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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我说了算。”安德鲁一锤定音,没给两人商量的余地。
陈文和洛菲米娜又同时保持了沉默。
“坚决不肯?”安德鲁问。
“能让我陈文放弃一棵树的,就只有一片森林了。”陈文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洛菲米娜耸耸肩膀说道。而洛菲米娜好像发现了他的目光似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瞪我?她为什么要瞪我?难道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爷爷的提议吗?或者说,这提议根本就是她想出来的,可是为了保持女子的矜持,最终便借她爷爷的口说出来?陈文在心里不无廉耻的暗自琢磨。
“你也坚决不愿意?”安德鲁又问洛菲米娜。
“是的爷爷。”洛菲米娜也语气坚决的回答道。
“嗯,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安德鲁点点头说道。
“呼。”听到安德鲁的回答,两人不由自主的都松了一口气。可是看着洛菲米娜如释重负的样子,陈文心里忽然又有种淡淡的失落,这种失落究竟是因为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也许对于一个牲口来说,放弃到嘴边的肉,的确是一件相当痛心的事情。
“娜娜,等一下你去把客房收拾一间出来,喜欢哪一间,陈文自己选吧。”安德鲁语出惊人。陈文与洛菲米娜全部傻眼。
“可是爷爷……”洛菲米娜急忙想要说什么,却被安德鲁挥手打断。
“你是怕陈文会对你不轨?”安德鲁无视陈文恶狠狠的目光直接问道。
“嗯。”洛菲米娜没想到爷爷竟然会把这么尴尬的问题提出来,脸上不由一红,落在陈文眼里,顿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你会对娜娜不轨吗?”安德鲁又问陈文。
“不会。”陈文急忙摇头,为了自己的人品,陈文宁死也不能承认自己其实是一只好色的牲口。
“娜娜,听见了吗?陈文说他不会对你不轨的。而且你们本身都不希望两个住在一起,那么就更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了,对不对?”陈文感觉此刻的安德鲁其实就是一只老奸巨滑的狐狸,为了把自己拉进不知目的的陷阱,连亲情,爱情,以退为进,欲擒故纵,都全部给用上了。我是无耻,可你安德鲁比我还无耻。陈文在心里暗道。
不过他还是得说一句:不管在哪个世界,姜还是老的辣。
“好像是这样,但是……”娜娜根本不是爷爷的对手,被他这么一忽悠,好像真的是这样,可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但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没有但是。那事情就定下来了吧。嗯,什么时候有空你就帮陈文买几套衣服吧。我还有事,先回房间一趟。”安德鲁说着慢吞吞的向楼上走去。
待安德鲁离开后,大厅里保持了一阵无言的沉默。陈文想开口说点什么,但脑袋转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家里就你和你爷爷吗?”陈文虽然曾经听洛菲米娜说过她父亲过世了,可是她母亲呢?
“是。”
“哦。那个……为什么不继续反对你爷爷的安排?”话一出口,陈文便知道要糟,可是想要收回已经没有可能,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无事。
“知道我爷爷叫什么名字吗?”洛菲米娜突然问道。
“安德鲁。”陈文脱口而出。
“不,我爷爷的名字叫托尼斯。”洛菲米娜看着陈文,轻启皓齿淡淡的说道。
“什么?托尼斯?他不是叫安德鲁吗?”陈文满头雾水,也不知道到底哪个说的才是真的。敢情忽悠人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做。
“安德鲁在流风大陆的意思是:爷爷。”洛菲米娜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她说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爷……爷爷。”陈文愣了,嘴巴张的老大,目光呆呆的看着洛菲米娜,半晌没有回过神。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从自己走进这个房子的大门开始,洛菲米娜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怪异。可是……
“差不多可以吃饭了。我去准备一下。”洛菲米娜起身回到了厨房,她的话语仍然平淡,她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可正是这种平静落在陈文眼里,却感觉莫名的心疼,只觉得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伤痛。
他不知道托尼斯为何要故意让自己叫他安德鲁,又让自己住进这座房子。他也不明白洛菲米娜为何没有将托马斯的提议拒绝到底,更无法知晓她此时此刻眼神里的空洞从何而来。原本他可以无需顾及这些问题,但是面对洛菲米娜陌熟悉而又陌生的绝世容颜,他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更没有办法做到不闻不问。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洛菲米娜对他保持着一种冷漠,这种冷漠无中生有,莫名其妙。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懂的一个人的冷漠其实只是一只羊为了掩饰自己的软弱而披上的外衣。也正是因为他太明白,所以他从不轻易解开别人的外衣,碰触别人的伤疤,哪怕自己痛的死去活来。
人生总是要痛并快乐着。我痛着,你快乐着。
这无所谓好人卡或者性格懦弱的问题。只因为他了解自己,给不了别人想要的幸福。
不过他忘了在地球上时有一个人说过:一个人不妨碍别人的生活,而坚持自己的权利有时是有罪的。
午饭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三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陈文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终于提前离开。
他决定还是回到女生宿舍去住,哪怕是仓管室也罢。
可是他问遍了所有女生宿舍的生馆员,得到的回复都是已经满员。陈文终于放弃继续寻找的打算。凭托尼斯的身份,只要在学院里说一句话,就足以决定一件事的最终结果。
“每个人都有卸无可卸的包袱,退无可退的道路,忍无可忍的眼泪,追无可追的前途。而对于你,陈文,你的路又在何方?”苍老的身影站在豪华的房间里,浑浊的双眼凝视墙上晃动的身影喃喃自语。
无所事事的陈文躺在学院的草地上,嘴里夹根草秆,双目望天,看似沉思,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