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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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龙的到来,是秦暮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望着满脸粗犷的林龙,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和来者有什么接触。

    这位都城巡检司统领穿着正统黑色长袍,肩章闪闪发亮,胸口纹绣着烫金色凶虎。

    同样的黑色长裤下是双硬冷质地的长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龙整理着被雨水打湿的肩膀,尽量将水珠从肩章上抹去。

    自从宋春秋被打入天牢后,巡检司的处境就变得相当难熬,不仅所有权利都被回收,甚至连制度都开始进行改革。

    宋春秋在进入天牢时,只给了林龙一个命令。

    那就是全力配合雍钊帝对巡检司的改革,并且在秦暮醒后,想办法让他进入天牢。

    林龙谨遵宋春秋的指示,在得知秦暮醒后第一时间就赶往老街。

    “七号,国师很信任你,所以我会想办法让你进入天牢,和他见一面。”

    林龙说着,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

    他很疑惑,国师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才接替前任七号的秦暮。

    “好的,什么时候出发?”

    秦暮没有二话,现在的他也迫切想要见宋春秋一面。

    “现在就可以。”

    林龙说道,径直朝门外走去。

    “我听梁修说过你,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秦暮和林龙冒雨走在青龙大街上,林龙望着烟雨朦胧的都城,语气透着回忆。

    秦暮默然点头,梁修是他在雍凉遇见的第一个巡检司人员。

    当初自己临行之际,还和他喝了场酒。

    不过这个汉子酒量不怎么好,到最后也没赶过来见秦暮最后一面。

    “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本来到了他这个年纪,是可以回都城养老的,可是他却选择在雍凉,时刻防备着燕梁的反扑。”

    “都是为了众国啊。”

    秦暮说道,手掌甩开额前的雨水:“巡检司这么穷了吗?连马车都没有了。”

    面对秦暮的问题,林龙满是惭愧。

    在宋春秋还没进入天牢之前,他掌管的巡检司可谓是都城第一大势力,就连东厂、文都卫都要避其锋芒。

    可现在却虎落平阳被犬欺,巡检司被东厂霸占,文都卫虽然没有动作,但也开始减少和他们的接触。

    “没办法,自从国师被打入天牢后,巡检司现在已经被东厂花极好接管,所有用度开支全部削减。

    就连我这个名义上的统领,都没有分配到马车。”

    林龙摇着头,望着逐渐接近的天牢大门,拉着秦暮进了一处房屋。

    半晌后,乔装成佝偻老者的秦暮提着食盒,颤颤巍巍的朝着天牢走去。

    “什么人!”

    都城天牢外伫立着数十道东厂幡子,望着在雨中不断咳嗽的身影,整齐划一的将长刀拔出。

    “宋府仆人,来给老爷送些吃食。”

    秦暮嘶哑着声音说道,任谁看都觉得他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得不说林龙的化妆技术堪称大师级别,竟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乔装打扮的秦暮可以肯定,不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宋府?哪个宋府?”

    带头的幡子看着秦暮佝偻的身体,粗暴的将食盒夺了过去。

    “还能有哪个宋府,不就是被我们皇帝打入天牢的那个前国师。”

    同伴嘲笑着说道,甚至拿刀面拍了拍秦暮脸庞,并且他对秦暮颤抖胆小的反应甚是满意。

    带头幡子扯下食盒内的一只鸡腿,吭哧吭哧的咬着。

    宋府每日三餐都会派人过来,所以他断定这个仆人不会在里面下毒。

    同伴见他这样,都是围过来抓起饭菜,偶尔看见秦暮的目光后,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杂家尽忠职守,尝尝里面有没有毒,你这个老仆难道还有意见不成。”

    秦暮冷言看着这群东厂幡子,学着驼瞎子,把谄媚的笑容挤满脸庞。

    “大人尽管吃就是,要是不够,老奴再去带点过来。”

    “够了够了,杂家还有职责在身。”

    将整个烧鸡分食完后,守门的东厂幡子缓缓打开牢门,由一个人领着秦暮进去。

    经过极长的甬道,秦暮终于到达位于天牢深处的牢房。

    “进去吧,记住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幡子捏了捏手中的黄金,满意的走了。

    要不是宋府为了要宋春秋能够吃好点,每天派人过来送饭,他们这些日子也不可能赚这么多钱,这就是他们敢偷摸让秦暮进入天牢的真正原因。

    “你来了。”

    盘坐在地上的宋春秋语气平静,在周遭阴暗潮湿的环境下,显得格格不入。

    秦暮望着宋春秋,凌乱的长发下,是张毫无血色的脸庞,狰狞的铁链将他的琵琶骨穿烂,白色的囚服上布满血痕。

    可纵使这样,他的神情上却没有任何不适。

    “老爷,这是今天的晚餐,您请慢用。”

    秦暮勾着背,缓缓将食盒推到宋春秋面前。

    牢房外的东厂幡子见没有异样,扭头朝外面走去,他受不了这里腥臭难闻的空气。

    见东厂幡子离开,秦暮才开口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拉着所有人陪你玩,难道你不知道玩砸了是要杀头的!”

    “先不说这个,你相信我吗?”

    宋春秋并没有回答秦暮的问题,反而问起他来,见秦暮摇头,他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

    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的数得过来,秦暮怎么可能相信他。

    况且秦暮也不认为金言铁律的效果,能让宋春秋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

    “可是我相信你。”宋春秋说着,手指弹了弹琵琶骨上的锁链,声音清脆悠扬。

    “因为你是七号选定的接班人。”

    宋春秋苍白的脸上满是认真,望着秦暮,眼睛中尽是回忆。

    “我今年四十有七,三十岁前熟读圣贤书,考取功名报效国家。

    上天对我不错,让我在在四十岁的时候,步入儒家四品探花境。

    那年,我得到雍钊帝的赏识,成了众国国师。

    可是上天也是公平的,我的儿子……也是在那年失踪的。”

    宋春秋缓缓说着自己的过往,随后指了指秦暮怀中,他知道巡检司密探的铜牌就在里面。

    “他就是前任七号。”

    秦暮默然听着,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宋春秋相信的不是他,而是将巡检司密探铜牌交予自己的儿子。

    “他既然选择你成为继承者,那么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相信他,同样会相信你。”

    宋春秋望着秦暮,好似想要从他眼中看见自己亡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