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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昴抱着昊辰儿,尚未走回木屋,远远地就听见木屋里慌乱的嘈杂声,宣昴立刻拔足奔回木屋。
进门,只见湜儿口吐白沫,全身痉挛地在床上抽搐着,而骆冰彤将手伸到他的嘴里,以防他咬伤了自己。
她的额头上泛着豆大的汗珠,脸色死白,可以想见其手指疼痛的程度。
一旁的阿泰则慌忙地压住湜儿不停颤动的身躯,别让他因挣扎而弄伤了自己。
昊辰儿被这一阵骚动惊醒,吓了一跳,急忙跳下要卵的怀里,趋前要帮忙。
骆冰彤瞥见昊辰儿,咬牙忍痛的指着床边的木柜“里面有软木。”
昊辰儿连忙翻找出软木,宣昴则费力地扳开提儿的牙关,将软木塞进去。
刚拔出手指的骆冰彤,顾不得已然乌紫的手,急忙翻下床,爬进床底拖出”个竹篓。
打开竹篓的顶盖,她将手伸了进去,只听见一阵寒华,骆冰彤咬着牙,似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只见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滴落。
好一会儿,她才伸出苍白细瘦的手,腕上赫然有两道蛇牙印,周围已开始乌黑泛紫,可见是极毒的毒蛇所咬的。
顾不得众人的诧异,骆冰彤盘腿运功,让毒性走得更快,直至全身冒出冷汗,才颤抖着爬上床,拿出细长的管子插进自己的手臂,将另一端塞进了提儿的口中,只见暗红的毒血汨汨地顺着管子流进提儿的口中,其中有一大半溢出他的嘴角,在床上蜿蜒成一条红色的小河。
昊辰儿想上前阻止她的举动,可宣昴却捉住了她的肩,摇头示意她别动。
瞧骆冰彤熟练的举动,想必是已然极为熟悉这种情况了。
让众人惊愕的是,湜儿居然因吞进了毒血而渐渐停止了痉挛颤抖,惨白的脸色也慢慢转为红晕,牙关也不再紧咬着。
骆冰彤抽出管子,草草的在伤口缠上布条止血,随即拉起促儿瘦弱的身子,在他身后盘起腿,欲运功助他化开毒血。
宣昴拉开骆冰彤,说:“让我来吧!”瞧她已经虚弱地快撑不住身子了,再运功给缇儿,只怕会提早她的死期,他使个眼色,让阿泰扶她到一旁去。
骆冰彤已虚弱得无法抗议,任由阿泰扶她走到桌旁,昊辰儿则拿出伤药替她包扎。
虽然被搀扶到一旁,但她的眼神仍一直担忧地注视着床上的动静。
昊辰儿皱眉看着她已泛乌黑的蛇牙印。糟糕!咬得很深呢!而且此蛇的毒性极强,想必她是常常被咬,已经有了抗毒性,否则早就倒了。
昊辰儿大眼一转“雪儿,过来。”她唤来懒洋洋的雪狐,命令道:“吐些口水过来。”
胖嘟嘟的雪抓在看见骆冰彤手上那乌黑的伤口时,眼神倏地一亮,闪过噬血的光芒,迅速的吐了一口口水在那黑肿的伤口上,随即迫不及待地跳向竹篓,围着竹篓发出兴奋的叫声。
骆冰彤原本如火般烧炙的伤口,一沾上雪狐的口水,马上湧上一股清凉感,并流窜到四肢百骸,疼痛人炙的感觉立即消退不少。
昊辰儿看着她逐渐舒缓的眉头,笑说:“很有效吧!雪儿的口水最好用了,对解蛇蠍毒非常有效,因为牠除了水果外,最爱吃的就是那些蛇蠍毒虫了。”
包里好她手臂的伤,昊辰儿再细细地为她乌紫的手指抹上药膏。
细看她的手臂满是新旧的蛇牙印,手指也有一些未退的齿痕,真不知她究竟经历过这种煎熬多少回了。
良久,见堤儿的全身渗出汗珠,苍白的脸庞也恢复正常的红晕,宣昂才收起掌,扶湜儿躺下。
一直盯着床上的骆冰彤,见状马上打了一盆水来要为湜儿擦洗更衣。
“你的手不方便,让我来吧!”阿泰热心的接过水盆。
她看着自己的手,默然地让阿泰接过水盆,低声道了谢,然后坐在床边,用未受伤的手掌轻抚着湜儿安睡的脸庞,脸色佈满忧郁。
宣昂倒了一杯茶坐在昊辰儿的身旁,屋内陷入一片沉默,只有阿泰偶尔搅动水的声音和雪儿绕着竹篓兴奋的吱叫声。
