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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淮南,天空阴霾,北风呼啸,空气中夹杂着雪花,道路一片泥泞。
庆丰军援助汴梁的军队,踩着稀泥在道路上艰难的行进,全军一片肃穆,士兵们紧紧裹着毛毡,遮挡着北风的严寒。
眼看年关将近,士兵们都得担心不能在年关前,赶回庐州老家过年,而且这么恶略的行军环境,严重影响着庆丰军的士气!
当初是刘福通不同意修路,如今却要庆丰军踏着泥泞道路,远道救援刘福通,连郝仁自己都想骂娘。
幸好郝仁不用担心侧翼的安全。
中军的前后左右,郝仁都放了兵马,全军以战斗队形向前开进,郝仁知道,察汗帖木儿是个强大的对手,一路行军,不会太平。
原后军千户杨通知,如今都帅本部飞山蛮一万兵马,并盛文郁拼凑的一千兵马,在中军前二十里,充当先锋角色,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梁。
左军,由溪兵万户杨虎护卫左翼,右军,濠州军张天佑部护卫右翼,胡大海并李宗可部,负责押运粮草,收拢掉队士兵,充当合后角色。
郝仁亲自都帅中军蒙城军吴六玖部、俞通河部、俞通渊部、拐子马徒单钧部、焦禄火器营部队、洞兵杨彪部、庐州太守罗本征调的屯垦兵四万,及中军宿卫和一应文武参军,全军总计约有十万挂零。
庆丰军此次作战,主要的主要对手是察汗帖木儿大军,察汗帖木儿自从元末起兵围剿红巾军以来,除了在安丰城下被郝仁勉强打败,几乎没有败绩,歼灭西路北伐军,就是出自察汗帖木儿之手,号称曾歼灭百万红巾军。
郝仁知道,自己这个舅丈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一路障碍将会重重,甚至,鹿死谁手都未可知。
果不其然,大军刚离开蒙城不足三十里,行进至涡河一带,前锋已经送来消息,遭遇敌人骑兵阻截,希求中军添兵作战。
郝仁赶紧督促中军全速前进,列开军阵,便想与敌人开打,岂料,王保保率领的两万精锐骑兵,并不与庆丰军接仗,直接撤退了。
庆丰军握紧的拳头轮空,耽误了不少行程。敌人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就是要拖延时间,迟滞庆丰军行进速度,为围攻汴梁的军队,争取宝贵时间。
想不到王保保居然玩起了游击战的把戏,磨的郝仁没有一点的脾气。
两万骑兵战力强悍,而且机动性能强大,任凭敌人在眼皮底下转悠,对于庆丰军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倘若一个不小心,十万大军都有被两万骑兵击溃的危险。
可是郝仁又能怎样呢?
庆丰军以火器见长,军中大多数都是步兵,面对王保保的游击战,郝仁无可奈何,只能让各军多放哨探,队形靠拢些,大军继续前行。
当王保保的骑兵再此出现在郝仁的侧翼的时候,刘伯温再也受不了王保保这一惊一乍了,皱着眉头向郝仁进言道:“主公,汴梁之路尚且遥远,前面还有许多城池要攻打,王保保时刻窥觊左右,对庆丰军威胁太大,如此行进速度,恐怕赶到汴梁,刘福通大帅烧头七都过了,汴梁救不了了,撤军吧!”
“大军已经出发,如此无功而返,察汗帖木儿必然以为是我庆丰军怕了他,恐怕其攻破汴梁,大军就会南下犯边,援助汴梁,有来无返,不将察汗帖木儿打怕,不能回军!”郝仁坚定道:“不理会王保保,让中军各军策应左右两翼,大军继续前进!”
“主公,如今我军离后方基地尚近,不消灭王保保,倘若他趁我军离开后方遥远,断我后路粮道,如之奈何?”刘伯温进言道。
“大军继续前进,待在半路上,寻个机会,将他骑兵彻底消灭,解除这支军队的威胁就是了!”郝仁坚定道。
郝仁分别增派精锐步兵俞通渊、吴六玖两部兵马,加入左右军战列,大军继续行进,然后将俞通河叫到身边道:“王保保的士兵骁勇,但是战马经不起折腾,他战马总有休息的时候,其军为了牵着我们,必然不会远走,你军乃是庆丰军骑兵的精锐,所部兵马全部放出去哨探,待查明王保保休息营地地,火速来报,我们将在其休息的时候,将王保保的骑兵,彻底击溃!”
“诺!”俞通河领命而去,将手下精锐骑兵放出哨探,自不必细说。
王保保的骑兵,悠忽东,悠忽西,四处袭扰庆丰军,庆丰军的军阵防守严密,王保保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可是庆丰军再也不派兵马去驱逐他,也不试图与王保保决战,这让王保保确实感觉无趣。
“少主,庆丰军不再列阵将与我军对抗,迟滞敌人进军的速度有限,如此,我军失去袭扰敌人的意义了!”
日暮时分,王保保的临时营地,参军蔡子英吃着牛肉干,喝着烈酒进言道。
“郝仁急于救援汴梁,视我等为无物,此是自取灭亡之道也!”王保保切着生羊腿肉,放在嘴里咀嚼着说:“按照庆丰军的行进速度,明日便可达到亳州,亳州有虎林赤将军把手,庆丰军要进军汴梁,必然要攻城,那时我军从后面杀出,断其粮道,其军必然不战而溃!”
“参军也喝上一口!”王保保将牛皮酒囊丢给蔡子英,又道:“就算我军袭击不成,就算庆丰军攻克亳州,其后还有关保将军的大军,庆丰军赶到汴梁时,父帅早已经破了汴梁,那时大军挟破其都城的军威,反身围攻长途奔袭疲惫不堪的庆丰军,恐怕剿灭天下红巾军,指日可待也!”
蔡子英颇觉王保保分析的有理,眉开眼笑道:“且为大帅歼灭天下红巾军,提前庆祝一口!”说罢,举起牛皮囊,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又将酒囊丢给了王保保。
王保保的分析,得到参军蔡子英的认可,他也颇觉畅快,一把接住牛皮囊,咕嘟咕嘟,大喝一气。
“少主,你说这个郝仁,会不会派兵偷袭我军营地啊?”蔡子英忽然意识到什么,瞪着眼睛问道。
“应该不会!”王保保坚定道:“郝仁急于救援汴梁,应该无暇在路上耽搁时间,倘若郝仁确实想袭击我们,又如何能够找到我们的营地呢?需知道,全军连火都没生,他们又怎么会摸到我军的营地呢?”
“且看,那边不是有人生火?”蔡子英指着远方的山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