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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有时与爱情无关,可一旦被吸引,也就离爱情越来越近了。
紫忧这样想着,脑子里浮动着冷冉毫无表情的脸和他那双明亮、尖锐的眼睛。她心里总是悬着淡淡的忧愁,想到他时心里像重重的压了一块石头,石头下面似乎什么在翻滚着,可无论翻滚的力气有多大,也支撑不起石头的质量。紫忧清楚那块石头是她永远也跨不过去的边界。
和男友一起参加同学聚会,热热闹闹的场面,只冷冉一人沉默着,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紫忧的眼睛触到他时,一下子也无语了,一股莫名的苦涩自心里窜了出来。
大学时,谁也搞不清楚紫忧有一个体贴的男友,为什么还会时不时的掉眼泪;紫忧也不明白。可一静下来,眼睛就开始下雨,心里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想。只是眼前晃动着冷冉毫无表情的脸和他明亮、尖锐的眼睛。紫忧知道她是被吸引住了,她是开始思念了。
“爱情是什么?”
“爱情,爱情就是思念。”
这是停不了的爱中的一句台词,紫忧觉得它太符合自己的心情了。
男友再怎么体贴、周到,紫忧也还是有孤独的时候,那时她就会想到冷冉,一想到他,紫忧的心里就放满了水,水会像山泉一样汩汩流出。这些事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慢慢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不明白了。
紫忧是在那个下雪的晚上患上这种怪病的,那晚她正被寂寞吞噬,在回宿舍途中正好遇到他。平时是不说话的,可那天擦肩时冷冉却叫住了她。
“可以陪陪我吗?”冷冉用冷冷的语气问着,有点像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但脸已被风吹得冰冷,早已感觉不到雪花的温度。
他们并排走着,平时少言的冷冉自顾自的说着:
“知道吗?我失恋了。”
“知道吗?她说我毫无感情。”
“知道吗?她说我的人如我的姓一样让人不得温暖。”
他站下,抱住紫忧,吻她冰冷麻木的鼻尖,暖暖地,吻了三下。紫忧惊呆了,任由他抱着。紫忧发现,那一刻自己被吸引了,可她明白,那吻不过是他的回忆,与自己无关。
毕业阻隔了一切,包括紫忧的忧伤,她可以慢慢的放下那次记忆,安心工作,安心留在男友身边。
直到聚会上又碰到冷冉,紫忧发现,经历了这么久,自己的病仍未治愈。
紫忧觉得心里憋闷,独自走到凉台透风,泪已从眼眶泻了下来,平静的淌着,听到脚步声,紫忧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把。
“过得好吗?”冷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嗯,还好,你呢?”紫忧努力使自己平静着说出几个字,却发现这句话仍是颤抖着从嘴里吐出,而冷冉似乎并没发觉,或者是他并不在意。
“还不是老样子,好久没联系了。”
“是啊!”紫忧望向天空,刚好可以看到最亮的那颗星。
“把手机号码留给我吧!”
“哦。”紫忧从失神中清醒过来,赶忙把号码念给他听。
“你们聊些什么?”男友从身后抱住紫忧,她闻到一丝酒气,紫忧不讨厌男人喝酒,她只是忍受不了男人吸烟,恰好她的男友从不碰烟。
“聊你们的幸福。”冷冉调侃着说,很自然地燃起一支烟,悠闲地吸着。
“是吗?到时一定请你吃我们的喜酒。”紫忧看见男友说话时自主不自主的流露出来的幸福感,很是陶醉。
这些是那次聚会后惟一留在紫忧心里的记忆,只是她再怎么搜索,也找不到冷冉吸烟历史。
聚会过后很久的一天,紫忧听到手机短信的声音,她总觉得那声音比平时要响亮些。
“忧,是我,冉。”
紫忧从床上坐起,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字,愣了好一阵子,然后把冷冉的名字和号码一并存到了手机设定的电话薄里。
“来吧,请你吃饭!”
紫忧一向不习惯用短信聊天,所以拔通电话打了过去。
“冉,我不知有多远的距离!”
