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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的时候，刚刚好是午休，办公室里没什么人，一个不算熟悉的同事转达了经理的话，说是一位先生上午的时候来找过他。
毛小毛认识的人很少，他轻易就联想到了关耀智，坐到椅子里，他寻思了一会儿，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听说你找我？”
“恩，昨天，毛珍珍过来了。”
“哦。”
“她后来去找你了吗？看她的样子，当时应该是气得不轻。”男人的声音里透着笑意。
“我想，她应该是来了。”毛小毛停顿了一下。
“你想？”
“我妈住院了，这个应该是她的杰作吧。”
“你妈？哦，知道了，那个是怎么回事？严重吗？”
“已经没事了，昨天我去陪她，今天上午请假了。”
“哦，这样，那我下班过去看看你们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可以。”
“哦，那这些天你过不来了吧。”
“恩。”
“那好好在家照顾她吧，有什么需要的，打电话给我。”
“好。”
挂了电话，毛小毛想，关耀智对自己，或许也就是这样了，因为是对身体感兴趣，才会说出“有什么需要的，打电话给我”这种话，对于仇人的儿子来说，或许已经是很难得了。又或者是他想要长期做那种事，所以为了让自己心存感激，才会这样的。
对于和男人上床一直有抵触心理的毛小毛，从心里凉起来，如果只是想要身体的话，那么为什么要和自己说那些有的没的？玩弄了身体，还要继续玩感情吗？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点点的喜欢，毛小毛想，自己一定会吐出来吧，在男人剧烈运动时候。
下午，公司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上班，唯独不见封硕，拨了电话又不通，等到工作一忙起来，结束就直接下班了。
毛小毛回到早晨约定的地点，果然，李杰守时地候在那里。
“什么时候过来的？”毛小毛一溜小跑，拉开车门坐进去，问道，“没得很久吧。”
“呵呵，刚刚和人喝了酒才过来，近的很。”李杰笑着，一点没有喝过酒的样子。
“我妈呢？”
“在家呢，今天我让周莫他们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你回去验收。”
“好，如果收拾的OK，就奖励你。”毛小毛说这个话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激动了，这么多年，没有谁对他这么好过，亲戚朋友看你没钱都躲得远远的，这个男人做了这么多，只图他一个，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啊？”李杰闻声，车子都差点跟着打滑了，不过幸好，就只是差点，“奖励什么？”
“别废话，回去就知道了。”毛小毛心里怦怦跳，想着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奔放了。
或许是对比了那个男人的作为，他觉得李杰简直就太好了。
李杰闻声就是咧嘴笑，毛小毛亲口答应的奖励，他可是很期待的。
到了家，毛英、刀子还有周莫都在。做菜的是周莫，毛英嗑着瓜子看电视，刀子给她捶腿，看到毛小毛他们回来了。毛英很高兴，招呼他们坐下，好像这里是她自己家一样，“小毛，我新收了两个干儿子，呵呵，以后你得叫他们哥哥，来，周莫，张旗，给你们介绍，这个是你们弟弟小毛。”
毛小毛干笑了两声，他老妈还真活泼，不过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刀子的真名叫啥，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还是老妈厉害，才认识一天就都知道名字了。
“妈，不用介绍了，我们之前都见过。”
“是，我知道，不过现在都是一家人了，所以重新认识是必要的。”
三个人在毛英的坚持下，各自做了自我介绍。
“毛小毛，属龙，身高……最近没量，不知道多高。”毛小毛眼瞅自己是除了毛英最矮的那个，干脆就打算蒙混过关了。
“周莫，属牛的，海拔178，要不要知道三围？”周莫说的时候笑眯眯往李杰那边瞟了一眼，却不见李杰吃醋模样，此时李杰正神游呢，想着毛小毛给自己的奖励，他就顾不上这些口头的便宜了。
“张旗，旗帜的旗，属兔，身高188，体重……”刀子严肃的自我介绍被李杰打断了，“行了，你还真的要报三围吗，小毛，你要听我的三围吗？”
“不要，老妈，要不要先开饭。”
“好。”
看着毛小毛能交到这些好朋友，毛英心情特别好，多吃了大半碗的饭，刀子和周莫相约要出去喝酒，吃得反而少了，李杰则一心惦记着奖励的问题，吃得心不在焉，只有毛小毛吃得最正常。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心里其实也寻思着一件事儿呢。
他仔细地想过了，自己对男人的感觉，这可以说是他的初恋了，没有其他的对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多点，还是喜欢女人多点。男人之前的那些喜欢和爱的词，他也慢慢明白是兴头上的话，当不得真，不过，还是希望能多听到一些，这样心里是舒坦的……其实以上那些都不是他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的，眼下，他最想要告诉男人的是关耀智和他的关系。
