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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修!!
皇子溪一震,一瞬不瞬的看着贺修,眼波忽的极冷。
他便是贺修!
皇子溪心中凄酸,眼盯着凌卿月,看着他淡淡含笑的温雅俊容,一股妒意袭上心头。
情敌相见,怒目三分,皇子溪的眼徒然也冷厉起来,淡淡的黑眸里是深不可测的冰黑,仿佛是锐利的尖锥,直刺人心窝。他手上紧了紧,手中杯子被捏的微微晃动,杯中之酒也随之抖了抖。
看了好半响,他才缓过神来,淡笑回眸道,“久仰先生大名。”顿了顿,举起杯来,又道,“久闻大名无缘相见,今日得见,果真是高人。先生说得极是祸害不除,风潮古都难安。为风潮古都安宁,请饮此杯。贺先生请……”
凌卿月黑眸淡淡扫过皇子溪,明了之意。他轻咳了几声,似有些乏力,淡道,“谢皇上美意,只是贺修身子不适不易饮酒,皇上恕罪,贺修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拿起茶杯,先干为敬。
皇子溪适才就觉得他体弱多病,身子骨不够硬朗,他这么一说他便好奇起来,他是想知晓一思梦里的人到底是何等的出众。就这一副病怏怏的身子骨如何保护得了一思。
他微皱眉,似关心,问道,“先生看着脸色极差,不知先生得了何病?承国不大,名医还算能找出几个。”
淳于哲闻言,笑得玩味,插话道,“贺修之病乃是硬伤加心病,他曾在贺家庄,新婚夜被人夺了新娘,刺中了肺,又被推入了深潭,才烙下这病……”他随意抿了口酒,眼波一直扫向皇子溪,见他神色微冷,又玩味道,“实乃无情之辈啊……那个人……”他故意又顿了顿,不紧不慢又喝了一口酒,眼波依旧未离开过皇子溪,见他神色僵持,他才又道,“那人便是你我的敌人,淳于曦。为此贺修才投我门下,为我效力。这夺妻之痛,伤人之恨如何能视而不见,焉能忍下。”
皇子溪一震,心中了然,原是他!贺家庄与一思成婚的男子!
恍惚间,淳于哲不怀好意问他,“皇上,你说是也不是?”
皇子溪闻言心虚,心中凄酸更浓,面色越发的僵。只是他乃君王,面上依旧淡定如初,眼中尴尬不着痕迹的被冷厉所掩盖,仿若无事,道,“那是自然。大仇不报非君子。”
凌卿月又咳了几声,眸间似闪过一丝悲凉,闪过一丝怨毒,拾起茶杯轻抿茶来。
皇子溪盯着凌卿月,亦是讲歹意深深埋在眼底,他忽道,“适才先生说对淳于曦极其了解,先生可有制敌之策?”
淳于哲晶亮的眸子一转,似毫不在意,依旧举着杯子,时不时转动杯子把玩,眼波在皇子溪与凌卿月之间转动,似在寻找什么。
卿月放下茶杯,又咳了两声,幽幽道,“是人皆有弱点,若在一年前,淳于曦可谓完美毫无弱点,可如今……”他顿了顿,又道,“秦云落便是他弱点。云落有事他必不会袖手旁观。知晓云落下落,他必会有行动。何况他如今时间紧迫,为救云落他不会顾及是否是陷阱,定会前往。皇上只要严谨安排埋伏即可……”
皇子溪勾唇一笑,忽的想起拉姆湖一战淳于曦的表现,那时他眼中满满皆是一思。如此疯狂之人怕是能与自己比拟。倘若是自己处在他这般状况,怕是也极有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手不由自主的加紧力道,黑眸越加发冷发寒,他心中已然有了计谋,此次定叫淳于曦永出不了承国!
