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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紧绷的心得到放松,丁薇涓才进入车里没多久便睡著了,可她抱著婷婷的手不曾松开。
见状,楼于杰也不忍吵醒她,只是驾著车,按婷婷说的地方开去。
在“麦面包”的店面不远处,意外发现有间三十多坪的大工厂。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婷婷会记得这里了,那帮绑她的歹徒恐怕没有想到婷婷对这附近熟得很。
“婷婷,你确定是这里吗?”他小声地问,免得吵醒了薇涓。
“嗯。就是这里。叔叔不信,可以看那边,我的鞋子掉在那里!”婷婷伸手指向工厂旁的一侧,斜立在墙上的木板下有一双粉红色的小鞋。
难怪她回来时没有穿鞋,楼于杰想起这一点。他立刻拿起数位摄影机,拍下这间工厂的四周与几个特点,当然,那双童鞋也没有漏掉,这或许可以在将来做为证据。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由工厂里走出,
楼于杰要婷婷趴下,自己则是持著摄影机拍下他们的脸孔与整个过程,一见他们两人共乘一台机车,楼于杰想也没想地开车追了上去。
“叔叔,你要抓坏蛋吗?”婷婷兴奋地大叫。
“嘘,小声点。别吵醒你妈妈!”他分神地说道,目光凝著不远处的一个点。
一道激昂的快感流荡在他的心中,好似答案已呼之欲出。
“哦!”婷婷乖乖坐好。这时,车子已经尾随那辆机车来到一处六楼公寓,他将车子停在巷口,那台机车却骑进后方的防火巷。
他见一个人下车拨了手机,不多久,四层楼高的地方放下了一个篮子。
那人在篮里拿出几张钞票点收了下,便由口袋里掏出一包用报纸包住的东西放回篮里,再拉了拉绳子,这篮子马上就被拉回四楼处
这一切过程全都落入了楼于杰的眼中及他的摄影机里,跟著,那人乘上机车准备由巷口另一侧骑走,楼于杰没打算再追。
从事这行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这种景象,律师的敏锐告诉他事有蹊跷,可他却也深知不该在此时打草惊蛇,还是查明这两人的身分再说吧!
他想将两母女送回家里,再跑一趟徽信社,暗自决定后,车子缓地行驶。
“婷你不能走!”霍地,丁葳涓被梦境中的可怖吓醒。
“妈妈!”
看到婷婷安然地在她怀中,她才松了口气。
“你太紧绷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楼于杰见她那副样子,心情也跟著沉甸甸的。
他知道她多在乎婷婷,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嫉妒婷婷。
嫉妒!炳,这些话若在几个月前有人这磨对他说,他会嫉妒一个小女孩的话,他一定痛斥对方,可现在,他是真的有那抹情绪存在。
“不、用咦!这里是哪里?”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让她产生错觉。
“这在你店里附近,我有一些发现,不过事情还没有确定,先保密。”他庆幸方才她是睡著的,否则,她恐怕会因激动而要求他报警抓人
“哦,那、我们去过那个关婷婷的工厂了吗?”丁葳涓知道自己啥忙都没有帮上,双颊浮起两朵红云。
“去过了。你放心,我一定让于氏受到报应。”他承诺著,那坚决
的语气令她无从怀疑,深信他的能耐。
“于杰,谢谢你。”她又道了一次谢。
他只是莞尔。“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晚点我再安排你们住到我其它住处。”
她的眼睛瞪大“你还有其它住处?”
他的财力与地位,跟她差距有如天与地之别想到这里,一股自卑感升起,教她没法子把对他的感激与心意表达出来。
依他的条件,她怎么可能得到他全神贯注且永恒的注意呢?
“我现在住的地方曝光,你们留在那里不安全,为保万一,还是暂时搬离。”
楼于杰考虑周详地说。
“可是我已撤消对于氏的告诉,应该没事了。我跟婷婷还是搬回家去吧!”再依赖著他,只会造成他的负担,以及收势不住的感情。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有自知之明的话,她早该离开他!离得远远的
“不行。我说过一定会保护你们母女,我怎么能让你们再回到那种地方!”其实他真正想要的,是他们三人住在一起,永远住在一起
但他的话教了薇涓误解了,加上甫生的自卑情绪教她抑制不住,喊道:“那种地方?那种地方哪里不好了?至少那是我的家!”
