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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堇城本是生着气的,但是若虞这样子,他又生不起来了。
本来是带着江满腔的怒火回来的,结果这女人稍微一软一下,他整颗心都软了,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面儿上有些崩不住,赵堇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让暗香疏影及疾风退了下去。
等到人都出去完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与若虞后,赵堇城语气软了些:“你要做什么,只要不危险,我都可以不管你,但是你今日会客之事风险太大,你这肚子……”
瞧着若虞的肚子,赵堇城攥了攥手,拧眉道:“你可知你这身子若是被人发现,你与这个孩子会有多危险?”
若虞是知晓赵堇城的担心的,当下便点头道:“妾身明白,妾身会小心的,您放心。”
明明这个人说的话都是关心,但是若虞心头却是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若虞这个人活得太明白了,她明白赵堇城心头关心的也仅只是她肚子里的这一块肉而已。
瞧着若虞脸上的表情,赵堇城也知晓这女人有别的心事,刚想开口问些什么,结果这女人却抢他一步开了口:“王爷,您近日似一直在忙为定远侯昭雪之事儿,这已过去了一个月,可有什么进展?”
赵堇城这一个月是鲜少归府的,若虞能知道的消息亦是少之又少。
前些日子,若虞得到了浣溪差人送来的消息,说她已经到了南方,京城离南方尚远,途中至少得月余,浣溪来消息说自己刚到,再除去飞信而归的日子,她也花了二十天,这也说明,浣溪是当真在加快行程的。
虽然若虞是收到了浣溪到南方的消息,但是,她调查那边瞧着的人到底是不是姜伯,她还不知道啊。
若虞心头略算了一下,等到她再次收到浣溪的消息,最快估计也得半个月后了。
她这肚子……可撑不了那般久了啊!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急切的想要知晓定远侯府的消息,也没有太过惊讶,这一个月她与那名唤浣溪的姑娘写的信,他全都读完了的。
只是这两个女人也是聪明,将话意都说得特别隐晦,若是换作别人来瞧,还当真是瞧不出什么破绽来,也就只有他勉强能分析出来,若虞当真是与定远侯府有关。
“那案子太大,哪是说翻便能翻的?”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若虞瞧见十分懂事的替赵堇城参了一杯茶。
赵堇城伸手接过,轻轻的吹了吹,抿了一口,继续道:“先前与皇上那处通了气,他似乎也有意将这个案子再翻出来说,但是,这事儿到底是他自己定下来的,想要翻案,也得等待契机。于是,我最近便将胡将军之事儿都翻出来查了一下,那个人表面看着正直得紧,其实内地里……”
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赵堇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若虞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听懂了赵堇城的话,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赵堇城正想叫若虞呢,结果便叫他瞧见了若虞此刻的表情。
这次,赵堇城并没有直接说若虞些什么,反倒是直接说起了胡守山的事情。
“那个人光贪污这项罪就已经犯了不少,当然,就目前这情况来讲,在朝中我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参他,而是直接将他所犯的那些事儿悄悄的捅到了刑部,这刑部侍郎早前便与胡守山结下了梁子,这下子抓住了胡守山的小尾巴,他会轻易的就放过他?”
答案当然是不会的!
也正是因为赵堇城将胡守山的罪行捅给了刑部侍郎,这刑部侍郎便一直揪住胡守山不放。
原本胡守山是要再上战场去镇关西的,结果因为出了这一档子事儿,老皇帝直接下令将人给软禁了,直到事情查清楚为止!
但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胡守山的事情是一直查都查不清楚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赵堇城觉得,他的背后定是有人在帮他!
