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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
王妃不信。
他能相信母亲说话可能是过分了,或者是在爸爸面前和奶奶面前说什么了,可是说他妈自己跳下去的,这个王妃没办法信。
“哥,你搬回去住吧,我不会跟你争的,我妈不会如愿的。”
王妃苦口婆心,如果母亲要争,也就是家里的那么点东西,王妃还不屑将那些东西放在眼里。
不属于他的,他不会要的。
王妃知道大哥没有要跟他争或者是防备他的意思,可是话他需要说清楚。
一家人就因为那点东西掰心犯不上,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就算他妈曾经做错过什么,可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王妃承认他在袒护他的妈妈,可是他妈妈现在已经摔断腿了,这样还不够吗?
王梓飞觉得已经没有在说任何话的必要了,也许这就是纪蝉做这件事的想要的结果,她很聪明,得到了她所想要的。
小妃是她的亲儿子,在和自己这个大哥比起来,显然,他信的心疼的还是他妈妈。
王梓飞撑着头,有些不舒服的说着,唇角蓄着笑意。
“你先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小妃我不会主动去惹你妈妈的,但是如果他惹到我,那么我只能抱歉了。”
在王梓飞的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可是显然纪蝉不这样认为。
她极力的挑拨自己和父亲和小妃的关系。
王妃见劝不动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返身回去。
王梓飞起身推开窗子,明知道这个时间开窗子肯定会有蚊子飞进来的,可是他顾不了,觉得心口有点闷。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对于纪蝉和王妃还是分开看的,可是纪蝉显然是要抱着小妃了。
外面的气温已经达到了三十三度,屋子里闷热的要死,电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扰的人头疼。
团里正在准备戏剧,白毛女。
“安宁啊,来一下。”
顾安宁收住尾音,放下琴弦,一脑门的都是汗,电风扇虽然在吹着,可是却不觉得凉快,反倒越来越热,说不出的闷。
“老师。”
团长叫王芬她主攻的是戏剧,在十五年前是很出名的戏剧小皇后,跟随着党里不断的下乡演出,可是说是老革命。
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叫团长,所以大家都叫她老师。
王芬看着顾安宁,伸出手给安宁擦擦额头上的汗,安宁对她傻笑着。
“安宁啊,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个地方委屈了?”
顾安宁是怎么分配回来的,王芬心里清楚的很,之前觉得这事吧,上面办的不地道,可是不地道也没有办法,现在大学生毕业,削尖了脑袋都要留在大城市里,可是都留在大城市了,小城市怎么发展?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王芬是觉得也许顾安宁可以在往上干干。
自己过几年退休了,现在团里的骨干根本就跟不上,她看这个顾安宁倒是不错。
小姑娘稳稳当当的,最主要的是不事儿,自己也挺有主意,从另外的一方面上来讲,她的专业素质很强,就算是自己不提拔,以后也会有很大的发展的。
王芬能唱的时候,白毛女几乎就是她在唱,可是团里现在唱的这个,说实话,王芬不喜欢。
唱不到点子上,而且没有感情,不能将感情融入到戏剧里,这样的自己都感动不了,怎么感动别人?
顾安宁拉琴她是看过的,一个人坐在那里,真的很有感觉。
将自己的想法跟顾安宁说了说,安宁一愣。
什么意思?
叫她唱?
她根本就没有学过,在一来安宁对这个真的没有什么喜好,她不喜欢唱歌,也不觉得自己合适。
王芬听了她的话,叹口气。
“试试在说?”
顾安宁摇摇头。
王芬叹口气,拍拍顾安宁的肩膀,自己转身进了屋子里。
夏天天气热,长裤都换了到膝盖的纱裙,深蓝色的,样式不算好看。
安宁返身回了练习室里,负责唱喜儿的团员走过来,走到安宁的身边,看样子是要说什么,安宁抬起头看着她。
“有事儿吗?”
齐月听见了老师对安宁说的话,她知道老师对自己很不满,齐月心里很着急。
她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一趟,齐月不想被刷下去。
“安宁,谢谢你。”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厚道,可是她还得谢谢顾安宁,因为她知道安宁现在很受上面的领导喜欢,如果安宁答应了自己就没有戏了。
齐月知道自己自身能力不足,她其实也有点羡慕顾安宁,她是中专毕业分配到这里来的,顾安宁不同,人家是念了大学,还是很有名的大学,是高材生,每次看着她拉琴,她们一群女孩儿都围在一起。
觉得大提琴这种乐器好像是很高贵的东西,只是静静的拉着就觉得她也跟着高贵了起来。
安宁对齐月笑笑。
中午大家休息要去吃饭,顾安宁将琴收好,放回琴盒子里,这把大提琴是海涛买给她的,所以安宁几乎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就算是有给她准备乐器,她选择的依旧是自己手里的这把。
齐月看着走在前面的顾安宁,从后面追了上去。
“安宁,一起走吧。”
安宁点点头,两个人沿着食堂的路走着。
齐月挽着安宁的胳膊:“安宁,一会儿能不能单独辅导辅导我?”
齐月想顾安宁拉琴都拉的那么有感情,这个她也一定行。
安宁有点发傻,让她辅导什么?
