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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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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冰释

    誊敛虽然对家仆的作为十分满意,但此刻却不是表露的时候,身为堂堂大隋三王爷,争夺储君之位的有力人选,他从来不需要讨女人欢心,此刻当然也不想为此多费唇舌。

    “月儿乖,待敛哥哥忙完了,就带你去狩猎可好?”这已经是誊敛能做的最大的让步,这一点,从他微微隆起的眉心就可以看出。

    虞茹月自小学的就是察言观色,如何会不晓得,她作势擦了擦泪,低头应了声好,“月儿可否得知敛哥哥所忙何事?可有月儿能帮得上忙?”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房内那女子,虞茹月此刻脸上表情却是恰到好处的好奇。

    誊敛喝了口茶:“这事月儿你还真的帮得上,你可还记得那孤苏阁艾东家?”

    虞茹月点点头,表情平静,心里却怨毒的想:如何能不记得?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那人,那人,”誊敛顿了顿,“那人就是嫣然!”他关于清冷的声音此刻居然有些颤抖,不知是喜悦还是其他。

    虞茹月顺势瞪大眼睛,咬住了手帕,“怎么会?她,她竟然是嫣然姐姐?也难怪,月儿也曾想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可是,当初她为何矢口否认?”

    誊敛道:“此事我也不知,嫣然性情习惯与从前大不相同,”他吩咐婢女给虞茹月上茶,“她从前爱吃的冰糖酥、蜜饯糕,如今碰也不碰,一直不喜的荤腥肉类倒是十分欢喜,对本王的态度与从前也是判若两人,她甚至……甚至为了证明她不是嫣然,把锁片都轻易还给了我……”

    虞茹月静静的听他说,带着从容甜美的笑,待他说完问道:“会不会是当初,”她欲言又止,找了个委婉的说法,“当初落下了什么病根,这才导致性情大变?”

    “这,”当初嫣然是因为瘟疫而被送走,与那件事有关的人都因为染病被处理掉,嫣然被送去了哪里,有谁照顾,都没有人知道。

    那时候的誊敛,或许是因为怕触景生情,也没有追查,现在想来,嫣然染上的,是无法治愈的瘟疫,怎么会忽然毫发无伤的回来?

    他独自陷入了思考,习惯性的端起茶杯抿了抿,想起御医给小艾诊断时说过,她体内有着一种奇怪的存在,似毒非毒似补非补,也许就是这个,让她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这次回来,“嫣然”给他的惊讶实在太多,从前的她那般内敛羞涩,连独自出门到大街上,也是想也不敢想的,她喜欢在屋里绣花习字,弹琴作画,哪像如今,不但抛头露面,还成了大名鼎鼎的孤苏阁的东家!

    就算大病得愈是因为机缘巧合,那这番变化又是为何?若不是身后有人在暗中支持帮助,实在说不过去。

    派去孤苏阁刺探情况的邱青书曾言孤苏阁东家与安乐侯有不一般的来往,在孤苏阁中有一处秘密所在,他们每次都在那里交谈,因此也没能刺探到什么。

    “敛哥哥?”他发呆的时间太长,被冷落许久的虞茹月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结束了思考,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月儿日前可是与嫣然有了什么误会?”

    虞茹月脸上笑容僵硬片刻,又很快恢复了那大家熟悉的模样,“月儿不知,兴许是月儿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嫣然姐姐不高兴了,或者是,或者是……”

    “月儿可是想到了什么?”这两人前后截然不同的相处方式实在让誊敛百思不得其解。

    “哎,”虞茹月偷偷瞥了眼他,咬咬唇道:“或者是嫣然姐姐知道敛哥哥与月儿即将完婚,觉得不平……”

    “不平?”体会出虞茹月话里的意思,誊敛扯出个笑容,“嫣然又怎么会是这般不识大体的女子,男儿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是常理,有何不平?”

    “兴许是姐姐想到她与敛哥哥先结识,至今仍无名无份,月儿这后来的,倒是要鸠占鹊巢,抢先与敛哥哥共结连理了……”

    誊敛这才想起不久后就是他与虞茹月大婚的日子,眼前这个夺走了无数男子目光的女子,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作为一个男人来说,骄傲,自然是少不了的。

    “月儿放心,嫣然早在入府前就知道以她的身份无法为妃,即使是为妾,她也不会对你心生不满,她如今在我府中养伤,你若得闲,就多去陪陪她,不管是为何有了间隙,寻着机会,便冰释前嫌吧。”

    “姐姐怎么了?”她惊讶道。心中多少有了些放心,至少嫣然不足以威胁她王妃的身份!

    “事情已经过去了,月儿就勿需多问,”嫣然的伤和痛,到底是和自己脱不了关系,每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她现在在本王房内,月儿你去看看她吧。”

    虞茹月作揖应是,刚想再说些什么。

    门外有人来报,说了个名字,誊敛脸色变了变,什么也没说的走了出去,留下虞茹月一人,她正品着婢女送来的君山银针,心中满是无奈和嫉恨——

    你能记得嫣然爱吃冰糖酥,爱吃蜜饯糕,记得他不喜欢荤腥,记得她的一切,却为什么始终不记得,月儿最不喜的,就是这君山银针?

    她咽下口中对他人来说香气四溢的茶水,到了喉中已经苦涩难挡,她强行忍住要吐出来的冲动,对小艾的恨,又多了一个理由。

    冰释前嫌?

    她感受着腹中传来强烈的不适,每当喝这银针,她就会腹痛难忍,额上已经出现了汗渍,“这样也好!”她低声呢喃着,往再清楚不过的,誊敛的卧室走去,一路奴才婢女沾了满廊,端着茶水的,拿着食盒的,托着补品的,来回不息,忙成一团,无一处不显示着房内人的重要。

    又有几名姿色上乘,一看品级就不低的侍女走来,手上小心的托着蒙有丝绸的托盘,有风掠过吹起一角,里头明晃晃的都是些价值不菲的首饰珠翠。

    抬着绫罗的侍从一左一右夹着大隋金凤铺的裁缝,不用看也知道是来干什么。

    你何德何能,承受他这般宠爱?

    盯着紧闭的房门,虞茹月因为誊敛的一句“以她的身份无法为妃”而稍稍放松的心,顿时又怒火中烧。

    为了平息怒气,她将头转向一边,正好看见廊柱后有张熟悉的脸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停下来要走进去的脚步,见四下无人,转了脚尖,往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