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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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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不过出了一趟门而已,媳妇儿竟然都要没有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张峦又气又怕,又觉得莫名其妙。

    他风风火火地跨入堂中,扫了一眼堂内两家人仿佛一触即发的情形,一边向张老太太和宋聚宋锦娘见礼,一边看向妻子宋氏。

    可宋氏并不看他。

    但他还是立即朝宋氏问道:“芩娘,究竟出什么事了!”

    他方才也看到自己的东西被丢的到处都是了,可天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妻子亲自替他穿的衣,昨晚醉酒也是妻子彻夜守候。

    听他当着众人的面儿还是喊自己“芩娘”,宋氏手指微紧,却是气从心起,冷笑了一声道:“出什么事了你当真想不到吗?你将那荷包藏进笔盒之时,可有想过会被我瞧见?”

    “什么荷包?”张峦顾不得去细究妻子的态度。

    “竟还不敢承认了。”宋氏冷笑频频:“以往你不承认且罢了,是我蠢笨,尽信你了。可如今证据就在这儿,你竟还这般狡辩。”

    “芩娘,你别这样说话。”张峦皱着眉急道:“你先跟我说清楚是什么荷包?”

    而此时,赵姑姑带着苗姨娘过来了。

    苗姨娘路上曾试探地问过赵姑姑发生了什么事,可赵姑姑并未多言任何。

    苗姨娘进了堂内,给众人请安。

    宋锦娘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面容姣好却清瘦,且衣着格外素气的女子。

    张峦看了她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她也来了?

    张眉寿烦极了眼前朦胧不清的气氛,直接对阿荔说道:“去里间将那墨绿色的荷包取来!”

    此时全是家中私事,姨母作为外人已经不太适合多说,而若全让母亲掌控局势,她只怕掌着掌着就要掌歪了。

    阿荔很快将荷包拿了过来。

    张眉寿:“先给父亲认一认。”

    阿荔依言送到张峦面前。

    张峦接过,只见这荷包做工精致,其上的暗纹青竹刺绣更是精巧,就要下意识地说自己从未见过这荷包,可细细端详间,他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父亲,你见过这荷包吗?”张眉寿捕捉到他的神情,即刻问道。

    “这荷包确实是我放进笔盒内的。”张峦答得竟有几分坦坦荡荡。

    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呼吸一窒。

    尤其是宋氏,她眼神一颤,却是无话了。

    承认了便好!

    她就知道,那笔盒是他最为心爱之物,其上还有着一把精巧的银锁,外人根本打不开,她也是从他昨日换下的衣物中找到的钥匙——若不然,她也不可能如此笃定是他亲手放进去的。

    张峦紧接着说道:“我险些忘了,我昨晚与王翰林几人吃醉了酒,有些迷糊……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我放进去的。

    可是芩娘,那荷包不是你亲手所绣,赠予我的吗?”

    宋氏一愣。

    “我何时再绣过荷包了?你莫要睁眼说瞎话!”

    况且那么精妙的绣技,是她能冒认的了吗?

    “父亲,荷包是谁在何处交给你的?你可还记得?”为防父母做无用的对质,张眉寿连忙插话问道。

    “当时我醉醺醺的,还未到海棠居时,只记得是个眼熟的丫鬟……那丫鬟说是你母亲所绣,左右只是一个荷包而已,我自然没有怀疑!”张峦此时方觉得蹊跷极了。

    若真是妻子所绣,为何不等到他回到海棠居亲手给他?

    也怪他当时醉得厉害,收下荷包之后,担心自己吃醉了酒乱丢,便在经过书房时迷迷糊糊地藏进了笔盒里,待回到海棠居时,酒越上头,就将此事忘了!

    张眉寿听得内心也是疑窦丛生。

    见宋氏又要反驳,她刚要阻止,就听姨母说道:“芩娘,你先别说话。”

    而后,便隐隐拿赞赏和鼓励的眼神看向小外甥女,似乎很期待张眉寿接下来的表现。

    “父亲之意,是有人想要刻意陷害你,挑拨你与母亲的关系?”张眉寿问着,似有意还似无意地分别看向了柳氏和苗姨娘,以及张眉娴。

    这个时候,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张眉娴曾与她说过的那个“秘密”。

    “定是如此!”张峦沉声道。

    若让他揪出了背后之人,他定不会轻饶!

    如此行径,看似与小打小闹无异,却掐住了妻子的七寸,等同是诛心之举——事已至此,苗姨娘被一同叫来,他如何还能想不透其中的关连?

    “二弟妹,二弟既然都这么说了,想来是误会一场,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柳氏作出一副劝和的模样来,看着宋氏说道。

    张眉寿听得烦透了。

    事情刚开始理,还没个眉目呢,她这劝和与和稀泥有什么区别?

    事已至此,若不彻底弄个明白,那就等于坐实了父亲与苗姨娘暗下传情一事!

    这恐怕就是大伯娘乐见的吧?

    “二弟妹,你就听大嫂一句劝吧,二弟他待你的好,府里哪个不看在眼里?”

    宋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见柳氏还欲再说,张眉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事情这般乱,母亲都不说话了,大伯娘不如也住嘴吧。”

    她这话说得难听,偏偏脸上的心烦也不加以掩饰,仿佛是因父母有了矛盾而不管不顾了——反正不是有一句话叫童言无忌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张老太太说出了柳氏的心声,柳氏正要接一句呢,却听张老太太又道:“如此关头,为防乱上添乱,我且不与你计较了,待事后必须与你大伯娘赔不是!”

    “……”柳氏的脸色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张眉寿应了句“是”,又直入正题。

    “父亲昨日醉了酒,没看清那丫鬟是谁,只隐约觉得熟悉,可想来父亲身边的小厮总没醉吧?”

    宋锦娘闻言眼中越发惊讶。

    小外甥女不仅气势十足,不为外物所干扰,且虽看似心急,怼起长辈来口不择言,却根本不乱阵脚,知道要一层层往下理,并句句直抓紧要。

    心思如此玲珑的女儿,怎会是妹妹那个死脑筋能生出来的?

    宋锦娘越看越觉得张眉寿更像是她亲生的。

    昨晚跟随张峦宴请王翰林等人的小厮很快被找了过来。

    张老太太不怒自威地问:“昨晚你跟二老爷回府时,可曾见有丫鬟打着二太太的名号给二老爷送了个荷包?”

    那小厮一愣之后,一边偷偷打量堂中的情形,一边点头。

    “小的记得。”

    “那你可看清了那丫鬟的长相,可是你认得的?”

    小厮不假思索地答:“小的当然认得。”

    “是谁!”这回问话的人是张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