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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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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的天空在午后下起绵绵细雨,万点雨丝纷飞似的落下,缓缓的降落地面。春日的阴雨连绵,天空甚少有放晴的机会,此刻她的心情却难得有些兴奋和紧张。

    等一会儿,她就要拆去脸上的布条了。其实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脸会不会好,倒是担忧着不知等会儿展南云见了她原先的容貌会作河感想?

    不管怎么样,从今天开始她能以原先的面貌见他,就不知道他见了她原先的容貌后会不会知道她就是柳心。

    展南云伸手将韩细脸上的布条一条条的取下,从下巴开始直到额头,慢慢的呈现出一张清秀的脸蛋。

    “怎么样?我的脸恢复了吗?”韩细故作担心的急问着,脸上的表情挟杂着紧张与忧心,她的眼睛正瞧着他,观察他的表情。

    展南云微笑的点头瞧着她。

    “你可以摸摸自己的脸,所有的伤疤都从脸上去除了,你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真的?!”

    韩细望着展南云笑了出来,连忙飞奔过去照镜子,镜子里浮现出她完美无瑕的一张脸。

    “我的脸当真与以前一样都没变!”

    她抚着滑嫩的脸颊说着,然后转过身,朝着展南云笑盈盈的,在瞧见外头飘下微微的雨丝后,脑海里即刻浮现了一丝顽皮的想法。

    这样不算大的雨,即使淋上半个时辰也不会湿透的吧!

    不多想的,她快步移往庭院,手上并没有拿纸伞或任何遮蔽物,她朝天空仰起脸,感觉雨丝飘落于脸上、身上的新奇。

    此举,不为别的,就只是想去体会一直以来想尝试的感受,她有好久未曾有这样的感受了。

    先前她的脸让一层又一层的布条蒙着,感觉好闷好呕,有时她会想不顾一切的将布条拆了,再用剪子将它们全都剪碎,但她始终没有这么做,只能强忍下来。

    如今她的容貌恢复得与往常一般,可以真真实实的接触外面的空气,不用再隐藏着自己的容貌,能以真面貌出现在他面前,就不知道展南云还识不识得她,抑或是根本将她忘了?

    展南云瞧着在雨中旋转不停的韩细,不禁皱紧了眉头。

    “淋太多的雨只会让你得风寒,你的身子要湿透了,快进来房里。”

    韩细看着他一脸皱眉不大高兴的样子,心里却有丝高兴,觉得他的劝阻是在乎她的表现。

    “南云,我没事的,瞧我淋了好半天的雨也没事啊哈啾!”她在话没说完立即的就打了个大喷嚏。

    天上的雨势渐大,不若方才细微的雨丝,转而降下一颗颗又大又圆的雨滴,硕大的雨点落在她眼皮上,只觉得又刺又痛的,雨瞬间大得快让她睁不开眼睛。

    韩细站在雨中,瞧见屋下的展南云,雨势渐大模糊了他的身影,她举步奔回,没料到脚底下的石子太滑,脚步没踩稳,整个人往前扑倒。

    “呀!”

    她低叫了一声,没如预期中在湿滑的地上跌了狗吃屎,原来在廊下的展南云不知何时早已快一步将韩细的身子扶稳,轻易化去了危机。

    “你有没有事?”他关心的问道。

    “嗯,我没事。”韩细笑着点了点头,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的关心。

    两人身上的衣裳让直直落的大雨打得浑身湿透,两人的身躯亲密贴着,韩细眼眸一转轻轻一笑,趁机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上他温暖的胸膛。

    “南云你对我真好。”

    她闭上眼,心中偷偷的决定了眼前的人即是她一生的归依。

    “你去换下一身的湿衣裳,回头我让人去煮姜茶,姜茶有去寒的功效,热过了身子才不会得风寒。”

    展南云带韩细回到屋里后拉开她,隔开两人的距离,她嘟着嘴不高兴的道:

    “我没事的,只是淋了点雨,你不必大惊小敝的,别让人费事煮姜茶了,等会儿我去喝杯热茶就好,再说我还能哈啾!”

    展南云皱眉,拉过韩细的手诊脉,确定她只是受了微微的风寒,并无大碍,才稍稍放下心。

    “你已经受了风寒,看来等会儿需要吃几帖药才行。”

    “要吃药?”

