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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佟二爷跟前那个锦妈妈二话不说带着婆子、丫头占得院里满满都是,说是……”西宁的话还未说话,外面就听若冬禀道:“奶奶,锦妈妈过来了。”随即就是一个白净丰润的妇人掀开了帘子,“奴才给奶奶道个万福。”说着就笑开了脸,佟雨筠正欲叫人起来,就听那妈妈立明又道:
“奴才是奉二爷之命带人伺候奶奶,虽然您身边的全是那最贴心的人儿,大老太太也给了四个丫头来伺候,但总是怀了孩子方方面面都需要注意起来,这些没经过人事的丫头自是不懂怎么伺候……”
解释了她为什么带了人进西跨院之后,锦妈妈就又俯身要退下去,果然,佟雨筠只能道:“妈妈待我谢谢二堂哥的关心,现在有了你们在跟前帮称,我自然安心了不少。”
那厢锦妈妈呵呵笑着也应了声谢,这才留了两个体面的婆子在屋里,然后才出了房,随即就听到她一串吩咐落下,不用看,只听这四处回应的声响,就能断出院里的确占满了人。
青蓉三个脸色各有些凝重,佟雨筠脸上一直含着笑,扫了眼那两尊留下来的大神,这才对青蓉道:“我身上懒懒的不想动,你们扶我到内室里歇着,呃,对了,这两位妈妈才刚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西宁,你先去叫汪贵生家的安排两位妈妈的住处……”
那两人立时对视了一眼,她们来此自然要听命佟雨筠,只想快去快回便可,于是二人齐道了声:“诺”。西宁离开的时候,直看了眼佟雨筠的脸色,只瞧对方笑笑的微眨了下眼睛,便立有明会的引那两位妈妈下去。来到院里时趁时扫了眼院子,果然四面回廊下五六步就立了个丫头,特别是出跨院的穿堂间更是落坐了好几个粗使婆子,乍一看可没有一个认识的。
屋里佟雨筠刚刚躺下,青蓉就抓紧了她的手,“奶奶,莫不是阮府出了情况,所以佟二爷才把您这么监视起来?”连青蓉都看出点由头,又岂能瞒过她?
暗暗思忖了片刻,“这么防止着咱们,定是不想我们随意走动,可我眼下只会去找酆允荣,这事二堂哥本就知道,根本没必要因此而防着我什么?那么……”青蓉双眼立时一睁,张口低呼,“莫不是不想奶奶与阮府的有接触?”毕竟佟二爷来此的主要目的是接亲家夫人回国公府,除非他的事果真不顺畅,才会……
佟雨筠立时想到了一层,蓦得就坐了起来,“不行,酆允荣必需尽快找到,我不能长时间不出现,否则我娘肯定要担心了,就怕这期间叫人利用了去,断要叫我的法子前功尽弃!”青蓉的心也砰砰的跳起来,她和西宁对视了一眼,双双都望着佟雨筠。
“我叫你送药给二婶母的时候,她可有什么异样的神情?”
青蓉再细想了想,才回道:“除了感激,要说异样?似乎有点惊讶,然后就笑了,让我谢您,还给了那盘酸梅点心……”
“那么她也是有心了,可是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呢?”凭她的眼光,早看出二婶母这一房被大房长久压制着,所以断定一有机会,二房的肯定会上钩才是。若不是因为酆允之在朝为官,又刚刚进品上级正有脸面,再加上老太君给她这一差事,在旁人看来定是有那重用之意,不然也不敢如此肯定。
如今欠的就是时间,可她恰恰没有那时间了。
这时外间又有动静,惊得屋里三人全回了神,若冬前去一看原是西宁,于是立时拉了人进房,而她随手拿了络子出了外间,就坐在回廊下的台矶上打着络子,院里的人也就扫了一眼,便又各就各位似的闲站一时。
“汪贵生家的告诉我,信的确是亲手给的盼月姐姐,然后溜回来时随那几辆马车过的一进院,肯定没有人怀疑到她才是。”西宁才坐下就在佟雨筠耳边低语起来,青蓉则坐在窗台下随时瞟着外面。西宁看了眼窗外面,便笑道:“青蓉姐姐莫担心,这时候那两个妈妈正被汪贵家的缠着吃酒,这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佟雨筠听闻,立时笑了她一眼,“你这丫头也是个鬼机灵。”三人一时笑过,西宁便继续道:“她为奶奶送了这回信,恐也是个心中有数的人,虽不明白有什么事,不过却为您事事留心。她说那锦妈妈在我们刚到的晚上就去了趟阮府,后第二天二爷就亲自去的阮府,听说二爷回来时脸色非常不好……然后就是今天早上又出去了趟,她家男人听赶车的老四讲又是去的阮府,这午时未到就回来了,然后咱们院里是突然涌来了这么多人……”
西宁便把汪贵生家的和她男人所打听来的消息一一禀给佟雨筠。
接合所有信息,佟雨筠一时闭着眼睛躺在榻上,脑子里不停的拼拼凑凑,现在更能肯定她的法子是有效,不过二堂哥怕是要将她困住,然后以她……这借口全让二堂哥随掰随有,国公府的人依然喜欢威胁人。只要母亲见不着她,还有不担心着亲生闺女……不,这是要引她娘来酆府老宅吗?
