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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有着隐隐的不安。这个月,她的生耻期没有规律地来。
她的周期一向都非常稳定,就算是偶尔因为压力比较大会提早或是延后,但是通常也不会超过两三天。
不像这一次.已经迟了快要一个月。
算一算日子,正是上回关肆廷喝醉酒,到她家那一夜。
关肆廷每回都会使用保险套,她知道他总是担心自己会怀孕,不过那一夜的激情,却因为事出突然,也因为他的不清醒,所以没有使用保险套。
难道会这么巧
孟瑶忐忑不安,她向百货公司请了假,决定去医院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坐在妇产科里,看到有些夫妻一起来做产检,那丈夫对妻子呵护关怀的模样,让她好生羡慕。
她不由自主地幻想起来,想象着自己与关肆廷所组成的家庭会是如何?
想象着他们的孩子会长得像谁?会是个小男生还是小女生?
许许多多的想象,形成一个个幸福的画面,漾满她的心头。
她仿佛见到自己与关肆廷,构成一幅甜蜜家庭的蓝图。
孟瑶轻轻地笑了,抚着自己的肚子。
“孟小姐!”护士的叫嚷声让她回过神来。
刚才她已经让护士检查过了,现在进去是要听候宣判,她分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喜是忧?究竟是不安还是期待?
她推开诊疗室的门,在桌子旁轻轻地坐下来,镇定地面对坐在对面的女医师,等候她的别决。
“根据刚才的检验结果,我只能宣布,你已经怀孕了。”
女医生的声音淡淡地响起,看看孟瑶的病历表上,结婚栏勾着单身的身份,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
孟瑶闻言,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我我怀孕了?”她不敢相信,就那一次而已,这么巧?
“是的,你已经怀孕三周。”女医师看着她空洞的表情,不免有些语重心长。
“既然已经有孩子,考虑跟孩子的父亲结婚吧!”
结婚吗?孟瑶摸着自己的肚子,那种初为人母的喜悦淡淡地升起。
这是她与关肆廷的孩子呵!
关又男在医院修养一阵子之后,很快地又恢复原来的气色。
之所以能够安然度过,一切得归功于关肆廷的快速送医,当然医院的豪华设备以及医生的医术,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关又男身体恢复之后,关肆廷对他仍旧充满一种矛盾的情绪。
他恨他,却不愿意承认自己仍然会为他担忧操心。
他告诉自己,那天的感觉只是错觉,他还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所以今天来医院并不是探视父亲,只是因为公司的事情义务性地来找他而已。
关又男见到他走进病房,眼底明显亮了一下。“你来了?”
他的声音里隐含着喜悦,这阵子住院,关肆廷从没来医院看过他,本来已经放弃希望,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来了。
“嗯。”关肆廷冷淡地应了声,将公事包里头的文件交给床上的关又男。“董事会的决议,我帮你带来。”
看来,他老爸在医院里头过得还算不错嘛!
有种安心的感觉在他心里悄悄升起,关肆廷勉强压抑。
关又男拿过文件,想跟儿子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见父亲已经全然无事,关肆廷轻道:“好了,我还要回公司。”说完,他转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关又男叫住他。
关肆廷慢慢地回头,眼睛里似乎见不到一点点感情。
只有他知道,那种矛盾的心绪还在心里挣扎不停。“还有什么事?”
“这”关又男本想再提起发病之前所说的事,却觉得不适合,索性用另一种角度切人,他语重心长地看着关肆廷。“你还是快结婚吧!”
这些天安青华兄妹总会抽空来医院陪伴他,让他觉得欣慰许多,他总觉得安青蕊那娇素的个性,说不定结婚之后,会让关肆廷尖锐的态度比较缓和一点。
关肆廷挑挑眉不做回应,这个话题常常提,他却从不放在心上。
“成家吧!”关又男重复一次。“一个成功的男人,还是要有成家立业的打算才能比较安定,别总是跟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在一起。”
他指的是关肆廷目前交往的洒家女,真是荒唐,居然跟那种女人搅和在一起。
关肆廷看着老爸,他淡淡地哼了下,全然不在意。
“婚姻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有了婚姻,你的人生总会比较完整。”
“完整?”他哼了下,眼底冒出轻蔑。
就是有他们的婚姻,才造成自已的不完整,而今要他去创造一个完整的婚姻。
笑活!
关又男刻意忽略他眼底浮现的恨意。“更何况,别再耽误青蕊的青春了,你们订婚之后,她等你也等得够久了。”
“我从没要她等我。”他快速地接口。最好让安家他们主动退婚!
“你”关又男发现自己根不说不动他。“简直冥顽不灵!”
“彼此彼此。”他看着父亲已经充满血丝的眼,冷讽着。“你不是才刚好,还想继续住下去?”
“哼!”关又男知道自己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不愿意又因为与儿子争吵而气坏,他挥挥手。
“总之,你要结也好,不结也罢,我管不着你了。”
“很好,我也希望如此!”说着,他转身,不想继续这个烦人的话题。
“不过你必须清楚一件事。”关又男的声音在他身后悠悠地响起。“公司的股份还在我手里,看你到底要不要结婚?”
