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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作梦一样,一切都好不真实。
慕康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路舒曼此刻就躺在他怀里,带着微笑睡得香甜,但却让他陷入极大的恐慌不安——
这个妖女!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前一天郑重申明和他井水不犯河水,隔一天却又热情的爬上他的床,这翻脸像翻书一样快的女人,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她?
他没有安全感,再怎么紧紧拥抱着她,还是觉得随时会失去。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天微亮,路曼舒缓缓睁开眼,美丽的唇角往上一勾,朝他灿烂一笑。
“现在几点了?上班时间到了吗?”
“还有一个半钟头。”慕康垂着两丸又深又浓的黑眼圈,紧绷着脸,盯着她的笑脸说。
她打着哈欠,模糊咕哝“我该回去了,回家换套衣服再去上班。”
“曼舒”慕康望着她,期期艾艾的。
“嗯?”
“你昨天说,只要我戒烟,就和我正式交往?”
“嗯啍。”她露出一抹微笑,点点头。
“认真的?”他怀疑的耸起两道浓眉。
“非常认真。”她忍着笑,捧起他的俊脸,柔声问:“你,会戒烟吧?”
“为什么要我戒烟?”慕康痛苦地扁扁嘴。
路曼舒笑眯了眼,说:“因为我不想生出畸形儿,也不想得肺癌啊!”什么?她说她不想生生出畸型儿?不想得肺癌?
那不就意味着啧啧啧,这近乎许诺的暧昧言语,听在慕康耳里,简直宛如天籁,他不禁轻飘飘地叹息,头晕目眩的想着,这、这么说起来
真的很有道理耶!
“我再也不抽烟了,我发誓。”
慕康将她密密实实地抱在怀里,陶醉地亲吻她的脸颊。
路曼舒注视他的目光带着疏离,耸耸肩说:“乖孩子,我要回家换衣服喽。”
“不要。”她干嘛又这么冷淡?
慕康又将她再次压在身下,享受她温暖柔嫩娇躯的同时,不免心生不安。“曼舒,就算在公司里公开我们的关系也不要紧吗?”
“不要紧。”她斩钉截铁地承诺。
之前和慕康的关系,令她觉得尴尬羞耻,是因为和他之间种种暧昧不清的情愫,她能够确定的仅有对彼此肉体的渴望而已。
但现在她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就算是上司和下属又何妨?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子的嘛!谁管得了这么多,看不下去的,不爽的,可以主动离职啊!啍!
“如果有人再说你跟老板上床”
“我会以‘准老板娘’的身份下令开除那个人——”路曼舒蛮横地发下豪语,接着瞥他一眼“怎么样?你同意吗?”
“ok,完全同意。”同意同意,举双手双脚赞同。慕康简直乐不可支,又笑说:“既然如此,我们干脆结婚吧,你觉得怎么样?”他更进一步诱惑她“这样就可以直接用‘老板娘’的身份下令喔!”很爽吧!
“no,”她直接摇头拒绝“时候未到。”
“为什么?”他疑惑不已。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戒烟成功。”路曼舒直截了当。
“啊?”慕康闻言一愣。
“戒烟成功后再说。”她最受不了烟味了,与其在一起之后天天为抽烟的事争吵,然后悔不当初,不如一开始就先约定好。她对他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他不抽烟,加上节制饮酒——先从不抽烟做起吧!
“嗯?”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沉思起来。所以她现在的意思是,只要他戒烟,她就愿意和他结婚吗?
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他相信人只要下定决心,绝对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冯靖翔说,慕康是爱她的。
暗恋她很久很久了,只是难以启齿。
呵,如果冯靖翔说的是真的,那么爱上她,应该是件很倒霉的事吧。
她记得老姐曾说过她是个恋爱绝缘体,就算站在桃树下,被桃子砸中也没知觉,像她这么迟钝的女人,一辈子都难有桃花。
被人捧在手心里珍爱呵护是什么样的滋味,有人的眼神永远跟随她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些都是她最近才体会到的。
幸好他暗恋她这么久,一直一直都没放弃过,呵。
“羽毛球日?谁订的?”
