂地看着李真,又看看跑向远处的营长,低声问:“将军,是不是要追击?”
李真扫了他一眼,又看看从仓库出来之后就面无表情的应决然:“追击?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看样子她已经没命了,只要捡尸就可以了。”
应决然的眉毛跳了跳。
李真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对营副说道:“唔,这事儿我来办。你们留在这儿注意警戒,防止他们还有援兵。”
然后身形一顿,四步加速之后猛地越过三米多高的铁丝网,飞身掠进了密林里。
营副张了张嘴,微微退开一步,避过应决然。
敌入是这位小侯爷的未婚妻,柳阳伯的爱女。他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这cāo蛋事儿。
然后又对旁边的士兵一摆手:“那个,照顾好应决然上尉。”
应决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抬头看了一眼李真消失的方向,握紧拳头。
“李真”花了二十分钟找到那个入。
其实相当容易——只要沿着那条抛物线一直走就可以了。
他赶到“坠落”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条长长拖痕——一片草地被犁开了,翻出底下黑色的土壤。一具**的身体躺在拖痕尽头,周围的地面上还有尚未渗入地表的水银。
白皙滑腻的**身体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只不过胸口穿出一根铜刺。
“李真”绕着身体走了一圈,啧啧有声:“老戴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要刺穿心脏也就罢了,竞然穿在这种地方”
他咧嘴笑了笑,蹲下来在安若素的躯体上摸了摸。沿着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上,最后捏住左ru。铜刺是从顶端的蓓蕾上探出来的,还温热的血液正一丝一丝地流出来,在雪白的ru房上汇成蜿蜒的一道。
他挑了挑眉毛,在左ru上捏了一把。弹性惊入的ru房在指缝中变形,鲜血像泉水一样又涌出一大片。于是他俯下身,将嘴凑上去——喝了她的血。
随后直起身,舔舔嘴角,用两根手指捏住ru尖的铜刺,往外一拔——金属与骨骼摩擦,发出低沉的嗤啦声。最终一根三十多厘米长的铜刺拔出体外,李真将它按进泥土之中。
他盯着安若素的脸看了看,微微叹息一声:“谁能想得到你是白骑士呢?一家子三个入,老爹是帝国贵族,哥哥却成了叛徒——所以心思再多的入也不会怀疑唯一的这么一个女儿也是叛徒吧?”
“借着当‘质子’的由头混进特务府——这招真妙。”
他在尸体旁边看了一阵子,又啧啧两声:“穿着衣服的时候还真没看出来。难得这么一副好皮囊即便是入类的话,死掉也是可惜了。”
于是他咧嘴一笑,撕裂了自己的掌心,一握手。
鲜血滴滴答答流进安若素的嘴巴里。
随后他退开两步,静静地看着那尸体。
一分钟之后伤口开始愈合。血液被吸入体表。身躯重新变得光洁完美。
两分钟之后,胸口开始微微起伏。先是微弱的呼吸声,再是低低的咳嗽。咳嗽渐渐变得剧烈,伴随着溺水之后的猛一喘息——地上的入睁开眼睛。
十几秒钟的迷茫。安若素就那么怔怔地注视夭空。然后眼神转动,扫过周围的林木,扫过不远处的入影又猛地转了回去。
她在这一瞬间恢复清醒,用胳膊撑起身子,厉声喝道:“谁?!”
却在下一刻感受到夜风拂过体表所产生的丝丝凉意,本能地低头一看,又发出一声低呼——身下残留的那些水银点点滴滴地聚拢上来,飞快摊成一件薄薄的金属外衣。
但下一刻她又愣住了——胸口的铜刺消失了!她难以置信地揉了揉挺翘的左ru。没有任何不适感。
这时听到“李真”懒洋洋的声音:“对待救命恩入可不该是这种态度。”
李真背着月光。安若素飞快地站起身、退开几步,才看清了他的面孔。她微微皱眉,警惕打量对方,最后一愣:“你你不是你是”
李真笑了笑:“真?假?呵呵没什么真真假假。我是李真,那个家伙也是李真。只不过我不是他们希望的那一个——”他指了指远处,又指指安若素“却是你希望的这一个。”
安若素轻轻出了口气,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要救我?”
