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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足两个时辰就已经到黎明了,但广仓郡的一些兵将依然没有要休息的迹象,继续搜查着弓弈的下落。
广仓郡的某个街角处,两个人,一老一少并排而立,他们神色如常,并未因即将到来的战斗有丝毫的紧张。
弓弈经过一番思考,决定拉上孙不凡一起再大杀一阵,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嗜杀成性,而是要试探下孙不凡是否有彻底得罪朱家的决心。毕竟初次相识,他还不能完全断定对方是一个重义轻生的人。
“前方何人?”一名将官远远的呼喝道,他知道今晚死了很多人,心中害怕,渴望早些天亮,保住性命。
孙不凡似乎也看出了弓弈的想法,为了表明心迹,身体猛的前蹿,手中拂尘直接卷向了那名将官。
“啊”那名将官没想到对方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动手,腰刀还未及拔出,就被孙不凡的拂尘卷住了脖子,此刻他终于看清来人,这人他不陌生。孙不凡近十年来在广仓郡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将官的眼中流露出不解,乞求的神色,他想问为什么,想出口求饶。但越来越紧的拂尘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孙不凡猛的往回一拽,这名将官的脑袋竟然诡异的转了几圈,随后整个身子栽倒在地上。
“什么,死了那么多人,竟然没有抓到弓弈那小子。”天亮了,朱治文扯着一名手下的脖领咆哮道。
“属下无能,而且孙不凡似乎也和那个弓弈混在了一起。”
“混蛋!”朱治文骂道,随后一把推开这名手下:“一群废物。”
“启禀郡守,二长老他带人闯了进来。”一名手下进来惊慌道。朱治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这个郡守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朱治文,你做的好事。”二长老气势汹汹而来,开口斥责道。
“属下知罪,没能将弓弈擒拿。”朱治文跪倒在地低声道。
“什么?你个糊涂蛋,到现在还没明白,如果要抓弓弈,家族早派人出手了,凭他弓弈一个不足高武之境的小崽子,又怎么能够逃脱。”
朱治文面露迷茫之色,失声道:“二长老的意思是?”莫非自己一夜之间手下死伤近百,却做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朱治文此刻哭笑不得。
“我的意思?那弓弈现在是什么背景,是我们能够随便动的吗?这个郡守你不用做了。”二长老气不打一出来,一脚将朱治文踢翻,随后带着手下离开。
朱治文稳住了身形后,呆在了原地,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错了意,自己的儿子只是折损了家族的面子,而他却死伤了大批手下,反而做的都是无用功,本来笑话儿子不成器,此刻自己竟然也变成了一个傻子。原来家族只是想试探一下弓弈,并没有想要将他擒住或置于死地。朱治文自嘲的摇了摇头,仿佛在一瞬间变的苍老了许多。
一夜的折腾,让弓弈和孙不凡都有些疲乏,休息了一整个白天后,二人决定今晚夜探郡守府。因为他们知道即将被免职的朱治文在此刻一定是警惕之心下降,而府中将领更不会再给他卖命,所谓墙倒众人推,都要失势的人了,原来的手下自然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弓弈和孙不凡就是抓住这样的一个机会,潜进了郡守府,况且以二人的修为,就算那些将官全力阻拦,又能挡得了几时。
“儿子,过几天家族就会派人来,二长老今天没处置你,可不代表以后也没事。你还是跑吧。”房间内,朱治文对着朱啸无奈的说道。
“那父亲呢?您不和我一起走。”朱啸急道。
“我老了,本来也活不几天了,还跑什么。”朱治文的话语中透露着凄凉之意。
“不,父亲不走,我也不走。”朱啸焦急的,带着哭音的吼道。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总要留下一个人给家族个交代,否则我们谁都别想跑。”朱治文大声的斥道,他也是没办法,若是两个人都跑了,家族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毕竟他们属于旁支,并非嫡系。
“那就让孩儿留下,是我先给家族丢脸,我任凭他们处置就是了。”朱啸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真感人,可是你们现在谁都走不了。”突兀的声音响起,随后弓弈和孙不凡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是你,弓弈。”朱啸一眼认出,他眼中喷火,因为弓弈正是此次事件的源头。
其实以朱治文的修为,本应该能够提前感应到两人的到来,只是此刻心乱如麻,一时疏于防范,但此刻他却是警惕起来,因为来此的两人,虽然单打独斗,他有把握不输于任何一人,甚至有很高的胜算,但若是这两人齐上,恐怕他们父子二人合力也是抵挡不住。
“阁下就是弓弈?哼,你二人如此嚣张,真当我朱治文是泥捏的不成。”朱治文高声道。
弓弈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郡守大人不必如此大声,你的那些手下都被我和孙前辈点到了。”弓弈一语道破朱治文的小把戏,如此大声明显是要召集人手,但弓弈和孙不凡都是老江湖,早就想到了此节,潜入此地时,顺便无声无息的将那些人点倒。
“好,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但你若以为这样就能取我父子二人性命,却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朱治文修为在二人之上,此话也不算吹嘘。
“哈哈”弓弈大笑道:“郡守大人误会了,我二人可并没有伤人之意。”
“哦?那你们所为何来?”
“我们此番前来是想了解当年赵家灭门惨案的事情。”说完这话,弓弈的双眼紧盯着朱治文,看他作何反应。
朱治文身躯一震,明显的对此事有些了解,但眼神中却有着莫名的恐惧,只不过一闪即逝,随后道:“若是我不说呢?”
弓弈目光如炬,刚才朱治文的变化丝毫不漏的看在眼内,此刻听朱治文如此说,不由得冷笑道:“我二人虽说杀你有些难度,但若要全力杀你的儿子,你认为你能拦住?”
朱啸大怒,吼道:“弓弈,在我父亲面前你竟敢如此猖狂,不要命了吗?”
弓弈将原本盯在朱治文的眼神缓缓的飘向朱啸,朱啸顿时感觉浑身一阵阵发冷。
“不好”朱治文瞬间脚下一动,挡在儿子面前,因为他刚才分明看到弓弈眼中的杀机。
此刻,一直未说话的孙不凡开口道:“朱兄,我二人并无恶意,但你若执意不配合,就休怪我孙不凡不念同乡之情,我虽然修为略逊于你,但是,嘿嘿。”
孙不凡的意思很明显,正如弓弈所说,修为不如你,但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肯定保不住的。朱治文见孙不凡也铁了心和弓弈一起对付他,凝神不语。
但孙不凡却继续道:“你还要效忠朱家吗?他们可曾把你真正当做朱家之人?”而弓弈此刻却在缓缓的提聚灵力,准备战斗。
这一切自然看在朱治文眼内,这种压力让他也有一种无力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决不能伤害我儿子一根毫毛,否则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拉你们陪葬。”
“这一点朱兄大可放心。”孙不凡应承道,弓弈也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此刻二人都已经明白,朱治文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了,而他的软肋正是自己的儿子朱啸,一旦这道防线突破,他就再也没有刚才的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