仔细聆听父亲的话,关肆廷不悦地转头看他。
“你威胁我?”他眯起眼,审视着床上的关又男。
“你也可以不受我威胁,不是?”这是他们父子惟一的沟通管道,关又男悲哀地想着。
关肆廷深深地看他一眼,为了掌权,何乐而不为?
“如果我结婚,股份”反正,只是结个婚,那并不代表什么。
“马上转入你名下。”关又男迅速接口。
马上转入他名下?!这就意味,将来父亲再也没办法以任何方式来要求他,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父子之间的互动沟通将会从此消失。
因为没有了公司股份的羁绊,他再也不会主动来找父亲。
想到这里,关肆廷莫名地觉得一阵气闷。
但是,这不就是他长久以来所等待的?
“好,如你所愿,我会结婚。”他笑起来,要结婚还不简单,只不过可怜的将会是安青蕊而已。
关肆廷满意地笑着,刻意压下脑海中浮现的人影,孟瑶。
孟瑶抚着肚子,那种有小生命在自己身体坐头的感觉,相当奇特。
当自己不再是只有一个人,当活下去是为了体内的另一个生命时,那种坚强与勇气是无法比拟的。
而且。这还是关肆廷的孩子。
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不知道长得像她还是像他?
孟瑶胡思乱想着,嘴唇因为无数的幻想而扬起了微笑。
门铃声突然大作,孟瑶回过神来,看了眼墙上时钟,她知道这个时候会来家里造访的人,只有关肆廷。
她带着兴奋喜悦的心情上前开门。
关肆廷站在门外,一见到她劈头就是一句话。“你生病了?”
孟瑶有些莫名其妙,她看到关肆廷眼中有着对她的担忧,心突然暖呼呼起来,觉得好感动。
关肆廷见她没有反应,又问了一次。“听说你今天请假,生病了?”
从医院回到百货公司,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她工作的电梯走去,没想到是别人在代班,询问之下,才知道孟瑶今天请假。
以为她生病了,所以才会在处理完公事之后,赶紧来到她的住处。
那种焦虑,是他过去未曾感受到的。
孟瑶感受到他诚挚的关心,眼中迅述浮起一层泪。
或许怀孕的女人特别容易受到感动吧!
她曾经以为他只是将自己当成暖床的工具。从来没想到他会为了她花那么多心思,没想到他会这样关心、担心她
“我没有生病,只是去”她猛然住嘴,硬生生地改口:“去医院做一些例行检登。”
“例行检查?”关肆廷不相信,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再追问。
“进来吧,外面风好冷。”孟瑶拉他进屋子里,将门关匕。
看到关肆廷就让她心里觉得好满足,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像个忙碌的小主妇一样,招呼着他。
“吃点水果吧,我买了些柳橙,听说很甜呢!”
她走进厨房,美其名是厨房,事实上只是几个小炉具以及流理台而已。
关肆廷看着孟瑶的背影,有种奇怪的错觉。
好像孟瑶是他的妻子一样,正在为他洗手做羹汤。
他摇摇头。妻子?可笑的称呼!“我今天来这里是要告诉你”关肆廷突然停住了话,觉得不忍心开口告诉她,他要结婚的事。
“什么事情?”她一面切着水果,一面问着。
她的背影就像一朵纤丽的百合花,关肆廷总觉得自己这么一说,会将这朵百合花给活生生地折断,他对她感到心疼起来。
不!女人对他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义,他怎么可能对她心疼?
硬下心,他冷冷地说出口:“我要结婚了。”
他的声音,像是冰块一样地敲进孟瑶心里头。
柳橙的酸味突然涌入她的鼻息中,孟瑶觉得鼻头一酸,一股酸液从胃里涌起,让她快速地放下东西,往厕所里头冲去。
她大呕特呕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柳橙的关系,还是因为他所说的话。
天!他要结婚了?那自己呢?孩子呢?
他们根本不代表什么,不是吗?自己只是他用一千万买采的女人,没有意义。
孟瑶吐得流出泪来,觉得心坐又酸又苦,涩得她整颗心狠狠地纠结起来。
关肆廷因为她突然冲进厕所的动作,感到担心,不由自主地也跟进厕所。
他站在门口,看她对洗了手台干呕,那模样让他心里浮起一阵奇异的感受,那种感受无法形容,好像与他有关系的东西正悄悄地牵动着他的心,让他皱起眉头。
而她那呕吐的模样似乎不像是因为生病.难道她
“你怀孕了?”他用的是疑问词,他不喜欢孩子,一向都不喜欢。
所以他不用肯定句,希望自己的臆测不会实现。
孟瑶擦拭唇边,抬起头看到他眼底的警戒,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现在的他,肯定不想要有这种麻烦事缠身吧!