她什么都不懂。
进了食堂,大部分的人已经开始吃饭了,齐月吃的很清淡,因为最近在训练拍戏,所以她不能吃上火的东西,而且老师都会给她准备润嗓子的汤水。
安宁要了三个玉米面的饼子还有一碗豆腐脑,厨房的师傅配给她一小碟小菜,两个人端着饭菜放到桌子上。
安宁以前特讨厌吃豆腐,觉得这东西味道怪怪的,可是自从海涛那时候炸油条和豆腐脑的时候,安宁就喜欢上这种白白的豆制品。
可能是吃了太多吧,越吃越觉得好吃。
想起海涛笑笑,这个傻弟弟啊。
右眼蹦蹦的跳了两下,安宁愣了一下,伸出手摸摸自己的眼眶,好像是不跳了。
齐月看了她一眼,有些狐疑的问着:“怎么了?”
安宁摇摇头,拿起汤匙。
“没事儿。”
可是右眼又跳了起来,而且越有跳着收不住的势头。
安宁心里有点担心,到底是怎么了?
端碗准备送回去的时候,手里的碗掉在地上,一下子就摔成了碎片,齐月觉得她有点心不在焉,赶紧去拿扫搜,安宁蹲下身准备去捡,可是手被割了一下,血珠子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吸着手指。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顾依宁去堵王梓飞,可是没有堵到,结果被路上几个混子给盯上了。
依宁本来就好看,就是路过的人也喜欢多看两眼,顾依宁一直以这个为自豪。
她没有堵到王梓飞本来心里就窝着火呢,王梓飞家里她实在不敢去,因为太偏僻了。
打算离开的时候发现后面好像是有人在跟着她,依宁有点怕,跑了几步,可是后面那几个还跟着她,这回依宁害怕了。
她越走越快,可是后面跟着的人越跟越快,顾依宁有点慌,想着自己找近路走,可是脑袋似乎不太灵光,自己绕扰给自己绕到哪里去了,她自己也不清楚。
“喂,别走那么快,我们做个朋友吧。”
后面的人喊了一声。
顾依宁走的更快了,开玩笑,谁要跟他做朋友?
她好不容易绕了出去,往家里的方向跑着,可是后面那三个人还跟着她。
依宁准备大喊救命就看见顾海涛骑着车子过来了,跳着喊着。
“海涛救命……他们几个癞蛤蟆耍流氓……”
后面的那三个人一愣,什么?
他们只是想跟她做个朋友,看看以后有没有可能做进一步的接触,也没有坏心思,怎么就成流氓了?
顾海涛一听,想起自己二姐那次,从车子上跳下来,将车子一推。
自行车倒在地上,车轮还在快速转着。
“你们要干什么?”顾海涛护在顾依宁的前面。
顾依宁见顾海涛回来了,有了胆子,更加张狂的指着后面的三个人骂着。
“海涛就他们,不要脸的东西,平时自己出门都不照镜子的,还想和我做朋友?你们张那个脸了吗?给我舔鞋你们都不够资格,死流氓,臭流氓有妈生,没妈教的东西,你们妈都是死的啊。”顾依宁心里的火气很大,她现在的脸还疼呢,该死的顾安宁,她将火气都发泄到了不相干人的身上,依宁是又喊又叫,在原地骂着各种让人难以入耳的话。
顾海涛脸上的青筋全部都爆现了出来,对这顾依宁吼着:“你上去。”
他怕依宁惹火了对方,毕竟对方有三个人呢,依宁说的这些话别说是人家,就是他听了,都觉得刺耳。
那三个人眼睛里都冒火了,简直是欠修理,这小妞儿脸蛋挺漂亮的,可是说话太缺德了。
怎么说话呢?
会不会说话啊?
顾依宁才不管呢,她本来就火大,有气没有地方撒,现在正好找到地方了。
“就你们那死样子还娶老婆呢,我要是你们我都跳楼死了算了,恶心死了,看看你们的个子,在看看你们的脸,哪里像是一个人?”
是个男的这样被骂,都会火,依宁这缺心眼的根本就是在挑起对方的怒火。
人家三个人,看着这个样子自然不能走了就算了,得给这个死三八一点教训,好好教训教训她。
让她知道,别以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这么臭得瑟。
顾依宁在顾海涛的后面跳着脚,将人家的祖宗是八代都给问候到了。
那三个男的以为海涛是依宁的男朋友,自然不可能放过海涛,说着就打了起来。
海涛在能打,可是人家三个人,他就一个,肯定要吃亏。
而且见着有人朝着顾依宁追过去,顾依宁抱着头开始往楼里跑。
“妈,救命啊……”
顾海涛自然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他姐,从后面那追赶顾依宁的拉住,可是后面追上来的那两个就抓住海涛了,三个人打顾海涛一个,海涛在能打也敌不过三个人啊,推搡间也不知道怎么扭把的,顾海涛从三楼的楼梯把手被人掐着脖子往下按,他想用脚去踢,可是一下子全部的力气都跑上面去了,那人正好又松手,直接摔到了一楼,跌下去的时候,右脚挂到扶手,在扶手的栏杆里一别,只听见像是有什么断裂的声音发出。
因为顾依宁的声音,有邻居打开门出来看,加上有从外面回来的,就将三个大人的男孩儿给按住了。
顾海涛是后脑先落地的,砸下去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脑子剧烈一般的疼痛,脚砸下来的时候,脚已经掰了个方向,扭曲且狰狞的横在反方向。
“这是怎么弄的啊?赶紧去报警啊,谁骑车赶紧去找警察啊……”
外面顾海涛的车把上都是才买回来的菜,他每天都要出去去市场买好菜,然后回家慢慢剁成馅子,然后准备第二天用。
顾依宁回到家里,将门关上,靠在门板上,站在窗子边看着下面。
好像没人,她收回头想着,可能海涛追出去了吧。
邻居们围着三个打人的男孩儿还有海涛的身边。
“别碰他,说不上摔倒哪里了,赶紧上楼去找他家里人……”
“这是怎么弄的?歹势啊,好好的一个孩子,这下毁了……”
顾依宁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声音有些发抖的说着。
“谁?”
