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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雪落无痕总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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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到了,窗外大雪翩翩,闭上眼睛,想象着大地一片苍茫的样子,是不是,可以得到别样的宁静。

    ——嫣然

    很久很久以后,我已经是白发苍苍,当心爱的人流着眼泪,再是不舍却也不得不放开我的手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哼着那首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在那样的宁静和谐的调子中,静静的回想着,回想着我在这个时空里所经历的一切,时而叹息,时而微笑,真的是令我终身难忘的记忆,那样的深刻,那样的刻骨铭心,尤其是那段情

    昨夜突然的一场大雪,把山村的内外都裹上了一层晶莹的雪白,我坐在屋顶上看着那亮白一片的大地时,忽然有些的恍惚,似乎这个世间根本便无罪恶,所有的污秽都被白雪所掩蔽而消失于尘埃中一般。

    但,这也仅仅是我的一种错觉,事实上,让人发指的恶行仍每天不断地上演着。苦笑了一下,自己本也并不是什么良善佳人,又怎好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说别人的行为。翩然地自屋顶上璇身而下,休息够了,不能总是这样恣意地放纵自己的。

    仿佛已经在檐下等待良久,我甫一现身,君儿便拿着一件外衣走了上来“夫子!”

    看了看冻得鼻子也红了的徐君儿,再看看自己刚刚所坐的屋顶,我有些不肯定地问道:“君儿,你等了我很长的时间吗?”

    徐君儿笑着轻摇头道:“跟了夫子这么长的时间,君儿难道还不知道夫子只有在心情极差的时候才会到屋顶静修的吗?所以,如果夫子能想通一些事情,就算要我再等多久也是没问题的。”

    “想通一些事情吗?”我低声地轻语着,有些不解,确实,以往,只要心情不好无处发泄时,我便会爬上最高的楼顶去呆坐一晚,当看着太阳升起时辉煌万丈的壮观场面后,压抑的心情便会无端的得到缓解但是,今天,站到了屋顶上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心情的不对劲,只是单纯的,想到最高点去看看,到底想看什么,我也说不清。

    摇摇头,一眼看到身边的小姑娘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脸色也有些发白,知道这种天气对于不会武功的平常人来说还是冷了一些,忙把身上她刚才给的那件外袍脱下来递给她“穿上。”

    “夫子。”小姑娘接过外衣,有些犹豫的看着我。

    “穿上吧!以后不用等我了。”拿起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有些别扭的说出关心的话“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又不会武功,要是病了的话我就给你熬一碗又臭又苦的药让你喝,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呵呵,夫子就会吓唬人,夫子才不会呢!”君儿咯咯笑了起来。

    “小丫头,你就吃准了我,看撵你要是真的病了,我怎么收拾你。”点了一下她的鼻头,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样子。

    “夫子!”小丫头感动的红了眼睛,我不由叹息,又一次恐吓失败,每每不喜欢将自己的心情现于颜色,可是对这个小丫头却是全然无用,反而是自己经常在她的眼泪下举手投降。

    “君儿,你怎么哭了?快擦干眼泪,让林刚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最怕小姑娘掉眼泪了,以前看七尺男儿在娇小红颜下手足无措还嗤之以鼻,现在发现自己也是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只求那眼泪不要掉下来。

    “讨厌,夫子就会笑人家,人家不来了!”君儿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羞得红了脸。

    “我说错了吗?难道不是每次你每次受到委屈,都是林刚在安慰你吗?顺便把那个欺负你的人打的遍地找牙。”我笑着反问,那个林刚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明说着是送点东西过来,可那眼神看向谁我还是很清楚的,想瞒着我,火候还差点,看着小姑娘脸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更红了,不由反省自己的恶趣味来到这里似乎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回忆一下,自己的本性好像应该是很喜欢逗弄人的,只是原来一直压抑着,除了在最亲近的好友之前会偶尔显露一番,平日里看到的都是我冷酷,无情的一面,到了这里,似乎是因为换一具身体,周围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这个一直被压抑的性子变凸显了出来。