慕康的咆哮声又传来,路曼舒闻声,立刻抬起头,便看到不远处,骆妍明正搭着慕康的手臂闲聊。
骆妍明甜笑道:“总经理答应了喔,以后每个星期四下班后,大家一起去打羽毛球,场地费由公司出。”
“呿,女孩子的玩意——”慕康瞥了路曼舒一眼,正极力想把骆妍明推开。“拜托不要找我。”
“啊啊,副总要一起去才有意思嘛”
骆妍明娇笑着,缠功一流,真可惜是个女同志,要不然肯定迷死一大票男人。
“羽毛球怎么会是女孩子的玩意,也有很多男生在打啊,那不然男生都打什么?”
“当然是小白球,要不至少也打网球。”慕康想了想,才说。
“那还不是一样——”骆妍明嘟着嘴,抱怨道。
“完全不一样,网球球拍比较粗,挥拍时比较爽——”
骆妍明不依地跺脚低叫“网球才是短裙辣妹在打的,像莎拉波娃那样,网坛简直是年轻辣妹的天下。”
“是啊,还有短裙辣妹相陪。”慕康色迷迷地吹起口哨。
“相亲事件”之后,慕康和骆妍明之间的交情变得超、级、好,几乎无话不谈——大概是因为分享了彼此秘密的关系吧!
路曼舒微微一笑,故意抓起一迭活页夹起身,徐徐走到争执不休的两人身边,停下脚步,点了慕康的肩膀一下。
“一起去吧,我也想去。”她笑说。
“喔,好啊”慕康的态度立刻变得深情温柔,痴痴望着她,好声好气的回道:“我也好久没运动了。”
路曼舒笑眯了眼,点点头离去。
“恶~”骆妍明双手揪住自己的脖子,快吐了。“慕副总,你很好笑耶!”
慕康回头邪邪冷笑起来,故意低头附在她耳边说:“嘿,想不想再跟我接吻看看?男人其实也不错啊,说不定试过之后,你就会爱上了,嗯?”
“下流!”骆妍明闻言,打了个寒颤,火冒三丈地扭头就走。“路协理怎么受得了你啊——”她忍不住喃喃抱怨,根本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午休时间,路曼舒走进慕康的办公室,反手关上门,锁好。
他看起很烦躁,嘴里叼着一根凉烟糖,双手在大腿上搓来搓去的,头发被他爬得乱七八糟的,领带也歪歪斜斜的,好可怜喔!
戒烟不是小事,多少男人戒了又抽,抽了又戒,反覆好几次,最后还是宣告失败。她对他很严厉,但,他却没有抱怨,全都忍了下来。
“你好像很难受”她走到他身旁,捧起他长了新胡碴的脸庞,他眼里全是血丝,这是戒烟后一连失眠好几晚的结果。哎,该怎么办才好呢?“如果这么难过,放弃也可以啊!”她禁不住轻叹。
“说什么鬼话!”慕康扁起嘴,将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上,头抵着她的肩膀,闲起眼眸,紧锁的眉宇逐渐松开。
她心疼地摸摸他的发。
这个永远不会甜言蜜语的男人,是真心诚意爱着她的。
“那让我来奖励你一下”她将他推靠在椅背上,低头亲吻他的眉心、脸颊,一路吻到他的唇。
慕康松松揽着她的腰,享受着她的吻,疲倦的笑容里,透露出令人着迷的幸福。
“下班一起去买球拍吧!”她垂首埋入他肩头,她想,她要尽可能的帮助他,陪他多运动,多做点其它事来转移注意力。
他死都不愿意去戒烟门诊,坚持靠自己的力量就行了,希望是真的!她偷偷低笑,为了无聊的面子男人呐!
