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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开了,之前那个负责守卫的男子,引着另一个白袍男子走进来。婉画正在怅惘呢,不经意抬头,然后目光就又不经意撞进那双羞涩的眼睛,然后——就溺死在里头了。
忘了呼吸,也忘了要干什么,就那么盯着他看丫。
靠的,真想将他那长长的睫毛都一根一根地拔下来啊。男人要那么长那么密的睫毛,反倒要让女人依靠睫毛膏这世界颠倒了么?
那白袍男子仿佛皱了皱眉,羞涩的眼睛里竟然迸射出凛冽的寒光来“听说你要电话?”
婉画仿佛被敲醒了一般。她有点被那人这种态度给激怒了,心说:怎么样也是我救了你啊,就算不用你跪地下给我磕头以报答救命之恩,可是也不用你换上这样一副嘴脸来面对我吧?
婉画更被自己的推论结果给气得半死:原来囚禁她的人,不是贝鹤鸣,不是那个杀手,原来竟然是被她救下来的这个家伙么?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良心都被狗吃了么?
“是啊,我要电话。”婉画心入冰窟,不过反倒笑了“我不要电话,难道还要听你对我说我说一声谢谢么?我不会那么痴心妄想的。所以你给我电话吧,我把你们要的东西还给你们,你们就放我走,然后咱们俩就两清了。”
鬼知道她怎么会莫名其妙遇见这么一个人,然后莫名其妙卷入一场暗杀,再莫名其妙身陷拘囿!
她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就提醒自己,当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就是梦,不管好的坏的,醒了就该忘了,然后去走自己脚底下踏踏实实的路媲。
“给她电话。”那男子果然比之前那个有段位多了,也不罗嗦,直接吩咐。
之前的仆从略微迟疑将电话递给婉画。羞涩眼睛的主人这回眯起了眼睛“不要超过一分钟。”
婉画笑了。靠,她好歹也是靳家的孙女儿,她也明白手机这东西就是个手雷。通话时间长了,警方就有办法定位。由此可见这帮家伙果然是大坏蛋——难道是故事反转了,那个拎着枪的或许是警员,而她不小心救下的竟然是一个坏蛋?
婉画便越笑越冷,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三姐梓书的电话。
症结出在贝鹤鸣身上。既然贝鹤鸣也是个成功的商人,他不会一点判断力都没有:她明明没偷他什么东西,贝鹤鸣却非要诬赖她——于是贝鹤鸣就是故意的。
这故意的缘由,定然与她靳婉画没关,因为她确信她从来就没跟贝鹤鸣有过任何过结——唯一可能的间接过结就是三姐。
贝鹤鸣手里握着一杆钓竿,三姐就非在水里就当没看见。于是悲催的她就被贝鹤鸣抓来当做钓饵,给挂在钓钩上垂下水面去,等着三姐上钩。
靠的,甭以为她猜不到。只是她现在没辙了,只能在明知道的情形下去找三姐。不过她相信三姐不会有危险。毕竟三姐是三伯的女儿,敢跟公安局长叫板的,这世上还没人那么傻吧?
电话接通,传来梓书略显疲惫的声音。婉画就是一声抽泣“三姐救我!贝鹤鸣抓了我!”
“婉画!”梓书陡然一惊“你说贝鹤鸣抓了你?他要怎么样!”
婉画登时声泪俱下“三姐你说他不会把我先啥后啥吧?”
婉画其实想说的是“先斩后奏”可是梓书那边却直接想到了“先奸后杀”梓书就在电话里尖叫起来“婉画你别怕,我现在就报警!”
婉画还想说什么,电话却直接被抢过去,按断了信号。
电话握在那男子手上,婉画这是才发现她与他之间的身高差距。婉画蹦起来试着去抢,那家伙倒是挑了挑眉,转头对身边的随从说“倒是很像我驯狮子的时候。”
婉画就听明白了,不再蹦了,恨恨地瞪他,骂了一声“妈的!”
婉画是用汉语骂的,她确信那家伙听不懂。却没想到那家伙向她眯起了眼睛“你骂我?”
婉画呲出牙齿来“你听得懂汉语?”
那男子耸肩“听不懂。不过,我看得懂你脸上的神情。”末了又忍不住与他身边随从嘀咕了句“就连神情都像我正在驯的那头狮子。”
那随从却没这么轻松,跨步过来就是满脸阴森“你敢辱骂哈里殿下!”
“哈里?”婉画眨了眨眼,又瞄向那家伙“哈里波特啊?”
