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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婉儿为酆允荣担心了一夜,亲自为他净脸擦身,甚至是端茶送水,从不假他人之手。但因为与狼群撕战,又流血过多,所以他一直昏迷不醒,连大夫都说他流了那多血,要完全恢复的话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当然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营养健康便至关重要。
因为庄里受伤的人众多,所以金婉儿又亲自为他煮粥熬药,连她身边的丫头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丫头名叫菊儿,原是国公府大夫人从大房里分给她的使唤丫头,菊儿几次有意无意的提醒她来三里庄的目的,不过金婉儿全用各种借口搪塞了过去。
菊儿原就在大夫人跟前服侍,岂有看不出她芳心浮动的道理,加上酆老太君也有意撮合这二位,她立时决定是给大夫人去信的时候。
京城。
当大夫人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佟雨薇也失踪七八天了,因为她是从宫里偷偷溜出来的,老太后对此除了生怒之外,此次完全不愿理会的意思,于是国公府只能暗暗的调查起来,据目击者证实,国舅府中曾经确实来过一位宫里的出来的人,而且听说此人惹怒国公爷,现在很有可能还关在国舅府。
这头事正焦头烂额,却又接到了菊儿的急信,待大夫人看完信中的内容时,已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六神五主的时候,石氏又在房久就惊呼道:“大夫人,不好了,老公爷他,他……”之前就请了太医诊治过老国公爷的怪病,这人本是好好的,可就从回国公府就一睡不起,时时会有抽搐的症状发生,到后来完全不能清醒,面上还呈现出淡淡含笑的神情,并且手也变得脚僵硬,越来越不能够灵活动用。
可太医院连其得了什么病症都没有检查出来,太医只说要时时小心病情变化,很有可能再接下来发生抽搐的时候,病人会一命呜呼。所以老国公爷发病,常常折腾得整座坻人仰马翻。此时大夫人仍不敢相信老国公爷真就这样没了,一面直嚷嚷的要宣传最有名的大夫,一面急忙往老国公所住的正堂院的房里赶。
却才走到院门外的时候,就听里面一声惊喊传了出来,“老国公爷,老国公爷去了……”
而几乎同一时间,国舅府的后罩房里,这最后院的三间屋子本是府里厨房所在,可今日厨娘一面和着一碗看不出形状的饭菜,一面叨叨的讥笑着里面的人,“喂,吃晚饭了,你听到没有,再不伸手来拿,就是这碗馊饭剩菜也没有你吃的了。”可是等了片刻,仍不见窗口伸出手,胖胖的厨娘满面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就把那碗饭往门角上一放,便转向要走。
跟她一并过来的一个小丫头立时走到她跟前说,“妈妈,咱们这么对夫人确实是解气,可是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我就怕她真出了什么状况,人家可是国公府的小姐,以后怎么样谁说得清了?咱们还是要往长远里考虑一下的好?”