外面的人声音有些发抖,他跟顾家不是很熟悉,只是听过几次顾妈妈喊她家的孩子叫依宁。
“依宁啊,快下去看看吧,你弟弟从楼上摔了下去……”
顾依宁一听,心,沉了下去。
“安宁,那个什么歌曲你都能拉吗?”齐月见还有半小时休息的时间,问着顾安宁。
安宁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很疼,一阵一阵的撕扯着,也没有原因,用手不断顺着心口。
对齐月点点头。
“那能拉我的中国心吗?”
这首歌是这三年以来最流行的歌曲,一直热度不散,几乎是人人都会唱。
顾安宁点点头,齐月和团里的一些人围了过来。
安宁也不好意思决绝别人,可是自己的心真的很难受,她想着,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
取过琴弦,放在弦上,可是感觉糟糕透了,而且声音有着一种荒凉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齐月她们尴尬的笑着。
“安宁,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齐月看着安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有点担心的问着。
顾安宁觉得自己身上都是汗,而且身体发冷,勉强对他们点点头。
打人的三个人被送到了派出所里,可是谁也不肯承认,顾海涛是他们推的。
事实上就是四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顾海涛脚没有站住,加上他们掐着他的脖子,他就掉了下去。
三个人跟死了妈一样,相互推卸责任。
顾爸爸早上发现桌子有一个坏了,修了几次了,没办法让海涛先回去,顺便买菜,自己抗着新买的桌子回来。
一进门楼门,看着地上好像是有血,顾爸爸叹口气。
这又是谁家的孩子打架了。
抗着桌子上楼,才上到三楼,三楼的一家的女主人下楼,正好遇上顾爸爸。
“呦,依宁爸爸啊,你还不知道吧,你家海涛从楼上掉下去了,送到医院了……”
碰!
顾爸爸扔下肩上的桌子就跑了出去,可是跑一半他又跑了回来,后面的女人也跟了出去,叫喊着。
“在市里医院。”
顾爸爸往回跑的身体又转了回去。
顾海涛被送进医院,医生马上给他做了手术,手术的单子上还是警察给签的名字,因为伤势有点重。
顾爸爸赶来的时候,警察将情况跟顾爸爸说了,顾爸爸抱着头蹲在墙角就没有在说话。
过了很久,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那个是家属?”
顾爸爸抹抹脸,走了过去。
“我是,我是他爸爸。”
医生摘下口罩叹口气:“脚肌腱断裂,现在还在昏迷当中,等等到晚上在看看,目前来看脑子好像是摔了,可是检查不出来什么……”
医生知道脑子肯定是摔倒了,可是现在任何反应没有,他们只能先做观察。
顾爸爸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断裂?
顾妈妈得知消息的时候,风风火火跟一个老疯子似的就哭着冲进医院,抱着顾爸爸开始捶打。
“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的……”
顾妈妈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的儿子啊。海涛啊……
顾妈妈坐在地上就开始哭,旁边病房的人和同病房的人都在看她,可是她顾不得了。
她儿子要成瘸子了?
顾妈妈趴在地上,任由顾爸爸怎么拉都不动,就趴在地上。
她不想活了,海涛弄成这样,她还活个什么意思啊?
顾爸爸勉强撑着精神给顾安宁的部队打了一个电话。
“我是顾安宁的爸爸,她弟弟现在在市里医院,摔到了脑子,让她尽快来一趟……”
王芬看着身边的通讯员跑过去,笑眯眯的问着。
“后面有狼在追你啊?跑这么快?”
通讯员看见王芬喘了一口气。
“团长看见你就好了,才接到的电话,顾安宁爸爸打来的,她弟弟从楼上摔下去了,现在还没有醒,让她赶紧回家,团长麻烦你去告诉一声,我那边还有急事儿。”
王芬一听也没敢耽搁,进了门赶紧告诉了顾安宁。
“安宁……”
几个女人拉住顾安宁的身体。
王芬叹口气,让齐月去拿纸笔。
“赶紧请假回家去看看。”
顾安宁怎么写完那个请假条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脑子浑浑噩噩的,骑着车子到半路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人撞在一起了。
对方的女人也是一个厉害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摔破的胳膊,在看看顾安宁身上的衣服。
“怎么当兵的了不起啊?你长眼睛没有啊?会不会看路?”
安宁坐在地上,她身边都是土豆,可能是女人买的。
女人见她眼神有点怪,心里想着,自己不会遇到疯子了吧?
赶紧弯身将土豆都捡起来放回自己的车筐里,然后骑着车子就走了。
顾妈妈靠着墙坐着,一动不动,顾爸爸就坐在外面的蓝色木板椅上抱着头。
顾依宁有点害怕,到这儿就离开了,回家了。
安宁到了医院的门口,抖着手想锁上车锁,可是锁了几次都锁不上,干脆就冲了进去。
“安宁啊安宁啊,海涛以后怎么办啊……”
顾妈妈见小女儿来了,她一点主意都没有了,她冲过去抱住顾安宁的手,死死的拉住。
现在家里就安宁最有钱,她要是不管她弟弟,海涛就完了。
安宁对顾妈妈点点头。“妈,不会有事儿的……”
顾妈妈现在只知道她必须让顾安宁负责起海涛的未来,不然儿子以后就真的完了,她现在急需要保证,顾安宁说要照顾海涛一辈子的保证。
顾妈妈抽噎的哭着,说着:“安宁,你不会不管海涛的是不是?你会帮他的是不是?安宁啊,你可不能忘记了,海涛对你有多么的好,他是为了你才不去念书的,他还用自己攒了几年的钱给你买琴,我都没有要到那些钱啊,安宁啊,你不能忘啊,海涛是你弟弟啊,安宁……”
安宁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很堵,不是因为妈妈的话,而是想起顾海涛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妈,你放心,我管,我一定管……”
顾爸爸过来拉住安宁的手,这一刻顾爸爸的脸上哪里还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他儿子可能会瘸,成为跛子啊,他是做了什么孽啊?
