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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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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林氏已经出来有一会儿了,看到儿子脸上那隐藏不住的痛楚,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从来都是个乖孩子,怎么出国后变得她都快认不住了,心里却否定这样的改变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催化。

    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这么做完全没错。

    “从今天起,我不准你再见晁妹儿。”

    张开眼眸,左南的眼眸中不见丝毫诧然,回国后他听得最多的除了公司的危机外,就是晁妹儿,始终没有只字半语是关心他在国外过得好不好,这就是他的母亲,望着眼前打扮时尚的女人,左南忽然觉得很陌生。

    “是谁?!”指的是刚刚那通电话。

    左林氏不答反问,“你见过晁妹儿了?!”

    “母亲让我参加舞会前,难道没想过我会遇上她?!”他冷冷地回道,想听到母亲的解释,“她结婚了,怎么没听妳提过?!”

    “森儿……”左林氏抖动着双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当初她以晁妹儿为诱饵,在儿子面前百般承诺会好好照顾支持她,他才同意去了伦敦,如果不是公司财务出现状况,她根本不会想要他回国,而现在,她害怕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妳说话呀。”左南踩熄烟头,突然变得癫狂起来,猛地扯住母亲的手臂,怒问,“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向我保证,就算我不在,她也会视晁妹儿为女儿般对待,好好爱她,照顾她,直到将她完好的交到我的手中为止。”

    “现在呢,我的晁妹儿呢?!”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狂乱,眼中盛满血丝,加上宿醉后的一夜无眠,整个人看起来糟透了。

    左林氏不断地往后退,此时此刻,她竟然害怕起自己的儿子。

    “森儿,你听妈妈说……”

    “闭嘴!!”他大声喝止她即将出口的话,声声质疑,“妳还我淇儿,还我淇儿。”

    大手一挥,拳拳落至屏风上的钢化玻璃,自舞会见过晁妹儿后,他的心就没一刻宁静过,他以为让自己变得頺废堕落就能让她逐出脑海,可只有他知道,每当覆上那些女人丰膄性感的身体时,叠上脑海的永远是那张泫然欲滴的容颜。

    她过得并不好……

    每每想至此,他就恨不得掐死自己,恨置她于困境的所有人。

    有他,有母亲,更有……唐秋白!!

    “森儿……”左林氏眼眶微湿,似乎没料到儿子对晁妹儿用情竟是这样深。

    她做错了吗?!真的错了吗?!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换不回左南错失的时光,更唤不醒他心底的遗憾与……恨。

    “是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淇儿。”终于,她的泪落了下来,“可是,这一次,妈妈求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不管她过得好与不好,这都是她的命。我们,改变不了的。”

    “不,不。”他冷冷打断母亲的话,一字一句,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不要做傻事,森儿,妈妈求你了。”左林氏几乎要跪下来了,她哭着哀求着,“我们将这里的事情安顿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妈妈陪你回伦敦,好不好?!”最好几个字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后悔过,是她的贪富图贵害惨了儿子,是她的自以为是让儿子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如今,她又该如何是好?!

    “不可能。除非淇儿跟我一起走,不然我死也不会离开这里。”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不会再让任何人来束缚他。

    “那你连妈妈也不管不顾了吗?!如果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妈妈会死的,会死的。”她不想太对儿子有任何隐瞒,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可事到如今,也只有儿子才救得了她了,“我欠了一千万的赌债。”

    他盯着她,突然变得异常的冷静,“所以呢?!”

    左林氏显然没想到他突然有些一问,愣了一下,答道,“只要你不再去招惹晁妹儿,妈妈就有救了!!”

    左南看了她好一会儿,再次冷冷的开口,“对不起,我办不到。”丢下这句话后,左南头也不回地离开。

    左林氏没想到儿子竟会不顾自己的生死,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整个人像漏了气的气球一般,颓然倒地。

    “傻儿子,你斗不过他,斗不过他的。”

    唐秋白就是个混蛋。

    晁妹儿切着精致小巧的糕点,下手又重又狠,想象着眼前的就是那个男人英俊的脸庞。

    啊啾……

    不优雅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对那个男人的怨怒更深了一些。

    可恶,一定是那天下游泳池伤了风。

    狼狈之际,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需要纸巾吗?!”然后一张带有淡香的面巾纸出现在她面前。

    晁妹儿赶紧接过,解决了尴尬后说,“谢谢。多亏你的纸巾。”

    左南笑了笑,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一样的温柔,还是一样的贴心。晁妹儿不觉有些恍惚,突然有种久违的温暖。

    还是那个左南呵,那天的醉态似乎也只是她的一个错觉,在面前的,依然是那个有教养的男人。

    “我没事,谢谢。”再多的言语,最后也只剩这一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他固然是有怨恨的,然而,她心中又有那么一丝不确定,如果当年他没有丢下她,那么今天的他们,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他不再开口,靠在沙发上,另一只胳膊曲起,大手搁在额头上,整个人的重心落在沙发背上。

    时间就在彼此的沉默中流走。

    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晁妹儿坐在餐桌前,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无意识的端到嘴边……

    “烫。”

    其实他一直留意着她的动作,直到她要将热腾腾的咖啡喝下去,他才出声制止。

    “谢,谢谢。”

    “淇儿,妳对我,就只剩这一句了吗?!”

    从回来的第一次见面到如今,她对他说的话少得十根手指都能数完。

    晁妹儿抬起头看着左南,他的脸色很凝重,“十年的时间,很久了。”久得她几乎忘记了以前的生活模式,也忘记了自己该说的语言。

    “淇儿,我还是我,永远不会变。”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开了口,那股浓浓的担忧依旧萦绕在心头。

    晁妹儿望着他,一时间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我……”

    “淇儿,我希望妳能明白,不管这十年来发生过什么,妳永远都是我的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