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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把她带到blue 摸on island附近的小公园,微风轻拂,雨后的阳光份外好看。大概因为还是上学时间,只有数个小孩在公园里嬉闹。
雪糕车的音乐悠悠扬扬的从远处飘来,小孩子欢呼一声,随着音乐跑了过去,身后正在闲聊的家长摇摇头,笑着跟着他们走。
戴楚宜好久没有看过这样的画面了,她怔怔地看得出神,视线投向他们奔走的方向,有点挂念父亲母亲。不知道他们怎样呢会担心她吗?如果她回去了,他们又会狠狠的责骂她吧?可是这样的她,不能回去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们。
她已经是如此的污秽了。
凌看到她发呆的模样,绽开了浅笑。“小孩子有雪糕吃就会快乐。要吃雪糕吗?”
“不用”她不是小孩子她的眼神一黯,不会因为这样就快乐了。
凌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想吃了,你在这里等一下,好吗?”
戴楚宜点点头。伫立原地,看着凌高兴地走开,她坐了在树下,轻柔的阳光从树缝间落在她的身上。她是那么静恬而适然,不吵不闹。只是眉心拢起了浅浅的皱摺,眼眸失去了昔日的光,手拿着树枝,无意识地拨弄泥土。
“哎呀,你这样会弄死那些小草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戴楚宜的身子受惊地弹起来,泥土不小心的泼到了自己的身上和脸上。
“对、对不起。”她立刻丢下手上的树枝,像被抓包的小孩,不安地道歉。
来人看到女孩笨拙的行为,一张小脸沾了脏污,不禁忍俊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戴楚宜垂下头,耳背有些发红。
“你怎么不看人?”男人没有恶意地说道。“真没礼貌。”
闻得他的话,她的脸更热了,只好抬头他。
男人的长相并不特别出众,顶着一头凌乱的黑发,眼睛小小的,单眼皮,不过弯弯的,带笑,五官很平凡,但是因为他的笑容,让人觉得很亲切,任何人看到他,都会生起好感吧。
戴楚宜并不长得特别漂亮,至少,不会让人第一眼就觉得惊为天人,可是男子在看到她的时候,像是看到了外星生物般,莫名其妙的呆住了。
“是你?”男人吐出了奇怪的话。
“啊?”
“不认得我吗?”喃喃自语。看到她的表情,他就知道了。“我可还认得你呢”眼里不无失望。但随即他笑了笑。她不认得他,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么多年了,而且他又变了那么多。自己认真记住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也一样重视。如果不是她的长相完全没有改变,看到这样神态的她,他还真的几乎认不出来。
“我是阿玄,鱼玄啊,小时候,那个肥肥胖胖的阿玄,你不记得了吗?”
戴楚宜皱着眉头,鱼玄吗?
小学的时候,她曾经认识一个男孩子,叫鱼玄。那个男孩因为长得胖,总是被人欺负,很爱哭,他的家人好像对他很严厉,他常常躲在树下哭泣好多好多年前的回忆,在两人的脑海徘徊。
“鱼玄?”她仔细的打量他,从头至脚,从脚至头,眉头从苦恼的紧皱而缓缓舒解。
“是你!”
他搔搔头。“果然像我这种长相平凡的人,很难让人记得吧?”
“不是这样的。”她连忙说道。
“不要紧。”他笑,眼睛眯了起来。“为什么你看起来不怎么好啊?”
她愣了愣“看得出来?”
“显然易见。”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失笑。“我印象中的你,不是这样的。”
那个小女孩,虽然长得很矮,却护在他的面前,颤抖着身子,责骂那些欺负他的人。
那个小女孩,对他说只要努力的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好好的向前走,不好的事情总会过去的。
“你有要守护的东西吧?那更加要努力,要勇敢些呢。”
要勇敢些
那个女孩,总是笑着像微风一样
现在的她,却黯淡了,像殒落的星星。
她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出神的看着那些草。
“这是怎样的表情呀。”那虚弱空洞的眼神算什么?不像她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她。不是难过不是悲伤,而是绝望。“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吧?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绝望的表情?”