顾安宁问着具体的情况,顾爸爸慢慢说着。
安宁点点头,让顾爸爸和顾妈妈先回家,然后给海涛准备点衣服过来,她留在这里陪着海涛。
顾妈妈不回去,可是顾爸爸硬把顾妈妈给拉回去的,因为顾妈妈在这里什么忙帮不上只会哭,病房里那么多人,自己不烦,人家也烦啊。
“我不走,我要看着我的儿子,我的海涛啊,我可怜的海涛啊,妈的命给你算了,我不活了……”
顾安宁走进病房里,正好遇上医院来查房。
安宁问着医生,到底会不会瘸?
医生对于这事不敢保证只能抱着乐观的态度说着:“你们要配合他好好养着,还是有机会的,这个都不是主要的,病人掉下来的时候可能是摔到后脑了,现在脑子里到底怎么样了,还没有异像。”
其实病情最糟糕的时候,不是查出什么疑难病症,而是明明知道人有问题,可是却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安宁坐在海涛的身边,她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跑去水房端水给弟弟擦洗。
擦到海涛的脸的时候,安宁的手指在海涛的眼眶下方滑动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他的脸上。
她的海涛那么的健康,可是此刻却只能躺在这里,一动都不动。
安宁站在海涛的面前,捂着脸。
“看那可怜的,是对象吧,好像伤得很重……”
“是啊,爸爸妈妈来的时候那妈妈在外面都晕了。”
护士走进来给顾海涛挂点滴,顾安宁被王梓飞上次的事情弄的有些担心的,鼻音很浓的问着护士。
“是什么药?”
护士对安宁笑笑:“是青霉素,消炎的。”
说着手脚利落的挂在架子上,然后老练的将针头扎进他的手背里。
“对了,家属还没有交费,先去把住院费交了吧。”
顾安宁点点头,可是她身上只有剩下的那几十块钱,她先交了,说自己晚上回家去取钱。
顾爸爸跟顾妈妈进了房间,顾依宁今天有点发蔫,她吓傻了都。
“妈,海涛怎么样了?”
依宁想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的,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顾妈妈哪里有时间去搭理依宁啊,顾爸爸知道要用钱,问着顾妈妈:“家里有钱没有?”
顾妈妈点点头,赶紧起身跑进屋子里,一会儿又跑到了厕所里去,没一会儿就拿出两个塑料带,一层一层的扒开,里面都是蓝灰色的百元大票。
“都在这儿了。”
顾妈妈这回一点隐藏都没有,将家里全部的钱都拿了出去,交给顾爸爸后,慌忙的往门旁边的衣架子去摸,摸了半天,从里面翻出来一张五十的,有点发黄有点发绿,拿给丈夫。
“我这里还有五十……都拿去都拿去……”
顾妈妈抱着顾爸爸又开始哭,她以后要怎么活啊?她的海涛啊。
顾依宁一听妈妈的语气,知道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呢?
依宁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前些天从母亲手里要来的一百块,还剩了八十块,全部交给了顾爸爸。
顾爸爸赶紧收拾了海涛的衣服准备去医院,顾妈妈还要跟着。
“不行,我得跟你去,我得陪着我儿子。”
顾爸爸和顾妈妈返身回了医院,将住院费什么都交了,顾爸爸在外面,来负责调查的人将全部情况都说了出来,那三个人也说了,如果不是顾依宁说那些刺激他们的话,他们也和顾海涛也打不起来。
顾妈妈坐在顾海涛的下面,握着他的手。
顾安宁怕海涛热,来回的端着水盆换水放在顾海涛病床旁边的架子上。
顾妈妈看着女儿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去换水,说着。
“安宁啊,算了,海涛现在感觉不到的……”
可是安宁依旧来回的换着。
到了晚上顾海涛醒了,醒的时候叫了一声,顾妈妈扑在他的胸上,抱着顾海涛开始哭。
“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呢,这些罪妈都愿意替你受了,我的孩子啊……”
顾妈妈哭得要死要活的,顾爸爸也没拦着,他也在偷偷的抹眼泪。
顾依宁跟在父母的后面偷偷来的,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她有些怕,也觉得医院的味道好刺鼻。
顾妈妈问着顾海涛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顾爸爸早就已经听说了,可是他能说什么?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儿子。
顾妈妈听完没说话,就是哭,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顾安宁一听不干了,将毛巾砸在水盆里,将病房的门重重推开,打算去找顾依宁,正巧顾依宁就在门外。
安宁一句废话也没有说,耗着顾依宁的头发往墙上去撞。
“你个扫把星,都是你害的,为什么要惹他们,海涛以后怎么办?……”
顾依宁叫着,护士过来打算警告不要发出吵闹的声音,可是看着顾安宁那股子的狠毒的劲儿也没敢说话,只是轻飘飘的留下一句就跑了。
“不要吵……”
顾妈妈听到声音了,可是现在顾海涛成这个样子了,她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啊,顾爸爸也是一样。
顾安宁真是疯了,抓着顾依宁的头就往墙上撞,现在她手里要是有一把刀,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捅下去。
“顾依宁,他是你弟弟啊,你怎么害他成了这样?海涛还没有结婚呢,你叫他以后怎么办?他要怎么娶老婆?他要怎么站起来?”