“其实,我们很近。”
“好,那,我去。”
“明天吧!我接你!”
收了线,紫忧开始不安起来,冉又寂寞了吗?她想起很久前那个下雪的夜,想起那天失恋的冷冉,她在不安中渡过了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同事们说:“忧,失恋了吗?魂不守舍的。”
下午的时候,冷冉来接她,没人开口说话,一个前面上车,一个跟在后面。
“我就住这里,记住了?”下了车,冉说。
“记住了。”紫忧不明白,他问这句话的目的,在她想来,自己根本也不会常来。
进了一家饭馆,冉问:“喝些酒吗?”她点点头,冷冉便要了两瓶啤酒,推给紫忧一瓶,两个人沉默着,自顾自的饮着。
“末班车已经走了。”不知过了多久,冉说。
“是吗?”紫忧问着。
“今晚,陪我吧!”
“嗯。”冷冉揽着微醉的紫忧,站在不太冷,也不太暖的街上,哼着林忆莲的那首至少还有你。
“直到失去力气,让我们形影不离”
“冉,我生了怪病,一静下来,就想哭,就会想到你。”其实紫忧也弄不明白,自己是先哭,然后想到冉;还是先想到冉,然后才哭。
“我也一样,一静下来,眼前晃动着的全是你的影子。”
“这是什么病?真的很可怕。”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的药,你一来我就全好了。”
进了冷冉所住的小房间,紫忧又开始比较起来,男友的家和这间简陋的小屋。
紫忧知道冉只能给她这样的日子,自己是过不习惯的。除了男友和自己,没人知道紫忧是个慵懒的,只会享受的女人,恐怕也只有男友可以给她那样慵懒的生活,同时又在她的慵懒中找寻幸福。
醒来时,冷冉就躺在身边,睁着眼看她。
“你很美。”
除了男友,还没这么近和一个人接触过,紫忧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她能感觉到自己发烧的温度。
“醒这么早?”紫忧想用语言掩饰自己的害羞,所以她问。
“我没睡,一喝酒就是这样,睡不着。”
仍没有过多的话,两个人起床,洗漱。冷冉送她到车站,她想凑上去吻一下他的脸,从眼神中,看到他似乎也有这样的冲动。动了动唇,终于谁也没说一句。
车子开动,紫忧在上,冷冉在下,她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和明亮、尖锐的眼睛,泪不自主的又开始泛滥。
除了记忆和红肿的双眼,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证实那夜的发生,而紫忧的病,一天重于一天。仍是上班下班,只是那些日子,思念的时间越来越长。
“忧,我很寂寞,想找个人生活一段时间,那人是你。”
冷冉的短信在屏幕上亮了起来,紫忧思考了很久却没回复。那条信息在手机上留存了很长时间,每次拿起手机紫忧都会不自觉的看上一遍,直到无意中按错键,那条短信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心突然沉沉的,忍不住她发短信给冷冉。
“冉,你会不会爱我?”
“你怎么了?”紫忧猜了许多种回复,爱或不爱,就是没意料到这样一种答案。紫忧不甘心地按着按键拼出“不能说吗?”过了好久,紫忧以为冷冉就此不再理她的时候,一个“爱”字出现在屏幕里,紫忧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把头埋进软软的枕头里,默默地流眼泪。
记不清过了一个月,还是几个月,紫忧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她得不到冷冉的任何消息,拿起手机发出“冉,我们不联系了,我删除你的电话,你也删除我的,让我们强制自己去改变,不要给自己机会了,好吗?”
紫忧流着泪发出这条信息,等到手机上出现信息已发送字样时,她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泪也一下子止住了。
紫忧并没收到冷冉的任何回复,可她明白,冷冉已经同意了她的提意,并且照做了。紫忧在电话薄里搜索到他的名字,按下几个键之后,那号码就不见了,屏幕上显示“此号码已删除!”
其实紫忧不知道,早在冷冉回答“爱”的那天,他在公车上睡着了,紫忧的号码,随着手机的失踪一并不见了。此刻,冷冉正在四处打听:“紫忧的号码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