    一听到要吃药她哀叫一声,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我能不能不要吃药?你开的药都好苦呢。”

    先前为了要消去脸上的疤痕,需要外用加上内服双管齐下的治疗,她的脸让布条缠得闷死人不说,内服的药还要一天吃三回,数十帖的药是既苦又难喝得紧,如此折腾近了一个月有余,脸上的疤痕终于“可以”消失了,不必再吃苦药,现下又要因受风寒再吃苦药!

    “良药苦口,生病吃药,身子才有好的机会。”展南云瞧了一眼她身上湿透的衣裳。“你先去换下一身的湿衣裳,我去唤人煎药,等会儿我再过来。”

    话落,展南云不多说的转身踏出房门。

    韩细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气的跺了跺脚才不甘愿的换下一身湿衣。

    半晌,展南云端着药碗再次踏入韩细的房内,见着她半躺在床榻上,被子并没盖上,他叹了口气将药碗搁在桌上,然后在床榻边轻唤着她。

    “韩细,该起来吃药了。”

    韩细嘤咛了一声,没有醒来。

    唔眼皮好沉重,试了好几回也睁不开眼,她奋战许久才勉勉强强的撑开些眼皮。

    “谁?是谁呀?”身子好难受啊!

    周围的高温高热让她浑身不舒服,然后她感觉额上有一双手抚摸着。来人测过她的温度,一股冰凉的东西放在她的额上,稍微退去一些热度。

    “是我,快起身吃药了。”

    “嗯。”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在听见熟悉不过的声音,她安心不少。展南云扶她坐起身,让韩细靠在床柱上,等会儿好让她吃药。

    “要做什么?”她半眯着眸子,脑中昏昏沉沉的。

    “来吃药,吃了药病就会好。”展南云将药碗端到她面前,舀了一匙药到她嘴边好声的哄着。

    “我不想吃。”韩细撇过脸伸手推开他伸来的汤匙,虽然他的声音好听得让人想把整碗苦药都给吞下口,但光闻到鼻间传来既刺鼻又苦涩的药味,她就知道此碗药必定奇苦无比。

    “不行,药一定要吃,而且要吃光才行,不然你受的风寒不会好上展南云板起脸正色道。

    “我宁愿病着也不吃苦药。”

    “你若不去外头淋雨,现在用不着吃苦药。”

    “我本想在外头淋一会儿就进来的,谁知一下小雨变成大雨的,害我要躲也来不及!”

    韩细嘟着嘴怪她会受风寒全是上天的错,却让展南云趁机喂了她一口药。

    唔好苦!

    “药好苦,我真的不吃了!”

    韩细推开他的碗,口中的苦味在吞下药之后还徘徊在嘴里久久不去,让她更加抗拒那碗苦药。最后在展南云的瞪视下,只好乖乖的再张嘴让展南云喂她下一口药。

    “下回等到了七夕唔,我想再去淋一回两。”嘴里又喝下一匙苦药,差点要将药吐了出来。

    “你还想淋雨?!不怕到时候再受风寒,得吃苦药?”

    展南云皱眉的看着韩细一脸痛苦,嘴巴却又说着下回还要再淋一会雨云云。

    他明白韩细最怕吃的是苦药,此回受得教训不够,下回竟还想找机会去淋雨!

    “我是不想吃苦药啦,只是七夕那天的雨我非淋不可,在七夕时所下的雨与一般日子落下的雨不同。雨的名称很美,叫作‘洗泪雨’呢!”

    “洗泪雨?是你为了下回想要再次淋雨编派的名称吧?”他又喂了她一口药。

    “才不是呢!”她挥了挥手反驳道:“七夕这天,牛郎与织女在鹊桥相会时,在相见后因为悲喜交加,双双流下眼泪,他们的泪落至人间,凡间的人们知道了就管牛郎织女落下的泪叫‘洗泪雨’。”

    “今日不是七夕,怎么也见你出去淋雨?”展南云笑问道。

    “我与织女一样,太高兴了嘛。”

    韩细话完双眸似笑非笑的瞧着他,见展南云没有什么反应,又自顾自地道。

    “不过牛郎与织女他们也太可怜了,每年只许见一次面,难怪在相见的时候会流下那么多的泪。”

    “那些只是传说。”

    “虽然是传说,却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传说。倘若我是织女,在鹊桥上见到牛郎时,我一定不让他走,不管那个大罗神仙来阻挠我们,我都会与他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韩细低垂着脸喃喃地说着,双眸直瞧着他端碗的那双手。他的一双手极为温暖,不自觉的她就喜欢上他牵着她的手时,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的那分感觉。

    韩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脸低低的问:“你能再牵我的手吗?”