说长道短是人类的天性,公司里的八卦永不止息——
“有没有看到,慕副总和路协理坐同一台机,还有说有笑的?”阮文娟说到兴奋处,眼睛闪闪发出光芒。
一群女人打完羽毛球后,吱吱喳喳地走向化妆室,趁顶头上司都不在,立刻围聚在一起,八卦起来。
“是啊,他们不怕别人说闲话吗?”某人叹息道。
“谈恋爱为什么要怕?”骆妍明拉开化妆包,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恶声恶气地大声回呛“他们是男女朋友没错啊!”“啊?真的吗?”赖敏娅眉毛一挑。
“真的。”骆妍明笃定地点头。
“你怎么知道?前阵子你不是才跟慕副总约会吗?”阮文娟不怀好意地斜眼打量,关于慕副总和骆妍明的传言也不少喔!呵。
“就是跟他约过会才知道,慕副总很爱路协理,他们是很认真的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拜托你们饶了他们吧——”骆妍明越说越激动,甚至悲愤地握起拳头“真爱是无罪的。”
“哗——”阮文娟震惊地深吸一口气,试图消化这项最新八卦。
“不需要这么激动吧!”赖敏娅一头雾水地拍拍骆妍明的肩膀。
有没有那么严重?还“真爱无罪”勒!
骆妍明大大叹了口气,除了慕康和路曼舒,再也没有人能体会她的心情了。
其实真正可怜的人是她,她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才是最孤独的,公司里找不到半个同类,偏偏待遇又好到她舍不得走呜,气死了!
路曼舒无奈地负手坐在马桶上。
这些女人真是的,要讲闲话也得先确定她人在哪里吧?急什么呢?
被八卦的当事人就这么开门出来,未免太不上道了,她只好安静的闭上嘴,在厕所里待久一点喽
干脆来整理包包好了。
她把手提包搁在大腿上,逐一检视里面的内容物:化妆包、行事历、笔记本、手机、钥匙、维他命,还有卫生棉?
路曼舒皱眉想了想,立刻抽出厚厚的行事历,摊开来往前翻。
她的小红、小红、小红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她的经期很乱,乱到她老搞不清楚,幸好她向来有记录,偶尔到妇科检查身体时,才回答得出来。可是这次好像隔太久了吧?
一个月半,行事历上的纪录,她上次小红来,是在一个月半前左右。
通常,她因为工作太忙碌,熬夜太夸张时,小红偶尔会没来。
不一定是因为慕康吧?
路曼舒愣愣的想着,脸色不由得逐渐发白。
不会吧!太快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女人早就走光了,化妆室里静悄悄的。
慕康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曼舒,你还在里面吗?”
“我马上出来。”路曼舒吓了一跳,包包差点掉在地上,她匆匆阖上行事历,收好包包冲出化妆室。
慕康见她魂不守舍,额头上渗着一层薄汗,不禁皱眉。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嗯。”她心慌意乱的点点头“我想早点回家休息。”
“要不要去看医生?”慕康扶着她的手臂,快步移向停车场。
“不要,我想回家。”路曼舒闷闷地抿起嘴。回家后,她要立刻验验看,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
他们明明有避孕啊!除了第一次是用事后丸,但之后的每一次,他都有戴套子啊,所以应该不会这么准吧?
不行,太快了,她还没有计划到孩子,原本她是希望在二十八岁前找到对象,交往两年后结婚的,而孩子天哪,她从未想过孩子的事,假如有了孩子
老天爷!
想到这里,她立刻头痛欲裂,如果有了孩子,她的生活、原本拥有的一切,将会完全不同,而她居然毫无准备。不,这样不行。
慕康一路飞驰,迅速赶路回家。
看她沉默的坐在副驾驶座,手按着小肮,脸色发青,一句话也不说,这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煎熬。
身体不舒服,打球的时候怎么不说呢?还是打完球,肚子才突然痛起来?
“真的不去医院?”他很不放心啊!
“不要,我要回家休息。”她虚弱地摇头。
到了公寓大门前,她一下车便马上赶慕康回去。
如果没事就好了,如果没事,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慕康,她明白他正担心着她,可是现在有比安抚他更重要的事。
等慕康一走开,她立刻冲往便利商店,买了验孕棒匆匆回家,看到妈妈和妹妹,招呼也来不及打“呯”地一声就把自己关进厕所里。
到底是一条线?还是两条?一条?两条?
瞪着验孕棒上逐渐浮起的色条,路曼舒的手不断发抖,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