    “夫子——”徐君儿跺跺脚,无奈的白了我一眼,刚想说什么,在看到了我的脸时,忽然又呆呆的发起愣来。

    “君儿,君儿,魂兮归来。”好笑地在她的眼前挥挥手,这副身体的相貌说来应该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笑起来的时候会引起人家的发呆,可我依着我的性子,宁可要一副平凡到了极点的样貌,历史上红颜薄命的故事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夫子!这个样貌你都嫌不好,你眼光也太高了吧!”从君儿的眼中我看到了严重的鄙夷。鄙夷?还从来没有人这个样子看我。默然不语,其实在私下里倒是觉得这丫头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山茶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哦?说来听听,这个样貌哪里好了?”手托在腮下,等着她给的评论。

    “虽然夫子一张脸算不得倾城倾国,但你那双带着笑意的眼却蕴藏了无尽的风华,眼光到处仿佛有流光闪动,尤其是算计人的时候,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春风拂面,直醉人心。真是不愧你那个名字啊!嫣然,一笑嫣然。”

    “切!”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她,其实自己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只是这个名字是这身体的本主在这个世上存在过唯一的证明了,又不好弃置不用。

    原先取这个名字的原因现在已经查不出来了,不过在自己好歹也算是仔细研究过中国诗词文学的,辛弃疾瑞鹤仙(赋梅)中“雁霜寒透幕。正护月云轻,嫩冰犹薄。溪奁照梳掠。想含香弄粉,艳妆难学。玉肌瘦弱。更重重、龙绡衬著。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拿到这里用还是可以的,想到是用来形容梅花的,也勉强平息了自己的怨念了。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赶快走吧!今天可是不早了,让孩子们等着可是不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做争论,忙拉着君儿快步往外面走去。

    “夫子,不用了,因为我看你今天的心情不好,就让林哥告诉孩子让他们今天放假一天,孩子们都不在学堂。”君儿被我拉着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那君儿我出去逛逛,你是在家还是和我一起出去?”我停下了脚步,问道。

    “嗯,我在家吧!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周围都逛遍了,没有什么好玩的了,我在家准备午饭,夫子想吃什么?”

    “嗯!”想了一想“什么都好,君儿煮什么饭我都喜欢。”

    “夫子就会说话哄君儿开心。”小姑娘的脸又红了。

    “好了,我走了,中午让林刚来一起吃饭。”最后调侃一下,大笑着出了院门,沿着小路向山上走去。

    难得没有人在耳边一直的唠叨,虽然都是关心自己的话,听起来很是温暖,可是听多了便有种想逃跑的感觉,也不知道将来君儿嫁给了林刚,林刚能不能忍受她的唠叨。想着人高马大的林刚被娇小玲珑的君儿训斥的张口结舌的样子,一个忍不住便笑了起来,慌忙看了看周围没有别的人,要是让村民看到了心中崇拜的夫子笑得像个傻子,那我也不用在这里混了。

    信步闲走着,眼前的清静几乎让我以为在梦中,这么多年了,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上的这段日子过的最是舒心。

    自己虽然是出生在二十一世纪,可是却出生在一个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的古老而庞大的家族,做为家族中的成员,从小就必须接受精英式的训练,就连家中最普通的人物,出去也都是深不可测。而自己又偏偏是直系子孙,自然比他人在各个方面受到更加严格的约束和控制,为了能在家族中生存下去,就必须得泯灭自己的亲情,不择手段地争取自己的利益,否则就会被无情地淘汰。家族为了自己的发展,是不会养闲人的,无用之人只有一死。

    所以,长了这么的大,手里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了,但可能是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狠,不够绝情,最后的族长争夺战中还是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其实,他们一直都不知道,金钱、权力和无上的荣耀,这些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我羡慕的是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所以,在闭眼的时候心里不是遗憾,是一片的轻松,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