    展南云闻言一惊,两人意外的撞上了彼此的脸,韩细哀叫了一声,无法避免的与他四片唇相碰触

    咦?好奇特的感觉呀。温温软软的,与上回他轻点她的唇时感觉有所不同,韩细趁机悄悄伸出小舌轻舔他的唇。猛的,像闪电劈中他的心头!

    展南云由震撼中回复,他急急的退了开来,也拉开两人不合宜的距离。

    “你是嫌弃我吗?”她咬着下唇瞧他,双颊染上了羞红。

    “我若是嫌弃你,当初就不会答应你的条件带你下山。”展南云别过脸去,故意不瞧韩细。

    “那为什么你要退开”

    “我们该严守男女分际,不宜太过亲近。”

    展南云淡淡的说着,眼角撇见韩细的身子微微的发颤,他走向柜子取出披风披在她肩上。

    “夜里不比白天,气温凉了许多,你的身子还病着。”

    “你待我真好。”

    她抬起眼凝视着他,他的周身是温暖的,如同一道光注入了她的心头。

    展南云也望着韩细,久久两人对视着,没有再言语。

    在看多了生离死别后,让他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尤其是在男女之间的感情上,现在他的脑海里却浮现了一个人的背影。人影转过身来朝着他微笑着,容貌正是韩细的一张笑颜她总是爱缠着他,说他能懂得她的心。

    一直以来,他与病人之间皆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却在此回治疗韩细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太投入了,对她超出一般的关心,让两人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起了微妙的情感。

    其实,他在心中十分明白近日来浮现心头的感觉是什么,他逐渐对韩细有了超出大夫与病人以外的情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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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凉的午后,风轻轻的吹拂,也吹去不少难耐的燥热。

    “方总管。”

    “啊小姐你在叫我吗?”方生放下午膳,准备离去,却听见有人唤他,他转身看向来人。

    “嗯。”韩细点头看着方生。“这里除了你跟我以外就没有别人了,我当然是在叫你。”

    “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生有些让她吓了一跳,平时见她不大与人说话的。

    “南云他去哪里了,怎么都好些天了,都没见到他来凉心院?”没见着他,她心里有些难受。

    “主子连日来是比较忙些,因为前几天咱们城里有数十人吃酒席给吃坏了肚子,主子正忙着替他们治病呢,所以就没有时间过来凉心院了啊,对了!”方生突然的拍了拍头叫道。

    他差点就要把主子特别交代的事情给忘了,还好有想起来!

    方生蹲下身将搁在地上的一只竹篮拿起。

    “竹篮里装有一碗莲子羹,是主子特别吩咐厨房多煮一份,说是要送来凉心院给小姐吃的。小姐喜欢吃莲子羹吗?”

    一听到有莲子羹,韩细连忙接过方生递来的竹篮子,伸手将盖子打开,瞧见里头果然装有一碗莲子羹。

    “嗯,我很喜欢吃。”

    “那就好,说起来主子也喜欢吃莲子羹。近日,主子虽然忙的都没时间好好的用午膳,却不忘让人备一碗莲子羹来里腹。”

    “啊?南云他很喜欢吃吗?”韩细好奇的问道。

    “是啊,主子可喜欢吃了,好像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只有莲子羹。主子想到小姐可能会喜欢吃,所以命我替小姐顺便送了来;主子还说了,如果小姐喜欢吃的话,以后会让厨房跟着再备一份来凉心院。”方生说完,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我记得以前也有人喜欢吃,那人还是个姑娘,是主子以前的儿时玩伴呢,主子好像从那时起才喜欢吃莲子羹的。”

    儿时玩伴?

    “南云时常想着他吗?”

    “嗯,那姑娘困扰主子很久了小姐,我有事得先走了。”

    方生想起还有事没办,便先行告退。

    韩细立在门边望着竹篮子里那碗莲子羹想得出了神。

    莲子羹!