“有些问题是无法解决的。”
“只要努力的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好好的向前走,不好的事情总会过去的。”
这不是她跟他说的话吗?
她忘记了吗?
幽幽地道:“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解决的,那是骗人的话。”
“不是这样的。”
“你不懂。”她看着她的笑容,那灿笑刺痛了她,她撇开眼。
“你知道吗?”他淡淡地说道。“我的脑里有颗子弹,随时会死,可是我还是好好的生活了,别人跟我说我不能走得太远,但我还是时常去四处去。我还有一双腿,既然有一双腿,我就能好好的走,为什么不?如果看不见方法,就好好的去寻找。”
看到他说得那么平静,像没事一样,她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子弹?随时会死?为什么他还能挂着笑脸?
他看着她“像我这种不知自己何时会死去的人也能够努力走着,你说事情没法解决的时候又真的做过了什么吗?有尽力令自己摆脱困境吗?”
她有反抗过的可是不行啊。她的力量,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你就没有要守护的吗?”
她静默了。有吗?她有吗?
“如果连自己都灰心了,如果连自己都不承认自己,如果连自己都放弃自己,那才是无法得到幸福。”他说得有些激动。
她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他长得不算好看,可是他的眼眸却充满了光似的,不再是那个爱哭鬼了,不再是那个只懂得躲在树下,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男孩反倒是她
泪水忽尔在眼框打转,潸潸的落了下来。
她掩着脸,哭泣。是啊,他长大了,她却还是那个爱哭的自己。
“你怎么哭了?不哭不哭。”男人手足无措地拿出了手帕。“我太凶了?对不起啦你别哭”
“不、不是的谢谢你”抽抽噎噎的说着。
“嗯嗯,这样就好。”他摸了摸她的头,思绪好像飘回了多年前只是身份不同了,那久远的回忆电话响了起来,男人有些无奈,拿出电话一看,脸色微微一变。“楚宜,别做小花脸呢,对不起,我要先走了,如果可以我们迟些再聊,有空到这里来啊。”没有待她回应,他便急急的离去了,脸上有着不舍,这么难得才重遇她呢?临行前丢下了一句:“要努力啊。”
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有些人停步不前,有些人却勇敢前行。
只要还有一双腿。
“人很多呢。”没多久,凌拿着雪糕回来,脸上有着微汗,看到失神的她“怎么了?”
她接过凌的雪糕,舔了一口,甜味在她的口中化开“没什么,只是遇上了一个熟人”
“什么人啊?”
“一个长大成人的男孩。”没多说什么,她忽然问道:“凌,你说风会让我离开吗?”
凌的心一揪,调开视线,没有说话。
“为什么是我呢”她低下头,吃着雪糕。
“在我放过你之前,是不会让你走的。”
“如果你不介意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放浪,你就逃吧。可是,你能逃得了吗?”
如果没有方法,就自己去寻找啊“凌,风何时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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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
“我说过朱雀堂的事不关我事啦,别找我。”男人对着电话的另一头怒吼。“你找风就好了啦!”
挂上电话,不满和女孩相聚的时刻被打断,本想回头找她,可是看到她身旁的男孩
当风打开公寓的门,看到戴楚宜时,眼里闪过激动和惊讶,他迅即把情绪埋在眼底,没让她发现。
戴楚宜看到的风是脸无表情,什么都不说,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平常炽热的眼睛,也变得冰冷,黑沉沉的瞳像夜一样深和凉。
他冷淡的神色让她不知所措,绞着衣袖。这不是她预期的反应,她有想过他可能会愤怒,有可能会骂她,她想过了一切应付的方法;可是她没有想过他的反应是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她不知道怎么应对,粉脸满是尴尬。
“怎么来了?”
他是指她为什么会来?还是指她怎么会懂得来?这两条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能进去吗?”想了想,她这么说,说话的时候,她的唇微微发抖,春天刚到,天气仍冷,尤其是在夜里,但她的颤抖,多少是因为害怕吧。
看到她不自觉地抖震,他脸色一沉,不太温柔地握上她的手。一双小手像玉似的,让他触手生凉。“你就不懂得穿衣服吗?”
