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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一个哲学家说过: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上帝是全能全知的主,万物的主宰,世上一切因果皆由其操纵。对于历史,只有全能全知的上帝了如指掌,可上帝就是故弄玄虚,只笑不语。所以,人类关于历史的思考和评判,除了依赖史料,别无他途,也因此难免受史料的左右,有时就会一廂情愿各执一词,以偏概全。
秦桧是奸贼,历史已成定论,今某些人为他翻案可能只是一厢情愿。秦桧不仅仅是历史上千百年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恶名昭著,而且确确实实的罪恶昭彰。
“欲灭其国,必先毁其史。”秦桧包藏祸心,故深谙这话之奥妙。“开门受贿,富可敌国。”坏事做就做了,还怕载入史册,遗臭万年,于是篡改正史,禁止野史。并让其养子秦禧掌握档案和修史大权,尽隐去其父滔滔罪行,同时塞进不少美好其形象的美奂美仑的文字。秦桧乞和,金人放回赵太后,作为廉价的回报,仅此一事,秦禧就为其父写了两千多字的颂歌,如果译成现代文,定是洋洋万言,可谓大观。
别的撇开不谈,仅此一桩,秦桧忠奸好坏,可见一斑,再作画蛇添足的渲染,已成无趣,也毫无新意了。
岳飞呢,这榆木脑袋的,该怎么说他呢?说他是民族英雄也非就把他塑成神人,受万众顶礼膜拜。换在现在,把这个“民族英雄”的无冕之冠免费给大家,我看肯定有许多人是会退避三舍,或者拱手相让的。为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荣誉称号,丢了父子性命,全家遭累,岳飞实在该死,如果你活到现在,或许多少会变得聪明点,至少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金宋之战,是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争疆夺土。站在宋之立场,岳飞带兵抗金,有出于救民于水火的雄心壮志,也难免挟带效忠朝庭的忠君思想。所以,说他愚忠倒是真的。他的悲剧有历史局限的因素,也有他个人性格的因素。岳飞是军事家,但非政客,只懂作战,不懂变通,更不晓得耍政治手腕,不了解官场的游戏规则,不明了当时的政治格局。让他带兵出师讨金只是抵御外侮,能将侵略者赶出自己的疆土,求得偏安一隅,就是万事大吉,皆大欢喜了,谁让你直捣黄龙?就算金国老窝让你端出来,又将何如?后面的话让有识之士去续。
我想“岳飞该死”论大概缘于此吧。
岳飞是否有反叛之心,单从诗词钻牛角尖十分可笑。试想:你若有叛国投敌之念,难道会学墨人骚客,附庸风雅,留下叛国之佐证吗?岳飞不懂得变通,也不至于糊涂透顶吧?何况岳飞是那样“执迷不悟”的愚忠。
赵构想杀岳飞,怕他功高盖主,怕他迎回二帝,动摇他万乘之尊的宝座,他想杀岳飞有他的理由,换了谁当这个皇帝,岳飞也同样难逃一劫,因为你岳飞动摇了统治者最大的利益。所以,岳飞该死只是针对统治者而言。
岳飞之死,赵构是主凶,难道秦桧仅仅是赵构的执行者?他难道就没有害岳飞之念?道不同,不相与谋。政见不合,一个主和,一个主战,政治利益受到妨碍,你说秦桧会怎么做?
秦桧若无杀岳飞之野心,与赵构沆瀣一气,赵构完全可以让别的什么桧去杀岳飞,为什么偏让秦桧代劳?他可是堂堂丞相啊!不至于亲力亲为,劳苦费心地出谋献策吧?说秦桧只是代赵构除去岳飞而非他的本意者,其代秦桧解脱罪名之举未免操之过急了,做得不够圆滑老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必就指这个。
代赵构手刃岳飞的是刑场那个只知执行命令,手起刀落的刽子手,他才是只知执行任务,无权过问冤狱的刽子手,可后人有谁去怪这样的刽子手?
秦桧这个“刽子手”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刽子手了,他和赵构一样杀人不用手刃,刀刀不刃血,是幕后真正的居心叵测的刽子手。
现在某些“有胆有识”之士,与其让秦桧站起来,不如也把赵构按下去,让他与秦桧长跪于尘埃,才是真正的胆识过人。或许有人会说,封建专制虽然已成云烟,在社会主义的阳光下,让一个魂消魄散的封建帝王跪于草民之膝下,恐怕还没人能做到,嘿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后面的话按下不提。
由此可知,封建社会遗留下的残渣还在国人心里根深蒂固,我们缺的就是大胆而彻底的反省。
有人说,让秦桧长跪不起,使秦的后裔蒙羞受耻。果真如此?请看秦姓后人是如何看待这种历史事实。
“人到宋后羞姓秦,我到坟前愧名桧。”
姓秦名桧者,本来无辜,却有“羞愧”之心,不为秦桧跪着,只为秦桧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我想,他们也傻得真够可爱了,为什么不去研究岳飞诗词,给岳飞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呢?反正“莫须有”的罪名很好找,多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岳飞的死是活该的。就此洗刷先人骂名,何乐而不为?可他们不仅不为,还掩脸羞愧难当,是不是糊涂透顶了?
二战后的德国人是让人肃立起敬的,因为从他们身上我们看到具有强烈的反省意识所产生的巨大力量。据说,希特勒的后人,羞于希特勒给人类犯下的滔滔罪行,竟然以“不想生育,断子绝孙”抗议先人的罪孽。
哇噻!老德简直是“超级反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前人犯罪,后人遭累,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后人无需为先人犯下的罪行负疚、抱撼,反省是应该的。但真正的反省,不是一人一己的反省,而是全人类的反省。
我们今天仍需反省,更需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