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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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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慕莓和其它义工们约定,由她负责做当天的蛋糕。游妈妈则说她要另做几道拿手菜,所以蛋糕不用太大,让每个人都吃得到就好了。

    虽然小,但是她希望做到最好。蛋糕做好,冷藏几天后就少了几分味道,所以洪慕莓打算当天做,而紫莓烘焙咖啡屋的设备齐全,比她家好的多,但是营业时间去厨房做自己的私事又说不太过去。

    于是她在前一天打烊后去借用厨房,池紫霞一听是为了李晤的生日,就爽快地点头:“干嘛这么客气,紫莓也是-的啊。”

    “我只是在想,既然回来了,明天就干脆开始上班。”

    “我答应放-一个月就不会要-提前回来,-去忙-的事,时间到了再说。”

    “可是我没有事要忙。”

    “-不是在做义工吗?可以天天去啊!对怎么照顾动物有问题的话,就去找李医生咩,我相信他会乐意解答。”

    “他很忙的。”

    “他再忙也会抽空回答。”说完池紫霞又急急补上一句。“因为他特别有爱心,何况-特地为他这么晚来做蛋糕。”

    池紫霞先走了,洪慕莓穿上围裙。

    把三个蛋黄加入四十克砂糖,打至微淡黄色。然后加入四十克色拉油及五十克牛奶拌匀。再将低筋面粉五十克、可可粉、泡打粉各少许过筛,加入搅拌均匀,并加了两、三滴香草精。将蛋白先打出大泡泡,稍后加入砂糖,打至干性发泡。把少许的蛋白,拌入蛋黄糊中,再拌入全体的蛋白,拌匀。

    倒入抹好油的模型中,放入一百七十度烤箱中。

    接着开始做樱桃慕斯。现在是春天,当季的樱桃最好,这是洪慕莓考虑好几天后的结果。

    樱桃洗净打成泥,加入砂糖及三个蛋黄拌匀。隔水加热,拌王温度八十度c。六片吉利丁片泡过冰水,使之变软,然后捞出加入樱桃糊里。再隔冰块水,拌到整个樱桃糊显得浓稠。鲜奶油打至八分发,把鲜奶油加入樱桃糊里,拌成慕斯。

    烤箱中的蛋糕已经在烘了三十分钟之后变得胀大蓬松。

    洪慕每将它取了出来,待它冷却,横切成两片,四面都沾上少许的酒糖水。蛋糕片放入模型底部,倒入模型三分之二满的樱桃慕斯,冷冻十分钟后,放上另一片蛋糕,倒入剩余的慕斯,冷藏一小时。

    洪慕莓趁这段时间清洗、处理准备摆饰的水果,可是一小时是这么漫长。

    干脆来考虑一下蛋糕要怎么装饰。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出蛋糕,简单的描出图形来,换来换去都不太满意,揉掉了好几张。

    戏法人人会变,巧妙各有不同。

    教导她入门的陈老师傅曾说过,要学会做西点并不难,重要的是“又快又好”这个“好”字,包含了创新、用心、同理心。

    “-面对的虽然是这些材料,但-随时要想到,客人面对这个蛋糕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最重要的工作,不是满足客人的嘴,而是要让他们开心。随时随地站在客人的角度想,怎么让他们高高兴兴地庆祝各种大日子:怎样让他们觉得,除了-以外,不想再吃别人做的蛋糕。”

    老师傅的话言犹在耳,她却曾经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个月,忘记了她曾经拥有过的成就与幸福——客人的笑容。

    此刻她想着流浪动物之家的每个人,想着大家、尤其是李晤的心情。当她把蛋糕从冰箱中拿出来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周围涂抹上鲜奶油,用鲜奶油细心地做花边,在白巧克力片上用可可奶油挤出“happybirthday”

    像是对装饰永远都不满意似的,在那里加点鲜奶油调整,在这里的水果再换个方向。

    池紫霞有东西忘了拿,回到店里,经过厨房门口时,往内瞧了一下。

    只见洪慕莓对着蛋糕继续做各种补强的动作,表情是那么专注。

    池紫霞不禁露出微笑。

    下周洪慕莓就会回来上班。

    不只是人回来工作,心应该也能回来大半了。

    蛋糕摆正中间,众人准备的礼物摆两旁,大伙围绕在周围,独缺主角。

    游妈妈放下话筒,对众人道:“他没接。”