仆从男子显然快要疯了,哈里却“噗”地一声笑出来。那双天生羞涩的眼睛,除了之前的冰冷之外,这一刻又涌满了惊喜和笑意。
“好了。”哈里伸手拦了下身边仆从“没必要告诉她。”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婉画被笑得心底毛毛的。
哈里敛去笑意,挑起眉尖“你觉得,我会放你走?”
“为什么不?”婉画心里惊慌起来“我都打了电话了,你凭什么还不放我走啊?你这人,你说话算不算话啊?”
哈里的眉尖又挑高了些“可是你在电话里也并没有说要你的同伙带赃物来。我只听见你一直在煽动你的同伙的报复行为”
婉画真是被气到了“哈里,你就算不是哈里波特,可是拜托你不要这么愚蠢,行不行啊!我刚刚找到的就是我的‘赃物’,电话那边的那个人就是贝鹤鸣丢失的‘贵重私人物品’!”
“你说什么?”哈里愣住,望着婉画半天回不了神。
。
“滚开,放我出去!”
古墓里,启樱用力推开菊墨,想要从大棺里爬出来。
就算这棺里没有葬过人,但是这也毕竟是棺材啊,活人谁没事儿愿意往棺材里头躺!
“够了,启樱,你乖一点!”菊墨却一改往日乖顺,用力再将启樱压回去,甚至伸手打了一下启樱的屁股“安静!”
“你!”启樱被打懵了。趁着启樱惊讶的当儿,菊墨一撑手臂也跃进来,抱住启樱,两人面对面躺在棺材里。
启樱这时再反应已是晚了。棺材里空间狭窄,手脚又都被菊墨困住,几乎已是动弹不得。启樱在黑暗中越发狂怒,不顾一起便向菊墨咬了过去!——此时她还能得着自由的,就剩下这张嘴了!
纵然在黑暗中,但是两人都有绝佳的方位判断力,再加上两人距离这样近,于是启樱一口便准确咬在菊墨脖子上。菊墨疼得一吸气,却越发加紧了力道缠住启樱,还在她耳边笑“你咬吧,咬得越狠越好。我就喜欢带着你的牙印儿出去,让所有人都看见我带着你的烙印。”
“你!”启樱真是被他气疯了,急忙松口,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菊墨叹息了声,将唇送过来,就在启樱唇边儿“不解气的话,咬这儿吧。咬坏了,他们也看不见。”
“你滚啊!”启樱在黑暗里,脸几乎被烧成了热炭。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要脸!
启樱便用力再想挣脱菊墨,两人的身子在棺材里撞得乒乒乓乓。菊墨再伸手狠狠掐了启樱屁股一下“我让你乖一点,你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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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也挣不脱,还被他不要脸地调。戏和掐屁股,启樱气极,再加之这一整夜来的疲惫、失望和忧虑,启樱的情绪终是爆发出来。“混蛋,王八蛋,流氓——”启樱一边破口大骂,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你凭什么欺负我?古墓困住我也就罢了,连你也欺负我!你也看着我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屈服!你甭指望我会爱你,我告诉你我不会,绝不会!”
启樱终于发泄出来,菊墨叹息着抱紧启樱。他爱死了这个大棺材了,长宽尺寸正好是两人合抱,这才能迫得启樱在他怀里软玉温香。他只轻轻用下颌去摩擦启樱发顶,柔声安抚“嗯,我知道了。你不爱我没关系,就让我爱你好了。你别哭了乖,我就当你的混蛋、王八蛋、流氓乖哦。”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被人当做小孩子这样哄着的时候,是她几岁。启樱觉得仿佛从记事开始,便没有再被人这样当做小孩子哄着过。家里的下人都是对她敬而远之,深深鞠躬、谨慎回话;可是转身过去之后,偶然瞥见,却是那样带着企图心的冷冷目光。
她就像是一个被独自丢在冰天雪地里的小孩子,周遭除了寒冷就是群狼环伺。它们不急着吃掉她,它们只想逼迫她不断不断在冰天雪地里奔跑,然后等她自己卡断了脖子断了气
可是却没想到,此时却被个少年困在怀里,这样地哄着。他忘了她刚刚还在骂他咬他么?他竟然还在痴心妄想让她乖他真是有毛病啊,怎么会以为她真的会对一个男生,尤其是他这样的男生俯首帖耳?
她不会的,永远不会的。他懂不懂啊?
从第一天,她知道了自己是谁,她就知道——她这一生已经失去了做一个普通女孩儿的资格。
她只能独自在冰天雪地里奔跑,奔跑。
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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