心情徒然大好,他笑了笑,赞道,“先生好谋略。”
淳于哲哈哈大笑起来,眼波自卿月身上移向皇子溪,他道,“那是自然,贺修乃是南秦三奇绝之一的二月公子,谋略不在秦葬淳于曦之下。”
皇子溪闻言,更为一震,也笑了起来。
他如何不知二月公子贺淳于曦的关系。看来,是天要亡他淳于曦。
他想着便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卿月也微微含笑,眼波依旧愣得可怕。
顿时舫内满满皆是男子的欢笑声,笑得那般的放肆,亦是那般的可怕。
正兴奋间,忽然远处飘来一只小船。
有宫人急切而来,见了皇子溪便跌撞着跪下来,急道,“皇上,皇上……禀皇上,小皇子不行了……”
皇子溪大惊,猛得站立起来,忽道,“如何?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汗流浃背道,“也不知是何事,忽然便晕倒,就不醒人事……”
皇子溪皱紧眉头,脸色沉重,道,“摆驾回宫。”
……分……割……线……
急着赶回宫里,凤雏宫已然慌乱一片。太医院所有太医几乎全在,一向镇定的太后在一旁一脸忧色。
皇后已然哭成泪人,完全乱了方寸,见了他来便扑了过来,梨花带雨哀求道,“皇上,救救齐儿,救救他……他不能有事,他不能有事的……”
皇子溪心中隐约作痛,他只有这一个皇儿,虽不是自己想要的,却因齐儿可爱乖巧,平时亦是喜欢的紧,他舍得看着他受苦。
他搂上皇后肩,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坚定道,“朕不会让齐儿有事的。”说着便走进些看躺在床榻上的小小身影。
他面色惨白,唇色泛紫,额间密密有汗,眉纠结在一起,仿佛极为痛苦,太医正为之诊脉,一个个皆面色沉重。
皇子溪急问,“如何?”
一太医神色紧张,亦是战战兢兢道,“禀皇上,看你脉象似中了毒。”
“中毒?”太后听了极为震惊,又道,“皇子每日三餐皆有人试食,怎会别人好好的,他却中毒?”
皇后哭个不停,却依旧点头道,“臣妾与齐儿所食一样,如何会有此状况发生……呜呜……齐儿……”
皇子溪眉心纠结成川,冷面对着太医道,“这如何解释?”
太医俯身,腿脚虚软解释道,“是中毒,在凤雏宫里用的可能无误,会不会在外面食了什么有毒?”
太后急切,立马喝道,“将伺候小皇子的所有宫人皆带来问话,一个一个的问清楚。”
话出,李公公便命人将所有宫人皆带了进来,挨个盘问皆说不曾。
问到贴身小宫女时,小宫女畏畏缩缩,虚弱道,“今日小皇子要找小姐姐玩,小的便将小皇子带去了飘羚院,正赶上小姐姐去探望一思公主,便一起跟了去,那时午膳才用过,许是小皇子未吃饱,见一思公主正喝着乌鸡烫,便眼馋了起来……一思公主便分了一些给小皇子。只是那里亦有人银针试食,该……”
太后闻言甚是震惊,道,“定的那狠毒的女人动了手脚。来人!赐白绫三尺立刻赐死!”
皇后许是悲痛过度,伤心极了,便听风便是雨,闻言立即痛不欲生抽涕起来,直喃喃道,“为何,为何要这般对我皇儿。如若对西瑶有意见,便可冲着西瑶来,为何要伤害我无辜的皇儿……”而后拉着皇子溪的衣角,哀求道,“皇上,皇上要为齐儿做主,要救齐儿啊……臣妾只有齐儿这个孩儿……那是臣妾的命……”
皇子溪亦是悲恸,他如何能不想为皇儿报仇,他如何不想救皇儿,只是他绝不信一思会这般做,她如此做对她一点好处皆没有。
他便解释,“这绝不是一思所谓,倘若她有意加害为何要这番明显的让人怀疑,定是那碗鸡汤被人动过手脚,皇儿一时误食……”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急道,“一思!一思亦食用了那碗鸡汤!!”
皇子溪来不及思考是谁人陷害,亦来不及思考齐儿病态,心中满满皆是忧虑,他担心一思,他担心一思亦像皇儿这般模样!!
他不顾一切,忽的夺门而出,任太后在后阻止,任皇后无比凄厉的啼哭哀求……一切一切他皆管不着,他亦无心装载,他的心里此刻只有一思……
他来不及乘坐銮驾,卸下一匹马来便骑马狂奔前往北宫。
秋风微凉,飕飕在耳边疾过,划痛了脸颊,亦伤了心。
他心中无数遍呐喊,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他不允许一思有事……
顾不得喘息,他便跑进牢房,不到一思居所,便听闻里面狱卒急喊,“公主,你如何?公主,你可别下小的,你如何啊?”而后便听到叮叮当当的锁链开启声。
皇子溪惊惧,一刻不停便跑了过去,竟是看到最不想见的一幕。
一思卷缩着倒在地上,额上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眉头紧锁,似极具痛苦,嘴唇发紫亦是和皇儿一般模样……
皇子溪大惊失色,疾呼,“思儿,思儿……”疾跑过去甩开狱卒,拥住她。
她身子冰凉似才从冰窖出出来一般,她已然神志不清,情况似极其危急,他吼道,“快唤太医来,快啊!”
狱卒惊愣,呆愣片刻才晃过神来,直道,“是,是……”
才走了几步,有听皇子溪道,“去凤雏宫,太医全在那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