    “李晤到底在忙什么啊?我们等了他两个钟头了耶!”吕宁不满地嚷。

    洪慕莓咬了咬下唇。

    吕宁见状,安慰道:“李晤有时候一忙起来就不接电话的,吉利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是被什么重要事情绊住了啦。”

    游妈妈瞄了一眼蛋糕。“可惜慕莓特地做得这么漂亮,天气热,都快融了。”

    洪慕莓连忙堆起笑容。“我本来就是做这行的,没什么啦,大家先吃好了。”她当然不会说出这是她熬夜的用心成果。

    其它义医立刻争先恐后地拿纸盘,抢要哪一块部位,洪慕莓替大家切、呈盘,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不过吕宁和游妈妈都看出她笑容中的落寞。

    她们尽量笑谈各种狗儿们的趣事,但不解风情的其它义医却只会聊一些“见血”的恐怖画面。

    “面对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要老是讲这些有的没的好吗?”吕宁做势欲呕。

    “习惯了就好。像我们都得在福尔马林和血啦药啦这些味道当中,找个空档随便吃饭的。当初在念书的时候,第一次见习也是想吐,然后午餐什么都吃不下,连续一星期看到排骨啦、肉啦就欲呕,有同学还因此改吃素。”

    “可是我没见你从此放下屠刀,吃斋念佛。”

    “哎唷,大多同学还不都是熬过来了,像我,三分熟牛排也照吃。”

    “麻木不仁。”吕宁摇头。

    另一个人接口:“-不要笑我们,-不是已经和李晤说好了,下星期开始就去他的诊所当助理吗?以后-就会对手术场面见怪不怪了。”

    吕宁要去吉利动物医院当助理?洪慕莓听到这话,心中一惊。

    也是应该的。上次看李晤忙得有些焦头烂额,他的确需要找个助手来帮他,吕宁在流浪动物之家待久了,对于要怎么对待狗儿猫咪,早已驾轻就熟,经验比较丰富的她,是个适合人选。

    吕宁更适合李晤,比起她更适合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洪慕莓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很怪异的感觉。

    嘴里的味道,除了鲜奶油的甜以外,还有白巧克力的甜中带苦、以及樱桃慕斯的甜、微涩、以及一点点的酸。

    种种味道加起来,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大家都赞好吃,蛋糕被一扫而空,游妈妈的几道拿手菜,也被大家吃了大半。所有狗儿也都加菜,全部都可以喝点牛奶。

    所有人和狗似乎都很满足,摊成一团时,洪慕莓听见外头摩托车的声音。

    接着戴着安全帽的身影经过了窗户,洪慕莓眼神一直追随着那道影子。

    然后大门开了,众人才都转过头去,全部齐声惊喜嚷道:“李晤!”

    唯独洪慕莓没有喊,因为她比大家都早注意到,反而喊不出口,她只能对李晤浅浅一笑。

    李晤首先看到了洪慕莓,对于她没有和众人一起有朝气的打招呼,有些不安:难道慕莓还不适应义工的生活?还没和大家打成一片?

    他走了进来,把安全帽放下,瞧见空空如也的蛋糕盒,佯装不满:“都没我的份了唷。”

    “谁叫你这么晚来!到底在忙啥?”

    “有个需要急救的病患,我等到它情况稳定一点才安心。对不起,我有听到电话响,可是在专心抢救时不会接电话的。”

    先救小动物的行为没错,可是洪慕莓不禁想到,如果明年轮到她过生日的时候,李晤又有个急诊病患,那他也应该会先救小动物吧

    等等,怎么会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出现?

    有些困惑,大概是因为熬夜,精神不足,所以容易胡思乱想吧。

    原先坐在洪慕莓右边的吕宁向右挪了挪,让她与洪慕莓中间挤出一个空间来让李晤坐下。

    李晤和大家闲聊,游妈妈说着这道菜她花多少功夫做、那道菜又耗了多少精神,她边笑谈边将菜直往他的碗中送。

    他也直扫胃中,猛夸好吃。

    瞧这光景,洪慕莓心中暗叹,如果蛋糕还剩一点就好了

    他气息如此的靠近,距离洪慕莓的耳边只有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李晤和大伙说的话,她句句都听得很清楚,可是却没有多少话真正进入了她的耳中,她只是慢慢感受那些瞎扯的话语中,他所吐出的每一口气。

    “嗯,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一早还有事,先走了。”有个义医道。

    大家才都感觉累了,一一道别离开。

    “李晤、慕莓,你们先回去,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游妈妈说。

    可是总觉得还不想走“我没什么事,帮忙整理一下。倒是游妈妈-这么忙,早点回家休息。”洪慕莓道。

    李晤也接口:“我是寿星,游妈妈-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菜,我什么都不做也太说不过去,起码留下来收拾残局。”