“湜儿到底是怎么了?”昊辰儿忍不住开口问。
骆冰彤愣了愣,而后垂敛双眸,痛苦地低喊:“都是我的错,不该生下他,让他活在世间受尽痛苦和煎熬,都是我的错”
“才不是呢!”昊辰儿大声地抗议。“才不是你的错!谁都看得出来,你是多么疼湜儿,而且为了伯湜儿咬伤自己,还用你的手指卡住他的牙关;更甘愿被蛇咬,好以用毒血餵他。湜儿有你这种娘,是他的福气,才不是你的错呢!”昊辰儿义愤填膺地为骆冰彤辩白。
骆冰彤抬首望了她一眼,轻声地说:“你不懂。湜儿在我肚子里时,我便中了赤炼火蛇的毒,还受了伤掉下万丈深渊,本来我不敢奢望孩子可以保住,因为连我自己都很难活得成;可他却坚强地依附着我,不肯离开,坚持要陪我走上这么一遭。
“为了他,我才有勇气活了下来,只是这可怜的孩子,一出世就带了赤炼火蛇的胎毒,我反而因为生了他而解了火蛇毒,逃离一死的命运,所以,是我欠了他。”
“我懂了,所以你养毒蛇,每当他毒发时,就以身喂蛇,再将毒血餵给湜儿,好以毒攻毒。”昊辰儿聪明地推测着。
“对。”骆冰彤轻声地说:“但是,这种方法也只能治标,却不能解湜儿的毒。因为赤炼火蛇乃天下第一毒蛇,其它再毒的蛇,也都只能暂时减缓他的痛苦。
“而我,只能带着他,过一天算一天,拚命地想办法延续他的生命,却不知道到底能拖到何时”她的眼眸蒙上一层浥郁,嘴角却逸出轻声“我只知道,他活我就活,等到他活不下去时我也会陪他去,我绝不会让他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走的”低哑的笑声中,充满无奈与淒凉。
“好可怜喔!”昊辰儿为她的悲惨境遇哭红了眼睛。“不要嘛!骆姊姊,不要死,湜儿也一定不会早夭的。”她难过地揉着带泪的眼。
宣昴抱过昊辰儿,让她倚在他怀中,安慰地拍抚着她的背。
骆冰彤只是无言地抚着湜儿瘦弱的脸庞“你当年怎么会中了赤炼火蛇的毒?”宣昴好奇的问道。
赤炼火蛇生在潮湿闷热的沼地,周围满是发出瘴气的毒林,一般人是不可能会遇到赤炼火蛇的。
骆冰彤的眼眸黯了黯“是被湜儿的爹下令放蛇咬的。”因为他心爱的女人也中了同样的毒,为了解毒,需要一个人以身试毒,而和她有一半相同血源的自己,就这样成了他们的试毒人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成为过眼云烟,若她死了倒也无妨,反正她活在世间只是徒受煎熬罢了,只是可怜了她无辜的湜儿,却要因此而饱受蛇毒之苦“呜好可怜没良心”昊辰儿趴在宣昴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她所谓的好可怜是指骆冰彤母子好可怜,没良心则是指湜儿的父亲。
宣昴只觉得自己的衣裳已经被她的泪水哭湿了一大片,唉!她真是泪眼发达呀:“赤炼火蛇的毒无药可解吗?”宣昴问道,大手仍拍抚着昊辰儿的背。
骆冰彤摇了摇头“若是初中赤炼火蛇的毒,那天山雪狐的口水或许可解,但湜儿是先天带有胎毒,若没有龙鲤鱼的内丹,是解不了毒的。可是这龙鲤鱼乃三至宝之一,其居于险要之处,能得之者少之又少。就算有人拥有龙鲤鱼,也不可能会平白的给我。”湜儿的毒,只怕是解不了。
“龙鲤鱼、.”昊辰儿倏地直起身,还不小心拉到宣昴的下巴,痛得她捂着头顶直叫。
“龙鲤鱼是什么?”已经帮湜儿换好衣物的阿泰出声问道。
昊辰儿顾不得隐隐作痛的头顶,兴奋的解释“传说龙鲤鱼就是没越过龙门的鲤鱼,所以牠的身体一半是龙,一半是鱼,小小的一条如巴掌般大,颜色斑斓,极为漂亮。
“如果将之放在水中,此水可解百毒,长大后剖开内腹,腹中会有一颗赤红的内丹,吞下内丹的人,可终生百毒不侵。”她边说边掏着随身包袱。
宣昴挑眉看着她“你很了解嘛!你这么兴奋做什么?你有龙鲤鱼的内丹吗?”
