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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奉命在王府看顾小崽子,平日里报平安长风也不会亲自出来,如今竟然亲自来了,是不是府上出什么事儿了?
“他可有说何事?”
“长风大人并未跟老奴提起,只请了一位御医回府上。”
周戈渊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此时顾不得其他,疾步离开勤政殿,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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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德音一夜未合眼,反复的按照大夫的嘱咐给昱儿退热,喂药,哪怕会吐出来一些,只要能喝进去一点,就比喂不下去要强。
“昱儿乖,喝了药就好了,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她小心翼翼的喂着,豆大的泪珠子扑簌而落。
谢秉文看着小妹神色憔悴,心疼万分。
她在城外这段时日,城外诸事都需要她来安排,每日里殚精竭虑,身心操劳,如今孩子又病了,她本就生的荏弱,此时脸色苍白的模样,好似一碰就能碎了似得。
“小妹,大哥在这儿,你先下去歇着,若是你垮了,谁来照顾孩子?”
谢德音摇着头。
“我没事,大哥哥不用担心我。”
而此时,府外管家引着两个人进来,谢德音一看是五哥谢衡之,哽咽的喊了一声:
“五哥哥......”
“小妹......”自从小妹出嫁,谢衡之便没再见过她,原本瑰姿昳丽如春日枝头最娇艳的花儿一般的小妹,此时眉眼间忧色浓浓,眼中沧桑重重。
谢衡之昨日听大哥提了几句小妹的近况,却没想到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小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小妹莫怕,哥哥把神医找来了,孩子定然会没事。”谢衡之伸手拽过后面的一个小子,说道:“他是药王谷的人,孩子会没事的。”
“嗳疼疼疼......”小九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被眼前这个鲁莽的男人给折断了。
昨夜里,这个人找到她,不问青红皂白便闯进她的房间,衣服都没穿,就被他给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好在她晚上睡觉习惯穿衣,不然她女子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了!
“男子汉大丈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别废话,快点将我外甥治好,答应你的事儿,我一件不少的给你做了。”
小九一听,才哼了一声道:
“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样儿,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求着我。”
谢衡之瞪了她一眼,咬牙道:
“别给脸不要脸,没空跟你废话,咱们的帐以后再算!”
小九瞄了一眼那边抱着孩子的美妇人和那孩子一眼,心想,这家人长得可真好看,这妇人比这小白脸还好看。
“不过是个时疫,让我出手,真是杀鸡用牛刀......”
小九装X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谢衡之推着肩膀往前,哎呦两声,推到了谢德音的跟前。
谢德音听着眼前这个白净瘦弱的少年如此说话,便知是有能耐的,当即抱着孩子跪下恳求。
“求神医救我儿子......”
这屋内都是谢德音的心腹和亲近的人,谁都知道这孩子就是谢德音的命,甚至比她的命更重。
小九哪儿想到这美人上来就跪自己,此时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抱着孩子哀求的模样,当即心中一软。
没办法,她就是对女人心软,对美人更甚。
“快起来,我没说不治......”小九上前去扶着谢德音,将她扶起后,看着那双楚楚的眸子微红,脸颊上泪痕更是惹人怜爱,欲抬手将她脸颊的泪拭去。
“我最见不得美人落泪了。”
谢德音偏过脸去,小九抬起的手被谢衡之一把抓住,怒瞪她说道:
“死性不改?连我小妹也敢冒犯?”
小九心中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挣脱开他的手,摸了摸谢德音怀里的昱儿。
“高热多久了?”
“从昨日晨起开始,中间针灸退下去后,之后又会起来,反反复复。”
小九伸手掰开孩子的嘴,孩子不舒服的哼唧着,连哭的声音都孱弱无比。
随后,她翻了翻他的眼睑,咦了一声,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银针取了出来。
“给他将衣服解开,翻过身来。”
谢德音照做了,只见这少年不知用银针刺在了什么穴位上,过了会儿将银针拔了,从怀中拿出个瓶子,将银针放了进去。
再拿出来时,小九看着那一阵,突然啧啧出声。
“有意思,这高门大院可比江湖有意思多了。”
谢德音不明白这少年说的是何意。
“不知神医是何意?”
小九抬头看着谢德音,神色如常道:
“没啥意思,就是你儿子是染了疫症,但是也中毒了。”
“中毒???”
她的话,让屋内人皆惊。
谢德音更是肝胆俱裂,不敢置信。
“为何会中毒?孩子身边都是平日里照顾它亲近的人,怎会中毒!”
“这可难说。”小九想了想问道:“这府上还有别人患有这疫症吗?”
“有,有几个丫鬟,还未送出府。”
“我去看看。”
小九出去看了,等着她回来时,才道:
“这跟长安坊间的病症不同,这府上所有患病的人,跟小公子的病症一样,都中了毒,我来时听说皇城附近的官城许多人病了,跟百姓症状不一样,应该都是这一种毒,想来是有人在水源里面下毒了。”
照顾小公子的奶娘和丫鬟们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小公子自己中毒,那她们就捡回一条命来。
“神医,此毒可解?”谢德音紧绷着,整颗心悬着,始终未能放下。
“美人放心好啦,他们染得疫症好治,只不过因为中毒了,才会让疫症加重,如今我来了,自然不会让小公子出事的。”
这少年说话洒脱放逸,并不像他人那般稳重,只是不知为何,谢德音直觉告诉她,这少年绝对说到做到。
“若神医救吾儿痊愈,我定会重谢,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小九看着那美人又垂泪,忙哄着:
“不哭不哭,这不是什么难事,不用万死,美人是用来疼的,怎么能差遣呢。”
小九趁着扶起她的间隙,抬手从她手中接过孩子。
胳膊肘无意中触碰到她身前春山绵延之软绵,不由得心中自卑。
果然有人随娘,有人随爹。
这位夫人的夫君,有福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