顾依宁想辩解,可是安宁太可怕的,她的头来回被她撞击的有点晕,抱着腿蹲在墙角,哭着,管她什么事啊,是海涛和人打架,也不是她害的。
顾安宁不知道打了多久,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在顾依宁的旁边,顾依宁见她坐下身,身体一抖,有些害怕,心里想着,安宁疯了。
顾海涛手臂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显然是太疼了,咬得牙齿咯咯的响。
下巴突然抽搐了两下,然后越来越频繁的抽搐。
“赶紧去找医生啊……”顾妈妈对这顾爸爸大吼着。
顾爸爸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出去去叫医生。
安宁跑进来,看着海涛的样子,已经在翻白眼了,安宁怕他咬到舌头,这时候人是没有自觉的,要是咬断了舌头就糟了,看了一圈身边也没有什么,直接将自己的手送到海涛的牙齿里。
顾海涛觉得自己都要疼死了,好疼好疼,嘴里不知道被塞进来了什么,他用力咬着,奋力的咬着。
顾妈妈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吓的,抱着顾海涛趴在顾海涛的胸口上,人跪在地上。
安宁另一只是闲着的,她吞吞口水,也是强出声音,用另一只手给顾海涛顺着脑门。
“好海涛,二姐在这里,二姐在这里,不疼,二姐陪着你……”
等医生进来的时候,医生看了一眼顾海涛的情况说着:“拿毛巾给他咬着。”
医生出去让护士备床,送去检查。
还是摔倒了后脑,摔倒了神经。
顾依宁抱着顾妈妈的腰身,跪在地上:“妈,不怨我的,真的不怨我,妈安宁疯了,你救我……”
住院住了没两天,医院说是脑干脑炎,顾妈妈觉得自己被命运狠狠玩了一把。
顾海涛不会说话了,也说不出来话,他有时候会吐的很严重,吃不下东西,必须下胃管,从喉咙那里将管子下去,因为管子会烧心,如果来回的插和拿下来,就等于每天要顾海涛小死一次,没有办法,医生说尽量有时间就给他喂水,这样可以缓解一下。
团里给了安宁五天的假期,假期歇满了,她就回去上班了,可是因为这个顾妈妈又发飙了。
“你真是狼心狗肺,海涛为你做了多少?你现在去上班?你弟弟不要了……”
顾妈妈就是一个子,作。
顾爸爸劝着安宁别跟她一样,顾妈妈班也不上了,就在医院守着顾海涛,安宁白天上班,晚上过来守夜。
顾妈妈见到顾安宁爱答不理的,认为她这个做姐姐的没有尽心。
安宁下了班要骑两个小时的车子跑过来这里,因为从自己单位到这里根本没有通车。
到了医院她连饭也吃不上一口,从进病房的门就开始忙。
顾妈妈休息了几天,单位来消息了,说是体谅她家里出事儿了,但是这样休息下去可以不用回去了,顾妈妈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去上班,然后休息的时候来看儿子,顾爸爸白天都是泡在医院里,晚上是顾安宁守床。
医院的条件不好,顾安宁每天就是坐在椅子上,趴在海涛的床上睡。
她将自己买回来的水果放在饭盒里,用擀面杖开始弄果汁,医生说这样能缓解海涛胃部的不舒适。
顾海涛的嘴歪了,医生说这个可能是暂时的,可能是永久的,因为伤到的是脑神经,所以以后还会有什么症状出现,医院也不敢给保证。
医院里也没有什么好药,顾安宁托了好多人最后还是上面的首长出面,跟这里的医生说了两句,这样顾海涛扎的都是最好的青霉素,青霉素虽然便宜可是医院不愿意给用,但是不可否认它是最好的。
钱也像是流水一样的流走,不过对于顾安宁来说,钱没了还能挣,她就这么一个弟弟。
好不容易弄好了果汁,弄进针管里,才准备放管子里注射,顾海涛开始吐了。
他吐的东西什么都有,最多的时候是沫子还有吃下去的东西。
安宁将针管放在一边,赶紧用手纸给他擦,一般情况下,手纸根本不顶用,因为面积太小,海涛一身脸的周围都是。
安宁一看,将手纸扔到一边,也管不得了,脱掉自己的外衣,垫在海涛的脖子下面,用手给海涛顺着侧背。
“海涛不疼哦,二姐一会儿喂你喝果汁,海涛二姐知道你难受,可是就算是为了二姐,坚持下去……”
顾安宁知道现在的顾海涛是比死了还要受折磨,每天就像是在火力被煎炸一样。
顾海涛对人生已经一点信心都没有了,他就算是好了,以后可能是瘸子,现在又生了这样的病,拖着家里人,拖着二姐。
二姐每天都要在医院里陪他,海涛知道安宁睡不好,很遭罪。
生病的人心情似乎很是容易变得不乐观,想的都是负面的情绪。
顾安宁等顾海涛不吐了,她的手上都是那些东西,安宁端着盆到水房,回来将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然后先给顾海涛收拾着,从脸擦到胸上,一个地方都不遗留的擦着。
然后将衣服放在盆里去水房开始洗,洗完了将衣服晒在外面,继续端着水回病房,蹲在地上将刚才放衣服的地方擦干净,然后在换水,放在架子上,因为天气热,要不断的给海涛翻身,不然会张热疮的。
安宁其实根本就闲不到,要不停的干活。
将果汁给海涛打下去,看着海涛的样子好像是好受了一些,安宁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
将海涛翻身,然后拿着扇子轻轻扇着,让顾海涛身上的汗快点散。
顾海涛好不容易睡过去了,顾安宁这时要给他换裤子,因为海涛不能动呢,所以大小便不能自理,小的还好有尿管,大的顾安宁知道海涛不愿意让她看见这样的一面,只能趁着他睡了给他换。
在她面前,海涛不是一个男人也没有性别,他只是她的弟弟,为她付出了很多的弟弟。
海涛因为脚伤,所以有时候护士会给他扎止疼针,所以这个时候就是安宁给他换的时候,他不会感觉到的。
告诉病房里的人帮着自己看着,要是有事就去喊她,她在水房,抱着脏的被单和裤子走了出去。
病房里的人开始都以为顾安宁是媳妇儿,后来才知道是姐姐。
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感叹着。
“这孩子有福气啊,你看看那姐姐,根本不怕脏的,哪像我这儿子,还是亲生的呢,他小时候出生的时候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现在他嫌弃他的老娘……”