“当然有,而且我还吃过呢!家里甚至养了一池的龙鲤鱼。”她理所当然地回答,掏着包袱的小手没停。
龙鲤鱼是她和星儿小时候掉进河里时,牠自己跳进她们手掌里的,当初见牠可爱,就养了下来,几年下来,已经繁殖了一大池。
“找到了,龙鲤鱼的内丹。”她欢呼着,扬起手中的瓷瓶。
骆冰彤突然“咚!”的一声跪在昊辰儿面前。“辰儿姑娘,求你救救湜儿!我这一生都会做牛做马的报答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她伏身不住地磕头,碰出”声声结实的撞地声。
昊辰儿被吓得抱紧宣昴“骆姊姊,你不要跪我啦!我一定会救湜儿的,不要跪我啦!”
呼!吓死人了“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还磕得这么用力,她不痛呀?
骆冰彤仍一次次地磕着头,不肯起身。“辰儿姑娘,求求你、求求你”她的额头已经磕出血印,地上沾了滴滴血印宣局连忙出手扶起了骆冰彤“骆姑娘,别施这种大礼,若吓坏了辰儿,可没人帮你救湜儿了。”他再不扶起骆冰彤,昊辰儿怕不捏青了他的肉。
他使个眼色,示意阿泰将骆冰彤扶到旁边休息。
看着昊辰儿略带惊吓的小脸,宣昴温和地说:“今夜大家都折腾够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有了精神,再来替湜儿解毒。”
他的视线掠过欲言又止的骆冰彤说:“何况湜儿才刚喝了毒血,也不好再马上让他折腾一回,你说是吗?”虽然他温和带笑地询问,但是醇柔的话中却夹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骆冰彤只好点头答应,死绝的心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曙光。
宣昴见骆冰彤异常晶亮的眼眸,知道她今晚可能会整夜不能成眠了。
“骆姑娘,得罪了。”他倏地一弹指点了她的睡穴,他可不想让骆冰彤的忧心影响到。
他转身将昊辰儿抱到床上,拍拍她的嫩颊“别想大多,好好睡。”然后,再次无声地点了她的睡穴。
看着还绕着竹篓不死心的雪儿,宣昴微微一笑,将竹篓拿到门外,使劲丢出篓中的毒蛇,雪儿马上吱叫着追了上去。
留着这种东西在屋内总是不妥,就让那只已经快胖死的“雪猪”运动一下吧!
