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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嘻嘻……”跟在上官凌汐身后的几个婢女看见雉儿扭屁股甩手,还唱着那些她们听不懂的小歌儿,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上官凌汐狭长的桃花眼犀利的眸光一扫,婢女们立马噤声。
“咳咳。”上官凌汐轻咳两声,提醒在前面玩得不亦乐乎的雉儿。
雉儿转头一看,上官凌汐一身纤尘不染的锦衣白袍,玉冠束发,清雅俊朗,是个赏心悦目的主儿。
“唉,那个夫君,你来喇。要不要一起做做健康操啊,很好的。早上起来锻炼锻炼,这样才身体健康啊!”雉儿一脸笑意,热情的唤道。
因为,不知道这个白袍男子姓甚名谁,只知道是将军,可是没有道理直接叫将军吧。所以,干脆叫“夫君”好了,古人都这么叫的吧,嗯,应该是的。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上官凌汐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可是“夫君”二字,他是听得比谁都懂。刚刚被雉儿奇形怪状的“健康操”吓到僵住的笑意,听见夫君,薄唇漫开温柔如三月春风的笑意,是暖暖的,不是高不可攀的疏离笑意。
狭长的桃花眼染上点点醉人深陷的柔情蜜意,清朗风华,定神的凝视着雉儿。
“夫君,你不来吗?”雉儿瞥看上官凌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又不忘轻唤一声。
“嗯。”上官凌汐含笑应答,不疾不徐的走到雉儿的身边。略略滑过她的身子,才一惊。
双手拦腰揽抱雉儿,雉儿始料不及,一声“啊”的惊呼。
“怎么都不知要多穿衣服,天才刚亮,清晨最是更深露重,湿气大,着凉了可怎么得好。”上官凌汐撇眼雉儿,口中有点呵斥的意思,可眼角眉梢噙着柔柔暖暖的和煦笑意。
“夫君,你很爱公主抱吗?”雉儿瞪着圆圆的眼睛如是问道。
上官凌汐淡笑一声道:“听不懂。”
确实,除了夫君二字,他真是什么都听不懂。
在怀中的雉儿抬眼看着上官凌汐一脸如沐春风的温暖笑意,狭长的桃花眼晕着迷人淡雅的温柔目光,如水漾光华,深深的看着她。
雉儿脸一红,似做坏事被人捉到现成,小脑袋连忙低下不敢看上官凌汐。脸燥红燥红的。
上官凌汐看见雉儿这个小模样,心里一股燥热,可同时心也一沉。关于雉儿的变化,至今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而东郊虎岭上亦是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若是说雉儿是装疯卖傻的,这倒也不像,因为装,总会有漏洞。而且以他洞察之能,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装,因为他总有办法拆穿。而且那双澄澈见底的水眸,是不可能骗人的。
也见过这么多大夫,都是同一个答案,身体并无异样,甚至没有一点伤痕。这事,果真离奇。他,难道要去找她吗?
可是……
雉儿接受了穿越的事实。狗血的装失忆,对上官凌汐坦白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也确实,她没有这个身体主人的一丁点记忆,而她又不能全盘托出的说她是一缕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孤魂。
和盘托出的后果,可能就是被当成怪物般杀死!
她可不,当当将军夫人也不错噻!
“你真的不记得在虎岭上发生什么事吗?”上官凌汐柔声问道。
一个好端端的人,无缘无故说失去了所有记忆,这个任谁听说了,也觉得不可理解和接受。
“切,是真的不记得了。我骗你有饭吃啊?不信就算!”雉儿撇撇嘴,一脸不悦的样子。寻了个位置,坐了下去,爪子扒着桌案上摆放的糕点,吃了起来!
上官凌汐走了过去,环抱起雉儿,紧紧的揽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其实,转念一想,或许这样也是一件好事。抹去了独孤枭在她脑中深刻记忆,一切重新开始。他予她一世宠爱。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雉儿听到这一句话,心中狠狠一颤,心底蔓延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楚酸涩之感,似有什么揉捏着她的心,紧窒难受。
为何这话似那么的似曾相识,听到触动又是这么的大?
是她的感觉,还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感觉呢?
你是被谁不信任过?
所以才这般触动呢?
脑中突然掠过一个人影,模模糊糊,依稀能看出男子之绝世妖孽的面容,绝代风华的气质,如仙如魔,只见他冷冷勾唇说道:“本王只信她,她说有就是有!”
那深寒刺骨,如千年玄冰坚硬刺骨的声音;针刺锋芒,锐剑剜心的话语,似利刃一刀一刀割下她的心。
转了一个画面,就见有一白衣女子挥剑刺割手臂,顿时血溅当场。
雉儿也痛,跟着脑中之白衣女子痛,揪心揪肺,感同身受,不过如此!
那个白衣女子是身体的主人吗?雉儿如是想。
现在的她并不知道,那个白衣女子其实是她自己!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如若不是亲身经历,又怎知情殇噬人,又怎知痛彻心扉,又怎知因为你的一个不信任,我竟自残身躯以证清白?
可是,你已不在乎了,自残自伤,当是笑话一场。
狼女的雉儿用最刚烈的方式压下心头巨伤,用一切坚强的外衣将自己包裹起来,对自己狠下心肠。
而现代的雉儿没有狼女的经历,心中一点伤也很容易被她放大,蔓延……
一个是如钢铁般坚韧不屈的狼女,一个是如杨柳枝般摇摆柔弱的尹情雉。不过,她们其实都一样,内心是极其脆弱。只是习惯用所谓的坚强伪装自己罢……
雉儿眼角中有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是为那个白衣女子而流。
“雉儿?”上官凌汐拉开距离,凝视雉儿,水眸中哀伤感染蔓延。
刚刚淬满温柔笑意的桃花眼,顿时沉了下来,如若不是那滴泪滴落在他衣襟,清清凉凉的,他不会发现雉儿泪流。
看到上官凌汐凝视着自己,雉儿用手胡乱擦了擦眸中的泪,咧开嘴,勉强一笑道:“嘿嘿,有沙眯了眼,哎哟喂,还真大风。”