    游妈妈打算说不用客气,可是想到明天一早就有一堆事要忙,而且她已经有些腰酸背痛了,便改口:“也好吧,你们记得走之前要把整个地方巡过一遍,看看狗都有没有问题,还有把后门和大门锁上”

    交代了一会儿,游妈妈便拖着疲惫身躯离开。

    只剩下李晤和洪慕莓。

    洪慕莓将桌上的碗碟收在一起,捧去一旁的水槽;李晤则把垃圾桶拿过来,将桌上的各种包装垃圾扫进去。

    洪慕莓打开水龙头,用哗啦啦的水声开始洗碗;李晤将已经很满的垃圾袋从垃圾桶内拉起来,接着拿抹布擦桌子。

    洪慕莓洗好碗,将碗碟一一放好,转头一看李晤已拿起扫把扫地,便去拿畚箕。两人扫完地,李晤绑垃圾袋,洪慕莓拿起拖把,李晤提了一桶水过来摆在她脚边。

    两人彼此间没说几个宇,却在五分钟内把地方整理干净。

    洪慕莓说:“好了,我们去巡逻。”

    李晤却拉过一张板凳,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洪慕莓。“我还不想走。”

    “为什么?”

    “我忙了一天,最想吃到的东西却连看都没有看到。”李晤像小孩般噘起嘴。“不管啦!我要吃蛋糕啦!生日没吃到蛋糕,吃再多别的东西都不够!”

    “只是想吃蛋糕那某某蛋糕店现在这时间应该还在营业”

    “什么?-不懂吗?我想吃洪大师傅-亲手做的啊!”“我已经为你做过一个了啦,没力气再做第二个。”洪慕莓故意这样说,双手环胸。

    “什么?那怎么办?”李晤其实早有答案,但他装做左思右想,才答:“我最近正在学做蛋糕,不如请-充当一下我的老师如何?”

    “你学做蛋糕”这下子换洪慕莓讶异了。

    “我想我一个单身汉也该学学怎么做菜,不能老是叫便当解决啊,所以买了些食谱,偶尔有空的时候就学着做一点。不过大都不好吃,我想还是要有师傅教导才行。就让我自己动手做自己三十一岁的蛋糕如何?”

    “好。”洪慕莓也兴致勃**来。“我就在旁边看着你怎么做。”

    共乘李晤的摩托车,两人去附近超市买了些东西,但是这家位于郊区的连锁超市,虽然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可供选择的材料少得可怜。

    洪慕莓叹气,李晤还是没福气在生日吃到蛋糕。

    李晤安慰她:“我不是像-一样的大厨,不需非要用某牌子的奶油,这些材料烤个简单的海绵蛋糕应该够了。”

    “说的也是。”材料虽然不好,多用点心就能增添光采。

    回到流浪动物之家,厨房的器材也很简陋,李晤克难地找到一些可以取代的锅碗,他一直要洪慕莓不要插手,看他做就好。

    洪慕莓只好坐在他身后,他倒好材料,开始使劲用打蛋器搅拌。

    光看这情形,她就知道这蛋糕应该不会成功。可是她喜欢看李晤这个样子,有点笨手笨脚,却努力在做。

    施文泽除了煮开水和煎蛋以外,还没看过他进厨房做别的东西。

    不知道文泽在美国求学的时候,会不会自己下厨?听说留学生都会试着做点菜,不然外面买中菜贵,一直吃热狗、三明治又容易厌倦

    不过文泽对料理不热中,他对吃也不怎么讲究,而且施家给他的生活费相当充裕,恐怕完全不会去试着做菜吧如果换做李晤,应该就会做。

    此刻她看着李晤将面糊倒进一个个刚买的锡箔纸小模型中,放进小烤箱中。

    没有温度控制的小烤箱,果然不好用,面糊根本还没有膨胀,表面就焦了。

    他转头,对她吐舌头笑笑:“失败了。”

    “那干脆改做饼干好了。”

    李晤也不再坚持,乖乖站到水槽边去,洪慕莓挽起袖子,改了一下面糊内的面粉比例,将面团揉成一个个小圆扁平状,有些像较小的铜锣烧,李晤也跟着她这样敞。

    做了十几个,李晤就开始捏不同的形状,洪慕莓一看:“这是什么?”

    “狗啦,像不像史努比?”