宣昴在地上的软褥躺下,阿泰也回到马车上歇息。
屋内重新回复宁静。
隔日清晨,梳洗过的众人吃过早餐后,便开始为湜儿展开解毒的工作。
昊辰儿将包袱里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还叫阿泰拎来一个装满水的大桶,并在底下生火,她则不时在水里加着各式各样的丹药及药粉。
“混儿,待会儿会很难过,你要忍住喔!”昊辰儿额头微微冒出汗,对浸在大桶里的湜儿交代。
“嗯!我会忍耐的。”湜儿一脸坚定的咬住软木,他可不想让娘再为他哭肿了眼,所以,他一定会忍耐的。
待药水渐渐加温,湜儿周身也慢慢冒出了汗,昊辰儿这才掏出龙鲤鱼的内丹塞入湜儿的舌下。
宣昴的掌上也涂满了药草,预防被湜儿体内逼出的毒反噬,他将双掌紧贴在他的气海穴和天灵穴,缓缓运功行走周身百穴。
“唔”湜儿紧咬牙关,小脸扭曲,汗冒得更多了,渐渐地,他的毛孔一滴一滴渗出了黑紫色的腥臭。
昊辰儿反手抽了一支银针,快速地刺进了他心脉附近的穴位。
湜儿浑身一震!小脸突然变得青紫“啊——”手指深陷入木桶的边缘。
骆冰彤见状,立刻刷白了脸“啊!”随即紧捂着唇,怕出声扰了他们。
“阿泰,火加旺,不要停。”昊辰儿也同样汗湿了衣襟,小手未停地继续在湜儿四肢刺上封穴的银针。“宣昴,随我的银针运气冲破他的百穴。”
“啊——”促儿周身的黑紫毒血冒得更急、更快了,使得水桶里的药汁很快地变了颜色。
如此不停地封穴、运功,湜儿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直至他周身的毛孔已不再流出毒血,只剩细细的血丝。
“最后一关了,湜儿,撑着点!”昊辰儿顾不得直落下的汗珠,拿出最后一根银针,小手微微地颤抖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作气地将银针插进了湜儿的心脏部位。
“呕”湜儿只觉喉头一甜,呕出了最后一口黑血。
“好了,成功了。”昊辰儿露出如释重负的欢呼。“宣昴,随我银针再运气一周天就行了。”她不敢怠忽地收回百穴上的银针,宣昴也慢慢地收功。
当昊辰儿收回最后一根银针时,宣昴也收掌回气调息。
“好了,快把他抱起来吧!”昊辰儿呼了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了。
阿泰忙把湜儿从已成了满缸乌血的桶里抱起,再放到另一桶干净的水里清洗。
骆冰彤眼眸通红地拿着干布巾等在一旁。
多少日子的煎熬、多少夜晚的辗转难眠,就怕这命薄的孩子悄悄断了气。
现在他终于可以健壮如常人,那曾是多么奢侈的期望啊!如今,这个愿望已经不再只是梦了昊辰儿浑身瘫软地趴在宣昴的膝上,天哪!真是累死她了啦!
宣昴调息回气后,一张开眼,就瞧见她清艳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好累喔!人家全身都没力了啦!”
宣昴笑着把她抱坐在膝上,点点她的鼻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解毒的小神医。”
昊辰儿瞇着眼看他“你意思是说,我平常看起来笨笨的囉?”
“是呀!你怎么知道?”宣昴故意逗她。
“讨厌啦!”昊辰儿不依的咬了他一口。哼!她这么机灵可爱,什么时候看起来笨笨的啦?
宣昴则朗笑着捏了她的嫩腮一把。
昊辰儿又哼了一声,低头掏出白色的胖药瓶,倒出莹白的小药丸,像精一样丢着吃。
抬眼见宣昴虽如往常一般带着笑,但神色仍有一丝掩不住的疲惫,便反手在他嘴里塞了一颗小药丸“分你吃,补元气的。”她知道运功是很累的。
宣昴笑着吞下药丸,人口清香甘甜,难怪她会拿来当精吃。
昊辰儿甜笑着拿着小药丸,在两人问你吃一颗、我吃一颗的玩了起来。
闹着闹着,宣昴突然低头贴住她柔软的小嘴,以舌将小药丸哺进她的嘴里。
昊辰儿一愣,皱皱鼻子,也嘟着嘴堵上他的唇,学他把小药丸也哺了回去,当想退开时,却被宣昴捉住了下巴,又将小药丸哺还给她。
昊辰儿咯咯地笑了,两人就一直用舌头把小药丸在唇间推来送去的,不知不觉中,小药丸已经溶解,但两人的舌尖却没停,互卷纠缠着。
等宣昴放开昊辰儿时,她已经气喘吁吁,红灩灩的小嘴也性感地微肿。
她清艳的小脸泛起一片娇羞,让宣昴恋恋不舍地抬着她瘦小的下巴轻啄。
良久,昊辰儿才推开他的俊脸,抱怨道:“好热。”
果然,他俩经过刚刚一番的“激战”衣襟都已汗湿了一大半,难怪她会喊热。
宣昴拿出折扇为她捩风“待会儿再带你去水潭。”
昊辰儿瞇着眼享受他的娇宠,满足的低喃“好。”她也想洗个澡。
忽然,一个人影走到他们跟前,咚地一声,骆冰彤直挺挺地跪在他们面前,伏身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你们,湜儿的命是你们救回来的,我替他谢谢你们谢谢”
昊辰儿吓得抱紧了宣昴。赫!她怎么又来了呀?