“对不起。”以为他在责难她,她怯怯地低下头,望着脚尖。
刚硬的浓眉紧皱,伸手把她拉入门,她一个踉跄,就跌入他的怀里,看到她一脸失措的瞪着大眼,他不高兴了,捏着她的下巴:“就这么喜欢向男人投怀送抱吗?”
“你、你说什么?”他是知道了司的事吗?她的脸瞬间发白,惊恐浮现于双眸。
“没什么。”表情有些阴郁,嘴里却什么都不说,没有理会她,迳自走了进屋里,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戴楚宜身子僵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眼里有了委屈的水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被她看得有些烦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站在门口干吗?”
她吓了一跳,急急的走了进去。
“你到底来做什么?”没有想过会见到她,在他还没准备好之前,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之时。男人把自己埋在黑暗中,坐躺在沙发,一双阗黑的眼眸复杂难解,思绪紊乱。
“风,我回来了!我一定要跟你分享!今天重遇我的初恋情人呢”门还没有打开,便听到鱼玄爽朗的声音。鱼玄敲了两下门后,没待来人示意,便直接推开风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这是缘份吗?”
风见怪不怪的抬起头,看到他兴奋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没好气地摇摇头。“回来了?终于想坐这个位置?”
鱼玄是朱雀堂“原来”的主事人。风是孤儿,自幼被鱼家收养,与鱼玄情同手足,鱼玄更曾为了他,几乎两次丢了性命。他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两人的关系比亲生兄弟更要亲近。鱼玄是个热爱自由的人,不愿意为家族所束缚,时常与严厉的父亲吵闹,后来鱼老被暗杀过身,鱼玄怎样不肯继承朱雀堂,最后主事人的位置落到风的身上。
“才不是!”鱼玄大叫。“我本来就不应该上来的,一回来他们就玄少前玄少后,烦死人了。可是啊,太高兴了嘛,初恋情人啊,呵呵。”
“竟然遇上了吗?”挑挑眉,话语间多少有些敷衍。
“不过没想到她认识凌喔,世界真小。还很亲近的样子害我有些小不快。”
“嗯?是凌的客人吧?”风不在意地说着,手上掀翻文件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顿下来。
鱼玄经常把他的“初恋情人”挂在嘴边,他早已经听过无数次,听得腻了、没感觉了。
“才不是,她不是那种会来blue 摸on island的人。”他立刻为她辩解。
“不是有句俗语叫:画虎画皮难画骨吗?”
“啧,说话文皱皱的。”鱼玄是少数敢取笑他的人。“可是她不是虎,是小白兔呢”
小白兔?和凌很亲近?风的手僵了一僵,动作忽然停顿了。“是谁?”
“什么呀,我的初恋情人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吗?”
“她的名字是什么?”
“你不是不想知道的吗?”鱼玄笑着说。“每次我说你都不要听”
“我现在想知道了。”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沉了。
“楚宜,戴楚宜,好听的名字呢”鱼玄轻道。“不过你不用为我找她,她不是我们世界的人啊,不过能遇着她,是缘份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她呢?如果是其他人,只要鱼玄想要,不论用任何手段,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为他取得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这次没有告诉鱼玄她是谁呢?
讽刺的笑容勾起,觉得这一切实在太可笑了。如果他知道她是鱼玄一直寻找的人,如果他早就知道,他不会碰她的。但一切已经太迟,他不信命运,但这次他真的好想问命运何以要这样愚弄他们?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那虚弱而疲累的神情。
如果是鱼玄,如果是鱼玄,不会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吧?他很有信心,像鱼玄这样的人,她会喜欢的,她大概就能填补心灵上的创伤,如果是鱼玄他就应该放她走。
他早就应该放她走。
她纯洁如白纸,他却自私的要把她染污,不愿意让她离开。
为什么会有眷恋的感觉?为什么会有不安的感觉?为什么会有愧疚的感觉?
“我”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垂下眼睫,睫毛投下的阴影掩盖了她的眼眸,声音小如蚊蚋。“”“什么?”
她的耳根红了,看着他,停顿了很久,鼓起勇气,张嘴再说一次:“风,我想成为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