    洪慕莓不领情地大笑:“哪里像了?史努比应该是这样才对”她随手便捏出一个史努比的图形。

    李晤不服气,又努力做了一个四周有花边的圆形:“这是雪球。”

    “这么简单的图案,也敢拿出来。”洪慕莓边说边捏出一个可爱的雪人出来。

    李晤不作声。

    洪慕莓有些担心:“生气啦?”

    李晤只是埋头捏面团,不理她的不断追问。一会儿后做好两个,他才将它摆在烤盘上。

    这次她清楚看出了其中一个图形,是一个包装好、并在上方打结的盒子,另一个则像是葡萄或草莓。

    李晤解释:“一个是草莓图形,代表。另外一个是”

    “我知道了,是一个生日礼物。”

    “这次仔细的捏,终于能让-认出来了。”

    他们做了一大堆,盛盘放入烤箱。很快就烤出一盘又一盘的作品,口感有点像松饼,却又不完全是。

    “好好吃,果然还是专业的才行。”李晤塞了满嘴,仍赞不绝口。

    一开始的圆形和洪慕莓做的都烤得很成功,那些李晤做的特殊图形,因为厚度不均,薄的部份焦了,厚的里层没熟,不能入口,摆在一旁。

    可以吃的都祭了五脏庙,洪慕莓拿起刚刚那两块饼,当成娃娃般把玩:“这个是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不是这样子”李晤从她手中拿过过来。“刚才没有说清楚,这个像礼物的图案,是代表我。”

    他将饼摆在桌上,旁边则放上史努比。“一个是我,一个是-,这只狗是小雪球,我们在这里,在一起。”

    不等洪慕莓反应,他抬头道:

    “草莓愿不愿意和礼物在一起?”

    楞住的她,看着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

    “不懂我的意思吗?”他补充说明:“我们因为小雪球而认识,我感谢它,让我遇上了心仪的对象。我喜欢-,从见到-的第一刻起。”

    等了几秒钟,洪慕莓还是不接话,他只好继续说:

    “希望我的告白,不会对-造成困扰。”

    她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会呢?”

    “那么,-的答案是什么?”

    “我很荣幸。”

    李晤屏息等待一会儿,洪慕莓又笑笑道:

    “放心,没有但是。”

    洪慕莓戴着口罩,拿着威拂魔-打扫家里,小雪球则充当拖把的功能,把它自己浑身的白毛弄得脏兮兮。

    洪慕莓哼唱着歌,小雪球像是合音般,也汪汪叫了几声。

    清洁工作告一段落,洪慕莓回头,看到了小“灰”球的模样,笑了出来。

    “剩下你和我喽。”她对小雪球道,声调清脆愉快。

    用了半小时给小雪球洗澡,并将它全身的毛都吹干梳整齐后,她也进了浴室,洗发、用沐浴乳往身上搓出泡沫,然后冲完水,瞧见了架上的瓶瓶罐罐。

    海藻敷面泥因久未开启,要稍稍用力才能将它打开。她并且做了热油护发,步骤相当麻烦,要反复将冷掉的毛巾弄热,才能确保吸收效果。还有除毛、去角质、精油按摩

    好久没做这些美容程序了,从前她可是几乎天天做的。

    这阵子她无心打扮,当然不会做这些麻烦的事,现在终于有人注目她,她也就乐于让自己更值得承受这人的让美。

    当她围着浴巾走出来时,已在浴室里头哼了十首歌以上。

    一面擦着头发,她打开电视,但频道换来换去都没见到什么好看的节目。

    突然想起吕宁说过她为游妈妈流浪动物之家做了网站,嗯,不如上线去看看。

    网页版面看起来还不错,该有的信息也都没漏:简介、历史、募款、募义工洪慕莓在“现有成员”中看到了大伙的合照。

    那天吕宁好不容易拉所有的人出来照的。结果相片中的她发丝有些凌乱、手上还拿着除蚤药,而李晤则还穿著沾有血渍的手术服。真是的,那时应该提醒他一句该换下来。

    现在她和李晤该算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他诊所休息后,都会牵着“卤”、“肉”、“饭”来紫莓烘焙咖啡屋接她下班,送她回家。有时会去吃消夜,若是兴致一来,就会散步地走远一些。

    李晤有几次想执起洪慕莓的手,奈何三只狗的力气太大又爱乱跑,洪慕莓总是笑笑说:“算了,你把狗管好,别让他们去骚扰路人。”

    久而久之,李晤也都把双手全贡献在狗绳上。

    那么他们到底算不算是男女朋友呢?