“那你说怎么办,还要我侍奉她,亲手喂她不成?”这厨娘先前就被佟雨薇刁难过,在她跟前受了不少的罪,现在高高在上的主子却落到了她的手里,没有什么远见,却又报复心极强的她,自是要怎么刁难就怎么刁难,常常苛扣吃喝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佟雨薇本是头部受了伤才被扔进了柴房,她明知道进来前两天就听到里面唉唉的叫救命,也故意不往上面禀示。
直到后为里面不叫唤了,每次送饭菜时,佟雨薇在她的面前那般卑微的进食,这厨娘才方解了些恨,可是昨天早饭时里面又没有了动静,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里面人是死是活,只以为佟雨薇又要摆当家夫人的体面了,可也不看看她现在什么处境?恶意的中伤了人几句,这就次次的把饭放在了门角里,也不让其他人往里面送,也不打开门看看里面的情形。
跟在她身边的这个小丫头本还是个孩子,看她如此对待里面的人,有些同情佟雨薇的同时,又有些害怕会不会真出了什么事?毕竟佟雨薇的身份可不是她们这样的人敢任意对待的,再说国公府常有人向府里打听佟雨薇的消息,怕就怕以后这里面的人还有翻身的机会,她们可就真的吃不完兜着走了,于是她再劝道:“学是看看吧,只图个心安也无所谓的。”
本来只想报复,虐待一下原本高高在上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过佟雨薇会这么死了,胖厨娘就拧了把小丫头的耳朵,“我告诉你,她是被老夫人罚进去的,受这种对待那是她最有应得,小丫头片子若是敢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话,不消老夫人开口,我就要你好看。”
“是是是,奴婢都知道了,要是妈妈觉得不妥,咱们就甭管她好了。”她是跟前这位厨娘做事的粗使丫头,上头人开口了,她哪有立场说其他,立时就顺应附和了下来。可是厨娘却细听里面仍没有什么动静,她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话,就算是睡着了也应该被吵醒了才对。
越想越不对,也不跟丫头再蘑菇,她急忙拿出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随后而行的另一个小丫头,才踏进房间就立时捂住嘴叫道:“什么东西这么臭?”厨娘和那个为佟雨薇求情的丫头也同时捂住了鼻子,厨娘远远的只看到那柴火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因为七八天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屋子里气味可想而知有多让人受不了。
但就在这样的情形下,佟雨薇仍没然没有一点动静,那厨娘自己吓自己的不敢上前,随手抓了跟她身后的小丫头去看看什么情况,同时间三个人的心都咚咚的一阵狂跳了起来,这死寂般的宁静,以及那不寻常的恶臭气味,不由得把她们的恐惧感更加提升了一个层次。
蹑手蹑脚着走近,忐忑的心砰砰的快要炸开了那般,那小丫头在厨娘一再的厉瞪之下,鼓起勇气拉开那围在佟雨薇身上的破烂棉被,但是那惊骇的一扯,连带着连靠在墙边的人也扯了过来,凌乱的头发和青黑的脸颊露出那一刹那,柴房里的三个人完全不用再去探究,已同时惊喊了起来,“死,死人了啊……”
当天夜里,国舅府与国公府已注定再难平静。而三里庄这天,恰恰是众人被狼群迫害,而先后不一清醒的时刻,夜晚大家为了庆贺大家并没有被狼所伤,长宁公主挑头紧锣密鼓的筹办了一个小宴,周恪也说大家不需行什么尊卑之仪,所有人都随意而安的渡过这个美妙的夜晚。
待所有人都就席安坐了,却恰恰少了三里庄的男主人和女主人。还是文章代酆允之向周恪禀道:“我家四爷说四奶奶身体还很虚弱,今天晚上的宴会暂时是不能参加了,不过待奶奶身体好了之后,一定再为陛下和公主殿下补偿回来……”
“允之陪朕四处狩猎,可是偏偏那群畜牲伤了他的妻子,若不是允荣急时救下四奶奶,也许连生命安全也成问题。他为了妻子心怀愧疚,朕完全能够理解、也尊重他们的夫妻情份,不过今夜在座的各位可要不醉不归,哈哈……朕先为皇姐的一翻心意先干一杯。”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干杯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有幸与圣上同席而座这当是多么崇高的荣誉,所以即使最应该出现的两位主人没有出现,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却没有一点遗憾,按周恪所说的,为了今日这样一个太难得的日子,他们自然要不醉不归。