    他说南云喜欢吃莲子羹,那代表着什么?代表他一直记得他们曾有的一切吗?

    记得有一回她生病,他在竹篮里装了莲子羹,从自家府里带来,说是专程要带来给她吃的。当时她正病着没有食欲,再好吃的东西她也吞不下口,后来他先吃下了一口,然后也舀了一汤匙要她也吃一口。

    原本她摇头说不要的,说会将风寒传给他,南云却直说没关系,一直烦到她吃下那一口为止,然后又旨来了一口送进自己嘴里吃下,如此她吃一口、他也吃一口,两人不知不觉的就吃完了一整碗莲子羹。

    病好后,她特别钟爱吃莲子羹,日后,每当她病了再怎么没食欲,都要吃一碗莲子羹来里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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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南云至今仍未娶妻?”

    吃过晚膳后,韩细想起了得写封信,便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信,新来的丫环秋月则在一旁帮她磨墨。

    秋月是南云在征得她同意之后,特地遣来凉心院服侍她的。

    在她脸治好了之后,她依然坚持住在凉心院里,只因为她钟爱院子外头的那一大片的桃花林,也习惯了不受人打扰,所以舍不得离开此地。

    “奴婢是听闻主子学医时,曾喜欢过一个女子,那人好像住在北方,叫什么柳心来着。”

    “柳心?!”

    闻言,韩细停下写信的动作,一脸颇为惊讶的转而瞧向秋月的脸。

    “你可确定?”

    秋月摇了摇头道:

    “其实奴婢是听方总管偶尔提起的,所以也不敢肯定。”

    “嗯。”韩细点了点头,在恢复了震惊之后,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的字,信的开头与结尾皆没有署名,待写好所要的内容后,她吹干纸上头的墨汁,小心翼翼的将纸折好装入信封内。

    确定信已密封好,也在信封上头写明要寄去的地址后,才把信交给秋月。

    “你先帮我把信收好,明日一早再差人寄出去。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唤你过来。”

    “是,小姐。”秋月接过信退出房门。

    韩细伴着微弱的烛光,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托着腮。

    她的心纤细而敏感,她不喜这样的自己,对人、事、物想得太多,虽然拼命的让自己不去想,却又不断浮现心头,如此反复挣扎却逃不出自陷的牢笼。但是自从出现了他,他挂心着她的一切,也知她鲜少人能懂的心思。虽然最后他离开了她,当时她有怨有气有舍不得,但现在再一次的与他相遇后,知道他心中仍是想着她的,同时感受着他一如以往的关怀,其实,她算是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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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外头传来打着二更的声音。

    方才她沐浴完毕,浑身散发着一种清香,头发尚未弄干,只好将半湿的头发拢到身后。

    原本她住的该是凉心院,不过最近几日她以害怕为由,要南云让她与他一起住在云心楼——他的住处。展南云让她缠的没办法,只好让她住在云心楼的另一个房间里。她暂居云心楼房间的对门即是南云的卧房。

    自她住下后,发觉他每晚房里的灯得等到了天大白才熄,后来才知看医书是他每日上榻休息前必有习惯,之后只要每见他一次她必提醒他一回,要他要多多休息,只是下回再瞧时,南云的房还是到鸡啼时才见房里的灯熄。

    她推开房门举步走到门外,外头的廊上除了有几盏灯笼微微照明外,就再没点光线,连一弯月亮也让云遮住了它微乎其微的光线。

    “他又还没睡?”

    韩细推开房门瞧见对门房间的灯还亮着,她微微皱起眉头,不过一会儿又扬起唇角,心中似有了主意。接着她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展南云在房中翻看着医书“咿”的一声,书房的门让人推开来。

    “南云。”韩细由门外探入一张脸望着他道:“你还在看医书吗?”