    李晤对她说过喜欢她、欣赏她,李晤也吻了她仅此为止,没发生过更进一步的行为。

    应该算是在交往了吧?跟他在一起,感觉挺平静,也满幸福的。

    有一次和紫莓的工读生小米闲聊,小米好奇地问起她和李晤在一起时都做什么,她照实回答:“做义工,散步。”

    小米立刻翻了白眼。“很无聊耶!”

    “怎么会?我们也在一起没多久。”

    “我现在的男朋友,我也才和他两个星期而已,就玩过好多地方了。”

    “去哪?”

    “去唱ktv、听音乐会、看表演,每一餐他都会带我去一家别出心裁的店,我想想,我们去过法国、意大利、日本料理、广东饮茶,没有重复过。和他在一起就像是在环游世界一样。”

    “他一定很有钱喽?”

    “没,很普通的上班族,比李晤小一岁而已吧。”

    “那么-不担心这只是一开始的小花样?以后没有了,-会不习惯。”

    “放心,我交过七、八个男朋友,这种事我当然知道。”比洪慕莓小五岁的小米,不自觉地炫耀起她的“阅历”比起年纪大、却只有过两个男友的洪慕莓丰富。“我也晓得日子不能这样过,以后约会,他排的行程少了,也就算了。不过总得偶尔要做点浪漫的事,不然生活一点情趣也没有。”

    诊所和义工两头烧的李晤,不可能花太多心思在这吧。

    她也不觉得有啥好抱怨的,她也曾有过每次约会都有惊喜、玩遍许多地方的日子,而如今物换星移,她已经不想要那些,他们这种平静的关系,她觉得很好。

    “可是你们老是散步、又去做义工,真的好象那种七老八十的老夫妇。”

    洪慕莓莞尔:“-怎知这样就不浪漫?”

    “哎呀,不是说不浪漫,但是,我总觉得少了一种恋爱的感觉-真的不是因为对以前的男友还有感情,所以无心好好谈一场新的恋爱?”

    洪慕莓不再和意见相歧的小米继续谈这话题。

    恋爱的感觉她已尝得太多,到最后变成了苦味。现在这样,她已很满意了。

    至于她是否还眷恋着过往的这问题,她无法完全否认。

    虽然她已将施文泽的订婚戒指收妥,不再戴在手上,以免引起李晤的反感。而且取下来的那时候,她告诉自己要敞开心房,迎接新生活、新的朋友。

    可是,为什么有种莫名的不安全感逐渐在扩大?

    有时半夜会惊醒,会觉得裹着棉被的自己还是冷得发抖,而她的周遭好黑好暗奇怪,明明怕黑的她都是开着灯睡的。

    直到昨晚那个清晰的梦境才解开了她的疑问。

    她梦见自己做了一个超大型的蛋糕,足足有七层,一切都相当顺利,正当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推车上要呈现在众人面前之前时,却猛地踩了个空,蛋糕摔得四处飞散,眼前欢乐的场景一下子变成无底深渊

    梦醒了,她也懂了,原来她的不安感来自于以前痛苦的经验。她害怕,她所拥有的一切幸福,都会在某个无法预料的时候,突然一瞬间消失。

    然而,有什么尽水远不会改变的呢?无法强求的未来,就别苛求。

    现在,她只希望被恶梦扰醒时,枕边能有个温暖的臂膀,让她可以安心地搂着倚着,继续入睡。

    只是这种愿望该怎么对李晤启齿呢?

    算了,距李晤生日到现在,也才两个多星期,这样的要求,尤其由女方提出,好象太快了点

    小雪球跳上她的大腿,她才发现自己呆坐在屏幕前好一会儿了。

    洪慕莓随意运作着鼠标,看一些网站,正打算关掉计算机时,想起电子信箱好久没用了,不知帐号还在吗?

    幸好还没被删掉,她本就极少用计算机和网络,以前都是施文泽教她用的。

    未读信件五封。

    怪了,广告信件都会自动删除,现在还会有谁寄e-mail给她?

    结果全部都是强纳森寄来的!她想起来了,离开美国前,在强纳森的百般恳求下,告诉了他她的电子信箱。

    照着时间顺序看下来,内容多是强纳森在叙述他有多么想念她,洪慕莓只能暗叹。或许他是真心的,可惜他永远得不到响应了。

    最后一封,内容也特别长,英文程度中等的洪慕莓耗了不少力气读,不过才看到一半,她就楞住了。

    小雪球吵闹着要东西吃,却没有让震惊的洪慕莓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