他要结婚了,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情妇突然怀孕,制造事端。
她摇头,眼泪不听话地滚了出来。
“没有,我没有怀怀孕。”她一边说谎一边哽咽,觉得心里好难过。“我只是只是肠胃炎而已,没有怀没有怀孕!”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明显说不了谎。关肆廷从她眼中看到了事实。
“说实话!”在他冷冽的眼光下,孟瑶下意识地抚住肚子,那是一种害怕被看穿的动作,偏偏双让她的心事表露无遗。
孟瑶没有口头回答,但她的动作,已经让关肆廷看出她想隐瞒的心事。
“你还真阴险,想利用怀孕这招?”关肆廷突然想起一些以孩子威胁某企业家的女人,这样的认知让他深深地皱起眉头,他不愿意将孟瑶也想成这样的女人。
孟摇摇头,否认着。“我没有!我从来没这样奢望过!”
“你当然有,如果有孩子就可以威胁我,逼我和你结婚,然后毁掉我即将拥有的一切,不是吗?”
看着她无辜的眼,关肆廷觉得自己好像被她清丽无邪的外表所蒙骗,或许她的心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不是、不是、不是。”她拼命地摇头。“我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你买来的女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只是一个情妇而已,怎么敢妄想?!
“既然明白自己的身份,就要知道你不应该拥有这个孩子!”
关肆廷眯起眼,声音顿时低沉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瑶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瞪着她所深爱的男人。
“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他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传出来一样,那样令人颤栗恐惧。
但他却知道自己冷酷的言语,因为她心碎的容颜而心软了,他甚至想告诉她“我们结婚吧”!
但是如果一和安家取消婚约,公司的股权呢?
然而同时,他竟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放松了。
那种矛盾又复杂的心绪,让他无法厘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不要!我不要!”孟瑶不愿意地摇头,她用力握紧拳头,好像要保住她的孩子一样。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不会勉强你,我会带着他远走高飞,永远不会烦你,但是你绝对不可以逼我,如果你逼我的话,就是逼我去死!”
她说得那样决裂,眼神有着无庸置疑的坚持。
“你!”关肆廷气急,他知道自己已经要屈服在她的伤心之下,他转身用力开门,愤怒之下甩出“砰”一声。
“肆廷!”孟瑶冲出浴室,看着他离去。
他从此再也不来了吗?他们之间会因为她的固执,而烟消云散了吗?
孟瑶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倚靠在沙发上头,蒙着脸伤心地嘤嘤哭泣。
从孟瑶家里出来,一阵冷风袭来,关肆廷的浓眉紧紧地蹙起。
他不愿意承认,孟瑶怀孕这件事情,竟让他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竟然会觉得欣喜?
然后,他可以借着孟瑶怀孕的事实与安家取消婚约,可以不用去跟安青蕊履行那个莫名其妙的婚约,还可以借着孟瑶的酒家女身份让父亲气得半死。
但随即他又想到如此一来,父亲原本要交给他的股份可能因此而放弃,甚至继续以股份来威胁他。
他当然也能够以孩子来反制父亲,如此一来一往才有意思。
当然,如果父亲不接受这种威胁的话,他们之问可能又有一些争执。
他与父亲之间,也会产生一些奇异的沟通与互动过程。
关肆廷甩甩头,他不是想要从父亲那边夺回一切,他不是再也不想受到他的控制吗?
如果他拥有所有股份,关又男对他而言,就将只会是一个无用的老人而已。
与他争执或是惹他生气,就再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因为,去招惹一个毫无能力的老人并不是他的兴趣,也激不起他的成就感。
这样的认知,让关肆延紧紧地蹙起眉头。
好矛盾!必肆廷知道自己心态的矛盾!
但他始终不愿意去面对,自己想要与父亲沟通的潜意识,他不断地说服自己,与父东的争执只是为了要他的财产而已。
但是,若他真的能够顺利得到所有财产,又让他觉得太轻易而不甘愿。
或许,他可以让父亲拥有筹码继续威胁他。而他也可以想出其他方式继续激怒他,这才是他们父子间应有的相处模式。
因为一旦他拥有了一切,他与父亲的这种互动就不会再有了。
关肆廷莫名地觉得一阵空虚。
所以在知道孟瑶怀孕那一刻,他的脑海立刻浮现起“与她结婚”的念头。
不是因为想要一个婚姻才会有这种念头,而因为可以跟安青蕊退婚,可以再一次地激怒父亲,而且可以训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呸!他不需要家庭,他需要的只是孟瑶这颗棋子而已。
关肆廷在外面绕了一圈之后,又重新回到孟瑶的家里。
客厅门没有关上,她的姿势跟他方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她趴在沙发上,仍然抽泣着。
她的哭泣,让他心里感到一阵柔软,关肆廷甩开心里突涌的柔情,上前去。
脚步声让孟瑶抬起头来,她看着关肆廷的脸,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缓缓地靠近她,抬起她哭泣的脸庞。
孟瑶的心里也是非常矛盾,她不明白此刻的自己应该做何回应。
答应他去拿掉孩子吗?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而留下孩子呢?
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之前,她听到关肆廷开口了。
他轻轻地说着,那声青是她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