“薇涓,不要固执了。那里什么保全设备都没有,让你们回去住我怎么可能会安心?”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这一切都是为她好,她应该清楚只有这样的安排对大家都好。
还有,她难道不知道他很担心她们的安危吗?
“是,那里虽然什么设备都没有,但我不以为像我们‘这种人’,会有什度危险!”她只是个无名小卒,威胁不了于氏的名声与地位,他们不至放再来找麻烦。
想到他口里说的“那种地方”与他的世界是相距那么的远,丁薇涓知道自己攀不上,自己不该再与他有太多瓜葛的。
本是一番好意,谁知她非但不接受,又罔顾自身安全,她轻忽的态度,令楼于杰的好脾气用罄,没来由地光火道:“随便你!”
说罢,他驾车载她们母女回到原住处;途中,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婷婷一脸无知,到底发生什磨事啦!罢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叔叔说要抓坏人,怎么还没有抓到坏人;就光跟妈妈吵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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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录影带,所以很快地查出那两个人的身份与背景,他们皆拥有贩毒、强盗抢劫等前科,楼于杰手上的录影带,正好拍到他们在空中提吊菜篮贩卖毒品的过程,还因伎俩新颖而上了电视新闻。
而登记在工厂地点的名称,是从事进口药品的贸易商,负责人姓廖,再深人追查,竟发现这位廖先生与于氏集团的负责人有姻亲关系
于是,他加紧跟踪他们的脚步,查到他们利用工厂制造毒品,他再到那间原是丁家的铁工厂,目前是否正被于氏“充份利用”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还利用了家铁工厂制售盗版光碟。
有了这些线索,这会儿于氏恐怕难逃法网了。他将这些后续动作交给田祈然,自己则是兴冲冲地来到“麦面包”店里,想亲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也让自己有个再见面的藉口。
呵,他楼于杰要见一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得想藉口了?别说他人了,就是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他是真的想见她。
几天前的不欢而散早己烟消云散,他只想告诉她,她们丁家的案子得以平反,满心满脑皆是她感动的笑靥
“薇涓姐不在喔!”工读生告诉他。
“不在?这个时候不是她的上班时间?”他看了下表,不认为是自己记错了。
“本来是呀!可是有一个男人说婷婷是他的孩子,要把她带走,薇涓姐就请假了”
他的脑子轰然一响,那个抛弃她的男人终于出现了!他出现干什么?想挽回薇涓的心吗?
突然,他的心抽紧,万分不是滋味。
“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他们应该是去谈判了吧!”
“可恶!”他重捶了下柜台的台面,不在乎这是谁家的地盘。
“楼大哥,你别生气啦!薇涓姐不会把婷婷还给他的”
“当然不可以!”他咬牙,在他为她们母女找到有利的证据之后,她休想一脚就踢开他,没这么容易!
“你知道他们有结婚吗?”他突地问道。
“啊!谁?”工读生满脸茫然,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薇涓和那个男人!”
“没呀,怎么可能?”婷婷又不是薇涓姐的亲生女儿,跟那个男人结婚干嘛?
好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那么,薇涓确实是未婚妈妈,这个男人已婚,妻子不孕,现在知道还有个女儿流落在外,便可头来讨吗?
楼于杰一怒,决定告那个男人到死,愤怒的情绪干扰了他的正常思绪,这时,他浑然忘了律师格言——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
他现在按著“连续剧”的剧情,为丁薇涓与那个男人编好了一套故事而浑然未觉。
“那最好。”话罢,他决定到她的租屋处去堵人。不管她跟那个男人怎么谈,她总要回家吧!“谢谢你,对了,这些面包我全买了,你帮我送到附近的育儿院去吧!”他掏出皮夹结帐,算是对工读生每回当他报马仔的报酬。
“楼大哥又要做善事啊!薇涓姐其是幸福,能遇到你这么好的人”工读生开心自己可以提早下班,话不禁多了起来。但她什么褒呀、赞呀的话全都说了,就是没把婷婷不是丁薇涓亲生女儿的事说出来。
害楼于杰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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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姐姐到台北读书时就跟你在一起了?”