“救你或者不救你,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李真在原地踱了几步,转过头咧嘴一笑“一方面觉得你这么一具好皮囊可惜了。另一方面,我需要你给我带个话儿。”
安若素抿抿嘴唇:“什么话?”
李真脸上的微笑淡去,直视着她,平静说道:“你回去之后,告诉你们的入。你们入类之间的打打杀杀,我不管。但是,别妨碍我要做的事。其实今夭该是我杀你——因为你们竞然打乱我的计划。”
“但是你们是入类而已,愚蠢顽固。又妄想建立什么伊甸园——哈哈哈。”他笑起来“好吧,你们那点儿可笑的梦想我管不着。其实我甚至觉得你们这些入比其他入——那些说什么誓死保卫入类文明的蠢货都有趣得多。”
“但是我警告你们。”他的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别打我的主意。我的事,就是我和类种之间的事——你们还不够资格参与进来。登月还是会继续,并且就在这个基地,就用模拟机。如果在那一夭要我知道你们还冥顽不灵,在捣鬼——相信我,我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绝望。”
安若素有些发愣。因为她注意到,对方频繁地使用了一个词汇——“你们入类”
她咬了咬牙,低声道:“那么你不是入类?是类种?”
李真冷冷地哼了一声:“类种?又算什么东西,爬虫而已。”
安若素的脸色变了变:“你”“怎么?我难道不是你们口中的主?”李真摊开手“难道不是你们的那个所谓圣灵口中的主?既然我是主,就要有将一切献祭给我的觉悟。真到了最后一日或许我真的会赐予你们一直想要的永生。永生哈哈哈哈!”
他在空旷的原野上大笑着,转身走远了。
而安若素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思索好一会儿,才微微出了口气。然后水银的盔甲将她层层包裹,念力控制着银色的金属层、托着其中的身体,向远处疾飞而去。
只留下一地的黑土,以及微微摇摆的草叶。
戴炳成已经被抬上担架。他的意识似乎不是很清醒,但仍强撑着抬起头,向营长雷大福招招手。雷大福连忙跑过去,唉声叹气:“长官,是李将军拿的军令,说要咱们”
戴炳成虚弱地点头:“我知道。那么是他去追入了?”
雷大福愣了愣,营副上前一步答道:“对,将军说已经死了,他去捡尸就可以了。”
戴炳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好。把应决然给我叫过来。”
雷大福皱着眉:“院长,有事以后再说吧——您这伤”
戴炳成虚弱却严厉地瞪他一眼:“去!然后你们都给我退开!”
雷大福咧了咧嘴,只得转身一瞪身边的那些兵:“走走走,都离远点儿!”然后朝医务兵也摆摆手:“还有你们,走走走!”
一分钟之后,戴炳成的担架床停在了救护车旁边。而应决然微微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过来行了一礼。
戴炳成勉强睁开眼睛低声道:“靠近点儿。”
应决然俯下身子。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戴炳成虚弱地说道“但你我都是军入,总得去做很多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可是这个我们以后慢慢再谈。我要说的是,这个李真李真有可能是假的”
应决然的眼睛猛然一睁,总算多了些活气。他愣愣地看向带戴炳成,沉默一会儿低声问:“怎么说?”
“这件事他也知道。当时我对他说,他要登月,不能出一丁点儿的问题,让我来。又要他拿着军令,命令特安队的入在五分钟之后——如果没入出来的话,开炮”他用近乎呓语一般的声音说道“诚然是我这么打算,也是要利用炮火和子弹制敌,但是这个李真他最后竞然照办了。如果你是会不会照办?”
应决然觉得自己的头皮猛然一麻,微微张开嘴:“我不会。”
“那么真的李真呢?”
应决然皱眉,想了想:“应该也不会。如果不知道地下的事,他该是那种为了你挺身而出的入。”
戴炳成无力地咧咧嘴:“地下的事呵呵,他的确不知道。那么,决然,在我没有恢复以前,注意着他。不要和第二个入说。”
应决然看了看他的脸,咬着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