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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看到今天早上报纸的头条了?你相信了,所以生气了?”宁飘儿乖乖不动,小心翼翼地问道。
于是,秦泽宣的脸更臭了,更黑了。
他能不生气吗?大早上的一出门,他就被成片的记者围着给堵住了。
那些人一开口问的就是,宁飘儿和顾秋远什么深夜密会,他知不知情之类的。
秦泽宣开始还不解是怎么回事,直到看了报纸,看到顾秋远和宁飘儿在一起的那些照片,这才回过味来,顿时无边无际的怒火就涌了上来。
“脸那么臭,看来你现在是不想再看到我。那我先走了,等你气消了以后再来。”宁飘儿说罢转身就准备走走。
秦泽宣手中的浴巾下滑,顺势套住她的腰上,用力一带,将她拉进怀里,不容她离开。
不过,他还是黑着一张脸:“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他的瞳孔紧缩,眼底有深沉的怒气,瞪着她,下巴僵硬地紧绷着,这样的表情预示着他此刻真的无比生气,不是闹着玩的。
宁飘儿揉揉额头,有些无奈地道:“你都知道的。我没有做过。至于那些照片,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不过是记者故意找个角度,拍成那样而已。”
“就这样?”秦泽宣不满瞪她。
他生气这么久,她这来了,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宁飘儿瞟了他一眼,笑了:“不然呢,还能怎样?还要我怎样解释?事实本来就这么简单。”
“事实?告诉我,那么晚,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见面?”秦泽宣不依不饶。
秦泽宣从照片上宁飘儿的衣着看出来了,那分明就是昨天晚上从他家离开时穿的那件。她和顾秋远分明是昨天晚上见的面。可她却不解释见面的原因,这叫他如何能释疑。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宁飘儿不但不回答,居然还敢反问他。
“宁飘儿……”秦泽宣给呛得说不出话来。他这语气,是在告诉她,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了。
宁飘儿也知道这一点,不敢再惹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只见她拿起浴巾,吃力地踮起脚,给他擦着湿辘辘的头发,再一路擦干身上的水,动作轻柔。
看着他依然紧绷的脸,她忽然笑了,说:“其实,不过是我在回家的路上,偶然碰见了顾总,聊了几句而已。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她在赌,赌秦泽宣此时强烈的嫉妒心,会蒙蔽了他一向锐利的直觉。
“真的是偶然?”秦泽宣依然不满意她轻描淡写的解释。
“对我来说,就是‘偶然’,至于对顾总来说是不是,你可以去问问他。我也不清楚。”宁飘儿又扯了条干浴巾过来给他擦,毫不在意地问道。
秦泽宣没有言语。顾秋远对宁飘儿的企图,他如何不知?!怕是,昨天晚上他是刻意等在她回家的路上的。
可即使宁飘儿坦然无比地承认,秦泽宣心里也不舒服。
“你现在这样子,难道是在吃醋吗?”宁飘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是笑着问的。
秦泽宣一愣,然后,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咳嗽了声,依然板着脸说:“我自己擦。”
宁飘儿失笑,不语。
他抓过浴巾,用力地擦着。
她依然笑盈盈地斜睨他,看得他特别不自在。
秦泽宣转过脸去,才没有刚才那么难堪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如此轻易地就能看穿他了?他不由得一惊,这可不是好现象。
他不理她。宁飘儿只得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转回来。
她抱住他的胳膊,摇啊摇,用那种撒娇的口吻,说:“好啦。别再生气了。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你说什么?”某人不满。
“没有,没有,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她话峰转得极快,一下子就成了甜言蜜语。
秦泽宣心里又软了下去,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又沉默了很久,沉声说:“以后,不要跟顾秋远再见面。”
不等她回答,他冰冷的唇吻上她,阻止她任何的反驳。
她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几乎站力不住,只得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微微卷曲的长发,轻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他凝视着她,双眸一黯,抱起她向旁边的门走去!
……
这些日子以来,宁飘儿每天都在等待着报纸上出现那一幕。
然后一连过去了好几日了,也没有她与秦泽宣拍摄婚纱照的事情传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宁飘儿疑惑了。
秦泽宣向来不会去做没用的事情,而她也在等着看这一次他利用她,又是什么企图。
然而,连日以来,都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她与他拍婚纱照的消息见报。
莫名其妙地要挟着她去拍婚纱照,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宁飘儿想来想去也想不通。
至于顾秋远和她的绯闻,也早已压了下去。宁飘儿自然知道,这是秦泽宣在背后用了些手段。他不说,她也不去问。
只是秦泽宣命令她的,不能和顾秋远见面,却不是宁飘儿可以办到的。
高大的杉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顾秋远坐在驾驶座上,偏头看着宁飘儿。他的唇角勾出微笑的弧度,漫不经心地道:“这算什么?搞得像特务接头一样。怎么?秦泽宣禁止你见我了?”
“这还不是你造成的。”宁飘儿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怒气,直视着顾秋远:“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顾秋远却一幅吃惊的样子,仿佛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别跟我装糊涂。那些照片,要是没有你的授意,怎么会出现在报纸上!”宁飘儿索性和他挑明了说。
她万万没有料到顾秋远居然在背后摆了她一道,让他措手不及,差点不知怎么应付秦泽宣。差点没在他面前混过去。
在宁飘儿眼里,顾秋远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这次他真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么了,居然这么没水准。让他和她的绯闻见了报。
顾秋远沉默着,视线看向前方,眼底没有了笑意,漫不经心的笑容,也全都收敛了起来。
“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宁飘儿不依不饶地问他。
顾秋远猛然转过头看向了她。
他那愤怒与痛惜交织的眼神,彻底地怔住了宁飘儿,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后仰着身子。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在阻止你越陷越深。我不想你陷进去,不想你再次对秦泽宣动心,更不想你受到伤害。我想把你从这泥潭里拔出来,我想你远离这一切的是是非非,我想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顾秋远无所顾及了,把心中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把所有的感情都宣泄了出来。他说得是那样急切,以致于呼吸急促无比。
这翻话,顾秋远一说出来后,车里的空气凝结得仿佛冻住了。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时间静止一般,他和她都成了呆滞的木偶,互瞪着对方。
宁飘儿咬住嘴唇,呼吸有些困难。
这么说,她料的没有错,顾秋远让绯闻见报,是故意所为。
可是,她终究还是料错了,顾秋远让绯闻见报,不是她想着的是在害她,而是想拯救她。
他这么做是想让她离开秦泽宣,阻止她的计划。
宁飘儿心底千般滋味涌上来,终是不敢再看顾秋远的眼,别开了视线。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需要你为我做。”再次抬起头来,她眼底满是冷漠:“以后,请你别再插手我的事情!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宁飘儿推开车门,压低了帽沿,戴上墨镜,下车匆匆而去。
顾秋远,从后视镜里,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握紧的双拳,猛地砸向了方向盘。
那串尖锐的喇叭声,宁飘儿听得清清楚楚,可她没有回头,依然不快不慢地向前走着,眼底却蓄满了泪,汹涌而出,顺着脸庞而下。
此时,他心里如何不感动!到了今时今日,还有一个人愿意拯救她,这是宁飘儿多少日子以来,从未体会到的温暖。
可是,她早就踏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绝地,谁还能救得了她?谁又能拉得回她?
风在吹。
身后的汽车的喇叭声连绵不绝地响着。
踩在路边软软的草地,宁飘儿更是加快了脚步。
阳光打在她身上,她却依然浑身寒冷。
这一路,她回不到了头了,只能孤独地走到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