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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言辞惹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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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明回府自是挨了一顿责骂,可佟明华却饶了他一顿责打,大夫人心中恼意难平,待下人都退却之后,便对佟明华道:“你是知道你大哥太过优柔寡断,事事不愿意听从别人,可是事事又自行拿不了主意,所以你一走近十天,你爹病重床榻,我们国公府才遭来一道又一道的劫难,现在连这下面的人也做事不得力,我若不借此大惩一番,做为一个当家主母还有什么威严,更何况是在国公主府危难之时,又要怎么震得住下面这些狡诈之人?”

    佟明华回府才一日时间,可对府里的情形已摸得熟悉,定因国公府连遭不幸,所以平日有那些个擅于钻营,又趋炎附势的小人,早就开始另寻去处了,全是一副国公府真的要倒了大霉的意思。难怪他娘会如此气愤。“但是娘,若现在施刑于府里下人,会更加闹得人心惶惶,若求安定此法绝不长远,与其责打这些不得力的东西,不若趁此机会好好查查,哪些个是对国公府有异心的?待府上事头一过,再大加惩处轰出府去,自然能解娘心头之恨。”

    “听我儿这意思,咱国公府真能安然渡过此劫?”大夫人也是被朝廷的一道道御令折腾得够呛,而大老爷又一病不起,就是派人去请玉佛寺的老国公爷,也只带了话回来,老国公年迈不易走动,是不愿意也不能够离开玉佛寺的天池山,完全能够依靠的全消失了,大夫人又怪大儿子不中用,这心里头就更没着没落的。

    所以佟明华此时之言,立时让她渐渐安了心,她就知道这老二从来都是有主意的人,一时期望就更多了些。

    佟明华扶了她安坐下来,又示意他媳妇儿奉上了茶,这才递给大夫人,边就笑道:“娘是不是忘了,咱宫里头的老太后可还见在,有她老人家,无论是皇上,还是大商朝廷,谁不卖咱佟国公府一个面子?”

    “话虽是这么说,可你三妹妹欺诈之事一出,老太后就再不见我和你父亲了,怕就怕她也有心无力,后宫也说不定已然姓鲁,不再是咱姓佟的说了算。”

    “以老太后的聪明睿智,这种情况不仅不可能,而且孩儿相信老太君就算要放权,也会为我佟国公府留下保护屏障,母亲你真是过于杞人忧天……”

    对于国公府这次的难题,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可之于刚刚得到的确切消息,原来给国舅递奏则的是文宣王的女儿周盈,于是他趁时打听了这位周盈的举动,原来从年初到现在,这位南宫郡主在上京勋贵圈子里活动频繁,此次国公府备受敌视,他不由得想国公府与文宣王到底有何梁子,为什么对方一出手,就非得至他们于死地不可?

    想来想去也没有梁子,那么远在封地的文宣王,挑起朝廷纷争又是何目的?又是谁刺利父亲……佟明华一时思绪万千,什么样大胆的想法都掠过脑海,见他媳妇总算安慰好了母亲,这与大夫人就告过辞,便往大老爷养病的后院而去。

    隔日早朝之后,国公府压抑了许多天的阴霾气流,终于在太皇太后亲临朝堂的高调干涉之下,有另一帮大臣立时转风上书,为国公府牵联在内的数十几起罪案子一一进行了开脱,各个言辞积极,当场击得国舅府这一片拥护皇帝的清流溃不成军。

    皇帝从始自终也未发一言一辞,只把朝堂一分为二的两股势力看得清清楚。

    “大商的军权一直掌于太皇太后之手,只要老太后在的一天,不要说有人想扳倒佟国公府,就算是言辞重创佟相那也会遭来不小的灾难。”仍是酆府四房的后院,那人说话的人声音凛然,气度威武不凡,不愧为当今天子,不由得让人从骨子里对他敬重有加。

    酆允之慢慢从案桌前站了起来,轻轻的一辑之后便道:“皇上和微臣早就预计会是这种结果,此时又何必再生感慨,不论如何,至少此次试探至少得知,一旦有老太后护住国公府,咱们是一步也动弹不得。”先前国舅被周盈挑衅,也不知是施了什么迷惑,竟然真的上书弹劾国公府,所以暗存于朝中那些早看不惯佟氏的清流们,必然趁势而追之,当然这也是得到皇上的属意而为的。

    可当时竟然没有一个大臣反驳那些弹劾的人,不禁让酆允之心生警惕,极时提醒皇上周恪事有蹊跷,以至于才能对今日太皇太后突然临朝而应付自如。

    周恪不由得对酆允之心生佩服,早知他是个藏拙的人,此时尽显精明之际,便更让他龙心欣慰,“允之你先坐下。”二人虽是君臣之交,可是时日渐长,竟有一种知音惜知音之感,酆允之也不在他跟前继续谦虚,自然的面对当今天子,越来适从自如。

    周恪露出更加明快的笑容,夜探酆府自然是为正事而来,“如今国公府一解困局,眼下后宫也能安适一段时间,但朕见老太后今日的神情,可想而知她日后会对朕越见不放心。朕担心才成立起来的内阁,会遭到那些老臣们的反对,你可知老太后跟前的,全是这上京仕族勋贵的老臣,全是盘根错节的联系,伤一发而动全身,朕自然谁也动不得,可……朕倒底还要隐忍多久?”