西宁和青蓉见她突然坐起来,两人无不担心的唤了声她,青蓉道:“奶奶可别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你行动间可全要注意着……”
耳听着青蓉的唠叨,佟雨筠却苦苦思索怎么再给阮府送信?倒是有一个时机,就是……正在这时,外院里传来一阵骚动,若冬的声音立时响起,“奶奶,二夫人来访……”
佟雨筠立时安心的笑了出来,“是二婶母……她可终于来了。”
卉兰回屋时哭过,气过,一通火气全发在了厨房,短短半个时晨就做了十几人的吃食,眼看着摆了满案的饭菜,她却泪流不止,似乎酆允之先前的话还在耳边缠留不去……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她分得这般清楚了?不过是去书房看他,他就那般冷言冷语……心里不舒坦,手上就失了力道,刚出炉的点心被她突兀的捏破了,见那乱糟的一团,尽觉更泄气,一股作气把几碟糕点全捏了粉碎。
这时珠儿欢喜的声音在厨房外响起,“主子,爷来厢房了,来厢房了……”卉兰听闻立时一股欢心溢了出来,嘴角控也控制不住的微微抿着,下意识的理了理头发和衣袄,本急切转身而去,却瞧着满桌子的好饭菜,于是立时装了食盒,随拿了一壶清酒,她听说爷喜欢在晚上饮酒……那心里更是花儿般绽放,早把先前的气恼压在了心底,她始终相信酆允之待自己与别人有些不一样。
她走之后,厨房里做事的张氏和李氏才进了房,一见案上那乱糟糟的一团,两人全是满心的可惜,虽然从二房败了之后,府里就没人再敢苛扣四房,但也不能这么糟蹋食物不是。
晚饭之后,酆允之虽一直未说什么,不过却要她陪着,便是安安静静的她也安心,有那些自信生在心底,说话时也有了些底气,“爷,以后我不会再去后院了,那毕竟是您办公的地方,我一个妇道人家确实不合适宜,以后若再有事情寻您,便等您来我房了再与您说……”全是自责不已的话,虽显故意却不由得引来对方的关切。
瞧她低着眉眼过于柔怜的模样,却让他一时说不出什么温馨的话,嘴角动了动暗叹了口气,便只问,“那时来……是有什么事?”屋里的人毕竟是突然出现,连他都惊了一跳,更不好对卉兰讲明,更何况他觉得说了卉兰也只是听着,又何必张这口。
不过,若是她在的话……
终是担忧他胜过了心里的疙瘩,卉兰咬咬牙硬压心里明显的不快,于是说话的口气上也颇显着重了些,“奶奶去了平州五天了,可是什么消息也没传回来。但老太君那里却要有个交待才行,我看不如爷写封信过去,接不到人不打紧,至少得有个准信儿回来呀,再说老太君正病着,四房也总得有人去照顾照顾……”只见酆允之瞧了眼她,卉兰立时落下口内更多的抱怨。
怪只怪她身份低劣,原又在老太君跟前落了不好,即使想帮酆允之一把,她却没有那立场。可酆允之那又是什么脸色,她说这些不是全为他好么?难道是不想听到责怪佟雨筠的话?哼,那也得她自个儿做得好,方才能不落人话柄不是!
推了她倒上来的酒,只饮了会儿茶,酆允之便立了起来,惊得卉兰也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以为他会留下来的?
“你先歇着,我还要在书房里做事。”瞧她双眼立时环上了眼泪,酆允之快速的转开了头,有时候女人的眼泪会让人生出怜惜之情,可有时候只会让人无比烦躁。这不免又想到佟雨筠在他跟前时,似乎那女人从来也没有专为他流过泪……
一时思绪拉远,便更不顾卉兰,临门时也许终有不忍,便明言告诉卉兰,“你想的那些……以后不用想了,别误会,并不是不需要你为我着想什么,而是那位置……我从来志不在此。”
国舅府的事竟然没几天就安生了,他越来对那人心生佩服。而明天早上内阁大臣换动之事一出,必定立时取代国舅夫人假孕那则事事非非……后宫不能甘政,可若皇帝势单力薄,这一则规定不过全是空谈。既然准备开始,他酆允之自要大展拳脚,是助那人一臂之力,却也是他盼望许久的清明朝纲。
是夜,平地起风,呼呼哧哧的风声一夜绕人,直到隔日清晨,这响动才暗暗平静下来,可是姨夫人才走出门,却瞧这天暗的似要塌了下来般,明好的心情立时变得阴郁,正欲带了红莺往福寿院去,她干娘殷氏也急急忙忙的进了院,姨夫人立时笑着上前携了她,还未张口问候对方,殷氏神色微妙的先低道:“我刚刚听说,那关在柴房里的舞姬已有两个昏死了过去,可是老太君让侯在公主府的人却一直不见殿下回来……”
“才两天两夜就受不了,这些蹄子也只在男人被窝里出息。”姨夫人晒然一笑,又谢过殷氏一声,然后随手就取了腕间的金镯子给人,笑道:“哪日有了空闲,我亲自陪您去昌平街转转,端找那最合适的再送您。”
“您快别跟我客气,干娘可还等着咱祥哥儿出人头地的一天了,像那么些个还能少得了我,呵呵……”殷氏挨着姨夫人的耳边,两人对于现今府里有利的情形,全是一阵儿兴奋的笑了起来,说那些话也不怕这院里人多耳杂的,可见三房现在的地位定与往日再不能相比。
这方正笑,福音这时也来了姨夫人的院里,姨夫人先瞧见了她,便对殷氏示意了眼,便先迎了上去,携了福音就笑起来,“叫你不用天天过来给我见礼,这孩子怎就不听话了,呵呵……走吧,你和我一起去福寿院一趟,这四奶奶六天了也一去不回,老太君还有不生气发火的,你原是她跟前贴心儿的人儿,随我过去一定要好好的劝慰一下,总不能再因四房这不尽力的,又惹得老太君心里不好落下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