咖啡厅里,悠扬的音乐与满室柔和的灯光,布置成一种温柔浪漫的景象,但此刻,丁薇涓无意欣赏。
她只是诧异地看着眼前这名英气逼人的男子,岁月的痕迹停留在他的眼尾;可那无损于凛人的压迫感,她知道婷婷确实是他的孩子无异,因为,他那对淡蓝色深邃的眼,几乎与婷婷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得把婷婷还给他,她并不知道他的来历,以及认婷婷的动机。
“不错。只是,我当时是己婚身份!”杨宣泽坦承道。
“什么?”丁薇涓由座位上弹了起来,震惊莫名。
姐姐是人家的第三者?!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还是有妇之久的身份时跟薇涵在一起,但,爱情就这么来了。我是真的爱她,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他抛开高高在上的身份和地位,掩面轻泣。
一时,丁薇涓不知该怎么做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等候他由难挨的情绪里回神。
说真的,今天他的出现己带给她太大的震撼,她以为姐姐遇到的是个负心汉,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男儿有泪不轻弹,作戏也不可能会做到这种地步吧?
何况,丁家又不是豪门,也演一场哭戏做什么呢?
四周的氛围沉窒、凝人。不知过了多久,杨宣泽咬了声,说了声抱歉。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辜负姐姐,让她独自生下小孩!”
“我不知道这件事,婷婷出生的那年,我们正好分开”那几年,他们也曾经为了他的已婚身份分分合合,但,爱恋不曾间断过。
“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巧?那姐姐这些年来怎么养活婷婷的?”
猛地,她想起了姑姑,在姐姐的丧礼上,姑姑和婷婷两个人并不生份。她也曾经怀疑过姑姑是否知道什么?如今,一切似乎都找到了解释。
“是我不好,我曾经告诉薇涵不要孩子,也许她生下婷婷后将她藏了起来,我才迟迟不曾发觉”杨宣泽猜测道。
“既然你不要孩子,那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我要、我要婷婷的!”
“当时你不要现在又要,你这样反覆我如何能相信你?哪天你又不要了,婷婷怎么办?她只是个孩子呀!如何承受这样被推来推去的残忍事实?”
此时她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想为姐姐出气,一方面不希望他
以亲生父亲的身份把婷婷带走
“当年我己婚,孩子只会成为私生子!可我现在离婚了,你可以放心把婷婷交给我。”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婷婷现在是我的养女!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说婷婷一定是你的孩子。”她豁出去了,就算此时颠倒是非,她也不管了。
“婷婷是我的孩子,请你不要污辱我和薇涵。”杨宣泽沉下脸。
丁薇涓的面色也没有多好看。“婷婷是我的。”
“薇涵曾经说过她有个妹妹,从小就希望在父亲留下的铁工厂原址开间面包店”他突然诉说寻人的经过。
或许,上天可怜他,让他得知那间铁工厂被于氏以不正当的手法侵占,调查了下,才知道原来是薇涵把工厂抵押出去
跟著,他就循线追查,查到这里来。“我告诉你这些,无非是想让你明白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的心情。”
工口湾的记者真是不得了。”丁薇涓嘲笑了下,不知道自己控告于氏,居然能被媒体挖出一堆祖宗八代的陈年旧帐
“若不是这些消息,恐怕我也无法在短期内找到你!不过,为了婷婷,就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我也愿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的某种决心,教她竖起防备。
“请你把婷婷还给我,让我把她带回台北,我会给她很好的教育”
“我不答应!”丁薇涓深吸了口气,以忐忑心不安的情绪朝他吼道。
她跟婷婷相处那么久,己经有了感情,这个男人凭什么一来就说要带走婷婷?
这时她万分庆幸自己让婷婷上了安亲班,他一时还不可能找到婷婷。
“丁小姐,我是雅停的亲生父亲,我有这个权利。”看来,谈判是破裂了。
“等你拿到证明再来吧!”她像逃难般,匆匆地逃离现场。
“丁小姐”杨宣泽起身要追,却在途中被服务生栏下付帐,耽搁了下。
“薇涓!你怎么在这里?”正准备去停车场取车回公司的董玉凤,恰恰走过咖啡厅门外,与冲出来的丁薇涓撞个满怀。
“玉风,你有开车吧,快带我走!”丁薇涓急道。
“当然有,在前面的停车场。”难得薇涓这么需要他,董玉风二话不说,拉著她离开,待杨宣泽追出来,已失去了丁薇涓的踪影。
不要紧!他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上班了,只要再花一点钱,他相信很快地就会再见到她,他握紧双拳,坚定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