“是啊,这姐姐真是够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妈啊……”
“感情可能很好,你没看见,这姑娘就这么两天都瘦一圈了,一整晚就没有能休息的时候。”
顾海涛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就会吐一回,他吐了安宁就得收拾,就得洗。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她能勉强睡个两小时。
早上顾爸爸早早就来了,交换顾安宁。
看着女儿消瘦的脸,叹口气。
“安宁啊,你回去睡一会儿吧,现在时间还早。”
安宁点点头,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才离开。
她现在不能倒下,如果她倒下了,你海涛要靠谁?
关于这点顾安宁想的很是明白。
顾爸爸坐在儿子的旁边,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也要换大房子了,海涛也要有自己的屋子了,就出了这事儿。
他也不能把依宁给掐死,所以只能这样。
顾安宁回到家里,强打着精神掏出钥匙去开门。
王梓飞以为她失踪了呢,听见开门声,打开门看着她。
“师哥,这么早……”
顾安宁生病了,什么原因都没有,累的。
王梓飞将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上,叹口气。
安宁勉强躺了一会儿见快七点了,挣扎要起身。
“你都这样了,还能上班吗?”
安宁勉强晃晃头,拍拍自己的脸,说没有事儿,她能去。
现在这份工作就是安宁全部的希望了,因为她的工作好,这样海涛住院的钱她才有能力去负责,她不能出事儿的。
王梓飞见拦不住她,只能自己骑自行车送她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顾安宁将事情说了一遍,王梓飞听了不知道是该表现得悲哀一点,还是觉得在悲哀一点。
摊上顾依宁这么一个姐姐,算海涛倒霉了。
送着安宁到了地方,王梓飞挥手让她进去,安宁也不想在说客气话了,就跑了进去,眼看来不及了。
王梓飞上班,趁着中午买了一些吃的和营养的拎着去了医院。
顾爸爸还在医院里,顾妈妈下午来接班。
看着王梓飞进来,顾爸爸赶紧让他进来。
王梓飞看着顾海涛,海涛依旧是那个样子,什么也不能说,王梓飞说口有点渴,顾爸爸赶紧拿着水杯就跑了出去。
王梓飞是他们家的大恩人,顾爸爸自然怠慢不得。
王梓飞看着海涛的脸,坐到他身前,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觉得活着没意思?”
海涛试着好久想张口说话,可是说不出来,他的嘴角抽搐着,越来越严重,王梓飞按住他的手。
“你只要点头和摇头就好了。”
海涛试着点了一下头。
王梓飞叹口气。
“想死?”
海涛依旧点了头。
他现在活着就是拖累别人,自己什么都不能干,甚至就连大小便都不能自己上,海涛觉得还不如死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王梓飞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海涛。
“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姐今天回家的时候就晕了,我想你也明白,是累的,你死了估计她也活不成了,你要是心疼你姐呢,就乐观点配合治疗,如果钱不够,大哥有,生病不怕,怕的是你没有信心,怕你站不起来,不然什么都不是问题,你有大哥和你姐,有家人,只要你不放弃,就没人能放弃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海涛,大哥觉得你是个汉子,为了你姐做了那么多,可是现在的你我只觉得是懦夫。”
王梓飞说完话就离开了。
顾海涛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想说话,可是发出的都是啊啊的声音。
他想说的话和心理的感动随着自己的声音,一起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变。
安宁很不顺,上次产赛的节目被人投诉非法占用。
说安宁非法占用的不是别人,正是宁珈。
顾安宁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曾经将王梓飞写给她的那个曲子转手送给宁珈过。
宁珈毕业之后就将那个曲子和歌词发表在了一个大提琴的国外杂志上。
顾安宁参加表演的节目偏巧就是王梓飞写给她的那个,当王芬将消息告诉顾安宁的时候,安宁没有一丝觉得意外。
因为安宁参加表演的时候,歌词和作曲的部分写了王梓飞和自己的名字,所以才会有这个非法占有的罪名。
也许是海涛已经带走了她全部的情绪,也许是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再去生气了。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会变成别人的。”
安宁只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宁珈,你知道吗?上次有个人表现的时候拉的就是你写的那首曲子。”
宁珈毕业后分配到了空军文工团,在这里宁珈也如安宁一样,受到领导的喜爱,因为她的父母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提琴教授,所以自然的光芒就留给了宁珈。
宁珈在这里参加了很多的比赛,甚至果然的一家专门大提琴学院正在和宁珈的父母洽谈中,她正在准备出国。
宁珈淡淡的笑笑,最近母亲为她请了很多的出名的大提琴教师,听着朋友的话,笑笑不语。
朋友叹口气。
“宁珈,你真是太好糊弄了,这样的人要告她的,不然她以后就会不断的借用别人的东西,拉也就算了,还说曲子和词都是她的,要不要脸啊?”