“骆姊姊,你不要跪我们啦!我们又没做什么,只是刚好有药可以救他,不要再跪了啦!”
骆冰彤磕了一二个响头,又转身向阿泰跪了下去,也同样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磨在粗砾地上,使得昨夜未愈合的伤口又汨汨渗出了血。
老实的阿泰手足无措地躲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连忙搀起了她“骆姑娘,你别这样”
昊辰儿将小脸埋在宣昴的胸一刖,咕哝着“早知道会被跪,我就不救了,吓死人了”
宣昴只是笑着拍拍她的嫩颊,依她这种性子,根本见不得别人不好,又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呢?
“骆姊姊,等湜儿醒了,你再餵他服下这瓶药,他的毒就算全部清除了。”昊辰儿又拿了一瓶药丸给骆冰彤。“不过”昊辰儿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骆冰彤紧张地问。“湜儿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昊辰儿摇摇头“不是啦!湜儿已经没问题了,现在有问题的是你,你身体里仍有少量的赤炼火蛇的毒,再加上之后的各种蛇毒,你也需要解毒。”
她苦恼地搔了搔头“不过,我的那一颗龙鲤鱼内丹已经给混儿吃了,现在暂时没办法救你。”
骆冰彤一听到缇儿没事,这才轻吐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没关系,只要提儿没事就行了,我不需要用到如此珍贵的药物,我还撑得住。”只要提儿没事,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能这么说,湜儿中的是剧毒,可你却是有多种杂毒沉积在体内,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这些毒会慢慢地腐蚀你的内脏的。”昊辰儿嘟起嘴,不高兴地说。
骆冰彤只是淡淡地说:“人终究难免一死。”
“不行,我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昊辰儿鼓起双颊,对她这种不在乎的态度有些生气。
骆冰彤笑得淡然“你们都饿了吧?我去做饭,宣公子和辰儿姑娘先去盥洗,待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骆姊姊”昊辰儿仍不死心的想劝骆冰彤,但见她已转身走出门外拿柴火,明显地不愿昊辰儿再为她操心。
宣昴拉起昊辰儿“别想了,我带你去水潭。”
这种事,不是单方面决定就可以的。
为了湜儿,宣昴一行人又停留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昊辰儿不时缠着骆冰彤,要她答应解毒,但骆冰彤一直不为所动,只是一贯地淡笑。
“唉!”昊辰儿蹲在屋外的菜圃前歎气。
骆姊姊怎么就是不听她的话呢?治好了她自己,对湜儿不是也很好吗?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听呢?
“唉!”她又歎了一口气,换了另一只手托腮。
这事真烦呀!
“唉!”她又幽幽地歎了一口气。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阴影,只见宣昴蹲在她面前“太阳这么大,你蹲在这里干嘛?”他看她已经蹲在这里哀声歎气好久了。
昊辰儿黑眸半抬,睨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唉!你不懂的啦!”
“你天癸来了?”
闻言,昊辰儿猛地涨红小脸,白了他一眼“不正经。”他才“那个”来了咧!
她撇过脸,不想理会他。
“还在为了骆姑娘的事烦心?”
