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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功赶路,飘逸迅捷,昨日还有些寻常难走的林间幽径此时却如履平地,就是内力损耗极快,以齐欢如今的内功修行,只能连续疾行四五分钟时间。
残阳如血,高挂于天幕,齐欢侧头西望,只见那瑰丽晚霞和无边无际的婆娑树影。
只是那天公喜怒难料,一阵晴天霹雳撕裂苍穹,层层乌云旋然飞至,遮挡了原本绚烂的落日飞霞。
不一会,大雨就倾倒而下,天地间最后一丝日光也随之消弭,鲜有人踏足的官道上一片风雨迷蒙。
这雨来得可真邪性……
齐欢外出寻地练功,行囊里一般只带些衣物伤药和果腹干粮,哪有装伞的地方,他此时刚走出那片山林不过一里多地,四面无遮无挡,片刻的功夫便衣衫尽透。
回头望了望那黑沉沉的山坡密林,倒是能有树木遮风挡雨,可转念一想,反正已经淋了个通透,还费功夫走回头路作甚,干脆顶着风雨赶回红叶镇算了。
啧啧,正好淋了一身雨,便到鸿运酒楼温上两壶好酒,庆祝境界晋升。
丹田内力已恢复了七七八八,正欲迈步前行,耳边却忽然闻见一阵声嘶力竭的呼救之声。
嗯?
齐欢凝神侧耳,虽有漫天雨声遮盖,但能隐约能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
如此雨夜,却有女子呼救,定有隐情……
齐欢当即循声行去,离开官道行向侧旁的小路,转过一个土坡,一座略显破败的道旁小村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脚步一滞,齐欢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中疑窦突生。
最近在山中杀贼练功,脚下这条路少说也走了四五回了,可却从没看见路边有什么村庄……
好在他可不是什么江湖雏儿,联系前因后果,心中已有了答案。
眼前凭空出现的村落,头顶不寻常的狂风暴雨……自己多半是遇到了一段随机发生的特殊剧情。
齐欢随即爬上村外的土坡,向前方的村落眺望而去。
这一看,齐欢只觉胸中怒意喷涌,杀意瞬间如潮水般袭上心头。
破败的门窗栅栏四处散落,被火焰席卷过的房舍一片焦黑,村中的土路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具惨死的村民尸首,以老幼居多,死者的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汇往低洼处,聚成了一汪颜色通红的水潭。
十几个凶残的贼人还在村中烧杀肆掠,有的正从倒塌的房屋中往外抱着财物,有的还在挥刀追杀幸存的村民……
齐欢所站着的土坡底下,一个强盗正毫无人性地侵犯着一个年轻的农妇,妇人鬓发凌乱,身上外衣已被撕得粉碎,她一边声嘶力竭地呼救,一边拼命挣扎抵抗,却根本无法阻止身上被兽欲支配的强壮恶贼。
另一个贼人拎着几只家禽路过这边,见此情形,一边淫笑一边道:“你特娘的怎么急成这样,扛回寨里还不是随便玩,不比这漫天大雨里舒坦?”
那人继续扒着妇人的衣服:“你懂个屁,扛回去也是几个当家的先玩,等轮到我,也不知这娘皮都被弄成什么样了,还不如在这里先爽一次……回去嘴巴严实点啊。”
“行吧,反正也就那么几下就完事了……”拎着鸡鸭的贼人边走边道。。
正在施暴的贼人扭过头骂道:“放屁,老子才没那么……什么人!”
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那贼人悚然回头,正迎上齐欢那张怒发冲冠的面庞……和一口雪亮的直刃刀锋。
嗤——
环首刀竖劈而下,鲜血迸溅,贼人迎面中刀,一刀毙命,死不瞑目。
另一人听到声响,立刻转身看来,只望见已经倒地的强盗同伙和手握一口环首直刀的无名侠客。
齐欢转过头,杀意弥漫的眼眸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人慌忙丢了手中鸡鸭,身后摸向腰间兵器。
雨夜中,隐约有一道电光闪过,那人刚刚摸到刀柄,脚踩迷踪步的齐欢已冲到跟前,环首刀横扫而过,一刀断喉。
砰!
尸体摔在地上,溅起了一片浑浊的泥水。
嘎嘎——
被丢下的鸡鸭张着翅膀四散奔逃,有两只拐着弯跑到了大路之上,立刻引起了村中其他贼人的注意。
“咋回事,谁抓的鸭子,怎么都跑了……”
“妈的,定是那厮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了,走,去看看去。”
齐欢回过头,低声向那妇人道:“快躲起来。”
妇人劫后余生,此时仍惊魂未定,对齐欢这救命恩人是言听计从,踉跄着站起身,一边整理身上衣物,一边快步跑到一处倒塌的房舍之后躲了起来。
“老四?”
身后传来贼人呼喊,齐欢回过头,略一思索,随即脚尖轻点,蹿上了一处还能站人的木棚。
矮身伏下,刀锋藏于衣袍之中,齐欢慢慢探出头向前方望去。
三个贼人正骂骂咧咧地向这边走来,而前方数丈之外,还有六个正守在两辆大车旁,车上堆满了抢来的粮食财物,车旁还绑着十几个惶恐不安的幸存村民。
山贼屠村,不会留下碍事的老弱病残,这十几人中除了可供凌辱奴役的女子外,恐怕最终都难逃一死。
齐欢探查村中敌情的功夫,那三个家伙已走到了近前,他立刻缩回身体,紧紧握住手中钢刀,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从高处杀出。
“奶奶的,你个鸟人见到女人就……”
那三个贼人大步走过转角,却不见一个人影,再定睛一看,那被大雨不断冲刷的泥地上此刻竟赫然躺着两具尸体!
“草!有……”
三人纷纷拔出兵器,看向四周,却根本没有想到死亡竟会从头顶降临。
盛怒的齐欢出手力道毫无保留,手中钢刀居高临下直直劈入前方那人天灵,接着快速横斩,带着红白之物的刀锋破开雨幕,掠过另一人胸口。
再杀两人!
那第三人被这突然袭击吓得魂飞魄散,见两名同伙眨眼间便丢了性命,再提不起任何一丝反抗的勇气,哀嚎着便向身后逃窜。
“有敌人,有……”
齐欢右手一摆,环首刀激射而出,追身扎进那人后心。
刀尖从胸前透出,尸体砰的一声摔在离大车三丈远的道路上,那几个守着大车的山贼此时终于发现有人袭击,纷纷拿起了扔在一旁的兵器。
“哪个不怕死的竟敢扰我黄石寨的生意,给爷爷死出来!”一个手握宽刃大刀的黑皮大汉跨坐在大车之上,身上穿着抢来的蓑衣,嗓门洪亮如雷,内功修为应是不俗。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透雨劲装的少年从村中大步走出,这少年腰间斜挂着一柄未出鞘的长剑,还有一个空空的刀鞘,而那刀鞘中的刀此刻正插道路上那具尸体的后心。
轰隆隆!!
天空突然亮起数道惊雷,一闪而逝的雷光照亮了那少年的面庞,被雨淋湿的面庞上满是森寒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