这个曲子宁珈是卖了钱的。
宁珈淡淡的低敛着唇角。
“她曾经是我的同学,算了。”
宁珈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比赛,古典音乐大赛。
因为这个是最近最热门的比赛,学大提琴的都知道这个,宁珈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给评委展现出来,然后很美丽的出国留学。
王芬看着顾安宁,她觉得这个孩子似乎沉稳的过头了。
团里对这件事没有过多的干涉,因为接下来就是顾安宁第二次比赛的时间,她现在处于很是艰难的时刻,弟弟还在医院里,现在又闹出非法占有的事情,上面的领导积极的在找证据,是他们的人错,那这个错必须认,可是若不是他们人的错,那这个错别人必须认。
顾安宁说的很清楚,这个曲子是她的,是王梓飞写给她的。
其实若是细追究,可是找到底子,这件事远远没有宁珈想的那么简单。当时顾安宁准备期末考的时候,曲子王梓飞写给她之后,她连夜填了词,可是拉不出来感觉,后来就弃用了,一直压在老卞的哪里,参加考试的时候拉的是D大调卡农,所以安宁不怕。
因为宁珈可能不清楚,老卞手里有副稿。
现在只需要老卞将以前的稿子拿出来,将那个学期的所有人的稿子通通拿出来一看就会明白的。
王梓飞接顾安宁回去,顾爸爸知道安宁要参加比赛,主动接过了照顾顾海涛的任务。
王梓飞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女生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在安宁的心中,梦想的高度和力量永远都是强大的,她会为那些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的人感动,所以她相信有一个天自己也会感动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但是呢总会遇到很多的挫折和困难。
人总会有哭泣的时候,但总会有人在你迷路的时候,给你指南针。
顾安宁没日没夜的在练习,也许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想和宁珈进行较量的。
下班之后依旧是去看海涛,然后半夜之后回家,要练习到三点然后睡觉在去上班。
扛不住的时候,自己跑到后面的竹林里大声的嘶吼着。
“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呢?”
别人的路总是顺顺当当的,为什么她的路上总是充满了荆轲?
站在阳台上的那个男人,双手撑着台子看着下面在嘶吼的那个女生。
关于曲子的事情,王梓飞又被叫去做调查,幸好当时他做了备份,将原稿件给一位师兄看过,而且那位师兄现在依然能找到,所以事情的结果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音乐……”
安宁站在竹林中,早上下了很大的雾气,沿着天空慢慢的洒下来,洒向大地。
空气里有微凉的风,吹起她的长发,长发迎着风轻轻飞扬。
王梓飞的唇角掠起淡淡的笑意,他的唇慢慢的动着,像是一个花瓣。
“闭上眼,你就能看见音乐……”他闭上眼睛:“只要你坚持,一样可以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就算是你手中的大提琴是破碎的,你相信只要坚持着你的梦想,你一样能演奏出属于你自己的音乐。”
“每个人完成梦想的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和困难。但不要紧,这只是完成梦想的磨练,微笑着顾安宁,坚持你自己的路,不抛弃,不放弃,阳光依然会照射在你的前路,就算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在独奏,你一样可以疯狂地演奏独曲,只要你坚持,就一样可以化茧成蝶,飞向属于你自己的天空,坚持到最后,不管成功与否,你一样能得到赞同的掌声,你依然是最闪亮的星星。”
王梓飞收回自己的视线,带着笑离开阳台。
顾安宁,向前冲吧,无论遇到什么,后面还有我来支撑你。
比赛是在两个月后举行。
“妈……妈……”
顾依宁要疯了,他怎么会吐?才给他喂下去的东西都吐到她的手上了。
看着自己的手,依宁觉得很恶心,他有没有搞错啊?
顾妈妈听见叫声从外面拎着暖壶跑了进来,因为要时不时给海涛喂水,所以顾妈妈干脆打一暖壶的水,然后喂顾海涛。
临床的老奶奶看着顾依宁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儿子。
叹口气,一家人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呢?
顾妈妈跑进来看着顾依宁大呼小叫的,打了顾依宁一巴掌。
“你喊什么?”
顾妈妈弯下身去看看顾海涛,伸出手摸摸儿子的脸,然后准备给他换衣服。
“依宁啊,他是你弟弟,自己弟弟有什么嫌脏的?我还没叫你给海涛收拾大小便呢。”
顾依宁冷哼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在地上,有些嫌弃的看着顾海涛。
“我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吧。”
说着人就离开了。
海涛觉得悲哀,他下次如果看见同样的情况,他还会出手吗?
他想不会了。
今天是全年最热的一天,安宁将车子停好,背着自己的兜子,进了病房,将兜子放在一边,挽起袖子,走到顾海涛的床前。
“海涛,想二姐没?”