昊辰儿无精打采的抬眼瞧了他一眼“嗯”随即又低敛了眸子。
臭宣昴,明知道她在为这事儿烦心,还在那边不正经的说笑。
宣昴摊开折扇轻摇“这事已解决了。”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啊?”昊辰儿倏地抬起头,解决了?
他拉着昊辰儿坐到盘结的巨树根上,让她坐在他的腿间,折扇轻摇着,为她捩去热气。“你不必烦心,只要等着就好了。”他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
“等着?”昊辰儿不解的问。
宣昴随口应了一声,掏出一个油包“阿泰早上到附近的镇上去采购粮食,顺道帮你带回来的。”
打开油包,里面居然是里着糖粉的松花蜜糖果,这让爱吃零食的昊辰儿不禁笑瞇了眼。
他仰头在宣昴的颊上亲了一下,甜甜地道了声讨。
她知道老实的阿泰才不会心细地想到这些呢!一定是他吩咐的。
凉风轻拂,昊辰儿含着甜甜的蜜果,舒服地靠在宣昴厚实的胸膛上,懒懒地快睡着了宣昴突然拍拍她,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哭得哀戚的湜儿牵着骆冰彤走来。
“辰儿姊姊求求你,救救我娘求求你”他哭得眼睛红通通地,还差点梗了气。“求求你湜儿只有一个娘。湜儿要娘一直陪着湜儿”说着说着,他腿一软,跪在昊辰儿面前。
赫!怎么又来了?昊辰儿惊骇得捉紧了宣昴的腰,他们母子俩怎么老爱跪她呀?
她紧张地直摇着手“我我没有不救你娘,是你娘不肯让我救的,不是我不救她,不是我”
骆冰彤神色复杂的站在一旁。
湜儿抱住骆冰彤的大腿,泪水流得更急了“会的,娘会让你救的,对不对娘,你说过要陪湜儿的娘”
骆冰彤为难地看着堤儿。她不是不想陪着他,可是,欠了昊辰儿这么大的人情,教她如何偿还呀?
她这一生,从来没人给过她什么,一路走来跌跌撞撞的,早已死了心、冷了情,所以她不会再求别人给予,也不愿欠人,因为她还不起还不起呀!
“娘”提儿哀求的喊着。
“骆姊姊,你愿意和我们回天山囉?”昊辰儿小小声地问。
“娘”
骆冰彤终究不忍心看到湜儿的泪颜,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世上,她可以不理旁人、不理自己,可她就是放不下湜儿,他是她唯一仅有的了。
“好,那你不可以反悔喔!”昊辰儿开心地笑弯了眼,见湜儿仍跪在她面前,小脸微皱的说:“湜儿,好了啦!不要再跪了,我很怕你们母子耶!
老是动不动就跪我,我会折寿的。”
单纯的湜儿赶紧站了起来,着急的说:“不要折寿,辰儿姊姊,不要拆寿,湜儿不跪、不跪了。”
“对嘛!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以随便乱跪人的。”昊辰儿眨着大眼教训道。
宣昴看了忍不住失笑,她这副模样,就像个大小孩在教训个小小孩。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湜儿这个小小孩会受教了。
“湜儿知道了,湜儿以后不会跪了二说完,这才放心地和骆冰彤牵着手走了。
异辰儿转头兴奋地看着宣昴“你做的,对不对?”
哇!真厉害!她都没想到要用提儿这一招。
宣昴怛笑不语。若不是见她老苦着一张小脸,一颗心全悬在骆冰彤的身上,根本没有心思理他,他才懒得管这件事呢!
救骆冰彤,并不是为湜儿,也不为是骆冰彤,只为了见不得昊辰儿不高兴。
唉!他一生,大概是注定要栽在她的手上了。
昊辰儿又崇拜又高兴地抱着他的脸颊猛亲。哇!他真是太厉害了!
宣昴邪邪一笑,她要表达感激的方式可以更贴切一些,于是,他主动俯首吻住了她爱笑的小嘴.这才是他想要的奖赏嘛!
风很轻、云很淡,树梢的鸟儿婉啭娇啼,而树下的情人正吻得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