    酆允之知道他只是一时激愤发怒,其实面前这个皇上的忍耐力已非常人相比,所以并未把时间耽搁在奉呈之词上,而是立即切入正题,“皇上其实早有了主意,又何必故意苦苦生恼。”周恪听闻,立时盯着酆允之,不时间两人便对视一笑,周恪用食指指了指他,只笑道:“你这人,真可谓朕平身唯一知己,哈哈……”

    而就在二人哈哈作笑之时,却听外院门处传来对话声,周恪立时警醒几分,却仍忘不了调侃酆允之几句,“今晚又是哪位夫人来探允之了?哈哈,看来允这不仅是运筹帷幄的大将之材,还是夫人们心心相息的如意郎君了哟。”

    “皇上恕罪,微臣下来一定多加管束她们。”就在此时,外面不期然的又响起唤他的声音,“允之,我和妹妹过来给你送宵夜了,你一个人倒底是在忙什么啊,这么晚了也不回屋来?”佟雨筠是先发现了屋里似还有人,又是能与酆允之交谈的人,这夜深人静的,按理说没有人能滞留后院,听起来又不像与下人说话,所以远远的她就警惕的先高喊了几声。

    而屋里二人,其实在她们才进院就已经知道了,周恪乍一听此女唤的是“允之”,而酆允之又未像上次那般吼了人出去,那俊颜上的调侃便更加十足。不禁建议,“若是不好与夫人解释,朕便寻一处地方躲一躲,待你们离开了,我再走也无妨?”

    “这怎么使得,皇上请稍等片刻,微臣这就打发了她。”可周恪已听到院里两个女的说话声,却没有像上次那女子直接闯了进来,更加有玩笑的意思,于是拦了酆允之后,便随意的往内室一躲,便让酆允之快叫人进来。

    虽然觉得太不妥,但此时外面有佟雨筠和酆允芷候着,里面的人又是那无法劝说的身份,酆允之也无方,只能开了门,却不让佟雨筠她们进屋,三人是站在书房门口说话,躲在内室的周恪有些失兴,耳边却没有遗漏他们的交谈。

    这女子的声音闻之可亲,“允之,是老太君派了人来,说明日府里要给允荣办个接风宴,自是要咱们全去福寿院赴宴,中午之后还有戏可看,宴会一直要持续到很晚,这倒也没有什么。可是这宴会恰恰与公主府的家宴相抵,老太君又强调非要每房都到齐,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才好?”

    其实她并不想在此时说这事儿,而是允芷有事要找他大哥,求到她跟前才不得不陪来一场,可看酆允之警惕的站在门口,她们双手提了夜宵也似没看见,直问有什么事,那脸色一副要立时赶了她们的意思,所以这才没话找话罢了。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如今老太君似乎与公主府较上劲了,倒是把她们这些下面的人折磨的够呛。

    “这事晚上再说,你们若没有其他,便先回去……”可能觉得言辞有些生硬,酆允芷欲说未说的神情又太过明显,所以酆允之又回和了声音,“夜里风寒,你们身上都不好,以后就别再这么晚送宵夜,我若饿了叫了下人们做就是。”

    虽这么说,却接过了她们手上提的食盒,酆允芷就看着佟雨筠展了展颜,她就知道要嫂嫂陪自己来准没错,定不会像卉兰那样去了脸又办不成事。

    “哥,我是听唐妈妈说,明天会有客人来我们府上做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老太君只传下话了,要我仔细打扮打扮再过去……”酆允之是如何聪明的人,自然听出老太君是要动妹妹的婚事,一时间不由得往佟雨筠脸上看。

    “允芷晚饭后才知道,找你又不在,所以才寻了这里来。”顿了一下,才幽幽的看着酆允芷叹道,“若是良人还好,就怕老太君作了强,不顾允芷的意思就订了亲。要我说,不如你明言拒绝了老太君,女孩儿家的终身幸福怎么能由他人作主,要嫁也要嫁妹妹心仪的良人才行。”

    酆允芷听闻,又是喜又惊的看着佟雨筠,这是她一直朦胧间想的,可是从来没有明白过一个道理啊。论说婚姻大事全是父母作主,要自己拿主意嫁心仪之人的还是第一次听说,酆允之也不由和多看了眼佟雨筠。而屋里堂而皇之落坐书案前的周恪,也不由得对此女的话竖了根大拇指。

    只想,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想到自主婚姻,他一个帝王又岂甘心久困于他人之下,一时间竟与屋外的酆允之心境大同,原是因为先前计划之由,所以一时间竟引申出他二人万般雄心与壮志。

    酆允之看着妹妹,一个字一个字的保证道:“你信哥,你的幸福有哥哥护航,万不能让外人拿捏。”酆允芷此时才笑了,不由得冲进了酆允之的怀里,那声软软的哥哥叫得现场几人都入了心。

    而就在周恪感触于平常家中兄妹情深时,又听那亲和的女音笑道,“我回去就让金氏去打听打听,到底来的贵客是何人?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你哥哥给打前锋,又有嫂嫂坐镇相助,妹妹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好一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周恪突然很想认识酆允之这位夫人,为何此女能说出这等不世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