长宁时时的与周恪耳语私谈,同时周恪跟前的一位随从官,也与长宁相谈甚欢的样子,而席上其他人也各说各的,一场非常和谐的宴会却终有些不入格的地方。酆允祥但凡都听着,酒菜也有用着,他身边的又是长宁的宫侍相陪,在所有人吵吵嚷嚷的声音中,只有他一个人听得清楚宫侍所言,这酒是公主如何为他备置的,那菜又是公主怎么为他烹饪的,或者是什么汤,公主精心用了什么材料,全部一一解释给他听。
从长宁来到三里庄直到现在,他耳朵边似乎常常都有人说起长宁公主如何如何,而今他们当真面对面的时候,长宁公主却对他只字不过问,偏偏与别的人有说有笑话题特别的多似的。
不能说佟雨筠苦肉计没有效用,至少此时长宁在无意间就感觉到他正时不时的关注自己,而就这样的情况而言,长宁是越来越有了信心,她觉得应该再问问佟雨筠有没有办法,把酆允祥的真心早一点逼出来,就这样一点点的磨着彼此,她似乎已完全不能满足了,想要拥有这份爱情的心,让她一时可以不顾所有,甚至是一位公主最为天生的骄傲。
酆允荣看到他们俩个这种微妙的关系,一面向长宁公主敬酒,一面说话时竟然全往酆允祥身上引,不由得把这种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和谐和美妙,只是从长宁那闪闪发光的眼睛中,就能看出她对酆允荣,立时存了几分感激,其实在外人看来,她与酆允文本就是名存实亡,有此次周恪担心长宁的心情来看便可得知,若是此时长宁再要和离的话,周恪应该会尽力为她周全。
那么只有酆允祥迈过自己那一关,与长宁的苦情便能够立时开花结果,这对于是酆允文来说无疑是失尽了做为男人的尊严,但现实一点对于整个酆府而言,却并无多少损失,若作为酆府下一任侯位承袭者而言,其实酆允荣所作所为的一点也不意外。
金婉儿心中这么暗忖的时候,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酆允荣,毕竟近在咫尺的侯爵夫人与远在天边的宫中贵人,真正聪明的女孩儿其实早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更何况她已把自己交给了酆允荣,只是还身在国公府的大姐依让她不安,不过有的东西并不是单凭理智就能够决定的,她的心似乎在他要了自己,或者对自己绝情的那一刻,非常矛盾的情况下动了真感情。
这里一杯又一杯,作为他身边坐着的女人,金婉觉得有义务和立场对他表示关心,“允荣,酒多伤身,你的身子才好,还是适可而止吧,待身子好了,你喝多少,我也不会阻止你的。”说话时,就已经拿下了他的酒盅,这话说得很关切,行动上冲满了女人少有的霸道,甚至有一点在众人面前宣誓的意味……她坐在酆允荣身边的事实。
就她这话,这动作之后,连长宁都对他们露出了微深的打量,老太君有意撮合这二位,她早就看出来了,这突然冒出来的金婉儿是老太君的侄孙女,若她真的做得够好,也搏得老太君的欢心的话,以目前这情形来看,酆允荣承袭爵位的机会非常的大,当然这还在于某人不争不夺的情况下。
笑眯眯的看了眼正与随事官喝酒的周恪,其实她也早从宫侍那里听闻了,周恪曾是问过酆允之对平安侯府承袭一事的看法,只是对方太过坚定,便是渐渐手握大权,很想靠劳一下有功之臣的皇上,也不能拿完全心不在此之人怎么办,所以在长宁眼中,酆允荣承爵的确非常有可能。
毕竟……她又看了眼酆允祥,自然明白他的不情愿到来,全靠姨夫人所赐,自于原因当然是因为她和周恪了,不过他的意志也不在此,若是真想承爵的话,这么多年他就对她……也正是因为他这一点,长宁才再也逃不脱酆允祥给她撒下的情网。只希望佟雨筠那话说得没有错,想要训服这个把母亲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的男人,首先要掌握住他的母亲,而她母亲最渴望的东西,便是她攻入这对母子中间的最好切入点。
知道长宁在打量他,酆允祥便立时安稳了下来,一时间只闷声喝酒,对于身旁异样热情的酆允荣,就有些爱达不理应和他的意思,到后来酆允荣也喝高了,再由于金婉儿的管顾,就真没有再继续喝,向周恪和长宁告辞之后,他暗暗撤开金婉儿扶来的手臂,而是一个人一倒一歪的往厅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