不然,就以刑部侍郎那执着的性子,不直接将胡守山给扳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胡守山的事儿就一直这样卡着,赵堇城最近也寻了一些胡守山的新罪,这次他捅去的地方可远不止刑部侍郎。
胡守山的事情拖了这般久,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人后头着实是有人的,而且那幕后人的势力也不小,赵堇城甚至觉得,那个幕后人也与当年定远侯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但他没有证据,只能是猜想。
这次赵堇城则是将那些消息都又传至了太子、瑞王一与齐王那处。
这一下,若是不出个什么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
若虞问赵堇城的时候,赵堇城回答得并不是很清楚,若虞也明显的听出了赵堇城的敷衍,但是她也知晓赵堇城是一个多疑的人,她若是问得太多太明显,反而会不好。
于是,若虞瞧着实在问不出些什么,便只好作罢。
赵堇城在若虞的院子里一直干做着,若虞问他些什么,他便时而答一些,但就是答得不多。
若虞则是与他聊了好一会儿,但因着最近身子重了些,也嗜睡了些,没许久,便来了困意。
本来这位爷在这里,若虞于理是不好意思睡的,但是赵堇城却突然变得格外的体贴,直接与若虞说了一句:“你若是累了便直接去休息,不用顾我,我坐会儿就走!”
赵堇城说坐会儿就走,若虞则是以为他怕他出院子的时候被人瞧见他来她的院子,所以若虞也没有在意些什么,直接回到内室便睡了起来。
而等到若虞睡着后,赵堇城直接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在她旁边躺下。
他不躺倒还好,他这一躺,身边的人就直接将他拿来当抱枕,双手死死的环着他腰,还在他怀里蹭了蹭!
赵堇城:“……”
生怕这女人一不注意将肚子给压住了,在若虞抱紧他的时候,赵堇城大气都不敢出。
细细的观察了她好一会儿,等到她手稍微松了一些后,赵堇城这才吐了一口气。
自若虞会了客后,京中议论说她不对劲儿的事儿已经消散。
安玉容也不知晓在忙些什么,若虞的事情她似乎也没有过什么动作。
单说这做事的风格,倒也不太像是她安玉容能闲下来的事情。
若虞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空多想。
之后又这样平静的小半月,浣溪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若虞有些慌了。
本来是想寻暗香疏影再去帮自己给浣溪送信的,结果又怕自己行为太过诡异而引起别人注意。
心头闷得紧,想去赵齐府上寻浣沙问问她知不知晓浣溪的事儿,但是又想着浣溪的身子不太方便,自己的身子更不太方便,于是乎,若虞也只能在院子里干着急着。
若虞在院子里着急时,舒不知书房中的赵堇城正沉着脸看完了从南方寄送过来给若虞的信。
当赵堇城将信的内容阅完之后,整个脸都沉了下来。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疾风都感觉出了杀气。
这是南方那位姑娘写给王妃的第十二封信。
这封信收到的时间比较长,但瞧着也是最具有内容的一封。
信上写的是什么,疾风并不知道,但是从自家主子的脸色中可以看出,不是一个好的内容。
正想开口叫一声自家主子呢,结果这话刚卡在喉咙里,自家主子却突然问了他一句:“华桒在哪里?”
这次主子叫的是华桒,并不是华兄。
难不成这封信还与华先生有关?
呆了一下,但疾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当下便道:“在城北的院子里。”
疾风话声刚落,身边便卷起了一阵风,不过倾刻,主子的影子都不见了。
城北官邸,一白衣男子正坐于石凳上扶着手中的月兮琴,微风一起,白袂飘然。男子五官俊俏,青丝随风而动,他指尖修长,整个人瞧着恍若名山中深居的嫡仙人。
悠扬琴声中竟对听出一抹悲。
但却不为何,周围起了莫名的杀气。
男子眉梢微动,指尖弹琴的动作加快了些,暗暗运足内力。
突然,前院门不知为何飞了起来,直砸男子脑门,而他却并不为所动,运足内力,指尖将琴往上一弹……
只见那莫名向他飞来的人被内气震成两半,分别从两侧而落。
男子收了琴,瞧了一眼两侧的木门,目光移至门口。
他瞧着门口带着怒气瞪着他的人,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浅笑。
“多日未见,只想着你会想起我来探望探望,倒是未曾想你会一见面便送我这么大的一份礼,赵兄,在下可是哪里得罪了你,要对在下下如此狠手?”
赵堇城面无更让看着面前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若是当真要对你下狠手,你方才有机会轻松躲过?”
华桒闻声一愣,继而笑了笑,伸手为赵堇城倒了一杯茶。
赵堇成瞧了华桒一眼,拿着手里头已经快攥烂了的书直接甩在了石桌上,问:“你为何要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