    “夜深了,怎么还没回房休息?你的头发怎么没弄干,会染上风寒的!”展南云皱眉说道。瞧见她的头发未干,尾端还在滴着水珠,将她肩上的衣服弄得半湿。

    “咱们府里有你展神医在此,哪容许我受一丁点风寒呢,倒是你每夜看医书看到天大白才上床去睡,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都会吃不消的,你先快来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吧,我送了些点心和参茶来替你补补身子呢。”

    韩细举步走到桌前把手中端来的点心放在医书上,展南云见状叹了一口气由柜子里取来了毛巾。

    “我帮你把头发弄干。”

    “嗯。”韩细点头,十分欣喜的拉来一张椅子转过身坐下。她温顺的让他弄干自己的头发,还随手拉了一撮头发在胸前把玩。

    “南云,咱们凉心院外的桃花树开了桃花,景色好美的,明日我们一起去瞧瞧可好?”

    “明日我有事,你自己一人去瞧吧。”

    “哼。”她皱了皱鼻子哼道:“每日你都说有忙不完事,明日你就抽空陪我一天,只要一天就好,不会耽误到你太多时间的。”

    哪怕是只有一个时辰能与他单独相处,两人可以聊聊天,享受一段不受人打扰的时光,也是好的啊。

    “时间晚了,你怎么还不睡的给我弄消夜,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展南云没有回答她的话,把话题转了向。

    “我是瞧你还没睡,所以才替你送点心来好给你补补身子啊。这样吧!等你吃完这些点心,我就马上回房去睡好不好?”

    “看来明日我得让你搬回凉心院里,你才不会三天两头的往我书房里跑。”

    自从让韩细到云心楼住上几天后,她便赖着不走,还时常到书房来找他聊天,这长久下来会对她的名誉受损的。

    “不要!我想待在你这里。”她不依的低叫。

    他正要说些什么上阵风吹进,伴随着她发上的香气吹入他鼻间,让他有了短暂的失魂。

    味道像极了柳心的气味不!他猛的甩了甩头,瞬间,他回过了神停下动作。

    “晚了,你回房去吧!”他站起身背对着她。

    “我还想待着。”

    韩细讶异他的举动转变得如此快速,她上前一步想要拉他的手,展南云往后退了一步没让她得逞。

    每日想去牵他的手时,展南云总是巧妙又不着痕迹的躲开,还会让她觉得他并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太多次的失败,她也不会察觉到展南云近日来正刻意的避开她,这是她最近才察觉到。

    “你是女人家该学着自重一些。”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淡,不若平时对她的关心。

    “我该自重些什么?我们俩日后是要成为夫妻的,这一点小小举动又算得上什么?”

    她好想牵他的手啊,但只是牵手的小举动就让他避之危恐不及吗!

    “我们一天还没正式拜堂成亲,你我就不是正式的夫妻,这样会让人说来闲话的。”

    “我管谁说闲话,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我想我们不该成亲的。”

    “为什么?”韩细一听大感惊讶的看着他,一脸的气愤与疑惑。

    “我打算要四处去行医,你若是跟着我,一路上会吃苦的。”

    “如果你要到外头行医,那正好我还没见识过外头的世界,我与你一同去!”她双臂一伸从后抱住展南云在他胸前将手交握。

    “不妥。”展南云将她交叠的双手由胸前拉开。

    “我不管去哪里都要陪着你!”

    韩细不死心的又往前将双手缠上他的腰,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背,这回她绝不让他轻易的将她推离身边。

    “夜深了,你回去睡吧!”展南云转过身轻轻将她推离开,成功的让她走出了书房。

    今晚,他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觉得两人之间开始不对劲了。

    原先他知道韩细很怕寂寞,希望有人能陪在她身边,对于近回来一切事情的发生一直以为是她的玩笑话罢了,所以没放在心上,对她的偶尔的捉弄也不加以制止。因为他相信韩细对他的情感与执着只是短暂,等日子一久,她就会发觉心中对他的感情的只是为了报答恩情而已。

    这回他却算错了,韩细依然执迷不悔的认定两人终究会成为夫妻,她是一直将他当成了未婚夫婿来看待着。

    或许他给她过多的关心,至使她会错意,一头栽进她以为的情感之中。

    看来是他失策了!

    突然之间,冷汗不断的冒上额间,展南云往后退了数十大步。

    心头难以言喻的情感,让他发觉自己也投入其中。原来他一直错认她是柳心,不小心与她一起掉进漩涡之中。

    不!他不会再任其发生,日后他该与韩细保持一段距离。

    展南云如此的想着,心却背道而驰,叛离了他的言行。其实,他早已将病人与韩细之间有了明确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