顾安宁对顾海涛眨眨眼睛,顾妈妈站起身看了顾安宁一眼。
她也知道依宁有些过分了,海涛是因为什么进医院的,可是她倒好,一共就来过两次,今天还说那样的话,可是看见顾安宁的脸,顾妈妈还是觉得自己喜欢顾依宁多点。
安宁按理来说挺好,哪都好,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这也没有办法。
“行了,你先在这里吧,我回家吃口饭,一会儿海涛要开始针灸了。”
安宁点点头,顾妈妈拎着自己的包就离开了病房。
顾海涛恢复的不错,医生说他的脚恢复的很好,不过以后如果是拿太重的东西或者是进行太剧烈的运动,这些肯定是不行的,至于脸部,只要配合针灸就行了,海涛虽然现在还会吐,可是照比以前好太多了。
顾安宁抱起海涛的头,给他擦着身子,因为天气太热了,他躺在那里不能动,所以情况可以想象有多么的艰难。
安宁忙完了,坐在床前拿着自己早上带的饭盒,一口一口吃着。
“海涛啊,二姐要去比赛了,这次是在家门前比赛,你要来看吗?还有一个月,你要是恢复的好就可以来看二姐表演,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顾安宁所有的工资都拿给医院了,住院费治疗费加上之前脚部动的手术费,一开工资一毛不留的都拿给了顾爸爸。
安宁说自己手里有钱,她开多钱,顾爸爸也不清楚,就以为她手里真的有呢。
安宁每天下班之后会在半路买菜,因为她骑过来晚市已经要收了,所以菜很便宜,她也是对付的吃一口。
她最自己很抠门,什么化妆品,什么衣服什么吃的,一点都舍不得,可是给海涛买最好的药,给他换着法的买水果,各种各样的水果还有奶粉。
医生说这两天顾海涛的情况不错,考虑要取下管子,这件事让安宁高兴了很久。
坐在他身边,拿着指甲刀给海涛剪着指甲。
顾海涛眨着眼睛,他现在能发出声音了,只是声音还是有些模糊,安宁去问,医生说还是当初伤到了脑神经。顾妈妈回到家里,顾爸爸已经将饭做好了,顾爸爸现在每天早上也开始出去摆摊了,毕竟家里不能靠安宁一个,可是跟顾妈妈一说,顾妈妈不愿意了。
“安宁不是说她能支付吗?你出去干什么?海涛现在还需要人照顾呢。”
顾爸爸无语的看着顾妈妈。
“现在每天的医院费用花那么多钱,就靠一个安宁,你要累死孩子啊?”
“宁珈,你最近练习的怎么样?”
宁珈的妈妈踩着拖鞋坐在女儿的身边,问着宁珈情况。
其实早就已经确定了要让宁珈出国了,可是对方学校一定要宁珈参加这次音乐古典大赛。
那个顾安宁非法占用宁珈曲子的事情,宁珈妈妈也听说了,不过心里不屑的想着,就那样的半路出家的能有什么本事?
偷来的就会变成是自己的?
真是笑话。
宁珈的妈妈顺顺女儿的头发:“那个非法占用你曲子的,放心,妈妈会收拾她的。”
她还有点低位,不至于说这么点事情解决不了,只要施加点压力。
宁珈笑的很是温暖。
那个曲子是王梓飞写给顾安宁的,可是有谁看见了?
宁珈也是因为顾安宁没用之后才要过来的,当时宁珈记得很清楚,给她的就是王梓飞的原手稿,就是打官司他们也打不赢。
所以她很放心。
宁珈的妈妈叹口气:“妈妈希望你将来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大提琴家。”
她这辈子就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将来自己的女儿可以用大提琴还她一个梦想,很少有人可以用大提琴独奏,至少目前国内有这个能力的人太少,宁珈的妈妈知道自己是没有这个本事了,所以她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宁珈的身上。
宁珈点点头,她一定会的。
宁珈的爸爸晚上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她怎么有脸还敢参加比赛?”
宁珈的妈妈很是气愤,对于这样占用别人曲子的硬说成自己的,难道就没有人去管吗?
没有天理了。
宁珈也是一愣,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是让顾安宁在这行里不能出头。
进入学校的时候,宁珈是专业成绩第一名的成绩进来的,可是一个顾安宁抢走了她全部的风头,最可恨的就是她甚至没有拜过老师,就是这样的人,宁珈要如何甘居顾安宁的下头?
高子懿和何昊阳的态度,让宁珈找到了机会。
没错,说高子懿说顾安宁的那些话都是宁珈做的。
甚至就是王梓飞的事情也是宁珈做的,她要的很简单,就是希望顾安宁离开这里,她的成绩那么好,就算是被开除了也可以去别的地方上大学啊,宁珈就是这种心思。
她没有心想去害人,只是顾安宁的存在让她觉得不安。
听着爸爸的话,宁珈很是诧异,她以为事情就会按照她所想的那样,顾安宁被取消成绩,然后从此消失在这个圈子,她继续在她的单位干着,只是不要在拉大提琴了。
宁珈的爸爸认识的人也挺多的,听说了那个顾安宁的单位现在开始上告了,如果人家手里没有证据是不会这样做的。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宁珈,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说谎?”宁珈的爸爸突然问道。
他一说,宁珈的妈妈似乎也从语气里嗅到了一丝别的味道,看着宁珈。
孩子好强她是知道的,可是这孩子不会那么傻吧?
“宁珈……”宁珈的妈妈突然加重了声音。
宁珈的眼神有些躲闪,宁珈妈妈那么精明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了,马上站起身,甚至就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马上去抓电话。
她还让人家去追究,这如果真的,宁珈以后的前途都毁了。
她怎么会这么愚蠢?
宁珈的爸爸叹口气,他们两个都是大提琴的教授,没有想到教出来的孩子竟然偷别人的稿子……
想到这里,他觉得头很疼。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宁珈的脸上表情很是平静,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啊,顾安宁不应该学大提琴的,那么多的专业,为什么偏偏是大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