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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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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刚过,我的小野菊如期绽放了,这是我在春末播种夏初栽下的。

    忆想前年,我在一家饭馆前看到几株野菊开得甚是热闹,有紫红的、粉红的、白色的。微风轻轻拂过,一朵朵野菊花恰似一只只娇弱的蝴蝶在风中轻舞霓裳。走进欣赏,有种故友久别重逢的感觉,似乎搁浅多年的心结瞬间被打开。天也蓝了,地也宽了,风也温柔了,一切是那样的妙不可言。当时便在心里打起花的歪主意----盗窃花籽。

    都说没有期待便没有痛苦。从花开到花落再到长出花籽,似乎经历着一个又一个春秋,可到来年的播种再到花开,更是一日三秋的期盼。还好,去年种在宿舍拐角处的菊花比想象中开得多开得闹,也算回报了我的一番赤诚之心。此后的每天上课之前我都要绕道拐角处,一饱眼福后带着一颗平静而纯真的心走进教室。也就在那会儿决定今后的每年都要种上一片、一大片小野菊,争取让它们笑满整个校园,于是我收集了所有可收集的花籽。

    今年雨水充沛,种下的花籽长得多,长得快,长得壮,看来我的心愿终于可以达成了。

    夏天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薄雨中栽自己心爱的花也是一种无比的享受。花也争气,怎么栽怎么成活,根本不用操心它长不大,长不好。

    由于花苗太多,怎么栽也栽不完,课间便叫上学生一起栽。这一倡导可乐坏了他们,你抢一株我夺一株,各找地盘各做标记,都希望自己栽下的那株会在秋天开得最好最旺。偶尔天气晴得太久,花缺水了,他们便去给花浇水,若是他们忙,忘了,我便提着小桶一点一滴的为花浇水。本想着要为它们施肥的,怎耐期末工作繁忙,假期又没在学校,一推再推,便把这事给忘了。最主要的是:种下的上百株花苗不是因为天时地利,而是在人的作为下夭折了大半。少数被捣蛋学生残害,而更多的却被割草机和教师们停车时碾压致死。看着一株株倒下的野菊,心一次次地疼痛着,却也不便言说,甚至在第一次看到割草机割下娇嫩的小野菊时,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慢慢地,也便失去了照管花的兴趣,让他们自生自灭,能幸存几株就看它们的命了。

    收假回来,刚踏进校门便看到几株苟延残喘的野菊挥动着孱弱的双手向我示好,我不忍多看也不敢多想便迅速离去。

    一日晚饭后,百无聊赖之时打算出去走走,顺便看看我的小野菊,没想到我那经历屠杀而残存的小野菊争相开放了。白的还是那样纯洁无暇,粉的依然鲜艳亮丽,红的娇艳火热,一切如故。只是花再怎么热闹也掩饰不了枝的形只影单,原本一大片的菊花,现在却零零星星存活着几株。也算争气,存活下来的哪怕没人疼没人爱,也长得枝繁叶茂,株距间依然可以搭在一起,多少也像个小居民区。它们簇拥在一起相互支撑相互鼓励,能开放的绝不示弱,争着抢着一展风姿,何尝不让爱花的人动容和欣慰呢。

    然而,待我再次去欣赏它们的时候,原本火热的心一下子被丢在酷寒的冬夜。我心爱的小野菊,我可怜的小野菊,不知被哪些挨刀子的人折断在地里。当我捡起一株株载满雪白花朵的枝干,看着它们奄奄一息地耸拉着头,我心若刀割,瞬时眼眶浸满泪水。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矫情而显尴尬,我只能抬头看天。天空阴云密布没有一丝笑脸,我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停留,于是急速向宿舍拐角处寻求安慰,我敢断定那里的花应该平安绽放的,躲在那里的花应该不会妨碍什么人吧!

    从操场到宿舍拐角处最多几百米,此时却像跋涉万水千山,亦步亦趋,总也到不了。可是心中怀揣的希望却被零零星星的几株花枝泯灭,这儿哪还有去年的风华绝貌,有的只是杂草重生,几只被杂草挤兑的野菊艰难地开放着,没有生机没有活力。想想当时那么多花苗,再看看此景,我倍感无言与辛酸,这里连花的一席之地都没有了!看来弱小而平凡的花是不招人待见的!

    如今家人已搬到城里,我孤身一人在此工作,想必没几年也该去和他们团聚。而城里的房子是被绿化了的小区房,要想再寻得一块地好好种上一片小野菊想来更是不可能的。

    小野菊,花瓣单薄,一朵花只有五六个花瓣,少了不好看也不惹眼,成片的栽种却显得热热闹闹,真像一群群蝴蝶在风中飞舞。至于它的学名我并不知晓,百度了一下,有的说是格桑花,藏族的吉祥花。格桑花的花语是“怜取眼前人”它是寄托了藏族人期盼幸福、吉祥等美好情感的花。在藏族眼里,格桑花也是高原上生命力最顽强、最普通的一种野花。至于我种的是不是格桑花并不重要,但我喜欢它,同时感觉它有格桑花一样的意义和价值。只可惜,我的生命之花--小野菊将来会开在哪儿?哪儿是它的栖息之地?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