他不想骗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尤其这个事儿根本就算不上善意。
快速地吃过饭，毛小毛说了回房洗澡的话，就先撤退了。
李杰哪还不知机，把洗碗和陪毛英说话的任务交给刀子和周莫，跟着毛小毛一同上楼去了。
毛英来了之后，这里的房间做了一些简单的调整，为了不让毛英发现李杰和毛小毛的关系，李杰已经让刀子和周莫一同住过来了，并且把原来的房间给了刀子和周莫住，他则是和毛小毛住另一个房间，对毛英的解释，就说几个人是合租的，这样，两个男人住一个床才不会显得太奇怪。
到了房间，关上门，李杰靠在门上，笑眯眯看向毛小毛，“奖励呢。”
“奖励？”毛小毛反问了一句，他刚才想着如何对男人说关耀智，把这个奖励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
仔细地看着李杰的脸，毛小毛发现自己或许是真的喜欢他了，而且这种喜欢还会慢慢增加，鼓起勇气，毛小毛开口道，“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
“你喜欢我吗？”
“恩？怎么突然会这么问，”李杰觉得奇怪，自己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
“就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吧。”毛小毛指尖扣到肉里，努力不让自己退缩。
“笨蛋，当然是喜欢。”李杰走过去，毛小毛后退了一步，“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好，你说吧。”李杰发觉了毛小毛的异常，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毛小毛开口。
“我好像也喜欢你……”实在无法盯着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毛小毛在鼓了半天劲儿之后，还是把头别开了一点儿，李杰看着毛小毛自我挣扎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喜欢，所以有的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说，请不要打断我。”
“好，你说吧。”李杰在心里猜想，会不会是当初自己强上他的事情，让他产生了自卑感，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决定了，承认当时的人就是自己，并且主动道歉，在他看来，既然两个人已经承认互相喜欢了，那么开头的一点点糟烂情节也就可以盖过了。
“我原来没喜欢过什么人，你应该是第一个……”毛小毛说着，停下来，用力咬了咬下唇，“不过，你并不是第一个碰我的人，我……我曾经被人强暴，或许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确实除了你之外还有男人碰过我……”
听着毛小毛费力地说出这样的话，李杰脸上原本轻松的笑脸也收了起来。
“强暴，被男人……这样，说起来，我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谁说出口呢，不过，还是说出来了，那是我第一次的经验，关于性的，我都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女的多点，还是男的多点，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你之后，我……我想说自己是被强来的……”
“等等，你说我之后？”李杰这回心里紧了，刚才还只是在担心毛小毛，现在则是突然有了戴绿帽的窒息感。
“是，没错！”毛小毛闭上眼睛，用力挤出这几个字来。“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
“我没见过我父亲，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有这么个人，他有个儿子，生我的那个女人想要我去鉴定和这个男人的血缘关系，我不想去，她就让人把我绑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她绑我的事情让那个人知道了，然后他就过来了……”毛小毛一口气说完，几乎脱力地坐到了床上，“如果你还能接受我，就……接受，不接受，我明天就找地方搬走，绝对不会留下来碍眼。”
“你走了去哪儿？回去找那个男人？”
“或许吧，”毛小毛听男人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来，觉得男人接受自己的希望渺茫，他不想让自己太狼狈，只当是自嘲般回道，“他碰我的时候，也不会很难过……”
“不难过，他让你很舒服吗？”李杰的双眸通红，他绝对不希望其他人碰的却被人碰了，让他如何能不气，两步过去抱起毛小毛拖到床里，用力压住，“听好了，不许去找其他人，你可是我定下的。”
“你不嫌弃我吗？”毛小毛看到男人的反应，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可是他就是想听男人亲口说出来。
“如果说，当初你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你会不会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